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出不去了?
她的聲音裡透着驚慌,一定是出事了!
“漫漫,你聽我說,等着我,我馬上就到……漫漫,漫漫……”
聽筒裡傳來令人厭煩的的忙音。
權慕天再打過去,發現她已經關機了
。
他拿了外套走出辦公室。瀟灑的身影迎面走開,windy急忙起身問道,“權總,你要出去嗎?”
預約早就排滿了,晚上還有個飯局,可他這時候離開,難道又要退掉?
冷哼了一聲,他快步離去。
windy鬱悶了,匆匆忙忙追出來,“預約怎麼辦?”
“推掉!”
果然是這樣!
老大,你越來越任性了!
自從他結了婚,不但不敬業,還經常翹班。文件堆的老厚,可就是不見人,他好不容易來一趟,又走了!
以前是後宮的涼涼亂政,現在是boss夫人。
絕壁禍水啊有木有?
車子迅速駛來,陸雪漫拼了命的往回跑,想跟司徒信匯合。
“司徒信,我出不去了!”
四個黑衣人雖然人高馬大,但跟他比起來,還差一大截。聽見聲音,他急忙看去,發現陸雪漫被英菲尼迪追着跑,立刻不淡定了。
稍一分神,他就黑衣人絆倒在地。不等他掙扎,就被人鉗住了胳膊。
看到男閨蜜這副樣子,她頓時泄了氣。
就知道會是這樣!
同樣是專業的,他跟大叔也不是一個級別的。如果大叔是成人組,他頂多是少兒組,完全沒有可比性!
被英菲尼迪和路虎團團圍住,陸雪漫知道跑不掉,索性舉手投降
。
從車上走下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越過某女,走到司徒信面前,畢恭畢敬的行禮,“少爺,夫人讓我來請您回去。”
陸雪漫震驚了。
不可思議的看着司徒信,默默吞了口口水。
他煩躁的掙開束縛,揮拳把兩個黑衣人打翻在地。擔憂的望向陸雪漫,命令道,“蔣勳,我跟你們走。她是我朋友,我不許你們爲難她,放她走!”
“可權太太是夫人的客人。”
這人像是一個管家。可司徒信到底是什麼來頭,管家出門都這麼拉轟?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隱身富二代?
緊急情況之下,分分鐘祭出頂級裝備,瞬間秒殺一片。
啊咧……
我似乎想太多了!
忍無可忍,司徒信的語調裡帶着明顯的怒氣,“你們知不知道她丈夫是權慕天,我媽找她能有什麼事?”
“少爺,這是夫人交代的事情。如果您有疑問,待會兒回去可以親自找夫人問清楚。可在這之前,您二位必須跟我走。”
蔣勳輕輕揮手,司徒信和陸雪漫就被黑衣人請上了車。
直到最後一輛車開出地庫,拐角處的金色卡宴纔不動聲色跟了上去。
他臉上有擦傷,鼻子還在流血。陸雪漫拿出紙巾,幫他止血,“你們家是幹嘛的?”
“採石油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讓她差點兒噴出一口血。
要不要這麼吊炸天?
“我家在文萊,有幾個鑽井平臺
。我父親是文萊的拿督,他從爺爺那兒繼承了幾個島。說白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土皇帝。”
我勒個去!
如果我有這麼牛x的老子,絕對打着滾花錢,怎麼任性怎麼來,打死也不當警察。
“你爲什麼來海都?”
他放着好日子不過,非要背井離鄉,跑來海都受苦,這人抽風了嗎?
“當初,家裡逼着我結婚、繼承家族產業,我對那些沒興趣,就跑出來了。我來這兒是因爲,我媽和……”
司徒信輕輕嘆了口氣,算一算,他離開家已經五年了,也不知道那個人怎麼樣了?
“我母親是海都人,不過她早就過世了。”
陸雪漫又不懂了,“可剛剛你不是說,你媽她……”
他拿出一瓶蘇打水,擰開瓶蓋塞進她手裡,“她是我繼母,對我很好,所以我們的關係還不錯。
”
“你繼母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剛把水含進嘴裡,可聽到司徒信的話,她立刻噴了。
“聽說過荷蘭蔣家嗎?她是蔣晟風的親妹妹,也就是傳說中帶了十艘賭船做嫁妝的蔣家四小姐。”
由於太過震驚,陸雪漫又喝了幾口水,然而他接下來的話,讓她華華麗麗的嗆到了。
“據說,她跟權國秀是大學校友……”
“咳咳咳咳……”
上流社會果然是個圈!
要不要這麼巧,啊啊啊啊啊啊啊!
輕輕拍打她的脊背,司徒信長長的鬆了口氣,終於把壓在心底的話都說出來了
。從此以後,他們之間再也沒有秘密,卻再也回不去了。
“你媽找我幹什麼?”
總不會是婆婆請他後媽幫忙,想逼着她跟權慕天離婚吧?
“不知道。可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蔣斯喻嫁給司徒博的時候,他剛剛七歲。以繼母的年紀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可是她沒有。
他成爲整個家族獨一無二的繼承人,繼母功不可沒。
可今天,他糊塗了。
繼母一向平和,很少動用非常手段。而且她跟陸雪漫沒有交集,她們見面沒有任何意義。
她到底想幹什麼?
一小時後,車隊開進一座別墅。
長長的圍牆一眼望不到邊,除了璽園,陸雪漫還是第一次知道海都有這麼大的私人住宅。
話說,司徒家跟權家哪個比較有錢?
