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漫呼喚了好久,權慕天都沒有反應,他渾身發燙,燒的像個火爐。
測了測體溫,她瞬間不好了。
對於男人來說,燒成這樣會死人的!
她換了手機,裡面沒存白浩然的號碼。從茶几上摸過男人的手機,發現需要密碼解鎖。
哎呦我去,這是要玩死我啊!
反正有三次機會,豁出去試試看。
話說,萬一連續三次輸入錯誤,手機會自動報警嗎?
據密碼學家分析,普通人設定密碼無外乎幾個常見的規律,生日,紀念日,門牌號碼或者車牌。
陸雪漫這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男人的生日是哪一天。
這廝的車多到數不清,即使從現在試到天黑,也未必能猜中。
紀念日的話……
會不會是他們領證的日期?
輸入八位數密碼,果然解開了手機鎖。
這能說明什麼?
也許是他太忙,忘了改。說不定哪天他就會把手機解鎖密碼改成跟洛琳有關的日子。
撥出白浩然的號碼,電話被很快接通,聽筒裡傳來閨蜜慵懶的聲音。
很顯然,她還沒起牀。
“喂……”
陸雪漫正要開口,隨即傳來了白浩然的聲音,低啞的聲線中帶着巨大的起牀氣,“誰的電話?”
“你自己看……”
二人完全把電話另一端的某女當成了空氣。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白浩然瞬間清醒,“老大,這麼早……”
“白先生……”
聽見陸雪漫的聲音,他震驚了。
這什麼情況?
他們這麼快就和好了?要不要這麼神速,他完全跟不上進度啊!
“嫂子,你們昨晚在一起?”
魏蓓拉聞到了八卦的味道,裹着被子湊過來,豎起耳朵關注着聽筒裡的動靜。
這不是重點好嗎?
陸雪漫滿臉黑線,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便直奔主題,“他發燒了,體溫39.1,你過來一趟,把人帶去醫院,別在這兒給我添堵。”
她本想等男人退了燒再走,但是3秒鐘前屏幕上跳出了洛琳發來的短信。
‘慕天,外面的雪景這麼美,咱們一起去紅梅苑賞雪好嗎?’
去梅園賞雪,夠浪漫的!
“還有,順便通知洛琳,賞雪他去不了,讓她去醫院獻愛心吧!”
形勢急轉直下,白浩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木訥的追問道,“嫂子,你住哪兒?”
“蓓蓓知道,你問她吧。”
收了線,陸雪漫先後查看了通話記錄、微信聊天記錄和短信往來。結論是,洛琳的出現頻率遠高於林聰。
既然他與初戀情人重燃愛火,還來找我幹什麼?
雪人、我愛你,都是騙人的鬼話!
權慕天,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把我耍的團團轉?看着我被你迷得暈頭轉向,你是不是特別得意?
以前是我蠢,是我笨到家了,纔會一次又一次相信你。
現在,你想腳踩兩隻船,最好像都不要想!
白浩然一臉不可思議,呆呆的盯着手機。他異樣的表情讓魏蓓拉好奇的不得了,“漫漫怎麼說?她跟權慕天是不是和好了?”
“感覺不像……她讓我送老大去醫院,然後通知洛琳。”
如果陸雪漫不在乎權慕天,就不會向白浩然求救。
閨蜜嘴硬心軟,一定不忍心權慕天病懨懨的躺在醫院。只要她肯去醫院陪牀,他們就有機會和好。
“她腦袋被驢踢了嗎?爲什麼要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白浩然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好像說反了。這是老大賴上嫂子的好機會,所以他不能去醫院,必須呆在嫂子家,直到病好爲止。”
還真是這樣!
“……病好了也不能走,要一直賴下去!”
只是感冒發燒,一週之內就能痊癒。以閨蜜對某男的厭惡程度,不出三天就會把人趕出去。
至於怎樣才能長久的住下去,只有靠男神自己發揮了。
“蓓蓓,你好像很希望他們和好?”
陸雪漫跟權慕天離婚以後,她拒絕了蔣斯喻送她去荷蘭的安排,不但沒有離開海都,反而接受了歐陽川的邀請,出任國際刑警總部的法醫主管。
雖然她嘴上不說,但是魏蓓拉看得出來,她對權慕天是有感情的。
“我只是很想看看,漫漫和他家男神復婚以後,洛琳氣到五官扭曲的樣子。那樣才叫大快人心呢!”
複雜的情緒涌入眼眸,白浩然定定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該不該把他和蔣祖兒的婚事告訴她呢?
一旦說出來,她會不會跟上次一樣一走了之?
魏蓓拉不懂男人的心思,一腳別人踹下牀,“你看着我幹什麼?還不去救權慕天?”
躺在地毯上,他摸索着女人光潔的小腿,笑着問道,“你去嗎?”
“這是一句廢話!”
