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逼供?”李岩心裡咯噔一聲響,這下柳隨風可慘了,要不要出面阻止?幫她?李巖的念頭剛剛一起,便立即打消掉,他如果是秦檜手下的紅人了,也許還能在這種事上發發言,但他現在初來乍到,正是要博取信任的時候,如果爲了一點小事就引來秦黨的懷疑,那就不利於他真正救人的時候了。
只見任勞將手裡的鞭子像旁邊一遞,正好遞到李巖面前:“你去打……”
李巖大汗:“這個……咳咳……我新來乍到的,這種過癮的事,倒是不太方便與前輩們爭搶,還是你們打吧。”
旁邊另一名黑衣漢子笑道:“他不來我來打,我就喜歡用鞭子抽人的那種痛快感。”
任勞任怨一起笑了:“你小子簡直是個變態,不過天牢裡就需要你這種變態,這樣才能收拾得下犯人。”說完將鞭子遞到那漢子手中。
李巖轉過頭去,不忍觀看,只用耳朵聽着,不多時,就聽到那漢子揮舞皮鞭的破空聲,隨後是鞭子落在柳隨風身上,發出那種讓人心裡極度不爽的抽擊聲,還有衣衫撕裂的聲音。
“這小子倒是硬氣,吃了兩鞭連哼都沒哼。”那黑衣漢子笑哈哈地道:“秦相要問你話,你乖乖地答,不然鞭子讓你吃個夠,你若好好的說了,吃香喝辣不在話下。”
他頓了頓又問道:“你是受什麼人指使來坑騙皇上的?說……是不是真正的岳飛叫你這麼幹的?他現在躲在何處操控這一切?”
只聽柳隨風用一個很沙啞的男聲道:“沒有人指使我,我自己決定這樣做的。你是傻逼麼?若是嶽元帥指使我來,他還不如自己來。”
這句話頂得黑衣漢子楞了楞。世人都不知道岳飛其實是女兒身。只有李巖一人知道罷了。在這些不知情的人眼中看來,如果岳飛真要坑騙皇上,他自己親自來不就行了?何需指使一個手下僞裝成自己?
黑衣漢子被這句吐槽嗆得不行,退了兩步,轉頭對着任勞任怨道:“兩位大人,這傢伙說的話有道理啊,咱們逼供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任勞任怨沒好氣地罵道:“你傻逼麼?管他是不是岳飛指使來的,秦相要的是把罪名安到岳飛頭上。只要這漢子承認了他是岳飛派來的,那秦相就可以上奏皇上,給岳飛安上欺君之罪,甚至更進一步給他安上謀反之罪,嘿嘿嘿,雖然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但叫他有家回不得……秦相就能拔掉一顆眼中釘、肉中刺。”
周圍的幾個新手黑衣漢子一起恍然,趕緊拍馬屁道:“秦相真是高明。”
李巖也沒好氣地跟着他們假裝拍馬屁道:“秦相神機妙算,世人難及。”心中暗罵:不作死就不會死,秦檜你丫別落在我手裡。
黑衣漢子重新執起鞭子。走回柳隨風聲前,揚鞭指着柳隨風道:“小子。聽清楚了吧?你痛痛快快地承認是岳飛支使你來的,咱們就好說好商量,馬上給你好吃的,你要是不肯,嘿……鞭子抽在身的感覺不好受哦。”
李巖借這個機會看了柳隨風兩眼,只見她剛纔吃的兩鞭,應該是抽在腰身和前胸上的,最外層的外衫被鞭子抽出了兩條裂痕,但裡面還有中衣,所以不至於直接就露肉。他暗叫不妙,這是要繼續抽下去,衣服抽爛了,柳隨風是女人的事豈不是就暴露了?那時什麼都完蛋。
柳隨風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眼神中略見一絲慌亂,但很快就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堅定了起來,哼道:“我就算死,也不會出賣嶽元帥,你們要抽要打隨便,但休想我誣陷嶽元帥……”
任勞罵道:“僞裝岳飛來騙人的傢伙,還敢裝出一幅很爲岳飛作想的樣子,你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麼?給我打!”
黑衣漢子揮手一鞭,啪地一聲響,鞭子從柳隨風的肩頭上斜抽下來,掛過胸膛……這一下顯然是極痛,柳隨風的身子弓了弓,但她更擔心的是自己的衣服,只見外衣上又多了一條裂痕,雖然不見得立即就會暴衣了,但這樣多抽一陣子,鐵定衣服不保。
柳隨風心裡慘哼了一聲:完了,雖然諸葛先生幫了我,給我了改頭換面的機會,但這衣服……終究是扛不住各種嚴刑拷打,只怕我清白終究是不保的。但是,總不能爲了自己的清白,就去出賣嶽元帥吧?如果讓秦檜找到了藉口陷害嶽元帥,我就成了千古罪人,那可就不是區區清白的事了……
她咬了咬牙關,道:“就算我身受七難八苦,也絕不會配合奸相,你們有什麼手段只管用上來。”
任勞任怨攤了攤手,黑衣漢子再一次揮起了鞭子:“老子看你能嘴硬多久,打到你說……”
這時突然聽到旁邊有一個聲音道:“等等!”
