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十一月了!在這一瞬間,若雪恍惚間明白自己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她被貶下凡間的第一世雖然不會被摸去記憶,給了她機會去尋找天心以求能重回天庭。可是,這第一世是有一個期限的!年底就是她第一世的最後的時間,如果在這之前她未能達成條件,她這第一世的結局就是病死在凡間!
病死,以身體越來越虛弱開始,直至新年到來的時候死去!這是天庭對若雪網開一面的最好的結局。畢竟,若雪沒有達成救助萬人和找到天心的條件,也不可能讓她無緣無故的消失於這個世界,病死之後,她將投胎轉世開始她的第二世的生活。只是第二世的若雪再也不復在天庭的記憶,也許永遠也不會再回到天庭!
記起了這些,若雪卻還是沉默了。她該告訴他這些嗎?告訴他,然後一起面對這可能無法改變的結局束手無策?
若雪痛苦的整個心都揪在了一起。
一直以來,都是司空寒在照顧她,爲她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她就像是他的一個負累一般!這次,還要這樣嗎?不!不能這樣!她不願再成爲他的負累,更不願他因她而痛苦焦慮。
那麼,就將這一切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心底最深處吧。
“怎麼了笨丫頭?”司空寒有些詫異,爲何告訴她已經十一月了,她就沉默了下來。
聞言,若雪擡頭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看見他眼底弄弄的擔心,若雪相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於是,她搖了搖頭說:“沒事,只是忽然想起了小吱吱。天越來越冷了,也不知道它好不好,會不會被凍死……”
“噓!”司空寒以手指覆蓋在了若雪的脣上,輕噓了一聲,說:“它會有它自己生存的辦法。我們爲它擔心也不能幫上它不是嗎?也許,這小傢伙正躲在哪裡偷吃好吃的呢,按照它的個性,它能讓自己餓着凍着嗎?”
想起小松鼠那貪吃的模樣,若雪也不禁笑了起來。
兩個人正說笑着,王府的總管匆匆走了過來,稟告說王爺延請的大夫已經侯在廳裡了。這總管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皇上派來幫助司空寒打理王府的,原先的睿王府連個管家都沒有。皇上也是實在看不過眼,這才插手了睿王府的事情,要不他可不想背上不信任自己皇弟的不義名聲。
司空寒抱着若雪來到了廳裡,讓那名被請來的大夫把脈。他終究不可能看着若雪一天比一天虛弱和消瘦下去,而無動於衷。他無比揪心的看着大夫爲她把脈,滿心希望這大夫不像前些日子找來的那幾個大夫一樣的無能。
只是,大夫把脈半天,只是搖着頭,就是不肯說話。
司空寒越看心裡越涼,身上也緩緩的籠罩上了層層寒意。還是診不出來嗎?
那老大夫半晌之後,終究還是開口說了話,他說:“王爺,草民實在是診斷不出來,這位姑娘患有何種疾病。”也許,如果不是面對睿王爺,這老大夫肯定會扔下句“沒病找我看什麼”,這類的話就拂袖而去吧?
“診斷不出來?你不是京都最有名的大夫嗎?”司空寒冷冷的斜睨着這人。
“這個,這個……草民確實沒有診斷出來。”
“哼!”
伴隨着司空寒的冷哼聲,從門外走出了兩名侍衛,拖起這老大夫就向外走去。老大夫已經被這一變故驚呆了,直到眼瞅着要被拖出門外去了,這才顫着聲音急急的喊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若雪也眨了眨眼睛才反應過來,急忙出聲阻止,“大冰塊……”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司空寒輕嘆了一口氣,收斂了身上的冰寒之意,揮了揮手,那兩名侍衛這才放開那老大夫,退了出去。
可憐的老大夫被嚇得不輕,癱在了地上直哆嗦,被司空寒一眼瞪過來,哆嗦着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大冰塊,”若雪咬着下脣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何時變得如此暴虐了?一定是因爲憂心她纔會這樣的!可是,她真的不希望看到他變成這樣,一點也不想。
默默的走過去,握住了司空寒的大手,讓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若雪輕笑:“大冰塊,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看的是你的笑容。你笑起來很好看,真的!”
希望能看到你的笑容,而不是痛苦的皺眉,也不是暴怒的模樣。
輕輕的勾起脣角,司空寒衝着若雪笑了笑,說:“好!”繼而又假裝憤怒的說道:“笨丫頭,你當本王是賣笑的不成?”
“嘻嘻……”若雪如何看不出來他是故意逗自己,順着他的話往下說:“咦?原來睿王爺不肯賣笑啊?只要你笑一笑,可是有好處的哦。”
“那不知是什麼樣的好處呢?如果足夠,也許本王可以改變主意。”說着這話的時候,司空寒臉上已經是笑意濃濃。
“唔……”反倒是若雪故作爲難的思考着,彎彎的眉毛也皺了起來,還沒有等若雪想到怎麼講這個“遊戲”接下去,就看到司空寒伸出了手指輕輕的撫平了自己緊皺的眉頭,一股溫暖從他的指尖傳來。
靜靜的享受着他給予的溫暖,若雪輕輕淺淺的笑了開來。
在若雪去休息的時候,曾經試圖勸說司空寒放棄找尋名醫爲自己醫治的想法,畢竟她自己就是一名大夫,在醫術造詣上雖算不上頂尖,也算得上很厲害了。曾經永北鎮的出血熱死了那麼多人,那麼多的大夫都未能阻止疾病的撒播,若雪卻做到了,救回了那麼多的百姓。
可是,司空寒哪裡肯依?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答應她,都可以依着她,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見勸說實在無效,若雪也只好作罷,只是提出被找來的大夫如果未能診斷出來她所患何病,司空寒不可以濫殺無辜,再將他們送出去就是。
司空寒他知道她心地善良,不喜造殺孽,也就點頭答應了。
解決了這件事情,若雪依舊很是睏倦的沉沉的睡了過去,只是睡的很不踏實。她知道,自己該想個辦法了,哪怕只是一個臨時的法子也行。否則,要是這樣繼續下去,司空寒不治好她一定不肯放棄,非被折騰垮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