踩着男人的胸口,她裹着被單走進了浴室。
一個半小時後,魏蓓拉和白浩然抵達了陸雪漫的公寓。儘管他們住的不遠,但是路面積雪嚴重,沒辦法開車,只能徒步往這兒走。
白浩然進去的時候,權慕天閉着眼睛、躺在牀上,額頭上蓋着白色的毛巾,臉頰燒的通紅,嘴脣也有些開裂。
話說,他做了什麼能把自己弄成這副德性?
牀頭櫃上放着一盆冰水,裡面鎮着一條毛巾。看樣子,陸雪漫給他進行了物理降溫。
聽見腳步聲,權慕天眯着鳳目,偷眼張望。發現來人是白浩然,給他丟了個眼色,示意他關門。
關上房門折回來,他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怎麼弄成這樣?又玩苦肉計?”
“想辦法讓我留下。”
深邃的眸子炯炯有神,白浩然給他測了測體溫,立刻糊塗了,“嫂子說你發高燒,但是你體溫正常,這是怎麼回事?”
“我喝了咖啡加鹽。”
咖啡加鹽會然人體溫升高。
他們小時候爲了逃學,經常用這個辦法糊弄家裡人。
沒想到,他居然把這個辦法用在陸雪漫身上。爲了讓嫂子回心轉意,他也是蠻拼噠!
頓了幾秒,白浩然從箱子裡拿出輸液架,把點滴掛了上去,“高燒需要輸液,我給你開幾瓶葡萄糖,你糊弄一下。”
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權慕天盯着他質問道,“要是玩砸了,我跟你沒完!”
“你跟我沒完,我也只有這個辦法。你事先不跟我商量,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你先湊合着,我再想想辦法。”
若有若無的點點頭,他安安穩穩的躺了回去,合上眼睛繼續裝病。
魏蓓拉跟在陸雪漫身後走進廚房,好奇的問道,“漫漫,樓下那四個雪人是他堆得嗎?”
她點點頭,手上的動作不停,把熱水倒進茶壺,濾掉浮沫和第一泡水,纔將熱水注滿茶壺。
“爲了你,他可真豁得出去。”
倒了一杯大紅袍遞給閨蜜,她不屑的說道,“咱們都堆過雪人,那麼大的四個雪人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完成的。我檢查過他的衣服,只有褲腳和皮鞋結了冰。這種表面功夫,誰不會做?”
她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權慕天費了這麼大力氣表白,難道她不感動嗎?
“你這麼較真,當心你家的兩個寶貝不依你!”
陸雪漫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卻非常堅定的搖了搖頭。
“那也不能有一個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的爸爸。我寧可做單親媽媽,也不會給他們的人生畫上陰影。”
“我聽白浩然說,他跟洛琳還外吃在吃飯、聊天、看電影的程度,還沒有滾到一起。”
吃飯、看電影、壓馬路是談戀愛的節奏好嗎?
“他們分開了八年,現在沒滾到一起,不代表不想滾到一起。洛琳手段那麼多,吊起來賣也不稀奇。只有吊足了胃口,讓他知道得來不易,男人才會倍加珍惜。”
捋順閨蜜的髮絲,陸雪漫靜靜的看着她,始終沒把蔣祖兒和白浩然的婚事說出口。
還是摸摸白浩然的底再說吧!
“如果當時你沒有一走了之,白浩然會追的這麼緊嗎?”
默默給閨蜜點了個贊,魏蓓拉十分認同她的觀點,“男人本就是五行欠揍、命裡犯賤的物種!”
咳咳……
白浩然走到門口,某人的控訴就飄進了耳朵。狠狠瞪了某女一眼,他緩緩說道,“嫂子,你出來一下。”
臥室多了一瓶點滴,這是怎麼回事?
陸雪漫不懂了,“你不準備把他帶回仁愛醫院嗎?”
“嫂子,積雪嚴重,直升機很難降落。我剛纔給他測了體溫,已經降到了38.5,打幾個點滴,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兩個月前,他的肺葉被子彈擊穿。感冒發燒不可怕,引起肺炎就不好了。
“他心肺功能沒問題吧?”
嫂子還是蠻擔心他的。
老大,我看你們有戲,加油哦!
“放心好了,你處置及時,他不會燒出肺炎的。”
“既然他感冒了,更不能住在這兒了。再說,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沒有照顧他的義務。你給蘇伯打電話,讓他派人把人接走。”
陸雪漫走到門口,披上外套,拿了手包,便打開了房門,臨走時還不忘叮囑。
“你跟蓓蓓留一下,等璽園的人來了,你們再走。冰箱裡有吃的,午飯你們自己解決。”
白浩然慌了神兒,急匆匆追到門口,“嫂子,外面路況很差,你要出去的話,我讓蓓蓓陪你。”
“我去樓下的咖啡廳坐會兒,想讓我早點兒回來,就趕緊把人弄走。”
房門砰地閉合,屋裡三隻全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