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將軍!我有事想和您單獨談談。”
就虎功見我來的匆忙想必是有要緊的事情相商,即使廳中都是他信任的幕僚與弟子還是讓其進行了避讓。
我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講與了他聽,卻沒想到上來便被否決。
“不行,這井不能挖,百里荒水源稀缺,現又值兩軍對壘之際,哪有時間去費時費力的挖井,他䇢青若真能在井中投毒我也認了。”
我理解現在就虎功的心中所想,他知道井水的重要性,所以纔會如此重視水源保護,但先不說城中是否有新的水源,就是想要在城中確定新水源的方位也要花費數月的時間。
礙於我統帥的位置,就虎功提出來讓幕僚們進來投票,這件事剛說出口下面就議論紛紛,最讓就虎功沒想到的是範廷蒙第一個站出來支持我,而且是不顧後果的支持再探水源,好似他已經確定會有人在水井做文章的樣子,原本的我並沒有指望有人支持,畢竟這項工程勞民傷財,看起來確實諸多不值得,平時最爲理智的範廷蒙此刻卻顯得極爲不理智,像是被憋在心中許久的話終於借別人之口講了出來,得到範廷蒙的支持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就虎功的神情明顯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有了範廷蒙的支持我不再顯得孤立無援,甚至還有幾個我沒見過的謀士也開始贊同我的想法,雖然最終支持我的人仍是少數,但就虎功卻同意了我的想法。
走出議事廳我與範廷蒙不約而同的走到了一起。
“怎麼?範先生認爲一定會有人在井中做文章?”
範廷蒙遲疑了一下回道:“我並不能確認,但井水確實是我軍最重要的戰略必須資源,所以我認爲有必要去做些改變。”
“那範先生可有何良計?”
“我聽聞城中有位老人世代生活在這裡,但卻一直過着隱士般的生活,據說他能用嚐出幾口井是否屬於同一片水域,我們可以找他幫忙尋找新的水源,而我曾與師尊學過風水略懂勘測地下異動之法,大概可以確定地下哪裡有水源。”
“原來範先生早就想好了一切,那真要有勞範先生了,不知範先生可否告知城中老人的住處,我也好前去拜訪。”
“哈哈,我也是儘可能的爲我軍考慮,想的多些總比每日閒來無事的好。”
不知他是否故意,最近閒來無事的可能只有我一人,但看得出他對我並無戒心,將老先生的地址告訴了我,還特意叮囑我老先生不善言談,爲了尋求幫助萬不能得罪了此人。
範廷蒙曾私下找過老先生,但卻吃了閉門羹,去了三次老先生那兒有兩次都是閉門不見,一次巧遇了出行的老先生也沒有說上一句話。
老先生已經年俞90,幾乎是整個白國年歲最大之人,白國向來尊老,城內的人都很尊敬這位老人,老人身體還算不錯,雖無兒無女,但仍能自力更生,由於活的過久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姓氏,整個城中他可能是瞭解歷史最多的一位,老人年輕時勼骷城還沒有這高高的城牆。據說最近每位勼骷城上任的城主或總將都會前去拜訪他。
辭別了範廷蒙各自回到了房中,無需多想,明日的安排便是拜訪下這個神秘的長者,先不說是否像範廷蒙口中說的那樣神奇,單憑這個年歲便值得我去拜訪。
翌日,迎着晨曦一人一馬緩緩的向城中走去,自知城中不能騎馬我可不能壞了規矩,但老者的住所着實有些偏遠,在城的最後方,方圓幾裡只有他一戶人家,而順着老者屋子再向外便能到達後山,據說後山有塊類似跑馬場的地方,那是之前留下來的荒地,許久沒有放鬆過的小馬也正好帶它出來撒撒歡兒。
爲了避免沒打招呼便直接上門拜訪的唐突,隨手在集市上買了些酒肉拎着,很少有人知道老者的生活習性,我也不知道買些什麼,只好買些普通百姓很少吃到的東西。
走過熱鬧的集市我騎上了小馬,越走越顯得荒涼,按照範廷蒙給我的方位終於見到了隱約的茅草屋,那一定是老先生的住所了,目之所及沒有人煙,我也攥緊了繮繩,沒一會兒便來到了房門緊閉的茅屋前,側身下馬,牽着馬兒走到了門前。
這完全就是隱士般的生活,也正是我向往的生活,籬笆內圈養着幾隻母雞,還有一隻花貓懶洋洋的睡在毛糙的雞窩之中,茅屋的左邊我猜應該是一間小糧倉,存儲的糧食應該足夠過冬用,老者的年紀大了,家中沒有任何能耕種的牲畜,眼前一切的場景都讓人感到安逸,唯一的不足便是家中可能只有老者一人未免有些冷清。
“吱···嘎··”茅屋木門帶有年代感的聲音響起,一位老的有些虛幻的長者出現在我的面前,還未等我發言長者便開口問道:“你是?”
