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令狐家人口少,每天大家都要聚到百氏的福壽堂裡一起吃晚飯,令狐儼跟常相逢一到,百氏就敏銳的感覺到了兩人這間的氣氛不如以往和諧,不過她也沒有去問,待吃完了晚飯看着兩人出去了,才衝安嬤嬤道,“出去打聽打聽。”
沒這多久安嬤嬤就回來了,今天浣星湖邊的邂逅很多人都看到了,何況安嬤嬤在打聽之前又親眼看到王谷蘭又等在路上,跟常相逢在一起說着什麼。安嬤嬤人還沒過去呢,王谷蘭就走了,安嬤嬤看着跟常相逢一同離去的令狐儼,叫了個婆子大概問清楚之後,便進來回百氏。
“有人坐不住嘍,哼,我都不相信了,我的孫子還比不過明家的不成?”百氏聽了安嬤嬤的回話心裡挺高興,她就不相信了,這青年男女以夫妻的身份住在一間屋裡,時間久了會處不出情誼來?這不,一個王谷蘭就叫常相逢亂了陣腳。
安嬤嬤不明白百氏在高興什麼,皺着眉頭道,“我看那個王谷蘭是繃不住了,這要是插進來-”
“執信要是就這麼輕易的着了道兒,就不是我孫子了,”令狐程宣什麼都好,就是女色上濫了一些,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死在外頭,百氏怕孫子再走上兒子的老路,從小就在令狐儼跟前耳提面命,而令狐儼這點也做的很好,這麼些年身邊乾乾淨淨的,就是在外頭,也不跟那些風塵女子多兜搭,百氏纔不相信就一個姿色並不過人的王谷蘭就能叫孫子迷了心志。
見安嬤嬤瞪着眼望着她,百氏笑道,“這事兒咱們這些做老人的不要管,你看着點王谷蘭不要叫她使那些腌臢手段便成了,若是執信看不上她,等過年的時候鈿兒回來時將她帶走就行了。”
常相逢原來已經好起來的心情被王谷蘭這麼一過來解釋,再次落入了谷底,而一旁偷偷觀察常相逢神色的令狐儼,對自己的猜測更有了幾分把握。
“你看,谷蘭就怕被你誤會了,專門跑來跟你解釋,這大熱天兒的,”令狐儼回到汀蘭小築,叫飛雪往屋裡又放了幾個冰盆。
“你這幾天怎麼不往逃墨齋去了?不用辦公?”這人煩死了,她成天在外頭奔波也沒有聽他說什麼大熱天兒的,王谷蘭閒着無聊出來轉轉,都怕熱着了,常相逢心裡不爽,擰眉下逐客令。
自從娶了常相逢後,但凡她在家裡,令狐儼只要沒事都是呆在內院,現在葛巾跟姚黃過去了,他就直接叫人將平常要處理的賬目每天送到汀蘭小築裡來,除了要見人,一般都不往逃墨齋裡去。
“熱死了誰耐煩弄那些?”令狐儼進內室換了身紗質的中衣出來,隨便的坐在常相逢跟前,“你也去把衣裳脫了吧,看着人就急躁!”
“嘁,衣裳在我身上穿着呢,我不熱你急什麼?想看人穿的少,出去轉轉去啊?”常相逢冷哼一聲,隨手從桌上拿了只桃子惡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常相逢那一口咬的令狐儼心驚膽戰,覺得她是把桃子當自己的肉來咬了,也不敢再逗她了,湊到常相逢跟前柔聲道,“我知道你生什麼氣呢,不就是看我跟王谷蘭多說了幾句話麼?一個黃毛丫頭麼,也值當你這樣?”
“我怎麼樣了?我挺好啊,你跟哪個表妹走的近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才懶得管呢,”常相逢覺得今天的光子澀的很,重重的放在桌上,“這哪兒弄來的桃兒?一點兒都不好吃!”