衆人一起回頭,只見說話的正是李巖,任勞奇道:“河馬散人,你幹嘛叫我們等?”
李巖被“河馬散人”這個名字震了震,但馬上想起來是自己胡說的名字,汗了一把,道:“各位同僚,我覺得這麼劈頭蓋臉的正面抽鞭子不太好。”
任勞冷哼道:“哪裡不好?你莫非想幫敵人說情不成?”
李巖道:“那怎麼可能,我想說的是……這傢伙就算是條硬漢子,但被咱們泡製一番之後,早晚也會鬆口投降的,那時候秦相帶他去見皇上,皇上一看,這漢子打得滿身是傷,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只怕會懷疑秦相屈打成招,就不會相信秦相說的話……秦相回來肯定得把火發在咱們頭上,怪咱們行事不夠周密。”
任勞任怨一聽這話,頓時就楞了,想了半天,不禁大汗,李巖說的這番話還真是有可能的,這一對兄弟陰險有餘,計謀卻不足,當下一起問道:“河馬兄弟,那你說該怎麼辦?”
李巖攤了攤手道:“我看還是把他翻個面,打後背吧。所謂打人不打臉,就是這個道理。”
任勞任怨一聽,有理!兩人不禁道:“河馬兄弟,還是你機靈,我們差點就犯了大錯,壞了秦相的好事。”兩人一起下令道:“去,把假岳飛翻一面,抽他後背。”
李巖這才鬆了口氣,同一時間,柳隨風也鬆了口氣,要知道抽後背和抽前面就不一樣了,後背的衣服就算被抽破幾個口子,露出背部的一小部份肌膚,也不會暴露她的性別,因爲鞭子抽壞衣服的同時,也會在肌膚上留下血痕,就不會被人看出來她背上的肌膚細嫩如女子一般,相對來說,更利於隱瞞身份。這和抽前面完全就是兩回事,如果胸前的衣服被抽出一條口子,哪怕只露出一點點胸部,也會立即被識破女兒身,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柳隨風不禁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河馬散人”,心想:這人居然幫了我一把,不知道他是有意幫我,還是無意幫我,看他這幅樣子,應該是無意中幫的吧。
兩名黑衣漢子走進牢房,將柳隨風翻了一轉,她穴道受制,又幾天沒吃飯,無力反抗,被翻過來,雙手抱着柱子捆好,那黑衣漢子揮起鞭子,啪地一下抽在她的背上。
李巖又一次不忍觀看,側開了頭去,只聽到牢房裡啪啪啪的鞭聲不停地響起,柳隨風倒也硬氣,居然一聲也不吭,牢房裡只是迴盪着鞭子抽在人體上的啪啪聲,以及衣衫碎裂的裂帛聲。
“嘿嘿!”那抽人的黑衣漢子邊抽還邊笑道:“只要承認是岳飛指使你的,馬上就不用挨抽了……還有好酒好菜,你可要想清楚了。”
柳隨風依舊不吭聲。
於是鞭子聲響得更急,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一個黑衣漢子打累了,居然又換了一個上去,李巖實在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只見柳隨風背上的衣衫已經被打出了十幾條橫豎的裂痕,裡面的中衣也碎了,衣衫的縫隙裡露出了肌膚,但那肌膚上佈滿了紅色的血痕,倒是看不出來是女人的後背。
李巖輕嘆一聲,又轉開了頭。
一直打到了第三個黑衣漢子手打軟了,地道里走過來兩個黑衣漢子,給任勞任怨和李巖等人送來了飯食,大魚大肉,好酒好菜,公務員待遇當然是不錯的,在工作餐上一目瞭然,至少比黑木崖的學生們吃的伙食高檔兩千多倍。
當然也有柳隨風的飯,卻是一個黑色的窩窩頭。
任勞任怨和一羣黑衣漢子吆喝着坐下,圍成一圈,大魚大肉,胡吃海喝起來。牢房裡的柳隨風卻軟綿綿的,也不去吃窩窩頭,看起來似乎沒啥動靜了。
李巖吃了兩筷子之後,橫了一眼牢房裡的柳隨風,低聲道:“兩位任大人,這犯人會不會就這麼死掉了?”
任勞笑道:“哪有兩鞭子就抽死了的?”
任怨也笑道:“沒這麼脆吧?”
“可是沒動靜了呀……”李巖道。
任勞笑道:“捱了鞭子的犯人都是這樣,趁着咱們吃飯的時間,他也要趕緊回口氣兒,一會兒好接着挨鞭子嘛。”
李巖道:“如果他死了,秦相會很生氣吧,咱們要不要……給他治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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