璽園走的是中國古代水墨風,這裡卻是歐美貴族範兒。
清一色的復古歐式傢俱,吊燈、版畫、瓷器,甚至雕塑都是價值不菲的藝術品。
敢不敢再奢一點?
“權太太,夫人在花園等您,請跟我來。”放下外套,蔣勳帶着白手套,一副英式管家的嚴謹。
陸雪漫心慌到不行,躲在司徒信身後,低聲嘟囔,“他跟我一起去,否則我哪兒也不去。”
這兒是他家,只有抱上司徒信這條大腿,她纔有一線生機。
少爺一副維護的架勢,蔣勳耐心的解釋道,“少爺,夫人只是想問權太太幾個問題,並沒有其他意思。”
“漫漫,我上去換衣服,待會兒過去找你
。”
“那你快點兒。”
“權太太,這邊請。”
依依不捨的望了他一眼,陸雪漫慢吞吞的走了。
望不到邊的庭院裡種滿了鬱金香,馥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白色的陽傘下坐着一個女人,完美的與周圍的一切融合在一起,毫無違和感。
遠遠望去,像是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
這情景她好像在哪兒見過?
在香港的時候,她被一幫黑衣人請進了一座奢華的公館。那裡面也種着鬱金香,佈局、擺設跟這裡一模一樣。
難道當時砸給她八千萬的帥大爺是司徒信的父親,貨真價實的文萊拿督?
不會這麼巧吧?
蔣勳走過去,輕聲說道,“夫人,權太太已經到了。”
回身望來,一張絕美的面容跳入眼簾。
她可真漂亮!
婆婆年輕的時候足以秒殺所有一線明星,可跟她比起來豈止被甩出一條街,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好嗎?
看着她,蔣斯喻居然有一瞬的錯愕。
平靜如水的目光定在她身上,仔細打量,難以言表的涌入眼眸,爲她絕美的增加了幾分鮮活。
“權太太,請坐。”
她的嗓音透着高貴威嚴,但並不張揚,聽上去讓人覺得很舒服。
鬱金香是很美,可陸雪漫真的消受不起,仗着膽子問道,“我花粉過敏,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說話?”
一句話讓蔣斯喻眼中波瀾再起,好像想確認些什麼,“你真的花粉過敏?”
蔣勳糊塗了
。
夫人今天是怎麼了?
她性子寡淡,很少有情緒波動。
可今天,她很反常,似乎對權太太的事情特別興趣。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用不了三分鐘,我的臉就會腫起來。如果您不相信,司徒信可以作證。”
蔣斯喻微微一笑,便讓滿園的鬱金香失去了顏色。
“權太太,我需要你的一件東西。只要你乖乖合作,三分鐘以後,我會派人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心裡咯噔一下,她偷偷往後瞄,想給自己找一條退路。
她想要關鍵數據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是操控大有基金的幕後黑手。
數據資料沒有備份,一旦被奪走,大叔就沒有理由駁回新藥上市的方案。問題藥品一旦上市,不知會有多少人受害。
決不能讓她得逞!
可是,周圍都是她的人,她該怎麼辦?
看她異常緊張,蔣斯喻罕有的緩和了語氣,“請你放心,我的人動作很快,不會讓你受苦的。”
她默默往後退,低聲問道,“我要是不給呢?”
“你是個聰明人。你已經到了這兒,一切就由不得你了。”
蔣斯喻輕輕揮手,幾個黑衣人便圍攏過來。
暴龍逼着她割腎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他們還真是同道中人!
迅速退到牆根,她掄起籃子,對準保鏢的腦袋砸了過去。那人偏身閃開,籃子掉在地上,書落了一地。
對方一分神,她撒腿就跑,邊跑邊大聲呼救
。
“司徒信,你媽要搶我的東西!司徒信……快來救我,你聽見了嗎?救命啊,司徒信,救命啊——!司徒信!”
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手,蔣斯喻的臉立刻冷了下來,“給我抓住她!”
幾個保鏢聞聲而動,迅速追了上去。
礙於她是權慕天的女人,他們不敢下狠手。
可如此一來,就更加被動。
她左躲右閃,不斷推倒花瓶和雕塑,游魚一般在他們之間穿梭。保鏢人高馬大,沒有她靈活,一時間累得氣喘吁吁,也拿她沒有辦法。
“司徒信,你死哪兒去了,你快點出來!司徒信,救命啊——!司徒信,你快點兒出來!”
整潔的地面一片狼藉,十幾個漢子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簡直不像話!
蔣勳看不下去了,厲聲斥責,“你們這羣廢物,連女人都抓不住,夫人白養你們了!快點抓住她!”
聽見她的呼喊,司徒信急匆匆趕來,將人掩在身後。
“媽,我跟你說過很多次。雖然我是因爲她才留在了海都,可是她已經結婚了。我現在可以向你保證,會好好打理家族產業。甚至……我的婚事也會聽憑你們做主……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爲難她。”
他爲了一個女人,連終身大事都可以犧牲?
把火氣壓回去,蔣斯喻平冷冷說道,“你讓開,我只要她的一件東西,不會把她怎麼樣。”
“媽!她有什麼值得你惦記?”司徒信惱了,護着她往外走,“我現在就送她出去,看誰敢把她怎麼樣!”
“來人,把少爺拉下去!”
保鏢正要行動,卻被蔣勳攔住。他走過來,附耳說了幾句,蔣斯喻立刻變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