本以爲這次的見面會遇到多少的困難,沒想到卻是老者看到我後率先發言。
“老先生,您好!我叫寧文,在城中聽聞有位先生閱歷豐富,今日特前來拜訪。”
“寧文?我的閱歷不過是時間的積累罷了,活的久自然見到的也多些,還真不值得你們的拜訪,看你牽的那匹黑馬應該是寧家的白蹄烏吧,不知坤定與你是什麼關係?”
一個略有陌生感的稱呼讓我愣了一下,我幾乎沒聽到過有人敢這樣的稱呼祖父,心中不免對眼前的長者有些疑惑。
“來··來··進到屋子裡聊吧。”
跟着老者的身影進到了茅草屋,屋內物品擺放的井井有條,一進入最先看到的就是屋中的大水缸,可能是老人打水不便的原因,這個水缸比普通家用的要大上1倍,除了這個水缸稍顯大氣另類,房間內剩餘的幾乎都是生活必需品,因爲我是突然拜訪也能看出老者平時是個生活規律之人,就連房間的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
“不知先生怎會聽說坤定這個名字?”進到屋子坐下我纔開始質疑他的話。
“寧家軍的第一任將軍,白國上了些年紀的人哪有幾人不知呢?我看你敢身騎白蹄烏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定是寧家後人纔出門詢問。”
沒想到歷史總是如此的相似,又一次靠着馬的名聲得到別人的待見,短暫的接觸我便十分信任面前的老者,不禁苦笑道:“我只是沒有想到先生會這樣稱呼祖父。”
“哈哈,原來你是坤定的孫子,難怪身上透露着一股英氣,除了身板弱了些還頗有些坤定的神態,我長你祖父幾歲你就叫我伯祖吧,也不算佔你小子便宜。”
“那··伯祖可否告知與祖父的關係是?”
“我比你祖父年長數歲,本土的勼骷城自發守城人,世代留在這裡,在勼骷城城牆還未建起的時期我的家族就生活在這兒。而當你祖父到來我的家族也卸下了這個沉重的擔子,坤定來勼骷城的第一天便來拜訪了我的父親,在坤定的介紹下我當了兵,至此默默無聞的守城人有了身份,但我卻仍要保持着神秘,直到今年我還在領着寧家軍的軍餉,我的存在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也正合我的心意,默默的守護自己的家園一直是我的使命,雖坤定每次見我都稱呼兄長,但我卻是寧家軍中的一員。”
這一切都太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能遇到祖父的故友。
“我是最後一代的守城人,爲了守護這座美麗的城市我儘可能的保護好自己,讓自己能活的更久一些,能多守護一天。兩年前你的父親出現,我本以爲一切都能放下卻沒想到戰爭結束馬上傳來了讓人痛心的噩耗,聽到你父親遇害的消息後我便決定這份榮譽我要擔到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