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中我最熟悉的便是這條主路,一面通向城門一邊通向後山,而城中便是最“熱鬧”的集市,當時那兩條龍魚便是在這個集市上巧遇。
“老伯;這城中有沒有那種比較守信用的人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坐在醫館門檻的老伯看了我一眼說道:“這勼骷城裡滿是守信之人,不知你想認識哪一個?”
老伯此般反問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些愚蠢“老伯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這城中可有無家可歸之人,但此人要乾淨勤快,誠實守信,我要離開城中一段時間,家中雖沒留財物但園子與我養的兩條魚要人照料,可有合適之人幫忙介紹介紹?”
“沒有!”不知道我哪裡惹到了這位老伯,看似他一臉的不快,事情過去幾天後我纔想起這是醫館門口,既然老伯在這裡定是身體不適,這不快也是我自找的。
我也有些不爽的起身,未曾想一個老人家居然如此沒有禮貌,我又不好直接教訓他,起身離開時身後的老伯又叫住了我“小子!”小子這個詞我只聽伯祖與就將軍叫過,聽到從他的口中喊出我真的想要打他一頓,因爲我知道並不是這世上所有的年長之人都值得尊敬,我轉過身來剛想要訓斥他卻聽他接着說道:“東三巷裡有位徐老伯,他家的女兒年歲二十又六仍未出嫁,家人正忙着趕她出來呢。”
“東三巷?東三巷在哪裡?”由於我沒有在城中逛過,對城中小巷子並不瞭解,雖看過城中佈防圖,但卻也沒有記得清楚。
“不知道!自己去找去!”
“我!!”我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氣,畢竟作爲一個統帥這點氣度還是要保留的,回想起上午就虎功說的話不禁覺得好笑,在這尋常百姓面前我哪裡有一點孤傲的樣子,滿是狼狽。
“請問東三巷怎麼走?”路上我一直找人問東三巷的位置,但沒有幾個人聽過這個地方,一度我認爲是被那個老伯耍了。原本以爲東三巷是城中東面第三條巷子,去了才知道東三巷是一個織布坊,根本沒有姓徐的人家。
“東三巷?沒聽過,但附近有個燈三巷你可以去那兒看看。”終於有人爲我指出了另一條路,回想起老伯有些口音的話語具體是燈三巷還是東三巷我也搞不清了,抱着試試的心理走向去燈三巷的路上。
燈三巷顧名思義原來城中有專門做燈籠的三條巷子,和平年代生意很好,一家做燈籠帶動了三個巷子的人,城中人也就叫這裡燈三巷,但如今戰亂來襲也就少有人做這生意,這燈三巷也就能看到寥寥幾家做燈的手藝人仍在堅持。
“麻煩問一下,徐伯家住在這裡嗎?”我問到正在收拾燈籠的婦人。
“你找老徐呀?他就住在這條巷子裡···第六不是第七家,你這麼一問我還有些拿不準了。”
“沒事沒事,我去找找,謝謝了。”
“以前沒見過你呀?你是徐伯的?”
“啊!我第一次來,聽說徐伯有個女兒仍待字閨中是吧?”
“是是是!來來來!你跟我來吧,我送你過去,徐老伯看到你一定很開心”婦人突然變得熱情起來要爲我帶路,面對突如其來的熱情我有些不知所措,在婦人的領路下我們很快的便到了徐老伯的門前。
“徐老!徐老!快出來!家裡來人啦!!!”停在門前我還沒來得及敲門婦人便大聲的喊道;
“等一下等一下奧!”婦人滿臉堆笑的叫我不要着急;好像她那稍不注意我就會逃跑似的。
聽到裡面“嗒嗒嗒”的腳步聲,順着門縫能看到一個老伯快速的走來。
“吱···”門縫中徐老伯的頭鑽了出來“她嬸孃什麼事啊?”徐老伯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哎!看我給你帶來個人,找咱家小女的。”說着就將我往門裡推去“你們聊,今夜起風我鋪子裡的燈籠還沒收完,這就趕回去了。”這婦人也是奇怪,說過話後馬上轉身離去。
被推進門裡的我反倒略顯尷尬,畢竟我們素不相識,爲了緩解現在的氣氛我問道:“這姓徐的可就此一家?”
