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合樓

一人、一馬、一曲兒在狹窄的路上洋溢着輕鬆幸福,這是我來到勼骷城後最舒心的一天,回到軍中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栓好馬後我直接轉到了就虎功的住所,很少有人敢這樣做,剛開始我也是唯唯諾諾,導致我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做,想通後的我便不再更多的考慮別人的感受,我不是拿主帥的位置恐嚇誰,但身居要位就應該做出事情。

門外等了一會兒就虎功親自出來將我迎進房間,他知道我今日的行程但卻沒有多問,而是說了句:“不知寧將軍有什麼事情要講與我說?”

我也是直奔主題:“就將軍不是同意了此次挖井的事情嘛,但關於軍中水井我有些規定要改,包括運水的時間把控和運水兵的地位···”

就虎功應該知道我這樣做的目的,可謂一箭多雕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我與就虎功不知是因爲家族的原因還是性格導致,幾乎不會講到與軍事無關的事情,就連我對長輩的關心或他對晚輩的關懷也沒有,但此刻的狀態讓我更舒服,他很重視我的每一條建議,這就夠了。

翌日清晨,範廷蒙聽說我見到了城邊老者,一早便來拜會我,他並不是滿嘴廢話之人,對於老者爲何偏偏對我頗留情面他也沒有多問,而是直奔主題問到老者可答應請求否?

挖井一事還需仰仗範廷蒙,那天的經歷我刪除了些片段後都如實的講與了他聽,並將勘探之事託付於他,等待位置確認好一起開挖。

軍中有就虎功與各位將軍坐鎮,城外又無人挑起戰爭,我顯得有些清閒,需要做一些事情來證明自己的存在,與範廷蒙簡單的交流後便前去練武場尋找精壯的士兵,誰都知道這個井要挖就要快,不然等戰爭開始誰還能顧得上挖井之事。

“不知範先生用何方式探測水源?我很是好奇。”範廷蒙在軍中並無軍銜,但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所以衆人都會稱呼他爲先生。

“因與家師發誓絕不會將所授外傳,還望寧將軍理解。”範廷蒙並不想告知他尋找水源的方法。

我理解範廷蒙的顧慮,他所做的都是有泄天機之事,不想被別人所知也能接受,何況這就是他用來生存的武器,怎麼可能輕易的講給他人,我只需要他能爲我白國做事,別的絕不強求。

一路來到練武場感覺情況有些微妙,練武場是操練場邊的一塊兒空地,軍中允許士兵之間有矛盾有衝突,但一切要按照軍中規則去解決,這練武場不是真正用來練武的場地,而是若兩人的矛盾私下化解不了,便自行公開武力決鬥,這是祖父給寧家軍定下的規矩,雖然軍中現已不再分寧家軍或就家軍,但這個規矩被就虎功保存了下來,他也認爲在軍中就是要有些狼性的決鬥,兩人若是私下打架處罰十分嚴重,但練武場可以正大光明的挑戰。因爲練武場的存在大大的減少了私下的衝突,兩人解決不了矛盾便向上級請示公開練武,矛盾雙方若同意上級會馬上安排場地,但有一點要求,只要提出來比武便不能撤回,雙方上場不允許帶武器,不允許着盔甲,打到一方認輸或一方沒有再戰之力爲止,練武場除特殊情況終日開放,軍隊免費提供傷病藥品。

我與範廷蒙的運氣極好,恰巧遇上了在軍中起衝突的二人,今天操練場上的訓練強度十分大,但水卻不能及時供應,場邊的水桶早就見底才見到趕來的運水兵,一位等候多時的士兵破口便罵道:“媽的!老子每日訓練這麼辛苦,你送個水還磨磨唧唧。”

“你把嘴放乾淨一點!每兩個時辰添水一次是就將軍新下的指令,我們只是按照命令行事,如果有意見可以去找澄教頭投訴。”運水兵底氣十足的回道;而澄空則是這操練場的總教頭,沒有人不忌憚他的威嚴。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只是個送水兵的身份,不要想拿澄空壓我,你在我眼裡都沒有說話的份兒,我說你你就得聽着,我們每天的訓練都是爲保護你們這些無用之人。”那個口渴士兵的話越說越難聽;範廷蒙有些看不過去便想要上前斥責那個有些過激的士兵,但卻被我一把攔了下來,我想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趣事。

“軍中禁止私下打鬥,不然就憑你剛剛的話我就可以打了你之後再去通報你,若你對運水時間有意見去找就將軍,若你是對我有意見大可去合樓投訴我。”

合樓,就是解決軍中問題的組織,明顯一方問題嚴重的話,合樓會給出公平的判決,若雙方不接受私下調解也可在合樓登記使用練武場決鬥。

“看你那個慫樣,真給我們白國的士兵丟臉,什麼都推給將軍,有膽量和我去練武場練練,我保證你以後見到我都不敢擡頭。”

“你···媽的!走啊!總是看不起運水的士兵,那都是上級的安排,那他娘是我們能決定的嗎?走!去合樓登記!老子也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

兩人直接向一旁的合樓走去,而我與範廷蒙則在後方一路的尾隨,走進合樓有一種監獄與書房結合的樣子,一邊櫃子放置滿滿的書籍,其中更多的是軍中規定,另一邊的架子則放的滿是刑具,看來合樓也是會針對事件嚴重性有着相應的處罰措施。

“說吧!什麼事?”坐在桌子後面的那位有些年紀的士兵看到氣勢洶洶的兩位面無表情的問道;

“登記!練武場挑戰!”那個運水兵率先開口道;現在運水兵好像更希望能用這次比武釋放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氣。

“雙方姓名、職位?”

“運水兵駱賢”

“普通士兵列強”

記錄的士兵這才擡起頭看了看兩人,隨即又低下頭將剛剛記錄的名字劃掉並說道:“回去吧!普通士兵沒資格挑戰運水兵,運水兵要比你的級別高,若是你的錯誤還希望你能及時道歉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怎麼會?他只是運水兵!您沒聽錯吧?”列強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在質疑我?”記錄的士兵反問道;

“沒有,沒有大人,我上個月還挑戰過運水兵您忘了?”

“就將軍今日下令運水兵等級提升一檔,現在你們普通士兵沒資格了,而且運水兵可直接與你們長官談話,所以有些過激的行爲我還是建議你馬上道歉,不然責罰定是少不了。”

駱賢也是一頭霧水的聽着這一切,因爲自己尚不知道運水兵地位提高之事,突然被告知自己兵級升檔也是滿腦的不可思議。

“後面那兩個!來合樓解決什麼事?···你們兩個請離開這裡,不要耽擱後面的人。”

我與範廷蒙沒有想到會被登記者突然叫道,範廷蒙平日很少在軍中活動,而我的身份更是合樓里人接觸不到的,此時卻不知如何應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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