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翻倒的那一刻,秦昭還在控制着身體,他知道自己接不住長樂,讓她直接硬砸向馬背也不行,所以接到之後抱着長樂向後傾斜,然後重重摔到地上。
由於他的控制,長樂的身體重重砸在他身上。
長樂再柔弱,這樣落下來也重到無法想像,秦昭如同被在山壓到一般,“噗”地一口血噴出,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展紅菱從馬上摔下來,看到正是他噴血的這一幕!
她悲呼着撲過來,從秦昭身上托起長樂,又去扶下面的秦昭,叫道:“長樂、秦昭!你們醒醒、你們醒醒啊!”
城頭上的許燦此時也跑到長樂落下去的地方,趴在垛口處向下看,只看到兩個人都躺在地上,他哀叫一聲:“長樂!”
說着便也爬上城頭打算跳下去。
這時和後面的官兵趕來,死死把他拉住,叫道:“許燦,你不要犯傻,你跳下去她也不會醒的!”
許燦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可是擋不住拉他的人太多,他想跳也跳不下去,只能在城頭上痛呼長樂的名字。
城下的展紅菱都快瘋了,秦昭的血噴得到他和長樂身上都是,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展紅菱眼中只看到那刺目的殷紅,她絕望地以爲,秦昭完了,長樂也完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長樂肯定死了,秦昭被她砸到,又吐了血,肯定也完了。
她不想失去丈夫,也不想失去長樂這個女兒,可是現在是不是這兩個人都要離開自己了?
這時吳凱和肖平川等人也跑過來。
吳凱跳下馬過來摸秦昭的脈膊,叫道:“王妃,先別急着哭,王爺沒死,還有一口氣,快找郎中救他!”
“沒死!”展紅菱的眼睛瞪得雪亮,抱着秦昭叫道:“秦昭,秦昭你快醒醒……”
她正叫着,城門卻被打開,好多軍兵涌了出來。
原來是城上的許雲暮反過神來,叫人看住許燦,他派兵出來捉拿展紅菱等人。
肖平川見到叫道:“不好,有人來了,我們快逃!”
吳凱連忙抱着秦昭馬,叫道:“夫人快走!”
展紅菱擔心着長樂,用力向起抱她,想把她也一起帶走。
肖平川見狀連忙拉她,道:“王妃,別管她了,城坦裡的人會救她的,我們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
說着硬把長樂從展紅菱懷中搶出,把展紅菱推到馬上,然後騎在自己馬上,趕着展紅菱馬向前飛奔。
展紅菱騎在馬上一邊跑一邊回頭叫着:“長樂、長樂!平安,你要救長樂……”
儘管許雲暮十分想把秦昭和展紅菱抓到,可是西晟的軍兵並不是很服從命令,看着吳凱和肖平川帶着秦昭和展紅菱離開,卻不拼命去追,許雲暮也只能看着無能爲力。
這時許燦從城中出來,跑到長樂身邊地呼喚:“長樂,長樂你醒醒……”
駱馥軒跟在他身邊跑來,瘋狂大叫道:“郎中,快找郎中啊!”
許雲暮抓不到人,只能讓人立刻傳呼郎中過來救治長樂。
再說展紅菱等人,她們離開雍京城後,在吳凱的帶領下向最近的一處鎮子趕來,到鎮中後把秦昭送到這裡惟一的一家醫館。
醫館的大夫看完之後說道:“此人受了極重的內傷,以我的醫術恐怕沒有救治好的可能,我看你們還是到雍京城內找有名的大夫吧。”
吳凱大急,如果能進得了雍京城,他們還跑到這裡幹什麼。
於是問道:“大夫,你真沒有辦法了?哪怕先可他用一點能續命的藥也好!”
那大夫想了想給開了些藥材,讓徒弟熬給秦昭喝。
待他們把藥給秦昭灌下去之後,他再次催促幾人,說道:“幾位,我已給他用了一些藥性柔和的補藥,能維持到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你們還是快帶他離開吧,早一點找到醫術高明的醫生他就有希望救活,若是再耽誤下去,恐怕神仙來了也救不了這個人了!”
吳凱和肖平川只能又在鎮裡買了馬車,儘量鋪得舒適,然後帶着秦昭向雍京東面的衛城趕去,那裡是距離最近、也最發達的一個城池,而且還是西晟兵通往東晟的必經之路,儘早趕到不只能爲秦昭找大夫,還能拿到衛城守軍的指揮權,阻止雍京兵馬東進。
秦昭傷得極重,一路都沒醒過,稍微顛簸一點嘴裡還會涌出血來。
展紅菱掛着眼淚守在他身旁,整個人像傻了一樣,一邊幫秦昭擦血一邊喃喃道:“秦昭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我們纔剛剛在一起,我們這一生都沒有多少時間在一起過……”
因爲秦昭的傷勢,馬車不敢快行,來到衛城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了,這兩天一夜展紅菱沒有一刻合過眼這兩天一夜展紅菱沒有一刻合過眼這兩天一夜展紅菱沒有一刻合過眼這兩天一夜展紅菱沒有一刻合過眼這兩天一夜展紅菱沒有一刻合過眼,生怕某一次自己一閉眼,醒來的時候秦昭就已經離開自己了。
肖平川在這裡駐守過,對這裡比較熟悉,進到衛城裡,他帶着展紅菱和秦昭直接來到醫館,而吳凱卻去了衛城衙門,他要立刻得到衛城軍隊的指揮權,不然下一刻許雲暮和駱馥軒就很有可能帶兵打過來。
且不說吳凱和衛城守將一起佈置城防,再說展紅菱和肖平川,帶着秦昭到醫館。
兩人找的是衛城最有名的大夫,肖平川心急秦昭的傷情,來到之後像土匪一樣把其他病人都趕開,硬把秦昭塞在大夫面前。,叫道:“王先生,快點看看,我家將軍受傷了,你立刻把他醫好!”
