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強回廠向書記兼廠長趙景洲彙報去山西的結果。趙書記說:“萬幸,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你把情況寫個書面報告,我要向黨委彙報。再聽黨委意見結果。你是不是去豔玲家看看老人呀?”
高世強不自然地笑着說:“我怕老人家擔心,下車就先去看老人家了。”
趙書記笑笑說:“既然老人家都知道了,你就別寫什麼報告了。馬上和我一起參加擴大會,彙報情況。巧巧的傷看來在山西一時也治不好,要想辦法轉院救治……”
會上,肯定了高世強的山西之行。對發生的案情表示關切,對工會主席不幸摔傷表示慰問。最後,一致同意派員接宋巧巧去北京治療。豔玲可以回廠。具體誰去辦理此事最好?會上議定,還是由高世強帶隊,由工會派兩名工作人員。這樣,高世強就二次去山西。
那年月,出差是個辛苦活。人多車少,出門坐火車,有個座位就不錯了,一般人想買張臥鋪票,很難很難。高世強帶人坐火車去山西,三人要在石家莊轉車,等到晚上十點才坐上去西安的火車。火車到石家莊時就滿員了。但比來時要寬鬆一些。
高世強想,火車要走一夜,明天九點才能到臨汾。應該找個座位最好。所以,帶領二人順車廂找座。一般說,這麼多人不會有座。但也不能說絕對沒有。因爲有的旅客爲了自己寬鬆,就佔座。你要問他有人沒人,他肯定說有人。但你要是坐下,可能就沒人了,這個座位你就可以坐到終點。高世強深知旅客的心理,所以一見有空座位,就說:“對不起,先坐下休息一會兒,有人來就走!”這樣,佔座者也就無話可說了。
但也不盡然,這次他看見兩個三人坐就一人佔着,他就過去一點頭說:“對不起,先坐會兒,來人就走。”可這人伸手就推他,說:“就你知道休息?你看別人都站在一邊,你來就坐下?你也不害臊?這兩個位子有人,我告訴你,你馬上給我擡屁股走人!否則,對你不客氣!”
高世強一直在外走南闖北,啥樣人沒見過?這樣的人見多了,無所謂。聽這人連損帶轟,見怪不怪,就說:“我和你說了,來人我就走。你怎麼還帶髒話?”
那人長得身材高大,年紀比高世強大點,特別讓人記憶尤深的是眉宇間兩道豎紋。這兩道豎紋在命相學裡算是“劍刻”,此人壽命長,但脾氣暴戾。他一拳就杵在高世強的腰眼上。
高世強故意大叫:“呦!這位同志,不讓坐就得了唄,爲啥還打人?”他這是故意讓大家看看他在行兇。那些站立的旅客眼巴巴地看着兩個空座,都暗恨此人。誰知他不但“橫”,還敢動手打人。一時激起衆怒,紛紛指責他。
高世強膽大藝高,不急不火,仍然故意逗他說:“今日你打了我,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但你必須向我承認錯誤、賠禮道歉!”
此人自持有“橫”勁,一撥浪腦袋說:“本大爺從來沒向人低三下四,你算什麼東西?敢讓我向你賠禮道歉?我還是告訴你,你如識時務,趕快乖乖走人,別惹我不高興!
誰惹本大爺不高興,那他就是倒黴蛋!”
和高世強一起來的那兩個人在一邊就吃吃地笑,說:“你可是井底蛤蟆——沒見過大天!你如果這樣說話無理,你可是自找倒黴、自己難受哩!”
這人瞪大眼睛說:“你們說啥?再給我說一句?”
那二人說:“我們再給你說十句也是一樣!告訴你,你是井底蛤蟆——沒見過大天!”
這人一聽,上前就用拳搗。就在他的拳頭似挨沒挨之時,高世強只用右手輕輕一接,那人“哎呀”一聲猛縮手。高世強右手一伸指,給一個“仙人指路”,那人一聲沒吭,就倒在座位上。高世強也不理他,拉住二人就坐在座位上。
那人只會瞪眼看着三人坐下,想說話說不出來,想動手,雙手不由自己。這時他可知道了那人的厲害。給他點了“啞巴xue”。
這人佔了兩個三人座,還有二人去餐車用餐去了。等這二人用餐回來一看,兩張椅子坐了六個人,其中一人說:“喂,喂,大家請起,這座位有人!”
高世強看他來兩個人,就知道三個人佔了六個人的座位,按住隨身邊的二人說:“你們別起身讓座!讓我來對付!”
他們把一個座位上的人轟走,就來轟高世強。說:“怎麼?還不起來?我們人都回來了,咋還不起來?還讓我給你們磕頭作揖?”
高世強說:“你們幾個人?”
