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些悲傷的哭聲,若雪有些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嘴裡含着一口飯菜就跑去了窗邊。只見窗外的街上,一羣身着白衣的人擡着好幾副棺木,大聲嚎啕着就走了過去。若雪皺着眉毛又走回了桌邊,伸手戳了戳猶自吃着飯的司空寒,問他:“大冰塊,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等了一會兒,見司空寒絲毫不理會自己,沒有人和若雪談論這些事情,若雪感覺很是納悶,坐在凳子上也是不安穩,左瞅瞅又看看的。
“林維。”司空寒喊了一聲,這個是和林軒在一起的隱衛之一,只是若雪從來沒見他說過話。在司空寒喊了這聲之後,沒一會兒,這家店老闆就過來了。
“鄙人是這家店的老闆,不知幾位貴客有何吩咐?”留着山羊鬍的老闆,眼神閃爍的看着面前的司空寒。他那種隨意的,不怒自威的神情,無一不在表明他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這樣的人卻派人找上了店老闆,店老闆不知是不是哪裡招待不週而得罪了這個人,所以有些慌亂。
司空寒沒有說話,只是示意若雪有什麼疑問都可以去問這店老闆。店老闆也是與各種人打交道打慣了的,如何能連這點眼力都沒有,立即知道重點是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女孩,馬上堆着笑說道:“不知小姐有何吩咐?鄙人一定竭力達成。”
若雪歪着腦袋想了想,才知道原來司空寒派林維把店老闆找來,就是爲了給自己解答疑惑來了。於是,伸手指指窗外已經漸行漸遠的那羣送葬的人問:“請問老闆,那是怎麼回事呀?怎麼……”若雪組織了一下語言才接着說:“怎麼好幾副棺木,是一家人嗎?那也太可憐了!”
店老闆搖搖頭,也沒有往外張望就說道:“應該不是一家人。小姐有所不知,我們這永北鎮最近糟了禍事,疾病肆虐,已是死了不少人了。剛纔應該是好幾家人一起送葬,纔會出現好幾副棺木。”
“那就沒有大夫嗎?還是他們沒有錢請大夫?”若雪關切的追問。那麼多家痛失親人,該多麼痛苦啊。
店老闆嘆氣道:“哪是沒有請大夫?整個永北鎮的大夫都看遍了,可是隻要患病的人無一治好的,甚至連大夫都跟着感染了疾病,這下子更沒有人敢接近那些病患了,只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去。”
“那……”若雪豁然站起,憑着她之前學的醫術,若雪立即意識到這是一種傳染性很高的疾病,剛纔那些送葬的人和他們可算是招搖過市的行徑,豈不是要傳染更多的人?
“說來也奇怪,並不是每一個接觸病患的人都會被傳染。目前永北鎮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正在延請周邊城鎮有名打大夫前來。”最後這店老闆又很是好心的補上了一句:“諸位貴客,如果在永北鎮沒有事情要辦的話,還是儘快離開吧。唉!”他又如何不想留客人住宿賺錢呢,可是一旦這些客人出現點問題,他又於心何忍?
店老闆離去好半天了,若雪站在那裡一直在發呆,直到司空寒喊了她好幾聲都沒得到回答,忍無可忍的過去敲了她一下,若雪纔算是回過神來。
見司空寒看着自己,若雪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冰塊,你走吧。”
司空寒詫異的看着若雪,她又在搞什麼?自從聽完那店老闆的話就一直神遊天外的樣子,張嘴就來了這麼一句,司空寒皺起眉頭來看着若雪,說:“笨丫頭,你不會這麼快就被傳染了疾病,燒糊塗了吧?”
若雪沒有回答司空寒的話,卻猛地跳到他身邊,使勁的要把他拽起來,同時着急的說道:“司空寒,你快帶着他們離開這裡,離得越遠越好,要注意飯菜和飲用水的乾淨。快走!”若雪那麼小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拽得動司空寒,直把她急的憋紅了臉,司空寒依舊紋絲未動。
“你呢?”那麼急着把他趕走,她要做什麼?司空寒認真的看着那張紅紅的小臉。
若雪見根本拽不動他,氣的跺了跺腳,不再去試圖拉他,只是嚴肅的瞪圓了眼睛說:“司空寒,你一定要聽我的,趕緊離開這裡。至於我,我要留在這裡,我要去救治那些可憐的百姓們。”
“憑你?”司空寒挑眉。不是他瞧不起她,她自己這般笨手笨腳的,去給人治病?別到時候需要別人來救治就好了。
“你……哼!好心當做驢肝肺!”他不但不聽她的勸告,居然還瞧不起她,真是豈有此理!若雪生氣的瞪着司空寒,“我學過好幾年醫術的!你中毒還是我去採來的藥草呢!”
