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與莫青雲舉杯邀月,相談甚歡。得知他雖已年過二十,只因一直在外習武,至今仍未娶妻生子(想我真正的年齡都已經是二十四歲“高齡”,放在古代都該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不禁咋舌!)。堂叔堂嬸人也厚道,膝下一子一女,我那叫什麼花的堂妹還真是典型的古代女子,見有生人來訪,害羞的連閨房都沒敢出。雖不是大富之家,卻也是衣食無憂,其樂融融。跟我那爹請示了一下,晚上我就在莫青雲家住了下來。
第二日,開始祭祖大典。
祭祖每三年才舉行一次,祖墳就在後山,步行要一柱香的時間才能到,一路上莫青雲便給我介紹起祭祖的儀式來。
所謂祭祖,其實也就是現在的掃墓,墓有始祖墓和本家墓之分。始祖墓即太公墓,爲莫氏始祖墓,凡莫氏的子孫均要到祭,供上祭品,跪拜行禮,名爲“祭祖”。本家墓爲本家祖先墳墓,只本家後人在每年清明時節祭掃,後世子孫不管離鄉多遠,死後都要歸入本家祖墳。而我們此次祭祖是所有莫氏子孫參加,祭祀莫氏始祖。
來到後山,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松柏,於松柏間座落着幾十座墳墓,氣氛凝重古樸。這就是莫氏祖墳了,我輕嘆,墳墓總會給人一種寧靜而肅穆的感覺,它意味着一個生命的終結,而人總有終老的一天。如果我回不到現代,是否也會像躺在這裡的莫氏先人一樣,最終安眠於這堆黃土中,葉落歸根?
甩甩頭,不去想這鬱悶的問題,我緊走兩步跟着莫青雲來到墓地。
只見在一座高聳的墓臺前站滿了人,墓碑上寫着幾個繁體漢字,看不太懂,看樣子應該是莫氏始祖墓了。莫老爺同鎮長站在最前面,左邊站着我那兩位兄長,再往後我就不認識了。
眼看祭祀大典就要開始,莫青雲提醒讓我過去,這纔想到按規矩我是要和他們站一起的,爲免被那兩位等着找我碴的兄長再生事端,只好百般不情願地往前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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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比較多,等我好不容易擠到前面,正想跟他們打個招呼,突然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打了個趔趄,身體因慣性向前傾去,情急中我伸手想去抓住什麼,卻瞥見站在旁邊的莫安富和莫安豪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敢情是這哥倆使的詐想讓我當衆出醜?
眼看着地面離我越來越近,我兩眼一閉,等待預期的疼痛,卻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了起來,接着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好險!差點就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摔疼了不說,在這麼一大幫子人面前摔跤,豈不給那愛面子的爹丟人現眼!這哥倆夠狠!
等我站穩腳,想看看是哪位好心人幫了我,擡頭一看是莫青雲,感激地對他笑了笑,卻聽到莫安豪在一邊嘲諷道:“三弟是不是昨晚喝的酒太多,連路都走不順當了。”
切!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先反咬我一口了。
“多謝二哥關心,昨夜我與雲哥只是小酌,現在腦子清醒的很。只是不知道剛纔哪兒跑來條不長眼的狗,害我差點沒摔一跤。”我滿意的看着莫安豪的臉由青變紅,再由紅變紫。
“撲哧”,莫青雲忍不住笑了出來,低頭輕聲對我說:“文軒弟,你和小時候真是不一樣了。”
他呼出來的氣弄的我耳朵庠庠的,這才發現我還靠在他的懷裡,他身上充滿陽剛的男性氣息包圍着我,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雲……雲哥說笑了。”我不自然的向旁邊退了幾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擡頭一看,莫安豪正咬牙切齒的瞪着我,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的樣子。我清了清嗓子,準備迎接他下一輪的攻擊。
還未等他發難,一旁的莫老爺卻發了話:“祭祖大典就要開始了,都安靜下來。”
我朝莫安豪吐了吐舌頭,看着他臉紅脖子粗卻又不敢發作的滑稽樣子,愉快的走到我的位置上,等待大典的開始。
這時,一位打扮的像祭祀官的老者來到臺前,用渾厚的聲音喊道:“祭祖大典開始——”
緊接着傳來古樸悠長的樂聲,祭臺下金龍、瑞獅在樂聲中交叉翻騰。幾個精壯漢子擡着豬、牛、羊三牲和谷、黍等五穀,虔誠地將它們擺在祭臺上。
祭祀官口中唸唸有詞,又是跪拜,又是焚香。祭祀始祖炎、黃二帝、莫氏祖先,感謝祖先庇佑,保佑莫氏子孫平平安安。大概意思就是這些,有些詞句比較晦澀,我聽的也是迷迷糊糊,想着應該是祭文之類的吧!
唸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祭祀官請出鎮長、莫老爺和幾位長者到祭臺前跪拜、焚香。隨後,莫氏子孫按長幼的順序站好,相繼上香跪拜。
折騰了一上午,祭祖大典纔算結束。
祭掃完畢,鎮長便招呼大家席地而坐分食祭品,這是習俗。雖然在墳墓旁吃這些供給死人吃的祭品心中多少有些彆扭,但是所謂入鄉隨俗,還是不得不象徵性的吃了兩口,隨後藉口身體不適,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