那人說:“幾個人你別管,這張坐位是我們領導坐的地方,你快起來!”
高世強說:“一人只有一個座,你們爲什麼三個人佔了六人座?你們領導有幾個屁股?”
那人說:“少說廢話!誰讓你沒本事呢?這是北京車站專爲我三人留下的座號!你快起來,否則我就讓乘警把你趕下去!”
因爲關曉傑沒有提前預定,所以沒有買到臥鋪,他的同學只好留幾個坐票號給他們使用。
高世強不聽這話可能還不發火,一聽這句話就就火冒三丈。說:“我看你小子說話太口無遮攔了,是不是想讓老子點了你?”
那人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凡正不是好話,說:“你敢和我稱老子?我讓你說!”揮手就打。
高世強哪能讓他打?正想逗他上鉤,他偏偏就上。一回手就擰住他的拳頭,一yongli就把他推倒在座位上。
他們“首長”站在一邊始終沒說話,這時,他上前一步笑笑說:“同志,別和他一般見識,咱們有話坐下說。”
高世強這才消了氣說:“同志,我看你的面子,不再與他一般見識了。”
這人說:“我看你好面熟,不知在哪裡工作?”
高世強說:“我也好像在哪見過你!也有點面熟。本人在順德市紡印廠工作。”
這人說:“哦,原來咱們是一個市的,這我就知道了。早聽說紡印廠有三大能人,一個是鑽天猴,一個是王啓良,可惜二人早已去了。那麼剩下的就是你了?” шшш● ttKan● ¢ o
高世強說:“我們哪裡有什麼本事?不過
是半瓶醋罷了。”
這人用眼看看他的兩個手下,說:“還是請師傅給他們解開xue道吧,否則過了二十四小時就變成死xue了!”
高世強說:“看來你也懂得拳腳功夫?”
那人說:“略知一二,小兒科!”
高世強用拳頭尖一頂二人,那二人呼出一口長氣,說:“可憋死我們了!”
那人說:“還不吸取教訓,你們自以爲你們是天下老大,你們知道這人是誰嗎?”
那二人一抱拳說:“在下可真不認識,有眼無珠!”
“紡印廠的高處長!就是社會面上傳說的三大劍客之一,高世強!”
這二人聽後一乍舌,“咚”一聲跪在地上,說:“哎呀,對不起了,請高處長原諒,剛纔不對之處,請包涵!”高世強也不理倆,故意給他們難堪。這醜態招來旅客的嘲笑:“軟欺硬怕的奴才相!”這二人太清楚了,那龔愛民在外自稱天下第一,結果敗在他二人的手下。今天是人家不和自己一般見識,所以急忙跪施大禮。免得自己皮肉受苦。
這三人是誰?這三人中被稱“首長”的,就是馬鳴奇的秘書——關曉傑。現在是市政法委辦公室主任。跟隨的兩個人就是兩個職員。最近他們三人去省裡彙報近幾年發生的大案要案。因爲幾起案情複雜,讓去省政法委駐京辦事處彙報,所以,關曉傑就去了北京。彙報完之後,聽說丁大林在山西涉案,順便返到山西瞭解一下情況。
因爲關曉傑是丁大林的同班同學,一同分配到順德火車站。關曉傑文筆很硬,頭腦聰明,見啥人說啥話,能博得領導的歡心,一眼被馬鳴奇相中,就從順德火車站調到市政法委做他的秘書。馬鳴奇被燒死,關曉傑失去了靠山,一時想回鐵路,市政法委考慮對事不對人,所以就任命他爲辦公室主任。
他爲什麼急着回山西?因爲他和丁大林還牽涉一起槍案。
高世強問關曉傑去山西什麼地方,關曉傑說:“先到臨汾!”
高世強就不便細問,只說他們也到臨汾。
關曉傑聽說三人也到臨汾,就問:“巧啦,幹什麼事?”
高世強簡單地說:“去接本廠一位病號!”別的事情一字不提。
關曉傑關心的是丁大林的那支手槍。五天前接到丁大林打來的電話,他說那支手槍被公安搜走了,嚇得關曉傑一夜沒睡覺,光抽菸就抽了三包。那支槍怎麼樣了?因爲這支槍可能斷送了他的仕途前程。他就是看不見丁大林,也要找同學問個明白。
高世強知道關曉傑和丁大林都是同學關係,猜到關曉傑專程來臨汾的本意。高世強所幹的工作都帶“保密”二字,他養成了從不亂說話的習慣。所以一路沒和關曉傑說幾句話。火車到達臨汾已是下午兩點多鐘,高世強和關曉傑下火車後,打聲招呼就分道揚鑣了。
這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個人都有心中事,誰問你來幹什麼?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一百一十九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