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人把真相說出,許文渺手腳冰涼,知道原來自己纔是被算計了,自己看似聰明地給秦昭設局,沒想到駱止軒反過來和秦昭一起給自己設局,現在的犯下欺君之罪的不是秦昭,而是自己啊!
他一邊想着一邊轉頭向殿外看,殿內鬧成這樣,兒子那裡一點聲音都沒有,估計肯定是事先被駱止軒和秦昭控制了,如果他們兩個人聯手,自己再如何掙扎都沒有用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把希望放在陳曼芯身上,轉頭向她看去,說道:“太后娘娘,老臣冤枉啊!老臣根本不知道此事爲何會這樣,老臣一切都是在爲皇家着想啊!”
陳曼芯對於這種局面也很是意外,作夢也沒想到駱止軒竟然和秦昭湊到一路去了,她懷疑地看向駱止軒,見駱止軒看向自己的眼神仍舊敬畏,似乎仍是不知道他和秦昭纔是父子,可既然這樣,他有什麼理由突然倒向秦昭那一邊呢?
想着質問道:“皇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請你跟我說清楚!”
駱止軒不敢看她,說道:“母后,此事皇兒可以以後再向您說麼,眼下還是按讓皇兒把皇兒要做的事情做完。”
陳曼芯看了看許文渺,又看了看秦昭,這兩個人比較起來,她寧可留下明顯表示出野心的許文渺,也不能讓秦昭活下去。於是說道:“不行,你一定要與我說個明白!”
駱止軒向殿內的衆人看了看,無奈說道:“好吧,那皇兒就與母后說清楚,請母后移駕到僻靜處。”
說完又吩咐安平,道:“去,到外面帶羽林軍進來,把殿內守好,沒有朕的允許,這裡的人動都不準動一下!”
“是。”安平應了一聲,到外面叫了幾十軍士進來把衆人看好,駱止軒這才和陳曼芯一起向後面走去。
來到大殿後的小房間,陳曼芯把麗瑩等人打發出去,問駱止軒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驗出秦平安是二弟,就要處置了秦昭麼,怎麼又把矛頭指向許文渺身上去了!”
駱止軒說道:“母后您理解錯了,其實皇兒這次的目的就是針對許文渺的,此人野心太大,若不除掉他我們連現在所擁有的東晟這片江山都將不屬於自己!”
陳曼芯惱道:“你瘋了麼,藉助秦昭的力量除掉許文渺,那以後誰來除掉秦昭?!難道你想讓他要了你的命麼?!”
駱止軒低頭說道:“母后,兩害相較應該取其輕,這麼久以來皇兒都在衡量秦昭與許文渺,皇兒覺得……秦昭無論真心還是假意,最起碼對皇室還算恭敬,可是許文渺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所以皇兒決定先除掉他……”
“無法無天?!”陳曼芯沈聲喝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許文渺之所以敢如此猖狂是得了你的授意,你和他在作假相給秦昭看,目的就是把秦昭引回京城,現在倒好,許文渺按你說的做了,倒成你殺他的理由了?!”
駱止軒再次垂頭,道:“是,皇兒是做過這樣的事,但也是被許文渺逼得無奈,母后不知,如果不是皇兒讓他誤以爲皇兒在全力支付秦昭,他怎麼可能放給皇兒一點點權力,只會困死皇兒,最後達到他的目的。”
陳曼芯不再說話,因爲駱止軒說得沒錯,自己就是被許文渺從朝堂裡趕出來的,那裡的駱止軒也作不了一點主,如果不是這小子耍花招,肯定沒有今天的局面,別說騙秦昭回京、馬上就要搞死許文渺,恐怕自己和他都在看許文渺的臉色過日子呢……
想到這裡她不由對駱止軒有幾分刮目相看,這小子還真是個作帝王的材料,只可惜不是自己親生的,不然自己這一生真就有着落了。
“罷了,我現在也管不了你,只是我想知道,如果收拾了許文渺,秦昭你又要做何處置?”
駱止軒道:“這個皇兒也不確定,但是請母后相信皇兒,皇兒會盡量處理好。”
陳曼芯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幾個來回,最後還是留了個心眼,說道:“好吧,你對付許文渺就對付許文渺,可是許文渺卻是你的姨父,而且所有的事他都沒有參與,母后便代他向你求個情!”
駱止軒一陣爲難,斬草不除根,以後自己豈不是要麻煩?可是想想眼下的局面,還是要先穩住母后才行,便只好說道:“這個……便依母后好了。”
母子倆回到前面殿裡,殿中的人被羽林軍守着,真是幾乎一動沒動,之前跑着的還在跪着,之前站着的連位置也沒掃地一下。
陳曼芯慢慢走到許文渺面前,微微朝他搖着頭,說道:“許文渺,本宮問過皇上才知道你都是作了些什麼,想來本宮也保不了你了,你……好自爲之!”
