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稱爲北大人的臣子看樣並不簡單,一句話便能化解緊張氣氛帶來的所有尷尬。
“那就煩請北大人帶路吧!”
這個北大人看樣也是武將出身,對自己的身手頗有自信,隻身一人帶着我前去拜見烈拓王,出乎我意料的是烈拓王的居所很是普通,甚至沒有剛剛看到的客棧華貴,門前兩名守衛看樣官職不低,因爲這個城主對他們也表現的很是尊敬。
“煩請二位稟報烈拓王北冥有要事求見。”
“什麼事不能明天說,你不知道王在這裡不見任何人嗎?”
“我知道,但確實事情緊急才膽敢來此。”
“先講與我聽,若確實緊急我纔好稟報。”
“就說北冥帶來了白國使者。”
“你開什麼玩笑?這個時期白國使者來訪?”
“所以我纔來此,就是這位年輕人,他是風商白國的朋友,就是爲了這場戰爭而來。”北冥的目光瞟了我一眼
“風商?他?”明顯風商這個名字和眼前的我都讓他有些感覺到詫異。
“等着,我去稟報烈拓王。”說完轉身進到院內。
我料定䇢青一定會在今晚見我,來到了這裡我反倒放鬆了下來,今日與䇢青的一面註定是順成歸崩敗死,可以說在這個時刻我的命就已經不在自己手裡了。
“請進吧”走出來的護衛做出了請的手勢,但在門前還是攔下了我對我進行了搜身,我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想要刺殺真的太過愚蠢。
跟隨着剛剛進去過的侍衛踏進另一個君王的住所,也許是他不喜歡奢華,也許是他確實能做到爲君清高,他的寢宮在我眼裡就是一所普普通通的小房子,沒有諾大的花園,沒有成羣的妻妾,沒有列隊的護衛,戰場上遇到䇢青那種王的霸氣在看到這一刻時全部消散,在護衛與北冥的腳步與動作上能看出他們很是敬畏這位偉大的君王,但我比自己原來心裡的預想卻要輕鬆的多。
“噹噹噹”侍衛輕輕的敲了敲門將頭靠近“王,白國的使者帶來了。”
“進來吧!”
推門的一剎那我就看到了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䇢青,不久前我還想要殺掉的男人此刻就在面前。
“坐吧”房間內的凳子沒有主次之分,左面兩把右面兩個,看樣子䇢青這個寢宮從不用來商討國事。
我坐在了䇢青的對面,北冥則站在䇢青的一旁,在眼神之中我料想他已經認出了我。
“北大人,坐吧。”䇢青指了指桌子旁的另一把椅子;“在這兒不用將主次分的如此清晰,坐。”北冥按照䇢青的意思坐了下來。
沒想到䇢青看向我時給出了一個微笑“英雄出少年啊,寧文?寧將軍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未曾想到他不只認出了我是與他血拼的少年,還知道我的名字“我聽他們都叫您烈拓王?那我也這樣稱呼吧,被您認識真是我的榮幸,我來耶琉國不只想見你還想見見那位萬石弓的主人,我曾在書中見過您們二人的傳說,希望有幸能面見一次。”
“哈哈,去把花陌叫來。”䇢青沒想到我對耶琉國也會有所瞭解,雖然對我提出要見萬石弓主人的想法有些謹慎,但還是馬上滿足了我的要求,他知道我獨自一人也掀不起來什麼風浪。
“難道烈拓王不知我此行的目的?”
“怎麼?爲了就將軍的事情而來?”
“這件事您想怎麼解決?”
“怎樣解決我都接着,我承認就是花陌殺了就將軍,但這是戰爭應該付出的代價,而且你一人前來不怕有來無回嗎?”
“決定來的時候就沒有打算回去,但我若是回不去這百年來耶琉國也註定永不安寧。”
“威脅我?”
“不敢,我知道耶琉國在您的統治下獲得了新生,這樣的戰爭永久持續只會兩敗俱傷,您不要想着能擊敗白國,當然白國也做不到剿滅耶琉。”
“什麼意思?”
“就將軍告訴過我不要復仇,他說希望自己的死帶來的是戰爭結束而不是持久戰的開始,他希望自己的死能有些價值。”
“我很佩服白國的幾位將軍,對就將軍也是一樣,我沒想殺他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不想再去說些什麼,但我不會因就將軍的死而放棄與不公的對抗。”
“不公平?你們殺害白國士兵對白國可曾公平?若您真的爲耶琉國着想就應該少些戰爭。”
“說的輕巧,你可知道我耶琉每年要餓死多少人?我顧不了天下只能保護自己的臣民,誰都不要和我裝聖人,我不吃白國假裝聖人的那一套,你公平?爲了一個前鋒官又將多少士兵送上刑場,這個世界誰都不要裝清高,因爲壓根沒有絕對的公平,公平不過就是實力換來的臣服罷了。”
䇢青我話刺痛到了我,他與就虎功的想法出奇一致,誰也不能讓整個世界變得公平,公平不過就是你的實力與權力決定的,營救澄空時我又何曾問過士兵們的意見。
“如果此次前來我希望結束這場戰爭您怎麼想?”
“結束?難道不爲就將軍報仇?”
“我說過我希望就將軍的死能有他的價值,如果您要聽那我便談,若您不聽那我將在戰場上奉陪到底。”
“我還真是小看了你,不妨說來聽聽。”
“我聽就將軍講耶琉國曾與白國簽下百年內繳納貢品的條約是吧?我知道您是一代明君,這也是我敢隻身前來的原因,我希望和您將原有條約內容作廢重新簽訂。”
“說的沒錯,我原本的想法就是將這不公平的條約打破,但現在我卻看到了戰勝白國的希望,我爲什麼不去試一試呢?”
“那好!寧文奉陪到底!”起身準備離去,開門正撞上剛剛趕到的花陌。
“寧將軍,不急走啊,這就是你要見的人啊!”
我知道眼前這個比我高上半頭的人定是殺就將軍的兇手,但對於報仇我沒這個能力也沒這個心思,見䇢青如此沒有誠意我便準備離開。
“䇢青,我有件事要告訴你,風商不是叛徒,他一生只爲一國只爲一人而活。”
“站住!”䇢青起身向我走來。
“說說條約的內容吧,也許我們還有談談的可能···花將軍,請白國的寧將軍回來。”䇢青再次坐回了椅子。
花陌走到我的身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直接無視了身旁的花陌,即使對眼前這個人充滿了仇恨也要壓住自己的情緒,坐回剛剛的椅子。
“先說說風商吧。他還好嗎?”我沒想到䇢青居然對風商的事情一點也不瞭解。
“您還記得風商?他死了,他發現我白國將士“中毒”後便自殺了。”
“死了?自殺?”䇢青突然打斷了我。
“不要打斷我,我自會告訴您事情經過的。”
“你想死嗎?”一聽到花陌說出這樣的話我立刻閉口不言。
“寧將軍,不會有人再敢打斷你的,煩請告知風商在白國的一切。”䇢青的眼中都是期盼。
“想必風商如何打進我軍內部您應該比我清楚吧,在白國軍隊時風商從未做過傷害白國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您讓他提供城中水井及水源位置打破了他的沉寂,那時他已經愛上了白國,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您對他的重要性,即使他不想但卻還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