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涼看了一眼司徒景夏,嗯,看來景夏的確沒有告訴。
見他不吭聲,司徒銳顯怒了,看向了自己的兒子,“景涼傷成這樣你竟然不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
當初司徒景涼被逐出家族的時候,其實已經是除了和司徒景夏有聯繫,跟家族的任何一人都斷了聯繫,再加上刻意的隱瞞,出事後的出國……
爸爸很生氣,做兒子的……也很無奈,正想着怎麼說,就聽到司徒景涼已經主動的將所有的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攬,“是我讓景夏不要說的,大叔,你特意的從歐洲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嗯。”是有事,還是很重要的事。
他看了一眼司徒景夏,“你不用去上班嗎?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先去公司吧。”
“……”這明擺着支使開他是爲了什麼事?司徒景夏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我一會還約了醫生,暫時不急呢。”
“……”兒子長大了就是這麼的不聽話,司徒銳顯感覺到自己又被深深的傷害了。
“景夏。你先去公司吧。”司徒景涼睨了一眼司徒銳顯,“你跟你爸聊天的話大把的時間,大叔晚上肯定回宅子裡住的。”
“……”兩人都要支使開他,有問題。
可是他們都這樣說了,就算他留下來也是沒有用的,他聽不到任何他想聽的話。
他點了點頭,“哦,好吧。”說完,他不怎麼情願的離開。
但是他還留有一手,一出手就給範依依打了電話。
“大哥與我爸不知道要瞞大傢什麼事情,你看看你能不能聽到點什麼。”司徒景夏一邊說一邊上車,“他們連我都不能知道的事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而他不知道還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這樣瞞着他的。
範依依點了點頭,“好。”
掛上電話的她就端了茶水出去,這些本來是可以由傭人來做的,但是目前所住的這裡就管家一個人,而管家這會外出還沒有歸來,所以就由她來做。
看到範依依的時候,司徒銳顯就更加驚訝了。
但是畢竟他只是叔叔不是爸爸,沒有太多的權力干涉侄子的私生活問題。
所以他也只是驚訝,卻並沒有問爲什麼離了婚的二人此時在一起,只是想着,回去要好好的找兒子聊聊!讓他明天一個人知道這麼多秘密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顯然,請喝茶。”範依依將茶杯奉到司徒銳顯的面前。
司徒銳顯點了點頭,“好,好。”
她看了一眼司徒景涼,“你不能喝。我另外給你泡了一杯別的。”
“嗯。”
按理,聰明的她應該這時退場,回房什麼的都行,就是不要在客廳裡礙着,但是……她坐下了。
司徒銳顯輕咳一聲,“依依啊,顯叔跟景涼有點事要談,你能不能……”迴避一下這麼明白的後話就沒有吐出來了。
範依依聽到這話微笑地站了起來,“你們談的事想必都是很重要的,去書房談吧?”這樣她偷聽的話也簡單。
說着,她推着司徒景涼的輪椅,“我推你去書房。”
司徒景涼點了點頭。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範依依轉身離開,本來房門還留有一點的縫隙,但是她沒有想到,司徒銳顯那麼的謹慎,直接的將門給鎖上了。
……好吧,她連偷聽的機會都不大了。
她耳朵貼在書房的門板上,卻發現什麼也聽不清,只是依稀聽到有人對話,但是對話內容她是一個字也聽不出來。
“景涼,龍字印章你拿着。”司徒銳顯忽地從他的口袋裡拿出一枚小小的東西,龍字印章開啓司徒家族神秘的唯一鑰匙。
有了龍字印章,就彷彿能看透整個家族,對於有勢力的人而言,這絕對是一把最利的劍。
司徒景涼皺了皺眉,“大叔,你沒有將龍字印章交給景彥?”
司徒銳顯搖頭,“景涼,大叔……這些日子寢食難安,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我對家族坦白會更好一些。”
“大叔!”聽到他這話,司徒景涼聲音一沉,“事情早已經過去了,不要再談。”
“真的過去了嗎?”司徒銳顯搖頭,“可是我的心裡永遠過不去這道坎,我不能將我的幸福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
“我已經承擔了所有責任,大叔無需再這樣多想,而且……”他看向司徒銳顯,“被逐出家族對我來說其實也不一定是壞事。”
“你……”
“依依懷孕了。”司徒景涼說到這個消息時嘴角都是上揚的。
而司徒銳顯也是十分的驚訝,“真的?”