“這可是孟津莊子上專門送來的,我嚐嚐,”令狐儼將常相逢不吃的桃子拿起來咬了一口,“很甜啊,”說着又將桃子送到常相逢嘴邊,“你再嘗一嘗,真的很甜。”
“誰要吃你的下巴水兒?噁心死了,”常相逢鄙夷的瞪了那半拉桃子一眼,“我累了,要睡了。”
“嗯,我也累了,咱們一起,”令狐儼將桃子一丟,連忙跟進裡屋,看常相逢躺下了他也不往自己的竹榻上去,直接在常相逢身邊坐下,拿了扇子輕輕幫她扇着,“你這人向來嘴硬的很,真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呢?我不就跟王谷蘭多說了幾句話麼,她打什麼主意我能不知道?這樣的女人這些年我見過的車拉斗量了,還能被她給迷惑了?你也太小看你家相公了。”
常相逢不耐煩的將身子轉到一邊,“你不用解釋那麼多做什麼?我只是天太熱了心情不好,你跟誰說話,與我何干?不過你有陪王谷蘭說話的空,還不如跟你姨娘說說話呢!”
聽常相逢提起華姨娘,令狐儼輕嘆一聲,“我們都不知道跟對方怎麼說啊,這二十年,我們說過的話,只怕沒有二十句-”
“爲什麼?你看不起她?”難得聽令狐儼提起自己的生母,常相逢也顧不得生氣了,轉過身仰頭看着令狐儼。
“她是我親孃,有什麼看不起的?當年若不是她想盡辦法逃過長房人的追索,硬闖到我爹的靈堂上,哪有我令狐儼的今日?”叫令狐儼爲難的只是他跟華姨娘之間的陌生,他不知道怎麼對面對一個明明是自己最親近卻又那麼陌生的母親,“我只是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她好像也不願意理我-”
只要不是看不起親孃纔不肯理會的,這就已經很叫常相逢佩服令狐儼了,她衝令狐儼一挑拇指道,“你是個男人,我最恨那種以出身爲恥,成天怨天尤人的人了,有個好爹孃固然起點比別人,成功也會願意一些,可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在泥淖中也可以幹出一番事業來!嗯,我喜歡你這樣的!”
“你喜歡我?”令狐儼挑眉看着常相逢,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重重了一遍她的話。
這人真會歪樓,他們現在在討論一個很嚴肅的話題好不好?常相逢嗔了令狐儼一眼,“我說你很喜歡有你這種想法的人!”
“我知道,不過有我這種的想法的人並不多啊,估計這輩子你也頂多能遇到一個我,”令狐儼得意的一笑,目光從常相逢白皙的臉頰順延到她側躺時微張的領口,這個角度,他可以看到她脖頸下的一抹玉白跟裹胸上細碎的黃花,當然,他是不會提醒常相逢姿勢不對的。
跟這種自大狂說話絕對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常相逢又將話題扯了回來,“那你爲什麼不多去見見你姨娘?難道是怕你母親不高興?”
“唔,也不會是,畢竟母親養了我這麼些年,我是覺得姨娘好像並不太想見我,每次去了就是攆我走,也沒有什麼話跟我說,”令狐儼的手指下意識的在常相逢發間纏繞,口氣中是難掩的落寞,他第一次看到親生母親的時候是十四歲那年,原以爲會看到一個蒼白的女人抱着自己痛哭,訴說十幾年來母子分離的痛苦,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臉美若天仙卻冷落的臉,令狐儼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當時的心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也同樣的冷漠以對。
“我看姨娘不是個外向的性子,只怕也不知道怎麼跟你相處,”常相逢回想自己兩次見華姨娘的情景,好像她不知道怎麼跟人溝通,這聊天兒也得一搭一擋才能把話說下去,“還好你們現在離的的字,想見面也容易,時間長了,或許就會親近一些了。”
“不過我看那個王谷蘭倒挺有本事的啊,還能請得動姨娘出來遊湖,我就沒有那本事,”連令狐儼這個親兒子都跟華姨娘說不上幾句話,可是人家王谷蘭愣是走到了華姨娘的身邊,常相逢心裡莫名的不忿兒起來。
“那不挺好麼?不論她出於什麼目的,只要能陪姨娘說說話,也算是沒白吃咱們家的飯,至於其他,那是想都別想!”令狐儼裝的手指在常相逢發間纏着纏着就挨在了她的脖頸上,指間的滑膩溫涼叫他愛不釋手。
“嗯說的是,你這種大奸商的便宜哪裡是好佔的,”常相逢累了一天,慢慢合上了眼睛。睡着了。
一覺黑甜,再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常相逢睜開眼睛有些迷怔,怎麼都這個時候了也沒有叫自己起牀啊?以往他們分居,都是令狐儼早早起來將榻給收拾好了,然後叫她起牀的,今天是怎麼回事?令狐儼也睡過頭了?想到這裡常相逢連忙起身,準備掀開帳子去叫令狐儼,卻猛得被牀的人嚇了一跳,“哎,你怎麼睡這兒了?”