“我就說我不認識你,這條巷子裡大多數人家都姓徐,估計你是找錯了人家吧。”徐伯其實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那您可知道哪位姓徐的人家中仍有一女二十有六仍待字閨中?”
徐伯心想着這還真是來找家中小女的,不過看樣貌年紀卻是有些輕,但看起來也像個讀書人。
徐伯老來得女。雖說不像得子那樣激動,但能有一個孩子已經算是圓了徐伯的一個夢,爲了彌補自己的遺憾在和平時期賣燈籠有些錢財的徐伯讓女兒和那些男孩兒們一樣去學堂讀書,在書裡徐伯女兒見識過更大的世界,瞭解過更多的才子佳人,城中大部分俗人都入不得眼,徐伯也曾逼過女兒出嫁,但那一次自殺後徐伯便有了些害怕。
“來吧!進屋吧!”徐伯突然讓我進屋我便知道就是這家了。
一進屋子便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氣,屋子並不大,沒有那麼多的講究,看起來比我住在安鎮的房子還要小上一些,客堂很是簡陋只有隨意擺放的幾個凳子與一張桌子,看樣子這裡應該就是吃飯的地方了,看到現有的一切不免有些親切,這一路兜兜轉轉天色已晚,各家各戶都已經開始燒飯。
“坐吧,你是要找家中小女?不知所爲何事?”徐伯比較謹慎的問道;
“奧,我聽聞您家女兒乾淨勤快,又有學識,便有一事相托。”剛進到屋子我便知道最近因爲戰亂每家每戶的日子都不好過,而老伯又要一人養活三口人實屬不易。
“何事?說來聽聽”徐伯倒也沒有着急讓女兒出來,自己坐在這裡和我一直在談。
“我在城中後山有一處小院,因有要事要暫離一段時間,若是不嫌能否讓家中小女暫住幫忙打理?我會給些銀兩作爲報酬。”
我在徐伯的臉上看出了疑惑,可能他沒有想到我來此竟是爲他帶來這等好事,連年戰亂徐伯早年的積蓄早已花光,急於女兒出嫁也是希望緩解家中的囧迫。
“城中後山?我記得那是勼骷城一位老者住處吧?”
我沒想到徐伯會知道伯祖這個人;“奧,那位老者是在下的伯祖,因年歲已高被接到別處靜養了,這閒下來的房子又捨不得賣掉,便叫我來此解決。”我不希望老者逝去的消息被城中人知道便這樣說;
“那位老者可守護這座城太久了。”徐伯也不免感慨道,城中絕大多數人都知道後山老人,很多人逃離了這片土地,只有伯祖一生都留在這裡,只要提起勼骷城很多人都記得有個家族寸步未離。
“這事我替小女應下了!”可能是借了伯祖的名聲,這件事比我想象順利的多。
“子玉!!”在徐伯的喊聲下庖屋中走出一位身着樸素的美人,雖沒有 一眼驚豔的感覺,但在尋常百姓家無粉妝淡抹的情況下絕對算是一位天然美女,這樣的樣貌又有學識仍未出嫁也並不奇怪,在我看來城中確實少有人能與之匹配。
“爹!”女子慢步向我們走來,因爲我們二人不相識也並無交流,只是禮貌相視一笑。
“子玉,你年歲不小了,但又不願出嫁,爹也不願再去強迫你,前段時間你不是說要搬出去自己住?我也不攔着你,正巧今天這位少爺在城後山旁有個庭院,雖簡陋但卻清淨,爹已經幫你應下,你看看與這位少爺談談可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我能清楚的聽出徐伯不願女兒離開但又不得不這樣做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