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打架動武,彭大年愛人回到醫院又住了幾天,就出了醫院,出了醫院就上班。從此不再去那個獨院,在老院和女兒住在一起。她也想通了,打鬧也不是辦法,一是惹不起彭大年,二是採取不離不棄,讓你二人永遠不能結婚。這就是她的打算。
她不來,彭大年也不叫她。每天彭大年都在老院教徒弟,別說看不見,就是看見也是誰也不搭理誰。這倒好,誰也不管誰。彭大年這邊有“大姐”頂了位置。他愛人那邊只好摟着自己的女兒相依爲命。
這天下午,邱喜來跑來向彭大年彙報說:“師傅,西崗村那個鐵礦場要轉手。出手價要五十萬。根據我們瞭解,這個鐵礦山還有四千萬噸儲藏量,如果把這座鐵礦盤過來,不是搖錢樹就是聚寶盆!”彭大年想,根據當前鋼鐵企業的發展,要盤下這座鐵礦山今後可是大有前途。往後就要一步登天了!可是一次出這麼多錢誰有這麼大的財力呀?邱喜來看彭大年有心事要,顧慮是一次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就說:“師傅,發愁錢吧?任志陽的爸爸可和郊區信用社主任是鐵哥們,如果請他幫忙,我認爲不成問題!是不是?……這年頭,那些有錢的大戶誰不是靠貸款起家?誰不是一坑二騙三借貸?就是自己有錢也要向銀行借貸,將來萬一破產,那也是銀行揹債!怕什麼呀?”
彭大年一揮手說:“你可代表‘白虎堂’先去和西崗村礦頭頭接觸,要給他壓壓價。要轉手給我們就是三十萬!同意就談判,不同意另說。但是,如果以這個價轉手給別人,我們就和他們沒完!不信就走着瞧!就這樣告訴他!”
邱喜來剛要走,彭大年叫他回來說:“還有,你告訴任志陽,讓他和他爸爸說,我有事要請他來一趟。”
一年前,任志陽被天龍會打傷,他父親任天順誤以爲是被高世強的侄子所爲。一氣找到高世強,而且還動了刑具。結果以亂用刑具侵犯人權的錯誤而受到處分,貶到郊區派出所當副所長。當時他找到彭大年要求任志陽退出“白虎堂”。彭大年說:“白虎堂只是一個民間團體,一不反國家、二不幹壞事,讓你兒子練功習武這有啥不好?”那天二人還喝了半醉,就再沒提退出“白虎堂”之事。今天如果自己登門造訪求他幫忙借貸,他會不會答應?現在向銀行借貸要有人擔保,還要有相當不動產作抵押。他肯擔保嗎?最後想,管他哪,“有棗沒棗打三杆,落個棗葉心也安”。決定讓任志陽給他爸爸捎信帶話請他爸爸來一趟。任志陽現在是“白虎堂”的二堂主,主要負責外圍的事情處理。
第二天,任志陽來報告說:“我爸爸同意來看師傅!”
彭大年說:“是我請他來見見面喝喝酒,哪個讓大所長來看我?不會說話!哪天來?”
任志陽說:“說今天下午!”
彭大年說:“現在你就去自由市場買魚肉菜蔬!要選好的!你去菜市場和‘大姐’說,今天下午回家準備一桌東北風味酒菜、飯食!喂,你見到大堂主讓他從瀟湘賓館領一個小姐來!”任志陽答應一聲,馬上想,爲啥還要一個小姐?師傅的話不敢亂問,就咂咂嘴走了。
這天下午,‘大姐’開始做東北風味的酒席飯菜,有蘑菇燉小雞、四喜丸子、龍眼鳳肝、松鼠魚、酸菜粉、豬肉燉粉條,……從下午一點忙活到晚上六點。酒、飯、菜準備完畢,任文順準時來到。任文順調到郊區派出所,就像矮人一頭似的。說話也沒有了底氣,再沒有往日盛氣凌人的架勢。
彭大年滿臉堆笑地:“大所長,你太給我面子了!讓我說啥好哇?”
