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啓良和高世強光榮負傷被轉送到成都醫院治療,他們的事蹟和負傷的奇蹟引起一位女醫生和她的姐妹的注意,事蹟受到感動、奇蹟引發愛情。
傅碧瓊和樑俊茹自小就住在一條街道。上小學在一個班,上初中在一個班,上高中在一個年級。只有上大學時二人才分道揚鑣。
辛丑「六一」年傅碧瓊在南充醫專畢業,樑俊茹在成都機械專科學校畢業。傅碧瓊分到成都某醫院當外科醫生。樑俊茹分到成都刃具廠當技術員。雖然工作性質不同,仍然是一對親姊熱妹,每逢星期天、節假日,二人就聚在一起無話不談。
壬寅「六二」年底,從中印邊防前線轉來一批重傷員。
樑俊茹當時是廠團總支書記,組織青年團員爲前線傷員開展服務慰問活動。就去醫院找傅碧瓊聯繫業餘活動。傅碧瓊給她聯繫好這項工作,她星期天就組織廠團員們給傷病員服務、文娛慰問活動。再後來,團員們每天輪流來醫院幫醫護人員做護理工作,專門來醫院護理解放軍傷病員。
在這五十餘位解放軍傷病員中,傷勢較輕的有兩名。一個是偵察連的連長王啓良,地雷皮嵌在後腰裡。一個是偵察連三排排長高世強,流彈打在左腿膝蓋上、子彈窩在裡邊。這兩個傷員都等着做手術。二人正在作消炎治理,實際根本沒有炎症。這樣的傷處沒有炎症,醫生們非常奇怪。雖然沒有炎症,還是要等觀察一段時間再動手術。這兩個傷員年輕、活潑,雖然養傷,他們也不閒着。幫醫護人員作力所能及的工作,不是擦地板、倒痰盂、就是代傷病員寫家信、代買日用品等。二人就像沒事人一樣。
經過觀察兩人的傷口果然沒有炎症,醫院就安排給他們做手術。
這次安排主刀醫生就是傅碧瓊,這是傅碧瓊第一次主刀做手術,所以心裡非常緊張。人家都是從邊防前線光榮負傷的戰鬥英雄,甘願承受自己實驗第一刀。萬一自己手術失敗,那可是對不起他們啊!
王啓良和高世強知道傅碧瓊主刀給他們做手術,就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樣,鼓勵她:“傅大夫,不要怕,沒有第一刀、就永遠沒有第二刀,你就永遠當不成外科醫生!是實驗就准許成功和失敗!你就大膽開刀!今天你就是華佗再世,給關雲長刮骨療毒!怎麼樣?要有信心嘛!”說得傅碧瓊心裡非常感激。
手術前一天,傅碧瓊回到家,樑俊茹就追過來問道:“明天,是不是你給他們作手術哇?”
傅碧瓊睜大眼睛問:“給那個?你咋個曉得的?”
樑俊茹不好意思地說:“我不過是猜測嗎!”
傅碧瓊馬上羞着臉皮笑着說:“妹子,我問你,你是不是臘月蘿蔔——動「凍」了心了?喲喲好害羞哇!”
樑俊茹忸怩地說:“你說的啥子話嗎?老子不能問一下嗎?”
“算了吧,我不得說了!”
傅碧瓊心裡何嘗不是也有一絲絲那樣的情結?她燜住自己的思緒說“明天,我給他們兩個人做手術,我心裡好不把實。萬一做失敗了,我可對不起他們!”
樑俊茹看着傅碧瓊的臉說:“姐呀,你,你給哪兩個做手術?我發現你心裡也是,臘月蘿蔔——動「凍」了心!哈哈哈,。。。”
傅碧瓊發現被她耍笑,馬上感到臉頰發燙,羞紅着臉罵道:“我就知道你遲早要報復人家,你,你真是一個妖妹子!”
樑俊茹還在哈哈大笑,傅碧瓊說:“笑,笑,我看你笑到哪一天?”
樑俊茹說:“我不笑了,你還有啥子話要說?你要是看上哪個我還可以給你當一回媒婆嘛!”
傅碧瓊心裡暗自說,好,我到時就要你好看,就說:“這話可是你說的?我明天就來找你,我讓你給我介紹一個朋友!”
傅碧瓊真說出來介紹朋友,可把樑俊茹給“將”住了。連忙說:“姐姐呀,我的好姐姐,剛纔我說的話,你可不要當真喲!我連個朋友還沒得,我咋個給你找朋友?”
傅碧瓊也哈哈大笑,說:“當真是當真,可現在是開玩笑,真到那時你可不要推辭喲!