怨不得她睡個覺老覺得身邊有一堵牆呢。
想來是令狐儼睡的太熟了,並沒有聽見她的話,常相逢藉着天光打量令狐儼,這小子長得還真心不賴,五官跟華姨娘有許多相似之處,只是更男性化了一些。
常相逢知道自己頭腦簡單也不喜歡甚至討厭動腦子,她做事一向喜歡直接明瞭的辦法,也喜歡跟自己一樣沒有特別多心思的人相處,而這個令狐儼,總是擺出一副我把你看透了卻時不時誤會她的令狐儼,最初她是討厭的,討厭他高高在上的樣子,可是相處了半年之後,她發現自己也是想當然了,這個男人跟她認爲的完全不一樣,當然,自戀是一樣的,常相逢的目光落在令狐儼俊的令人髮指的容顏上,不得不承認,這人確實有自戀的資本。
“看什麼呢?”被人這麼盯着哪裡還能睡得着?令狐儼睜開眼就看到枕着胳膊盯着自己發呆的常相逢,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是不是又生氣了?”
“嗯?生氣?爲什麼要生氣?”常相逢訝異的擡眉,昨天的事兒不是說清楚了?他對王谷蘭無心,她自然也不會再去揪着不放,“我哪有那麼小心眼兒?”
“生氣我長的比你俊啊?”令狐儼向常相逢身邊挪了挪,“你不用擔心這個,我保準兒不嫌棄你!”
“令狐儼,你這個自大狂!”這人嘴裡就沒有個正經話,“你比我長的好?我怎麼沒現?現在可是長的好的你喜歡我,不是我這個長的醜的喜歡你!”常相逢擡腿就往令狐儼身上踹!
“你現在相信我喜歡你了?”常相逢那點力度蹬在令狐儼腿上連撓癢都算不上,反而給了他機會,令狐儼一把將常相逢的腳攥在手裡,輕輕捏了捏,“也不怕腳疼?”
“你快放開,癢的很,哈哈,你放開我,”常相逢的癢癢肉全長腳上了,被令狐儼溫熱的手攥着,又癢又緊張,整個人都不好了,忍不住擡起另一隻腳又要蹬他,“你快放開我!”
這下好了,兩隻腳都被令狐儼握在手裡了,常相逢整個人已經軟的不能動了,滿臉通紅道,“你快放手,我晚上可是沒洗腳!”
原來女人的腳握在手裡的感覺是這樣的,軟軟的滑滑的,令狐儼用一隻手將她兩隻腳都抓了,另一隻手輕輕划着常相逢的腳心,“你很怕癢啊?”
“哈哈哈哈,你饒了我吧,哈哈,”常相逢癢的渾身亂顫,什麼形像都顧不得了,“我叫人啊了!我可叫飛雪了!”
“叫吧,我保證用不了一頓飯的功夫全府都知道咱們兩個大清早不起來在做什麼?”令狐儼的手指順着常相逢的腳踝向上,滑進常相逢的褲筒,“這裡怕不怕?”
“你個臭流氓,你別亂摸我!”常相逢的小腿可不怕癢,而令狐儼的不要臉也給了她喘息的機會,常相逢支起身子就要去抓令狐儼,“跟我鬥,我揍死你!”
