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反正在那些人撲上來的時候,莫青雲和慕容言就已經擺好架式迎了上去。因場地有限,雙方都沒有動刀子,而是用了最原始的方式——“肉搏”。但仍是免不了打碎個花瓶,碰壞個名畫,徐媽媽一邊心疼的嚷着讓他們小心點,一邊忙不迭失的計算着損失。就不知道她會把這筆帳算到誰的頭上!
我拉着林仙兒從桌上跳到桌下,再從窗戶竄到門口,小心的閃躲着那些“拳光腳影”,生怕一個不小心給自己留下永恆的烙印。這可是真功夫耶!那一招一式都是咱們中華幾千年武學的精粹啊!看的我是眼花繚亂,直呼過癮!
林仙兒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不是挺厲害嗎?那麼多人的腦袋都等着你來搬呢!你躲在這兒瞎起什麼勁!”
側身閃過對面的拳頭,我嘻笑道:“那活太累人,有他們兩個就夠了,我還是好好保護美人吧!”
林仙兒白了我一眼:“想拿我當擋箭牌就直說,他們的目標可是你們!”
“說話有沒有良心啊!”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若不是爲某人,我們也犯不着在這兒大動干戈!”
“那小女子要感謝諸位大俠英雄救美嘍!”林仙兒巧笑嫣然:“只可惜我沒有分身術,該如何對你們以身相許?”
“你——”我正待開口,卻看見一張椅子朝我們飛來,情急中慌忙把林仙兒撲倒在地。
好險!看着碎了一地的殘骸,我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如果被砸中了不被毀容也要頭破血流!
擡起頭來,卻撞見一雙燦若星辰的眼,彷彿掉入了兩汪黑得不見底的深潭,令我沉迷其中……
“很舒服麼?”一個促狹的聲音把我驚醒。
我回過神來,臉色微微發燙,這才察覺到我們的姿勢實在是曖昧,我整個人都趴在她的身上,雙手還好死不死的壓到她的柔軟,她的鼻息暖暖的吹在我的耳邊,心中忍不住一陣悸動。
“對……對不起!”我急忙爬起來,窘的臉上都要滴出血來。
林仙兒站起來整了整衣衫,一臉玩味的看着我:“沒想到你還挺純情的嘛!只不過來個暖玉相抱,就害羞成這個樣子,難不成你還沒有談過戀愛?”
聞言,我更是羞的擡不起頭,如果讓她知道我真的一次戀愛都沒談過,不定要怎麼取笑我呢!
“文軒弟、仙兒姑娘,你們沒事吧?”大救星莫青雲又一次從天而降,救我脫離尷尬。我投向他感激的一眼,卻見他雖然是扶着我,眼睛卻是看向林仙兒。想是礙於男女有別,不好對林仙兒有逾矩的舉止,但是那盛滿擔心的雙眼卻泄露了真實的情感。頓時,我滿腔熱情化作一灘冰水,把我的心從裡到外涼了個透!
“我們沒事,打鬥已經結束了嗎?”林仙兒又恢復了嬌羞可人的淑女樣,真懷疑她是不是學過表演,這角色轉換的也忒快。
“恩,那些人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莫青雲自負的說道。
我看向四周,剛纔還虎虎生威的那些人,全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慕容言正用腳踩在一人的背上,搖着扇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一臉駭然的張老爺。
“你……你們不要太囂張,我可……可是朝廷命官!”張員外此時早沒了剛纔的氣勢,抖着身子躲在同樣嚇的花容失色的紅袖身後。
慕容言眯起雙眸,嘴角掛着一絲冷笑:“一個小小的員外就敢自稱是朝廷命官?如若當今聖上知你打着朝廷的旗號聚衆鬧事、欺凌百姓,別說是你頂上烏紗,就怕是身家性命也難保!”
許媽媽見狀,慌忙跑過來對慕容公子陪笑:“哎呀慕容公子!這打也打了鬥了鬥了,各位氣也該消消了,又不是什麼非要人命的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看在我許媽媽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聽林仙兒說過這“醉仙樓”是官府在暗倉操作,必是後臺強硬,不然許媽媽也不會這般鎮定。
慕容言淡淡一笑:“許媽媽但且放心,我們只是切磋切磋武藝,如今已分出了高低自然不會再爭執下去。至於今個兒損失麼……相信張員外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補償。”說罷,眼神輕輕掃了掃張員外,眸中厲光頓現。
張員外打了個哆嗦,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一沓銀票。
徐媽媽屁顛屁顛的上前接過,喜的是眉開眼笑,嘴裡卻客氣着:“慕容公子哪裡話,只要大家和和氣氣,咱們醉仙樓就能多多發財!”
“好了,事情既然已經解決,就請許媽媽另尋個雅間,我們還要繼續與仙兒姑娘吟歌弄舞。”慕容言揮揮衣袖,轉身朝門外走去。
“那是那是!”徐媽媽連聲應到:“隔壁的秋水閣我已讓人備好酒水,請公子們隨我來!”
行至張員外身邊時,慕容言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張員外花了這麼大筆錢,這地兒就讓給您老了,慢慢享用!”說罷,留下敢怒不敢言的張員外,帶着我們揚長而去。
“言大哥,看那個張員外好像不會就此罷手。”想起臨走前張員外怨毒的眼神,我的心裡不免一陣擔憂。
“是啊!言,他好歹也是一官員,民不與官鬥,我們今天是不是有些過份了?”莫青雲也在一旁附和道。
“我說二位,剛纔你們可是一個比一個神勇,恨不得把他們大卸八塊,這會再擔心不嫌晚了嗎?”慕容言靠着椅背,懶洋洋地看着我們。
“還說呢!”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是誰在那兒趾高氣揚的指着張老頭的鼻子說什麼小小員外不是官,還拿皇上來威脅他,害我還以爲你有多厲害!”
“慕容公子,那張員外雖說官位不高,但他的兒子卻是當今知府,位高權重。得罪了他們,只怕日後會公報私仇找你們的麻煩!”林仙兒聽到我們的對話,也是一臉憂心忡忡。
“仙兒姑娘是在擔心我?還是兩位莫公子?”慕容言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仍然嬉皮笑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們‘威龍武館’也不是好欺負的!”
難道這“威龍武館”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狐疑的看着慕容言。從頭到尾都沒見他對官兵沒有一絲懼怕之意,甚至是不屑!難不成他是哪個落難王爺打着武館的幌子隱姓埋名?又或者與“醉仙樓”一樣有更強硬的後臺?唉!本以爲脫離了二十一世紀冷漠世故、處處算計的複雜環境,可以在古代感受這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質樸生活,但卻發現天下烏鴉一般黑,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人心都是一樣的。簡單如我,實在是參不透這其中玄機。
注:員外郎,簡稱員外,原指設於正額以外的郎官。在現在人的觀念裡,員外是大地主和富翁的代名詞,而且多少有些爲富不仁的貶義傾向,但在古代的確有這樣一種官職稱爲員外郎,還一度還與科舉考試密切相關。
隋開皇三年(公元538年)於尚書省二十四司各置員外郎一人,爲郎中的副職。唐朝貞觀時期以前,科舉考試的主考官就曾是由員外郎擔任,全稱是考功員外郎。
唐宋沿制。唐開元年間,唐玄宗李隆基認爲員外郎位望較輕,改爲由禮部侍郎主持科考,以後成爲定製。與郎中通稱郎官,皆爲中央官吏中的要職。
到了明朝以後,員外郎成爲一種閒職,不在與科舉相關,並漸漸和財富聯繫在一起。只要肯花銀子,地主和商人都可以捐一個員外官職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