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的放下手,轉過我的身子,眼中有絲笑意,伸出手,一塊有靈氣的玉,流淌着不一樣的色彩,在陽光的照耀下,燦爛炫目。
我心中一震,是那塊玉,是那塊帶我來到這個異時空的家傳古玉。他溫潤的聲音傳來,“是不是很喜歡?當我看到它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就想起了你。”爲了掩飾我臉上的神色,我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肩上,在他懷中點了點頭,輕聲呢喃道,“喜歡,真的很喜歡。”
心中卻已是波濤洶涌。這一切,難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註定?那塊玉,不是因爲偶然纔有我的名字,而是因爲它,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是他送給我的,是我在這個世界存在過的唯一的憑證。那現在的我的存在又算什麼?
如今有了這塊玉,我是否可以回到現代?能回到這裡,肯定也與那日的天象有關。可是任憑我怎樣回想,都想不起來,我離開現代的那日,是怎樣的天象?
可是退一萬步說,如果我真的可以找到回去的方法,我可以拋下這一切,丟下他,毅然決然的回去嗎?
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子中糾結着,思考着。但卻真的考慮不出結果。小心翼翼的將玉石放在牀頭的小箱中。低頭看着他安靜溫柔的睡顏,睡的再熟,眉頭卻仍是緊緊鎖着,我的心抽了一下。這個男人,心中到底裝了多少東西,載了多少憂愁與不安?我怎捨得離開他,讓他獨自承受?
如果我離開他,他或許可以承受住痛苦,因爲他有江山,他有他的黎民百姓。那我呢?我現如今,眼中只有他,心中只有他,我可以割捨嗎?無聲苦笑,陷得太深,苦的越深。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宮廷之中,最看眼色。前幾天,宮中還是門可羅雀。這幾天,卻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對那些諂媚獻好的人,我實在是疲於應對,每日總是讓水月早早的打發了。但只有一人來拜訪時,我是真心歡迎的,那就是那日斥責陰才人尊卑不分的徐充容。本以爲她就是徐慧,歷史上的徐賢妃,可是算算日子,這個時候她應該還沒有進宮。徐充容名叫徐採兒,字寫得極好。不知爲什麼,我心裡對她很有好感,她是那種清淡如水的女子,眉眼間盡是一種不染塵世氣息的靜謐,但她的靜又不同於燕德妃的那種靜,有一種凜然讓人不敢接近的氣質,採兒忍不住的讓人想要親近。
而且她是一個極聰慧之人,懂得拿捏分寸,怪不得有這樣好的才情。不過半月,我們已經熟的像自家姐妹似的了。我很高興,人生能遇到一個知己,是多麼的不易,何況是在這冰冷無情的後宮。
能遇到個這麼品性相投的人,是我的幸,亦是她的幸!世民當然也很樂見我們如此,在宮中的這些日子,我從未如此真正的開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