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請了,我已經來了。”我直接推門走了進去;武藤正坐在椅子上發呆,我猜他可能是在等我吧。
“小文,你終於來了,再不來我都要藏不住了。”武藤馬上站起來笑着道;他倒很能分得清場合,再次見面他拿出了長輩的那一套。
“大人?這?”
武藤瞪了一眼放我進來的下人,我見狀說道:“武叔叔,您認爲憑他能攔住我嗎?不要爲難他了。”
“你先下去吧。”武藤接着說道;下人轉身離開並將門帶好。
“就將軍的遺體可帶了回來?”武藤坐下問道;
“放心,就將軍的棺木已送到就府,不過我對就將軍的家裡人滿是愧疚。”
“雖然我也爲哥哥的死難過,但人死不能復生,戰爭中這都是正常的,只要我們活下來的懂得珍惜就好。”武藤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嗯。明日早朝面見白帝可曾想好怎麼說了?”我話題突變聊到今夜的主要目的;
“還沒想好,白帝定會追究責任,這樣看似不值的冒險最後甚至賠上了白國的鎮國將軍你我定脫不得關係。”武藤一臉嚴肅。
“武叔叔,這件事我已經想好了,到時您就實話實說,一切都是在我的安排下做的,反正當時白帝旨意許我擁有戰場上的獨裁權力,即使發怒也不會把我怎樣,畢竟他不好當着所有人面食言,若是白帝真的大怒你在旁幫我說情就好。”其實在來的路上我就想好了面見白帝要說的一切;
“不行!這事怎能讓你一人承擔,法不責衆,就說是我們商討的結果,被罰也算上我一個。”武藤是軍中最有江湖情結的一人。
“武叔叔,你聽我講,若是白帝真的發怒這當中沒有你的原因,你還能在旁進言,但若是你我二人都有責任白帝當真發怒,誰能爲你我二人開脫?我不讓你參與是爲了更好的保全自己。”白帝發起怒來朝堂之上不會有幾個人敢去講話,在我眼裡也就武藤這樣爲將多年有着赫赫戰功的人才敢進言。
武藤這個人雖然容易衝動,但卻能理性的分析,經過我這麼一說他感覺也有道理,便同意了我的想法。
“武叔叔,記住一切事情都是我獨自的安排,你什麼也不知道。”
“我記得了”
“寧文還有一事相求”白帝畢竟爲一國之主,他若真的想做出什麼事情沒有人能攔住,爲了以防萬一我必須拜託武藤。
“你我叔侄二人不用如此客氣,有事說便是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白帝真的控制不住怒火,我想請你將我遠在安鎮的母親送至勼骷城中,我相信在那個地方不會有人打擾她的生活。”
“放心,你的母親不就是我的嫂嫂嗎!若真有意外發生照顧好她是我的職責。”
“不,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要你幫忙照顧,只要你幫我把她接到勼骷城即可,家母不需要榮華,我只希望她能安靜平凡的度過晚年。”
“放心,我不會打擾到她原本的生活,會將她接到勼骷城中。”
“多謝”我沒敢將家中九兒姐的事情講與他聽,九兒是我最想保護的人,她太過脆弱,越少人知道可能越安全。
“那武叔叔我就先行告退了!明日朝堂上見。”起身離開。
“武叔叔,留步吧!近日奔波早些休息。”我對起身要送我出門的武藤說道;
“好、好、慢走!”
與我同行的數十名士兵都來到了寧府,今日對他們來說是個神聖的時刻,先是去了鎮國將軍的將軍府,之後去了武將軍府,今日甚至要住在這個被封爲神一樣的寧將軍的府邸,這短短的幾個時辰如夢一般,所有士兵都是我出生入死的手足,但回到家中我還是沒有讓他們住在祖父、家父和九兒的房間,確實這幾個房間是府中最大最舒適的,但我卻仍不能接受外人就這樣的闖進我想保留記憶的地方,雖然跟來的士兵從不去挑些什麼,但將他們安排在了原來下人的房間我還是有些愧疚,但好在寧家出身貧寒待下人一直不錯,居住的房間雖然小了一些但環境也並不差,其實對於這些士兵來講能在被尊稱“武神”的將軍府中留宿已是莫大的榮耀,他們期待將這份經歷與自豪帶入戰場之上,也許未來的白國曆史中會出現他們的名字。
一大早我便在集市上買回了早點,因爲十幾名兵的飯量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幾日着忙趕路根本無暇照顧大家感受,好在離白帝上朝還有時間,大早上沒有什麼太多小吃,但這些早點對我來說就算是不錯了,諒他們也不會挑也不敢挑。
“噹噹噹、噹噹噹,起來了!起來了!”對他們還得用粗魯一些的方式;
是我起的太早了,但作爲士兵基本的訓練素質還是有的,在聽到我的叫喊後沒一會兒便都穿好衣物走了出來。
“來來來,吃早飯了!吃過早飯你們可不能閒着,幫我把府裡的落葉清理清理,你們要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一樣對待,午飯自己解決但切記出行不可帶刀脫掉兵服,清掃後就在附近轉轉,錢在客堂桌子上,若是不夠可以自取但不要被我知道做什麼不該做的事,若誰違反軍令在這仍舊軍法處置。”
“寧將軍,我們···”
“怎麼了?”我看所有的士兵都站在原地不敢有所動作很是奇怪;
“快點吃啊,一會兒涼了,我要去早朝大概午時歸來,若你們吃不慣那就自己出去買吧,浪費了我的一番好心。”我見士兵們久久未動感覺越來越奇怪。
“寧將軍我們吃的慣,您去忙吧!府上就交給我們了,我們只是...”話沒說完將士兵們就動手吃上了我買來的早點。
我從未當過官,更不知道如何做將軍,以前在我的世界我認爲的對就是對的,就是應該做的,但世界並不是按照你的想法去運行,也許我真的不適合去做將軍,我的行爲對於士兵們來說可能感覺上很好很溫暖,但長期來這樣的將軍可能會害了一個國家,就像這次營救澄空我肯定也有自己的個人情感在內。
站在朝堂之上第一次以臣子的身份出現在這裡,即使已在鬼門關進進出出的我仍不免有些緊張,我無法預料事情的結果,但自己的決定終要承擔,上朝後的白帝好像無暇理我與武藤,我的眼神也從死死的盯着前方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不時瞄向上奏的文臣不時瞄向神色凝重的白帝,還不時看看眼圈發紅的就弦和在我眼中總是有些憨厚的武藤。
雖然我與武藤有年齡的差距,但在我們二人看來相交跨越了年齡,他欣賞我的聰慧與膽識,我賞識他的俠義與細心,他在我眼中更像個老哥哥一樣,只是這樣的話我不能說出口罷了,白帝如此的信任他,想比也是瞭解這樣的人註定不會反水,但就弦明顯還沒有從喪父的悲傷中走出,眼中還充滿着幽怨,我希望他理解其父的良苦用心,這些年來就虎功的努力就是爲求得國家安寧,爲此就弦應該將對耶琉國的怨恨隨着時間推移而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