令狐儼哪裡會被她打到,身子一閃又去撓她的腳心,“看來是我心軟了,要一直這樣纔對,”見美人在自己面前已經扭動的不成樣子,連中衣都掀起一角露出一處雪白肌膚,令狐儼的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向一處匯聚,他努力叫使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啞着嗓子道,“服不服?”
“服,我從來都很服氣你啊,哈哈,我不是早就說過嘛,我服了服了,”常相逢的眼淚都飛出來了,哪裡還敢跟令狐儼叫板,“大東家,大哥,我服了,真的服了,對了,我承認你是永安第一美男,我就是個路人甲,路人甲,哈哈哈哈。”
“這些不算,你說句我喜歡聽的,今天我就放過你,不然的話,你就咱們就耗到中午吧,反正這些時候我也不算忙,”令狐儼直接將常相逢摟在自己懷裡,兩腿將她的兩條腿固定住了,將她的臉扳正了跟自己對視,“說句我喜歡聽的,今天我就饒了你。”
常相逢雖然一直在討饒一直在笑,心裡卻並沒有放棄逃跑,可現在試了半天,自己那吃奶的勁兒在令狐儼面前根本就是個笑話,人倒是掙出了一身汗,“你喜歡聽什麼,我說,你快放了我,我腿都青了,骨頭斷啦!啊,疼死我了!我受傷了!”
“你再裝,”令狐儼伸手又在常相逢的腳心上搔了幾下,換來幾聲鬼哭狼嚎,“接着裝!”
“不裝了,不裝了,你說吧,叫我說什麼?說什麼我都說,”常相逢只差沒有咬舌了,“快說。”
“說你喜歡我,說你只喜歡,你想跟我做夫妻,跟我過一輩子,”令狐儼又在常相逢的腳心裡撓了幾下,大聲道,“我想聽這個。”
“哈哈哈哈,我喜歡你,哈哈,我想跟做夫妻,跟你過一輩子,”常相逢覺得如果當年自己被鬼子抓了,只怕也得是個漢奸的,“好啦我說完了,大爺求放過。”
“這是你說的啊,你要跟我做夫妻,”令狐儼兩腿一鬆,翻身壓在了常相逢身上,啞聲道,“我也想跟你做夫妻,做一輩子的夫妻,”說完吻上了常相逢的脣。
這一吻吻了多久了常相逢不知道,她就知道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再後來,當她發現自己居然摸到了光滑的肌膚,不由悚然一驚,連忙睜開眼,看到令狐儼正伏在自己身上,她滿眼都是他光裸的後背,“令狐儼你瘋了,快起開!”
自己真是瘋了,難道女人大清早的也盪漾,居然做出這種事,常相逢死命推開令狐儼,自己則向外抽身,“你幹什麼?咱們不能這樣!”
再沒有這個時候被人推開更叫人氣惱的了,令狐儼一攬常相逢的腰將她壓在身上,“你答應了啊,而且我感覺的到,你也是願意的,相逢-”
“停停停,我沒做好準備呢,這次不算,”常相逢都快瘋了,不用摸她現在也能感覺到,身上的衣裳沒幾件了,這麼跟人坦誠相見的對話,太考驗她的承受能力了,“你快放開我,我知道你是因爲早上的原因才一時難以自制,我不怨你,你快起來,以後不要再到我牀上來了,”尼瑪太尷尬了,她寧願剛纔不清醒這麼一下,現在人回過味兒了,簡直沒辦法面對彼此了,常相逢將頭埋進枕頭,“你先走,我一會兒起來。”
令狐儼看着常相逢光潔的後背和腰際那一彎優美的弧線,那溫潤柔軟的感覺還清晰的留在他的掌心,可是強迫她的事情他做不出來,“我是真心的,並沒有輕薄你的意思,我也很清楚知道自己剛纔在做什麼,既然你不願意,我不會逼你,”令狐儼拉開紗帳,跳下了拔步牀。
又不知過了多久,確定屋裡都安靜了,常相逢悄悄的探出頭,四下打量了一下,見屋裡沒人,連忙拉緊帳子將自己的中衣穿上,看着已經被扯的歪在一邊的裹胸和現在還生疼的胸,常相逢再次紅了臉,心裡暗罵男人流氓起來都是狼啊,幸虧自己清醒的夠快,不然哪還有臉見人?
