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那隻老虎警惕的擡頭向上望去,輕輕的咆哮着。
從樹上“噌”的跳下一個人來,冷着一張臉說道:“你怎麼這麼愛哭?還哭的這般難看。”正是司空寒。司空寒見若雪遠去之後,強行壓下了毒素的蔓延,把地上他和若雪坐臥過的地方收拾了一下,然後就上到了一棵樹上,在茂密的樹枝間隱藏了身形。
他知道自己尚處於中毒階段,即使想走也走不遠,不如就地隱藏起來,也省的被暗夜殺手追蹤而來。等了近半個時辰,猛然間司空寒聽到猛獸接近的聲音,更加是屏住呼吸藏匿起來,豈料卻聽見了若雪的大喊和哭聲,才知道是這個傻丫頭回來了。
皺眉瞅着哭的跟個小花貓似的若雪以及她身邊虎視眈眈的巨大老虎,司空寒說道:“出去一趟就能拐回來一隻老虎?真是有獸緣。”她知不知道,她跑出去這麼久,自己心裡的不安和擔心?司空寒在心裡恨恨的想。
之前,若雪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之中,司空寒原本以爲自己會鬆一口氣,卻沒有料到,自己不但沒有放鬆,反而開始擔心這個傻丫頭會被會迷路,會不會被山上的猛獸吃掉?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內心的擔憂越來越深,想要前去尋找她,又怕她回來找不到自己會擔心。這般惴惴不安的感覺,是司空寒從未感受過的。
若雪傻傻的看着從樹上跳下來的司空寒,有些不明白怎麼剛剛離開這麼一會兒,他又變回了那個冷漠的樣子,之前不是挺溫柔的嗎?要是被司空寒知道他被說挺溫柔,估計他的臉色會很難看。司空寒自己恐怕都不記得溫柔爲何物了吧?
“嗷嗷嗷……”老虎聽到司空寒說的話卻不高興了,使勁的咆哮起來,司空寒甩了一句:“閉嘴!”結果這老虎叫的更歡,彷彿大有不把司空寒氣過去就不罷休的意味。
“小虎虎,別叫了,好吵的。”若雪從司空寒的臉上挪開視線,輕聲說了一句,老虎果然乖乖的閉嘴不叫,若雪沒有看見司空寒聽到她的這句“小虎虎”,又看了看老虎巨大的身形,抽動的嘴角。若雪只是從懷來拿出那些藥草來,也不看司空寒,說:“我採回來了藥草,有好幾種解毒聖草,應該可以給你解毒了。我先幫你把藥草揉爛了敷在傷口上一些……哎呦!”原來,有很多藥草上面生長着一些小刺,而若雪的小手又很是柔嫩,頓時被那些小刺扎到。
司空寒動了動,忍住想要抓住若雪的白嫩小手好好看看的衝動,伸出的手半路頓了一下,然後一把抓過了那些藥草,一聲不吭的把它們全部給揉爛了,那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彷彿這些藥草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若雪納悶的看着司空寒蹂躪那些藥草,吶吶的說道:“還有一些要內服的……”言下之意,你都給弄得爛成一團漿糊似的,還能吃得下去嗎?
聞言,司空寒的動作停了一停,“啪”的甩了一團“漿糊”給若雪,剩下的一股腦的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瞬間,從他的嘴角流下來不少藥草的綠色汁液,配上他那副冷冷的表情,把若雪嚇的不自覺的向後縮了縮,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你沒事吧?是不是被毒傻……”若雪很想問問司空寒是不是被毒素入腦毒傻掉了,可是立即迎來了一束冷冽的眼神,後面的話就吞了回去,轉而說道:“這些藥草很苦的,我這有糖豆……額,沒有了。”若雪笑着,剛纔說着話在身上摸了摸,纔想起來,在被貶下凡間的前一天,自己的糖豆就被熊熊給偷吃掉了,哪裡還有什麼糖豆的影子?
司空寒瞪着面前這個笑彎了眉眼的女孩,印象裡沒有一個人像她這般喜怒形於言表,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的。
“給爺敷上!”
若雪瞅了瞅這個高度,自己站起來大概可以,只是剛一用力,左腳踝處就傳來一陣疼痛,於是她吸着氣又坐回了地上,見司空寒回身不明所以的看自己,若雪無奈的說:“我扭傷了腳踝。”
“笨蛋!”司空寒見她一副低眉順首的樣子,頓時胸間升騰出一股怒氣來,採個藥草也會扭傷了腳。深吸了幾口氣,把那股怒氣給壓了下去,司空寒蹲下身去,伸出手去想要查看一下若雪的腳傷,結果若雪向後縮了縮,立即又把司空寒的怒氣給惹了出來,一用力,把若雪整個抱了過來,拿着她的雙腳查看。
只一眼下去,司空寒就判斷出來是她的左腳扭到,一點也不溫柔的脫掉了她的鞋襪,也不管她叫的有多慘,黑着一張臉就運功給她揉了起來。
“疼,疼……你輕點,輕點,疼……”若雪一疊聲的喊着,結果見他不管不顧的,依舊也不少用一些力氣,當下就有些生氣起來:“喂!大冰塊,我還不是爲了給你採藥……哇疼!纔會扭到腳踝的,你就不能溫柔點嗎?”剛剛擦乾沒多久的眼淚,再次痛的流了下來。
“嗷!”那老虎一見這個情形,大聲咆哮着,作勢就欲撲向司空寒,司空寒連頭都沒有擡,手腕一動只聽“咔”的一聲,若雪的慘叫聲馬上停了下來。司空寒低着頭幫若雪穿好鞋襪,嘴上說着:“你最好讓你那隻老虎閉嘴,否則小心它變成虎皮褥子!”