司徒景涼點頭,“是真的。”
“太好了。”要知道因爲孩子的問題,不止是司徒景涼壓力很大,整個家族當時也是希望他早點有孩子的。
“那這樣的話,事情就應該更是由我來承擔。”
“大叔。”司徒景涼搖了搖頭,“你還不明白我所說嗎?對於我和依依來說,我的身份是現在這樣的反倒是更適合的。”
司徒銳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放下,最後才沉重的說,“景涼,景彥他無法管理這麼龐大的家族。”
而這樣的理由顯然是不能讓司徒景涼妥協的,“沒有誰一開始就能承擔這麼大的責任,我當初也不能。而且他是半路接手家族,會更困難,你和淳叔幫他的話,他能容易很多。”
“話不是說得這麼的簡單,你也知道景彥他喜歡的是科學……”
“那我只能說,他從接手家主之位起,他就沒有選擇了。而且……”他看向司徒銳顯,“無論事情是不是我做的,我逐出家族都不可能再回歸。”
要不是這鐵律,當初也就不會那樣的難以決擇。
“大叔,我現在挺好的,也沒有以前那麼重的責任和壓力。”司徒景涼微微一笑,“從小到大,我都被灌輸着繼承人的承擔和責任,一切以家族爲先……”
其實大家族的人子弟都是這樣的,先家族後個人,因爲只有這樣家族才能繁盛下去。
司徒景涼看了一眼龍字印章,“這東西你交給景彥吧,他是家主他該清楚地的知道家族的領域有多大,這樣做事才能知輕重,還有……”
想了一下,司徒景涼還是說道,“有外國組織一直在打這東西的主意,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知道龍字印章的存在。”
要知道這東西哪怕是家族裡的人也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
“難道還是意大利的那些集團?”司徒銳顯皺眉,“還是銳明的仇家?”
“也許都有份吧。”司徒景涼揉了揉眉,“這東西絕對不能落到外人的手中,大叔,你要交待景彥!”
這東西是絕對不能丟了,命可以丟,這東西都不能丟。
因爲丟了這東西,就等於即將曝光家族的所有生意秘密。
“你保管。”司徒銳顯卻是怎麼也不想拿起司徒景彥,實在是司徒景彥真的不適合做家主,沒有從小帶大培養的繼承人是無法這麼短時間內掌管到家族的,更加別說帶領家族走向更昌盛的明天。
可是,家族有時間等家主的成長嗎?
顯然是沒有的。
其實經過司徒景彥做家主的這些時日,整個家族的核心人員都清楚的明白司徒景涼和司徒景彥之間的差距。
並不是說司徒景彥比較笨,相反,司徒景彥的智商是十分高的。
但是做大家族的家主,有智商是不夠的。
經驗,眼光,還有果斷的決策這些都不是一個人輕易能做到的。
而司徒景涼不同,他從出生就註定是繼承人,可以說他從來都沒有放鬆過,而且他由司徒老爺子帶大,一手一腳帶出來的,十幾歲就帶他開始管理生意。
司徒景彥的現在就如同曾經十七八歲的司徒景彥,這樣的家主怎麼做得了?
“景涼,大叔無法這麼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你的痛苦換來我的幸福。景彥已經知道龍字印章的事了,他估計先去了中東找了你淳叔,昨天你淳叔打電話給我。”
司徒銳顯看着他,語氣沉重,“景涼,讓我對家族坦白吧。”
“此時坦白還有用嗎?”終於,司徒景涼提醒司徒銳顯此時已經做什麼也無用,“家族沒了我,還要再失去你,連帶景夏……大叔,這樣下去,家族在我們這一代就要崩塌了,難道這樣的結果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他做事向來是以家族爲優先的,包括當初執着於父親的死,與司徒銳明鬥成那樣,他都以不損害家族的利益爲先。
現在,他做這樣的決定也依舊是這樣。
再有,他自己也有私心,景夏要是知道是他爸爸做的,會不會很失望?
還有嬸嬸……如果知道司徒銳明的死與自己的丈夫有關,雖然最終的罪人是母親,但是,事情發生到今時今日早就成了羅生門一般,沒有誰對誰錯了。
“大叔,以後再不要提這事。”他推着輪椅向門口方向走去,“自我犧牲也是家主和繼承人的最後一條。”
司徒銳顯抓着龍字印章,“我夜夜無法安眠,我每晚都夢到大哥,夢到大哥在責怪我的自私。”
“父親已經去世多年,而且如果父親在世,他也會做出像我這樣的決定。”司徒景涼轉過頭看向司徒銳顯,“大叔,你對我來說就是親人,如同父親。景夏是我的弟弟。”
整個家族,他與他們一家是走得最近的,如同親生。
房門外的範依依真的聽得辛苦死了,什麼印章?公司印章嗎?什麼夢?
斷斷續續的話,她根本就聽不真切啊,司徒景彥說他們有事瞞着大家,看來真的是,有什麼事連她也不可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