任天順說:“彭大俠,你請我就是心中有我,我就感到萬分高興!”二人互相寒暄幾句就被彭大年拽進客
廳。邱喜來急忙給二人送茶、點菸。二人邊喝茶邊抽菸邊聊天。等“大姐”擺好酒菜,二人這才落座。因爲酒席桌上有“父子不同席”之說,所以就讓任志陽和邱喜來二人去另一個屋子去自斟自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任文順的臉開始發紅。想起一年前自己被降職處分就耿耿於懷。彭大年馬上表示同情。他說:“一旦被降職處分就很難再升遷,誤人前程影響太大了!”
任文順嘆口氣說:“可不是麼,很難恢復元氣。當然,那件事是我的責任,我不該那麼沉不住氣,我不該激動,也算我倒血黴!讓我碰上了劍客高世強,換個人也就沒事了。我哪裡知道他和局長的關係那麼鐵?這就叫‘不打長不打短,專打不長眼’,唉,活該我倒黴!和我一同當派出所長的五人中就有三人升到局裡當處長了,可我哪?……”
彭大年似有同感。一邊唉聲嘆氣一邊安慰他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永遠說不清的。我當老弟的只能勸說不要拿這些事和自己過不去!往遠處看嘛!”
二人邊說邊飲,轉眼一瓶茅臺酒灌到二人的肚中。
任天順說:“喂?聽志陽說老弟你想收購西崗村那個鐵礦場?”
彭大年說:“我是這樣想,目前咱‘白虎堂’弟兄們越來越多,光一個自由市場養活不了弟兄們。所以我想擴大經營範圍給弟兄們謀點福利,……”
任天順說:“這個鐵礦是西崗村村長承包,村民認爲他給村民的利益太少,所以村民們整天找他的麻煩。因此他不想再承包了。但村裡人沒有這麼大的財力承包,所以想推到社會上承包。目前天龍會想取得承包權,……”
彭大年說:“天順兄,我把它弄過來就是想讓弟兄們多點好處。我看你有辦法讓天龍會退出競爭,聽志陽說,你和郊區信用社主任關係不錯?是不是幫我貸一筆款子?”
任天順爲難地搖搖頭,說:“這些事不是辦不成,只是困難些。你知道,天龍會被白虎堂奪去了自由市場,他們一直想再奪回來,我已經從中做了工作,他們不敢動,這也是個原因。現在如果想收鐵礦,讓他們退出去,估計要有一番討價還價之事。……具體到貸款之事,也好說也不好說。我可以做擔保,但拿什麼做抵押?現在銀行都要有抵押!”
彭大年說:“好說,只要貸給我三十多萬,我就可以把鐵礦場作抵押,……”
任天順說:“這個還可以,只是現在能不能一次貸給你那麼多錢?”
彭大年說:“老兄放心,我已派人去打擾礦山進出路口,要逼他降到三十萬,讓我收購!”
任天順說:“那村長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手下有三十多個護礦隊員,天龍會都不敢惹他,……”
彭大年說:“這麼辦,你老兄先做前期工作,後來事我要親自出馬。不擺平他們我不姓彭!……好,咱們不能幹說了,要喝,喝,……”
邱喜來從那個屋裡過來就想敬任天順酒,聽二人叨叨說喝酒,就馬上給斟滿酒,端起來說:“讓我敬你一個酒!”說完,吱一聲喝一杯酒,任天順耍滑,端着酒杯還等邱喜來再喝一個。邱喜來沒有辦法只好又喝一杯酒,任天順才喝下這杯酒。
任天順一仰脖就喝酒時,“大姐”端來蘑菇燉小雞,肉嫩味香。任天順盯着“大姐”說:“不錯,味香肉嫩,好吃好吃!”
“大姐”說:“所長,慢慢吃,慢慢喝!我去端菜!……”
彭大年忙給她使眼色,她心領神會,端起酒來說:“讓我敬所長一個!”一口悶後,又斟一杯說:“所長,喝酒不能落單,再來一個!”二人喝完兩杯,她又說:“所長,哥倆好不行,要來個五
魁手,五魁首還不如來個六六大順!”
