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事還請王爺多加費心,接二連三出現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詭異。雖然現在還探查不出這幕後黑手究竟是誰,但是絕對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啊。”一位花白頭髮的老人正在與司空寒說着話,年紀不小卻是精神矍鑠。
司空寒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這是自然。”
那老人對他的態度也不以爲然,只是感激的抱拳相謝,這才轉身離去。
房間裡只有司空寒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有手指摩挲着玉佩的動作表明他在思考着事情。
“吱吱吱……”小松鼠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吱吱的叫喚着,拿着點心的兩隻小前爪激動的揮舞着,一不小心那塊點心就掉在了地上。小松鼠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眼巴巴的瞅了瞅,然後怏怏的鑽在了司空寒的手裡,也趴下不動了,只剩下兩隻小眼睛眨呀眨的。
“小傢伙,你也想她了嗎?不知道她見你丟了,該有多着急。”司空寒看着小松鼠喃喃自語。
“她丟了,你可曾着急過?”忽然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一片寧靜。
司空寒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陌生人,只見此人一身白衣,手拿摺扇輕輕的扇着,臉上掛着笑容。
司空寒並沒有任何的驚慌,只是順手放下了小松鼠,長身而起,面無表情的說道:“閣下倒是好身手!”
能夠在不驚動任何守衛的情況下進入睿王府,已是不易,要知道守衛睿王府的可是和皇上的禁衛軍一樣精銳士兵,而此人居然連隱在暗處的無數隱衛都沒有驚動,這就不單單是身手好那麼簡單的了。
“睿王也是好膽色,難道就不怕我是來刺殺你的?”來人笑道,一副朋友聊天狀。
司空寒冷哼一聲,並不說話。其實在這人出聲說話的時候,司空寒就知道他並不是來刺殺自己的,沒有一個殺手會放棄那麼好的機會不行動,反而出聲並且現身來提醒司空寒。
來人聳聳肩,衝着那隻小松鼠招了招手,小松鼠猶豫了一下,還是竄到了那人面前,“吱吱吱”的叫喚了好長一串。那人笑着抓起小松鼠,伸手點了它的小腦袋一下說:“你個淘氣,就那麼跟人跑了,知不知道有人差點急死?沒逼着我再給找一隻松鼠來就算不錯了。”這話換來了小松鼠的又一串委屈的叫聲。
“龍安,說出你的目的。”司空寒看着他和小松鼠的互動,腦海中忽然閃現了一個念頭,曾記得若雪說過,撿到這隻小松鼠的時候那個神秘的龍安也在。
“不!我叫暗龍。”
是的,偷偷潛入了司空寒的睿王府的人,正是白天就從若雪的身邊消失的暗龍。
“暗龍!”司空寒聽到這個名字,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身上的冰寒之意瞬間暴漲,整個房間的溫度都跟着下降了。那隻小松鼠顫抖了兩下,從窗口躥了出去,只留下個小腦袋趴在窗邊向裡觀望着。
暗龍絲毫沒有感覺到一般,照舊輕輕扇動着摺扇,笑道:“看來睿王見多識廣,知道我的身份啊?只是我此來並不是代表暗夜前來的。”
司空寒眼中閃着寒光,盯着暗龍在心裡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暗龍,是暗夜殺手組織第二任的首領,沒有人見過暗龍的真實面目,卻知道暗龍此人比之暗夜第一任首領更加的狠辣果決,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那麼,他突然現身於睿王府,並且以真面目示人,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
司空寒心思電轉,聯想他剛進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猛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司空寒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輕微顫動了一下,然後努力壓下心底的急切,淡淡的說道:“那麼,你是想用若雪來和本王談條件?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嘖嘖……”暗龍一邊搖頭,口裡一邊發出怪聲,“真是爲難有人還那般惦記睿王,睡不着吃不香,短短的二十幾天就瘦了好幾圈。可惜啊,可惜!”
“哼!”司空寒得知若雪還活着的消息,內心涌上了一股狂喜,卻在聽到若雪瘦了很多的時候又擔心起來,只好冷哼一聲掩飾自己內心複雜的感情。
暗龍盯着司空寒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既然睿王並不關心,那麼是暗龍來錯地方了。”轉身向外走去,臨走之時嘴裡還在小聲的說着:“早知道還是去找那個什麼大將軍好了,看那個大將軍多關心若雪。真是看走眼了啊……”
眼見暗龍的身影即將隱入黑夜之中,司空寒的嘴脣蠕動了一下,在心裡徘徊無數次的那句話還是說了出來:“她,還好嗎?”
