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平幾人面面相覷,而司空寒的身體忽然竄向前方,“叮”的一聲,一簇火花閃過,密室中一把腐朽的藤椅緩緩的向一旁挪了開來。
晉平四人大慚,居然沒有看出這其中的暗藏的機關,卻沒有時間給他們多想,司空寒的身形已經沒入藤椅下露出的通道。
“爺!小心!”晉平等人迅速的跟上,晉樂更是快速的竄到了司空寒的前面。
司空寒不語,驀地停下了腳步,伸手向旁邊一抓,就那麼拎出來一個人,正是若雪。
若雪在密室裡查看,總感覺那個藤椅放在那裡有些不對勁。原來,那把藤椅本是放在那處遮掩開啓通道入口機關的,不知過了多少時日之後,早已腐朽不堪,居然向旁邊歪了那麼一點。
就是歪的那麼一點點,就讓若雪看到了後面的機關,嘗試了很多次之後終於成功開啓。只是,這通道也不知是通向何處的,若雪走了不遠就不敢再走下去。
若雪正猶豫間,忽聽身後傳來聲響,趕緊把夜明珠往衣袖裡一藏,屏住呼吸躲在了一旁。待看到進來的是司空寒幾人,若雪欣喜的就欲跳出來,誰知還沒等若雪有所動作,就被司空寒給一把拎了出來。
“這般膽小無能,還敢亂跑?”司空寒黑着一張俊臉,冷冷的訓斥道。
若雪被他拎着,身體在空中晃悠。這個時候,若雪才發現,他和自己的身形差距甚大,自己也就能到他的肩膀那般高度,在他面前若雪真的有如一個孩童一般。
剛纔受了驚嚇,此時冒出的這個認知讓若雪更加的沮喪,癟了癟嘴,若雪低聲道謝:“謝謝你,若雪以後再也不敢亂跑了。”
司空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若雪立即像是受了冤枉一般,憤憤不平的喊道:“大冰塊!我就那麼不可信嗎?”
“哼!”司空寒不與她做口舌之爭,眼神裡卻明白無誤的傳達着一個信息:沒錯,你的話就是那麼不可信!司空寒將若雪拎到自己眼前,脣角勾起一絲笑容,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溫柔:“警告你一句,再胡亂叫我,我保證會讓你後悔。”
“大……”若雪剛剛說了一個“大”字,司空寒凌厲的眼神就掃了過來,若雪縮了縮脖子生生的把剩下的兩個字嚥了回去,有些委屈的說:“你又沒告訴若雪,你究竟叫什麼名字。”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迅速的竄了過來,口中說道:“爺,前面有機關的痕跡。”原來是探路的晉樂回來了。
聞言,司空寒把若雪往地上一放,帶着晉安三人向前快行,只落下若雪獨自一人在原地。司空寒他們一走,把光芒也給帶走了,整個密道頓時幽暗起來,若雪有些害怕,趕緊提起裙襬追趕上去。
稍近就看見幾人並排而立在研究什麼似的,若雪心裡的好奇寶寶立即活躍起來,剛纔的驚嚇早已忘記,硬生生的從晉安和司空寒中間擠了進去,跟着一起向前望去。
晉安還沒等若雪徹底看清楚前面什麼情況呢,就立即把她從司空寒身邊拉開不說,還把她給推到了晉平和晉喜身後去了,而晉平和晉喜有意無意的阻擋着若雪向司空寒接近的路線。
若雪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意思?她哪裡知道,晉安看若雪不知爲何幾次試圖接近司空寒,對她已經起了防備之心,也不管是否冤枉了若雪。畢竟,護衛司空寒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這裡應該不是一個逃生密道,逃生密道一般是不會設置如此隱秘的機關的。”這是晉樂的聲音,他的聲音總是平平淡淡的,沒有絲毫的語調起伏。
“也不一定,在逃生密道設置機關,也是爲了防止敵人的追擊。”晉安也說着自己的看法,只有司空寒一言不發。
若雪被阻擋在後面,心有不忿,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勉強按捺自己的好奇心,忽然她的目光定在了一處。
偷偷的笑了笑,若雪假裝漫不經心的說道:“不就是一個箭陣機關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晉安幾人猛的轉回身來,目光緊盯着若雪。
他們這樣子把若雪嚇了一跳,向後倒退了一大步,小心的問:“怎、怎麼了?我又說錯話了嗎?”
“若雪小姐,你來過此處?”晉安雖然還是稱呼若雪爲小姐,可是語氣已經變得嚴厲起來。
若雪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納悶的說:“沒有啊。”看着面前幾人嚴肅的神情,還有司空寒狀似隨意的摩挲着腰間的玉佩,若雪忽然間不知爲何心慌起來,彷彿在這一瞬間周圍掀起了洶涌的波濤,而自己卻孤立無援。若雪眨了眨眼睛,壓下心底的不安,伸手指着牆壁說:“那裡不是清楚明白的寫着嗎?”聲音中的甜軟變作了委屈。
只見在幾人身旁的牆壁上,赫然寫着兩個硃紅的大字:箭陣!幾人瞬間汗顏,只顧研究前方的路段,居然會錯過這麼顯眼的字。只是,這樣豈不是更加的不合理,哪有機關會明明白白的做出提醒的,難道生怕敵人不知道?