“奶奶,剛纔老太太叫人來說,您要是不舒服,不用到福壽堂去了,好好在屋裡歇一天,要是還不行的話,就叫吳媽媽去請大夫過來給您撫脈,”碧鴛看常相逢出來了,連忙迎了出去,她覤了覤常相逢的臉色,挺紅潤的,放下心來,“奴婢想您是不是這些天光顧着外頭的事中了暑氣?昨個兒看着臉色都不怎麼好呢!”
常相逢看了看屋裡的落地鍾,這麼一鬧騰,都快九點了,她連忙擺手,“我沒事兒,你快叫人送吃的過來,我吃過了直接到水席樓去,叫人給那邊院子送消息,齊勝元他們幾個時間到了自己回水席樓去,我不往那邊去了。”
“是,”碧鴛知道常相逢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也不敢再勸,挑簾叫服侍常相逢洗漱的丫鬟們進來,自去叫人送飯不提。
“師傅,你脖子上咋啦?叫脖子叫啦?嘖嘖,像大東家府上那麼有錢的人家也會有蚊子?那些丫鬟們在您睡覺前不把蚊子打幹淨麼?”古明珠手裡拿着個桃子正在搗鼓着雕什麼花拼個什麼圖出來,不巧擡頭正看到常相逢耳邊的紅痕,好奇的問道,在她眼裡令狐家那樣的地方,蒼蠅蚊子這樣的東西是絕計沒有的。
“被蚊子咬了?沒有啊,”常相逢下意識的順着古明珠的眼光摸去,猛然想起了這個地方今天被令狐儼親過,不由羞的紅霞上臉,“是啊,我昨天在浣星湖邊兒上睡了一會兒,不防叫叮了,早上抹了些藥,倒是不怎麼樣了。”
“哎,你削桃子的時候小心把桃毛弄身上,將來也癢癢的很,”不能叫古明珠再繼續這個話題。
“師傅您只管放心,這個我曉得,將來給客人端出來的時候,萬萬不能見桃毛的,”古明珠笑眯眯道,“怪不得師傅今兒來晚了,這天兒要是能在水邊睡,可不涼快的很?我昨天都搬了張牀睡我家樹底下去了,那地方白天日頭照不透,沒那麼熱,結果,被我爹看見,給攆回去了!”
“爲什麼?睡得好第二天才會有精神起來做活兒,你把你爹的地方兒佔了?”常相逢想不明白爲什麼?訝然道。
聽常相逢這麼問,古明珠哀怨的長嘆一聲,“說我大了,再在光天化日下躺着太沒規矩,將來說不下婆家,師傅您說,我在自己家樹底下躺着,外頭人怎麼會知道?而且我是也月亮出來了才躺出來的,哪有光天化日啊?我爹真是越老越不講理了。”
古明珠在古師傅的心裡,那可真的是一顆掌珠,雖然家境有限,可是古師傅恨不得拿大家閨秀的那一套來要求女兒,可是史湘雲不還睡到了花園子裡了麼?關上門誰知道啊,常相逢搖遙頭,覺得古師傅確實有些過了,可他的出發點卻是一片愛女之心,“你爹不是心思細麼,都是爲你好,你將屋裡的窗戶都開開,再拿涼水多擦幾遍地,估計能好些,”冰盆這種東西,一般老百姓家裡還消費不起,常相逢也就不做這樣的建議了。
“也只能這麼着了,唉,這天兒熱的,路上的狗都不叫了,咱們這水席樓也全靠師傅你一來,有您這花樣翻新的涼菜頂着,還看得過去,”古明珠看着一大早就湃在井水裡的材料,客人來了,吃着爽口的小菜,喝着酒,加上雅間裡都擺了冰,自然捨不得走,只是這價錢麼?嘿嘿,能來這裡享受的,自然會不在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