暗龍的身影“忽”的一下就又竄回了司空寒的面前,速度之快甚至讓司空寒都是一愣,下意識的就是一掌劈出。
暗龍笑嘻嘻的躲過那一掌,說:“原來睿王也是關心小雪的嗎?”只是他的話一說出來,就見到司空寒的臉色一沉,暗龍纔不再亂說話,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鄭重的說道:“自從你誤會了小雪,小雪被我帶回了暗夜,只是她過的一點也不開心。得知你並沒有死之後,雖然放下了心來,卻經常發呆走神,甚至聽到一個寒字都會哭了起來。”
暗龍的臉色也很是陰鬱,無論他對若雪多好,若雪會感激會感動,但是她的心卻不在他的身上,她的心在她還未察覺的時候,就已經給了眼前的這個冷漠淡然的睿王。
“我此次前來,只是以小雪的一個朋友的身份來的。希望睿王能夠照顧好她,不要再傷害那麼純真可愛的女孩。”說着,暗龍鄭重的一抱拳。
司空寒的臉色更加的沉鬱,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然後再緩緩的鬆開,看着一臉肅穆的暗龍,目光裡有着不解。
暗龍自嘲的一笑解釋道:“有些暗夜內部的事情需要處理一下,不能保護和照顧好小雪。”說完,轉身離去,這次是毫不猶豫的大踏步行去。剛剛走到門口,他的一身白衣卻詭異的與外面的黑夜融爲一體,半點蹤跡也沒有顯露,空氣中只留下了一句“暗夜以後不會再來刺殺睿王了,睿王大可放心。”除此之外,沒有一絲暗龍曾經來過的痕跡。
司空寒望着外面,忽然大喝了一聲:“林軒,林維!”
“屬下在!”林軒和林維如鬼魅般出現在司空寒的身前,恭謹的回道。其實,暗龍悄悄潛入,隱衛們是沒有察覺,但是當暗龍現身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隱衛們就已經聚集在了司空寒的身周,防備着暗龍的突然出手,卻不想暗龍說了幾句話後就那麼幹脆利落的走了,沒有對司空寒做出任何攻擊的行爲。
面罩寒霜,司空寒緊緊的抿着脣,額頭的青筋直冒,冷冷的盯着林軒和林維兩個人,並不說話,整個房間靜的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請王爺責罰!”林軒和林維齊齊跪了下來。堂堂睿王府像個鬧市一般,任人來去,而自己等人苦心培訓多年的隱衛卻毫無察覺,這豈止是失職之罪就能說得過去的?林軒二人心裡明白,於是一句辯白的話都沒有。
司空寒依舊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任由他們兩個人跪在那裡,他自己轉身走了出去,伸手招了幾個人出來,吩咐了幾句話,然後抓起趴在窗子上打盹的小松鼠,也不管小松鼠抗議的叫聲,帶着它向王府外走去。
暗龍是暗夜的首領,自然本事非同一般,隱衛敗在他的手上並不算冤枉,而且也算是給隱衛上了一堂課,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只是,暗龍在隱衛的眼皮子底下潛入王府這是不爭的事實,司空寒是不可能不對隱衛加以懲處。
司空寒急急的向王府外走去,他現在一刻也不想耽誤,簡直想要立即就能見到若雪,親眼看一看她好不好。暗龍並沒有直說若雪現在身在何處,但是綜合他所說的話,司空寒已經判斷出來,若雪已經來了京都,很可能還和南宮玉相遇,說不定她現在就在南宮玉的將軍府。這些,就要看司空寒自己的本事來查明,若雪究竟身在何處。
很快,司空寒就得到了剛纔派出去的隱衛的彙報,得知若雪並沒有在南宮玉的將軍府,然後有隱衛陸續來稟告探知到的,關於若雪行蹤的情況。
“笨丫頭,你怎麼還是這麼笨呢?”司空寒在心裡默默的說道,帶上了王府的侍衛,前往若雪所在的客棧。
他已經不能再等下去,即使現在已是深夜,即使那個笨丫頭一定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一定要看着她睡,這樣他纔會真的把心放下。那顆懸着的,自責了二十幾天的心,纔會真正的放下來。
若雪正睡得迷迷糊糊間,忽然感覺自己的房間裡好像多了一個人的氣息,不禁睜開眼睛,卻望見了一雙墨玉般的雙眸,在昏黃的燭光下褶褶生輝。
“大冰塊,我又夢到你了嗎?”若雪模糊的低聲嘟囔着,伸手撫上那張睡夢中無數次對着自己冷笑,自己永遠也碰觸不到的臉龐,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了下來。
“別哭!”低沉,壓抑而心疼的聲音。
感覺到有溫暖的手指替自己擦去了淚水,自己手掌中也傳來了真實的觸感,若雪困惑的皺起了眉毛,使勁的捏了兩下,再拉扯了幾下,直把那張臉給拉扯的變了形狀,喃喃道:“這個夢好真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