這酒杯都是五錢的中等杯子,一端八個就是四兩酒。彭大年才知“大姐”酒量可是女中豪傑,從心眼裡更加喜歡她了。任天順開始以爲這個女流肯定不是對手,所以就開懷大飲,結果自己上了當。任天順這時已超過一斤酒,頭腦開始發懵,渾身無力地縮在椅子上。邱喜來從外面帶回一個漂亮小妞。任文順醉眼迷離地說:“怎麼又要我和她喝酒哇?我沒醉也不和這個小丫頭喝酒,她太小了,比我孩子還小。我不和她喝,……讓她出去!”
“大姐”看到小妞,立刻眼含醋意橫眼看她,把小妞看得不敢直視。小妞趕快就躲進屋裡不再露面。
彭大年說:“從賓館領回來的?談好價了嗎?”
邱喜來說:“是從賓館領來的。”說完他伸出五個指頭就走了,彭大年就不再說話了。
看到任天順口舌打結,腿腳拌蒜,邱喜來和彭大年攙扶他進了另一個房間。此前已給他安排好被褥,枕頭。一放在那裡,任天順就仰面倒在牀上,噴着酒氣說:“我沒醉,我沒醉,還要喝!哥倆好哇,五魁手哇,六六六哇,全來到哇……”說完就睡着了。邱喜來指着所長對那個小妞說:“你要伺候好他,喝水,這裡有茶水。抽菸,你給點上。還有別的要求,你都要老實伺候舒服他……明天一早就給你錢!聽清了嗎?所長不滿意,你可拿不走錢哪,記清了?……”
彭大年找到任志陽說:“你回家就說你爸喝醉了,睡在師傅家,讓你媽放心!”
任志陽想,我爸醉了,還給我爸叫來小姐,這不是把我爸往火坑推嗎?但他不敢說、不敢問。回家也不敢說實話,只把假話告訴媽媽。
任天順清醒時,天快亮了。別看喝的是茅臺酒,喝多了照樣燒的胃火燒火燎,起來就找水喝。在一邊伺候他小姐已經脫的光光淨淨。任天順一看身邊一個光腚女郎,嚇得他翻身就跳下牀。哆哆嗦嗦指着她說:“你你你是幹啥的?誰讓你來的?啊?”
女郎一翻身仰面朝天,笑嘻嘻地說:“反正不是你請來的!是他們見你喝醉了,怕無人照顧你就請我來了!”任天順馬上明白了,他說:“你穿好衣服,你就在這裡休息吧!”
說完就走出屋子,女郎在身後喊道:“你不能走哇,不伺候好你他們不給我錢哪!”
天還不亮,也不知幾點,院子裡黑隆隆一片。任天順心裡可罵開了彭大年:你這不是害我嗎?我已經受到了處分,難道再讓我受一次處分不成?你這可是害我呀!”外邊不冷,靠在牆邊開始迷糊,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又睡着了。
彭大年還在做美夢時,大姐和妹妹就起牀了。她們要起早趕到菜農的蔬菜大棚買鮮菜,剛推出三輪車,就看見所長任天順靠在牆邊睡覺。大姐二人心裡就明白了,對所長的行爲表示欽佩。二人不敢驚動所長,就去叫彭大年。彭大年一聽所長在院裡睡覺,就知道所長不是那樣的人。心裡就急了。他着急不是因爲所長不和小姐睡覺,而是怕收購鐵礦和貸款之事走了過場。他穿衣提褲來到院裡,一把抱起任天順就往屋裡走。任天順睜開眼說:“我說老弟,這件事可讓我背黑鍋啦!我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啦!”
彭大年愧疚地說:“這件事我辦錯了。我想,誰家的花貓不吃腥?誰知老兄可是一個坐懷不亂的聖君子!賴我眼拙!今後必改!我保證!”
任天順自己走回客廳,開始猛喝茶水說:“不過你老弟放心,你的事我一定盡力而爲!”
這正是:漂亮女人是禍水,金錢本是萬惡淵。
兩樣齊備走天下,萬難之事都過關!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一百四十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