若雪驚喜的動着已經不怎麼疼的腳腕,小雞啄米一般點着頭,安撫着那隻老虎:“小虎虎,別怕!大冰塊給我治療呢,已經好了,真的不疼了。”
司空寒和那隻老虎齊齊翻個白眼,誰告訴她老虎是在害怕?
司空寒站起身後退幾步,一邊解開自己的衣襟,一邊說道:“誰告訴你不疼就是好了?你要是想讓它繼續疼下去,很好辦……”
“不!不要!”若雪連忙打斷司空寒的話,低聲嘟囔着:“誰會想繼續疼下去啊?司空、司空寒,你要做什麼,怎麼脫衣服?”若雪看着司空寒赤裸的上身,不知爲何忽然心裡一陣亂跳,說話也有些磕磕絆絆的。
司空寒眉頭一挑,眼底隱隱帶着一絲笑意說:“敷藥啊,你以爲我要做什麼,身無二兩肉的小丫頭?”目光還使勁的在若雪的身上上下巡梭着。
其實若雪並沒有想到司空寒要做什麼,就是有一種莫名的危險感纔會那麼緊張的。此時看着司空寒一步一步的接近自己,若雪紅了臉頰,傻呆呆的看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司空寒的笑意更深,這麼傻的小丫頭,還真是有趣呢。
“發什麼呆?給爺敷上。”
“啊?噢!”若雪反應過來,拿起手裡那團藥草漿糊,輕輕的幫已經蹲在自己身前,露出傷口的司空寒敷上,嘟着嘴小聲嘀咕:“都說過了,你是誰的爺啊?張嘴就爺,爺的,哼!”也不想想,現在兩個人的距離有多近,她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全被司空寒聽去了。
司空寒回了一句:“爺也說過了,爺爺這個輩分太高了。嗯?”正說着,感覺若雪正使勁的拽着自己拿在手裡的上衣,於是納悶的嗯了一聲。
若雪也不看他,固執的把他的衣服拽了過去,在那翻看着,說:“不是我小氣啊,我的衣襟都少了好多了,再撕不能穿了。”說着“哧哧”兩聲,利落的在司空寒的衣襟上撕了兩塊下來,開始給他包紮。
司空寒無語。
若雪卻不依不饒般繼續說着:“之前給你包紮就撕下了還幾塊,後來給小虎虎包紮又少了一塊……哎?你的身上怎麼這麼燙?”若雪忽然感覺觸手所覺全是一片火燙,這才驚覺距離自己很近的他的面龐也滿是燒紅,他卻一個字也沒說過。若雪不再說話,只是幫他包紮好,然後把衣服也幫他披上。
見司空寒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若雪扭過頭去對那隻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老虎說:“小虎虎,謝謝你帶我採藥還帶我回來哦,要不我一定會迷路的。現在沒事了,你快回家吧,你媽媽該擔心你了,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看你,好不好?”
“哈哈哈……”司空寒驀然間大笑起來。小虎虎的媽媽?爺怎麼看着這隻老虎都夠當老虎奶奶的了?這個丫頭,越來越好玩了!不過,通過若雪說的話,司空寒倒是明白了這隻老虎怎麼會這麼護着若雪的原因,應該是老虎受了傷,若雪救治的吧?這隻老虎倒是很通人性,知恩圖報幫若雪採藥,還把這個迷糊的傢伙送了回來。
“小笨笨,你連老虎都敢去碰,膽子倒是不小啊。”笑過之後,司空寒收斂笑容,嚴肅的說道。這次是她運氣好,碰上一隻通人性的老虎,否則恐怕早已經成爲老虎的早餐了吧。
“哼!笑什麼笑,我有說錯嗎?難道老虎就沒有媽媽?”若雪尚在不服氣的辯駁道,聽了司空寒後面的話,癟癟嘴回答:“你以爲我願意啊?我就看到有一顆玄冰草,要過去採,誰知道就被小虎虎給賴上了。要不救它,說不定真會被吃了呢。”
那隻老虎聽到若雪這麼說,又是叫喚了幾聲,貌似很不服氣的樣子,彷彿在說:你不救我,我也不會吃你的。
若雪直接瞪了過去,“別不服氣,你那麼大隻老虎,不會吃人才怪!快回家去,再不走我可生氣了啊!”
老虎“嗷嗷”的叫喚幾聲,轉身向樹林中走去,走出去幾步又回頭看了看,在若雪的催促下才快速竄去,消失在草叢裡。
“走吧。”司空寒站起身來,一把抱起若雪。
“走?要走去哪裡?”若雪驚呼,雙手下意識的抱緊了司空寒的身體,不想又碰到了他的傷口,痛得他悶哼一聲。若雪連忙鬆開手,忙不迭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想被摔死,就抱緊了,然後閉上你的小嘴,太呱噪了!”司空寒大踏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