許文渺聽完跌坐在那裡,看來自己這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現在自己落進駱止軒手中,給自己安排的罪名肯定不只今天這一點點,從前所做過的一切,無論是真實的還演戲,他都會統統翻出來,直接把自己打入十八層地府。
真是作夢也沒想到啊,算來算去竟然算了這樣一個結局,自己還在美滋滋地打算,又後如何稱王稱帝、如何耀武揚威、如何向秦昭、向程彥報務、如何給自己子孫留一個千秋萬代,沒想到卻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足以把自己埋死一百次的大坑!真是蠢、真是可笑、可笑到極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爺天狂笑着,笑聲淒厲到瘮人!
陳曼芯生怕他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做出什麼不該做事,厲聲喝道:“夠了!許文渺,你就別再裝瘋賣傻了!事到如今你也該死心了!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怨不得別人,本宮倒覺得你應該慶幸,慶幸你娶了個好兒媳,不然以你的所作所爲,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許文渺笑得好像要瘋掉,聽了她的話笑聲降下來一聲,絕望的老眼裡閃出一點光芒,暗想着,聽陳曼芯的意思應該是她向駱止軒那兔崽子求情了,可以留下自己家人的命,如果這樣倒還真算自己幸運,反正自己左右都是死的,能有這種機會,死自己一個總比全家都死好,畢竟兒子活下去還可以給自己報仇,如果兒子能成功,自己死了也值得……
這老傢伙直到要死還在做着他的皇帝夢,呆傻了半天后又悽慘地大笑:“好,好、好啊!死吧!都死吧,我看這世上就沒有不該死的人!”
說着從地上往起爬,一邊爬邊醒悟了一樣說道:“皇上啊皇上,你高,你是高明啊!我老頭子栽得心服口服,我活該呀!我這打了一輩子雁的,終於被雁把啄了!好,真好啊!”
駱止軒沒有半點勝利後的喜悅,冷眼看着他說道:“許大人不用跟朕裝瘋賣傻,自己做過什麼自己知道!!凡事有因纔有果,朕是不會誣衊你半分的……來人,把許文渺押下去,交由朕的特命欽差審理定罪!”
安平忍不住在他身邊問道:“皇上,您的特命欽差是誰啊?”
駱止軒掃了他一眼,道:“大理寺卿江俁淳,他早在多日之前就已經着手查辦了!”
安平臉上現出一片怔愕,這樣重要的事,怎麼自己天天跟在皇上身邊都不知道?
“可是……江大人似乎不是大理寺卿。”
“朕剛剛封的,這你也要過問麼?!”
安平看着他冷冽的目光不敢再說話了,叫人押着許文渺走向殿外。
事情發生如此巨大的墨跡,那幾個大臣全都驚呆了,其中一人走上前來問道:“皇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這不是要驗秦平安嗎,怎麼變成處只許大人了?”
駱止軒說道:“你說錯了,朕沒有專門要處置誰,只是在秉公辦理,既然許文渺誣陷安王,那朕當然要處置他!”
那大臣滿臉費解,又說道:“可是秦平安呢?他究竟是不是先王的兒子還是沒驗出來,總不能就這樣算了,皇上應該看得出他長得與先皇一摸一樣!”
駱止軒轉頭看向秦平安那張與父皇極爲相似的臉,心頭一陣發悶,說道:“驗還是要驗的,只是不能這樣糊里糊塗的驗,朕打算再找別人,給朕驗一個明白、也給先皇個人交待,再怎麼也不能只憑長相而隨意下結論,畢竟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不在少數!”
見他作出決斷,大臣們不敢再說什麼,見識到他對付許文渺的手段,還有誰敢輕視這小皇帝。
陳曼芯生怕駱止軒就此放過秦昭,走過來說道:“既然這樣便如皇上所說,再找其他人來檢驗秦平安的身份,秦平安留在宮中,安王也繼續留在下吧,待到事情解決了再說其他……”
駱止軒不敢反駁她,只能說道:“是,皇兒遵命。”
陳曼芯仍舊從心裡怕着秦昭,暗藏畏怯地朝秦昭瞄了一眼,然後慢慢退後,從殿後的側門出去,回了她的景寧宮。
再說許雲暮,之前被父親安排在殿外帶領御林軍,可是在秦昭等人進殿後不久,他就見大太監安平帶了十幾個人過來,以他的眼力,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不是宮中的,走過來問道:“安總管,請着呢您帶這些人在這裡等什麼?”
安平“高深莫測”地朝他笑了一下,說道:“怎麼許大人不知道麼,這些人可是前些天爲令尊辦事的,皇上覺得他們事情辦得好,讓老奴帶着他們在這裡領賞錢!”
許雲暮忽然想起之前父親在皇上面前驗親的事,立刻知道不好,轉身便想離開。
可是這裡剛剛一動,安平就已經叫道:“來人,皇上有結果,把許雲暮拿下!”
他的話音沒落,立刻衝過來幾個軍兵,把許雲暮抓住,三下五除二便給綁了起來。
許雲暮還在不甘地叫:“安總管,你爲什麼要抓我?本官做什麼也沒什麼!”
可是他叫了沒兩句,嘴便被人給堵上了,然後押往一旁,再沒讓他有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