那位王先生也認識他,知道他在西晟的地位極高,他嘴裡的“將軍”肯定不是一般人,當下不敢怠慢,立刻過來給秦昭診脈。可是摸了半天之後,他卻皺着眉頭說道:“哎呀肖將軍,這位將軍的傷實在是太重了,這個……老朽也不敢保證能治好他!”
肖平川瞪眼道:“不行,你治好得治好,治不好也得治好!沒有治不好的道理!”
王先生苦着臉說道:“肖將軍,你這不是強人所難麼,老朽又不是活神仙,像他這麼重的傷,治不好很正常,你硬讓老朽保證治好,這怎麼可能!如果肖將軍一定這樣要求,那老朽也只能讓將軍把人帶走了!”
展紅菱生怕他不給治,說道:“先生莫怕,你儘量治就是,結果如何我們都認,你不要擔心。”
這老先生才放心,着手爲療。
秦昭傷得實在太重,不只被長樂砸斷了十幾根肋骨,後來吳凱抱着他跑的時候馬上太顛簸,使他傷上加傷,有幾根肋骨都插進內臟裡。
這位王先生忙活了大半天也沒能把所有的肋骨都接上,最後抹着汗說道:“老夫也就能治成這樣了,還有兩根斷得嚴重的肋骨刺在深處拔不出來,我是實在沒辦法了,老夫只能再給他服一些藥劑,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只能看他的命了!”
肖平川一聽就急了,揪着他的衣領吼道:“老王頭你在說什麼?有兩根肋骨刺在肚子裡撥不出來?那們人怎麼能活?你快點給我弄出來,弄不出來,我把你的肋骨也打斷!”
王先生嚇得直哆嗦,道:“肖將軍,你怎麼又來了,你們之前不是說治成什麼樣都認麼,現在卻又來威脅老夫!”
展紅菱知道這老先生實在不容易,再次拉着肖平川,道:“肖將軍,你就不要爲難王先生了,他已經盡力了,到於秦昭……我再想辦法!”
肖平川急道:“王妃還能想什麼辦法,難不成去求菩薩?我們這些沙場上搏命的人是不信菩薩的,他們永遠在天上,不管凡間的事!”
展紅菱搖頭說道:“不,我再找別的大夫來治,我相信總有人能救得了王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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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王先生才知道,原來自己救的這個人竟然是西晟的主子安王,他在一旁戰戰兢兢地說道:“安王妃,老朽雖然不才,可是對自己的醫術還有點自信,如果老朽救不了的人,西晟境內恐怕沒人能救得了了,除非是當年有神醫楚涯再生!”
“神醫楚涯?”展紅菱心中暗想,楚涯沒有,可是楚涯的徒弟莫青雨自己可認識。
於是急切地對王先生說道:“先生,我麻煩你點事情,就算你救不了王爺,千萬請你幫我延長他的性命,我這就是回西晟去找名醫,只要在我回來之前,王爺不死就行!”
王先生髮愁道:“這個老夫也不敢保證啊,誰知道王妃這一去一回要多少天,如果時間太長,老夫真是無力迴天!”
展紅菱說道:“我會盡量快去快回的!求先生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王先生點頭說道:“好,那老夫就答應王妃,一定盡我最大努力保全王爺的性命!”
展紅菱決定下來之後和肖平川一起把秦昭送到衙門去,親眼看着他安頓好,然後連口水也來不及喝,騎上馬便飛奔回東晟……
她單人獨騎,日夜不停地向回飛奔,來時路上腿就被磨壞,現在再拼命地向回趕,兩個大腿內側都被馬鞍磨得血肉模糊,可是她顧不了這麼多,只能拼命趕路再趕路。
馬跑得受不了的時候就到驛站去換馬,累得實在不行,不管是路邊還是街邊,倒下便休息一會,稍稍恢復一下精神便再起身上路。
就這樣在她的疾趕之下,本來快馬也需要半個多月的路程,被她六天就趕到了。
回到京城外的瑞安寺之時,她已經憔悴得如同一具掛滿灰的骷髏,完全看不出從前的模樣。
爲了儘量快一點,她直接騎着馬衝進寺中。
寺裡的僧人以爲她是來搗亂的,衝上來便把她攔住,叫道:“什麼人,快下馬來,佛祖駕前不得無禮!”
展紅菱坐在馬上,喉嚨幹得快要說不出話來,沙啞着說道:“我是安王妃展紅菱,我有要事要見你們方丈大師,不準攔我!”
她弄成這個樣子,僧人們哪還認得,叫道:“你胡說什麼,快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