樑俊茹說:“那,明天是不是你給他們主刀?”
傅碧瓊點點頭。樑俊茹說:“他兩個是不是曉得了?”
傅碧瓊說:“主任已告訴他們了。他二人鼓勵我,讓我不要怕,說沒有第一刀就沒有第二刀,鼓勵我大膽做手術,只當是華佗給關雲長刮骨療毒!”
樑俊茹聽了心裡好舒服哇,說:“看看,人家是啥子水平?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有的人就做一個盲腸炎手術還要找水平高的醫生來主刀!我也贊成你的第一刀!”
傅碧瓊得到鼓勵,堅定信心,在教授的指導下很快做完二人的手術。從王啓良後背取出炮彈皮,從高世強膝蓋裡取出流彈頭,而且做好清創、縫合、消炎處理。她受到教授的首肯,手術大獲成功。她高興極了。下班回到家馬上去找樑俊茹,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讓她聽了也高興。可是她不在家。傅碧瓊又回到家,從門後突然竄出一個人來,把她嚇得大叫一聲。樑俊茹平時就喜歡開玩笑,說:“我看見你去我家,我就逗你,我跑過來在你家等你,你準是去告訴我,你的手術大獲成功!是不是嗎?”
傅碧瓊說:“說你是妖妹你就是妖妹,你一天不開玩笑你就過不去這一天!”
這是傅碧瓊第一次主刀作手術,也就是從這個“第一次”她纔有了朦朧的一次愛情感覺。有時夜裡失眠,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從夢寐中驚醒。頭腦中都是他二人的身影。她每天應該進行一次查房。現在她每天進行兩次。再後來,只要有空閒時間她就去查房。本來應該是護士給換藥、包紮的護理工作,她也要親歷而爲。當然,她最願意去的就是王啓良哥
倆住的那間病房。
王啓良和高世強刀口兩天就癒合,身體康復,很快就要出院。這哥倆可在她心裡翻開了浪花。二人長得高大偉岸,是標準的北方大漢。王啓良長着一張黧黑的臉,濃眉大眼,說話率直、誠懇。高世強長着一張長方白淨子臉,會說愛笑還有一對淺酒窩。這哥倆是偵察兵出身,都有一身散打功夫。論文化,還是沒畢業的高中生呢。二人馬上就要出院,出院後是回西藏呢,還是就留在成都?這就更讓人費猜測了。
分別的日子越來越近,傅碧瓊的心也越來越緊張。那天下班,傅碧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又跑到二人的病房。
看見傅碧瓊神情恍惚,王啓良說:“傅大夫,謝謝你們高超的醫術,治好我們的傷病,我們接到通知,命令我們後天就回部隊!。。。。。。今後如有時間我們還會來看你們!”
聽到這個消息,傅碧瓊從頭一下子涼到腳底,如同渾身被麻醉一樣。
“不,不,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應該感謝你們二位,讓我拿你們做見習試驗,給了我寶貴的實踐機會。那,你二位是回西藏嗎?還是,還是在成都留守處?”
高世強說:“是這樣,命令我們回部隊嘛有兩種理解。一種是回到西藏邊防前線,一種嘛就是在成都留守處待命。留守處就是原來部隊的駐防地。所以具體去哪裡?可能先到留守處!”
這麼一解釋,傅碧瓊心裡就寬慰多了。她高興的笑了,笑得很天真、也很燦爛。
“我咋個說呢?你們這一走,如果去西藏,恐怕咱們一輩子都不得會再見面。如果在留守處嘛,我們還會有見面的機會!。。。。。。”
說完,就覺得臉上有小蟲蟲爬一樣,用手帕一擦,原來是流下來的淚水。她想,不能再呆了,再呆下去,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會哭出來喲。
“二位同志,好嘛,啥子時間走,我們來送你們啊?”
高世強說:“你們不要送了,這裡離留守處也沒多遠,。。。。。。”
“不嘛,那也要送你們二人,”傅碧瓊想,一定要送他二人,一定要記住他們住在幾排幾行,哪個屋子,就含情脈脈地說,“走的容易,可這一走,還不知能不能再見面哪?。。。。。”
王啓良大大咧咧地說:“咳,這個好說,我們暫時又不走遠,就住在那個營房。我們如果有重病還會來你們醫院看病,這有啥子見不到面?”
“不嘛,後天回部隊我也要和樑妹子來送你們!”
王啓良和高世強在這所醫院住了三個多月,和醫護人員朝夕相處確確實實有一種難捨難離的情感。但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有兩個川妹子在深深地愛着他們。
這正是:情愛力量大無邊,兩心拳拳一線牽,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咫尺不相干。欲知後來事,請看第十八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