晉安幾人是更加的疑惑,若雪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見他們表情怪異的瞅着那兩個字發呆,納悶的說:“是不是箭陣,試試不就知道了。”一邊說着一邊從晉喜身旁鑽了過去,一腳就踏上了前方的石板路。
平安喜樂四人瞬間就護衛在了司空寒身邊,只是什麼也沒有發生,整個密道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幾人不禁面面相覷。
“你們看,這不是什麼都沒有嘛。”若雪不知這其中的險惡,就那麼在那段石板路上開心的蹦跳了起來。要是真的有箭矢射出來,恐怕她早已成爲一具屍體,哪裡容她現在這般歡快?
晉安頓時黑了臉色,自己兄弟四人卻沒有看住一個小丫頭,讓她那麼輕易的就跑了過去,還好機關沒有發動,這要是有一點閃失,自己四人賠上性命也無法彌補這個過失。一使眼色,晉平和晉喜兩人立即竄了過去,一左一右的夾住若雪,想要把她架回來。
“不要輕舉妄動!”司空寒冷喝,不過卻已經爲時已晚。晉平和晉喜兩人剛剛踏上石板,只聽“嗖嗖嗖”一連串的響動,無數的箭矢從司空寒的背後急速無比的射來!
“爺!”晉平幾人大驚失色,哪裡還顧得上若雪,身體一躍竄向了司空寒,甚至在空中留下了道道殘影。
“砰砰砰……”晉安和晉樂不知從哪裡拿出一面小盾來,護衛在了司空寒的身邊。晉安只顧司空寒的安危,他自己一個沒注意,左臂被一支箭矢射中,帶起了一蓬鮮血,動作就是一慢,幸好此時晉平和晉喜已經竄了回來,紛紛抽出武器,舞動如風,叮噹連響聲中,四人合力擋下了那些飛速射來的箭矢。
司空寒在這期間一動都沒有動過,連手指在玉佩上摩挲的動作都沒有停過,只是目光如寒冰一般射向了呆在了那裡的若雪。
若雪怎麼會想到能生出如此的變故?當即傻在了原地,及至看到晉安受傷,臉色更是蒼白無比。
“晉安大哥……”若雪見那些飛射的箭矢漸漸停歇了下來,帶着哭腔的顫聲喊道。想要過去看看晉安的情況,卻又在擡起腳的瞬間頓住,她不敢再隨意走動,生怕再弄出什麼變故來,只能在原地站着,淚水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司空寒如刀一般的眼神,完全被若雪給忽視了,她的眼中只有因爲自己而導致晉安受傷的左臂,只有那些鮮紅無比的鮮血,紅的刺眼。
“晉安大哥,若雪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你要不要緊呀?”若雪抽泣着道歉,隔着朦朧的淚眼看着晉喜在幫晉安包紮。
“走!”司空寒掃了一眼晉安的傷勢,再次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來。
當那陣箭矢射完之後,旁邊的牆壁轟然打開,露出了一個岔路口來。司空寒說的走就是往那個岔路口走去,完全沒有理會還在不停的道歉的若雪。
沒有取了若雪的性命,已經算是司空寒大發慈悲了,晉安等四人自然不會再說什麼,一前三後的護衛着司空寒行去。
“晉安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若雪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越走越遠,大聲哭喊:“嗚嗚嗚……對不起!不要扔下若雪一個人在這裡好不好?若雪好害怕,嗚嗚嗚……”在這條詭異的密道里,在之前的不久,若雪體會到了獨處黑暗中的可怕,此時已是哭的一塌糊塗。
司空寒的腳步頓了頓,才接着向前走去。
“爺……”晉安受的傷雖然可以算在若雪身上,可歸根結底還是他們四人太過大意所致,現在聽到若雪哭的如此可憐,終是不忍心。感覺到司空寒的腳步略有遲疑,知道自家爺畢竟不是那種冷血之人,於是忍不住出聲:“爺,我們還是帶上若雪小姐吧。讓晉平和晉喜看着她。她一個女孩子也不能再玩出什麼花樣來。”
司空寒不語,只是停下了腳步。晉安知道這是他默認了自己的說法,連忙說道:“晉喜,你去接若雪小姐過來。”
若雪跟着晉喜過來的時候,還在抽抽噎噎的哭着。低着頭也不敢看晉安的臉,只是從懷裡掏出來一包粉末出來,抽泣着說:“晉安大哥,對不起!這是若雪自己配製的療傷的藥粉,你敷上吧,止血效果挺好的。”
晉平幾人狐疑的看着若雪,最終還是晉樂接過了那些藥粉,打開查看之後,點了點頭,這纔給晉安敷在了傷口上。果不其然,不一會兒,晉安的傷口就不再流血。見狀,晉平幾人看着若雪的眼神纔算是和善了一點。
他們哪裡知道,這包藥粉還是若雪在天庭,用天庭種植的草藥配製而成,豈能等同於一般的凡間止血藥劑?
若雪見晉安的傷口不再流血,也是鬆了一口氣,只是卻不敢再亂動,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們幾人前行。嘴裡還在不停的唸叨着:“晉安大哥對不起哦!若雪沒想到會這樣。要是早知道,若雪一定不會亂跑。”此時,若雪想起了剛纔司空寒的眼神,也不管走在自己前方的他能不能聽到自己說話,自顧解釋了起來:“大冰塊,若雪知道你不高興了,若雪給你道歉啊。你不要再用那麼冰冷的眼神看若雪了好不好?”
“小丫頭,我發現了你一個優點。”司空寒忽然回身,聲音無比輕柔的說着話,一向冷峻的面龐上甚至帶着笑容。
只是他的笑容落在若雪的眼中卻是如此的危險,忍不住縮了縮身體,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