“爲什麼要我走?”司空寒不接她的話茬,只是問着自己想要知道的。
司空寒,你是王爺,盛蘭王朝的王爺啊,這裡這麼危險,那你就快走吧,千萬不要被傳染纔好。雖然若雪對於王爺這個身份其實沒有太大的概念,只是聽神仙們講故事的時候聽過,王爺在凡間是一個很尊貴的身份。
當然,這些都是若雪內心裡想的而已,並沒有說出來。若雪見勸服不了司空寒,轉動着小腦袋,在房間裡四下的看着,當看到站在司空寒左後方的林軒時,眼睛一亮,自以爲找到了突破口,笑眯眯的走了過去。
“林軒大哥,”若雪笑的熱切,一雙眼睛都笑眯成了一對月牙兒,瞅着林軒說道:“你看,這裡這麼危險,你就不擔心你家王爺的安危啊?萬一,要是他被傳染了疾病,可怎麼辦纔好?”
林軒看看眼前這個笑的幾乎要看不見眼睛的若雪,再看看自家王爺冷冷瞪來的眼神,哪裡還敢接茬?心道:我說大小姐哎,就算你說的再對,也找錯了說的人啊!我林軒還沒活夠呢,怎麼敢去幹涉王爺的決定?我們王爺可是向來說一不二的。
“林軒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啊,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若雪見林軒不說話,又有些急了。不過是爲了他們好罷了,也不是做什麼壞事,怎麼會連連碰壁呢?
司空寒也不說話,任憑若雪在那勸說林軒。林軒看着自家王爺的臉色,愁眉苦臉的說道:“若雪小姐,你就別再爲難屬下了。”
“我哪有爲難你啊?”若雪不解,見林軒有些可憐的站在那裡,忽然醒悟,迅速的回過頭去,果然看到了一張仿似要吃人一般表情的冷臉。若雪氣的撅起了嘴,卻也拿司空寒無可奈何,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之後,拍了拍手說:“算了,你怎麼辦我管不了,也管不着。我怎麼做你也不許干涉啊。”說着,轉身就“噔噔噔”的跑下了樓。
“王爺……”林軒見司空寒看着若雪下樓的背影,忍不住還是出聲說道:“若雪小姐說的對,而且……”
司空寒一擺手,制止了林軒接下來的話,他何嘗不知道這些,況且皇兄那裡還在等着自己回去說明血淚佛像的調查經過,自己不可能繼續在這永北鎮耽擱下去。想到這裡,司空寒衝着林軒說道:“派兩個隱衛跟着她,不必讓她知道。半個時辰後,我們繼續上路回京都。”
“是!”林軒雖不解司空寒爲何對若雪這般照顧和與衆不同,卻也知道這已是最好的選擇,立即安排了下去。
司空寒起身走下了樓梯,早有隱衛告知若雪的去向,司空寒聞言不禁輕笑,就這樣去救助病患?沒被當做失心瘋讓人趕了出去已是很好了。
原來,若雪跑下樓去,在大街上隨意拽了一個過路的百姓,問清楚哪裡的病患最多,就匆匆忙忙的奔着那裡而去。到了病患聚集的城南,若雪說自己是大夫,也許可以幫助救治這些病患,卻被一些好心人攔在了外面,怕她這個小姑娘被傳染。現在,若雪正在那裡急的跳腳,說的口乾舌燥的想讓那些人相信自己會醫術,真的可以治病救人。
司空寒想了想,招過來幾個隱衛,對着他們吩咐了一些話之後,也往城南行去。遠遠的就看見若雪小小的身影被一些百姓攔截在那裡,司空寒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咦?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快離開,快離開!”若雪一回頭就看見了司空寒,頓時緊張的趕着他走。這裡可是病患最多的區域,真的是很不安全的。
司空寒無語,這麼着急就趕人,怎麼就沒有想過她自己,難道她自己就是銅皮鐵骨不怕傳染的嗎?
“哎呀!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若雪爲了說服那些百姓都快磨薄了嘴脣,這又來了一個怎麼說都不停的傢伙,頓時氣急,等着眼前那個施施然看戲般的人,說道:“這疾病我還沒來得及看,具體的傳染途徑還不清楚。也許你站在這裡呼吸就被傳染了呢,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啊?還在這優哉遊哉的?”
不過,還沒有等司空寒回答,就聽到身後有人遠遠的呼喊道:“請問哪位是若雪大夫?若雪大夫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