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醉月樓開門的時辰,軒轅離醉怔忪站在那裡,聽着門外那喧囂的喝彩聲,心中慍怒,卻終究沒有做出衝動的行爲。
不一會兒,外面突然安靜,軒轅離醉知道,他心愛的女人,此時正伴着樂曲,在大庭廣衆之下舞劍,那舞蹈,他看了太多次,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此時的她有多美。可是這種美再不是給他一個人看的了。。
正如軒轅離醉所想,此時的車無垢的確是一舞醉天下,所有人都沉浸在那曼妙的舞步中無法自拔,而角落裡,一個青山男子正一杯杯飲酒,他雙眸微眯,眼底譏誚,望着那臺上柔美與霸氣共存的妖嬈女子,脣角勾勒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車無垢一舞畢,瓴月便興高采烈的走了上來,她激動的扯着車無垢的袖子,一臉惋惜道:“多好的苗子啊?可惜。。”
車無垢輕輕一笑,笑容中帶了幾分冷意,瓴月立時知趣的止住了話語,而是對着下面一圈色迷心竅的男人道:“各位爺~這位便是我們今晚的花魁姑娘詩詩,詩詩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雖然賣藝不賣身,但單單是這一曲舞,也足夠讓你們醉上好幾日了吧?”
下面一派吆喝聲,卻沒有人有污言穢語,只是不斷對着車無垢示愛,逗得她心中樂不可支。
“好了,我也不廢話了,現在,就讓詩詩選擇吧。”瓴月邪魅一笑,而後目光曖昧的望着車無垢,想看看她這棵紅杏,究竟想出誰家的牆。
車無垢目光在衆人身上搜羅一圈,旋即將目光緩緩投向角落,那裡,青衫男子正起身準備離開,車無垢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流光,下一刻,她柔聲道:“公子請留步。”
衆人紛紛回首,目光同時落到青衣男子上,男子緩緩轉身,琉璃燈火下,他面若冠玉,整個人乾淨如謫仙,只是眼眸中帶了幾分淡漠疏離。
在那些憤恨的嫉妒的目光中,他坦然的站在那裡,斂眉望着車無垢。
車無垢望着他,淺淺一笑,淡淡道:“小女子曾經有個朋友,溫文爾雅,見到他便如沐春風,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我很喜歡他,可是。。他遭遇不測,我們只能陰陽兩隔。”
青衣男子的臉色漸漸陰沉,車無垢依舊波瀾不驚道:“今日見到公子,只覺得似又看到了他,卻不是因爲那溫暖的性子,而是因爲你和他一樣乾淨。所以,小女子斗膽請求公子,今夜陪我喝一杯,如何?”
大廳內立時一片譁然,而青衣男子只是微微蹙眉,旋即便微微頷首,淡淡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果說軒轅離醉此生遇到的最讓他慍怒,同時最令他難堪的事情,便是今夜這件荒唐事了:他的太子妃帶了男人,在他的隔壁,明目張膽的“談情說愛”。
而因爲車無垢的那句話,軒轅離醉知道自己不能打擾她,遂他儘管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但還是強忍着衝動安靜坐在房間內。此時藏心和藏劍已經轉移陣地,在隔壁門口駐紮,而秋涼自然是陪在車無垢的身邊,否則,東籬那麼聰明,自然會懷疑。
現下,車無垢與東籬對面而坐,秋涼爲兩人斟完酒後,便退到一邊,一雙眸子卻犀利的落在車無垢的身上,似是在警告她。
車無垢淺笑道:“讓公子見笑了,這丫鬟不聽我的,想讓她離開真是件困難的事情。”
東籬面上閃過一抹訝異,旋即悠悠道:“看來姑娘過的很拘謹。”
車無垢沒有說話,她單手撐腮,目光灼灼的望着東籬,然後舉杯將酒飲盡,濃烈的酒香在口腔中游走,車無垢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醉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是爲何而醉。
東籬凝眉,有幾分冷淡道:“姑娘一直這麼看着在下,在下會不習慣的。”
車無垢哈哈一笑,秋涼爲她斟了酒,酒壺空了,秋涼遂道:“我去拿壺酒來。”說罷便放下酒壺離開,接着,她便覺得脖間一痛,接下來便沒有了一分意識。
車無垢看着倒在那裡的秋涼,面露詫異,含笑望着東籬道:“沒想到公子竟然是個會武功的人,不過你也太不溫柔了,我越發覺得,自己找錯了人,你。。哪裡像扶蘇?他真的很溫柔呢,唉。。你和她,真的很不像。既然如此,公子走吧。”
說罷,她起身,走到榻上,佯裝要睡下的樣子:“虧了公子,今兒總算沒人監視我了,總算可以安安穩穩的睡一覺了。”
東籬緩緩走上前,望着此時打着哈欠,一臉倦容的車無垢,心中最後那一絲疑慮便被打消,他執酒輕抿茶,凝眉道:“沒想到,你一個有婦之夫竟然如此不知廉恥,總是把別的男人掛在嘴邊,爲了他甚至不惜委身花樓做花魁,爲的便是找一個和他相像的男人發泄自己的思念。”
說罷,他有些不爽的咬牙道:“女人,都是這般低賤的女人!”
車無垢從榻上驚坐而起,她凝眉,面色困惑道:“你知道我是誰?”
東籬面色清冷,眸光輕蔑的望着她,緩緩道:“我不但知道你是誰,還知道你此時的處境,知道你所愛之人是誰,知道你是怎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說罷,他從袖間取出一枚銀簪,而後狠狠往地上一扔,車無垢看到那銀簪,面色大變,起身將那銀簪撿起,惱羞成怒道:“我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
東籬冷哼一聲,不屑道:“他是誰,你這種殘花敗柳也敢覬覦?”
車無垢面上慍怒,旋即她冷聲笑道:“你怎麼知道他會嫌棄我?他看我的目光分明就是有感情的,喜歡的,你該不是嫉妒我吧?”
想及此,她渾身抖了抖,穿越一回,該不是連斷袖都遇到了吧?那她這一次穿越也忒夠本了。
東籬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那一瞬間,他面色比之方纔更加陰冷,一雙眸子嗖嗖飛着飛刀,車無垢目光直直的望着她,冷笑道:“難道真被我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