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大餅(中)
徐慨將決定權交到了她手裡,把面吃完,又抱着她待了一會兒之後便將她送回曹家了。
關店,還是不關店,這是一個問題。
關店,一勞永逸,就算是那些心懷叵測之人想做些什麼,也找不到地方下手
庭院深深,夜風襲人。
含釧翻了個身,本想再思考一會兒,結果誰曾想,眼一閉,就睡過去了.
一覺醒來,含釧矇頭起牀,砸吧砸吧嘴,看着低低垂下的幔帳,突生出一個主意,火急火燎地去同薛老夫人問了安,跟鄭姑姑告了假後,便要了車準備出去,剛出門便見五大三粗曹生管事,虎背熊腰地橫着走過來,埋頭抱拳,“.多事之秋,老太太叫兒跟着您一道。”
曹生走過來時,小雙兒“蹬”地一下嚇了一大跳,縮到含釧身後,“.跟頭熊似的!感覺能隨隨便便拔起一棵樹!”
這倒是妖魔化.妖魔化了
不過曹生跟在一塊兒,含釧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馬車“咕嚕嚕”行駛得稍慢一些,含釧聽見車外有一陣急促的跑步聲,便挑開車簾看——一個機靈小廝模樣的人湊過來同曹生附耳說了三兩句話,曹生看了眼車廂,沉穩地點了點頭,手一揮,那小廝便又埋頭跑掉了。
“怎麼了?”含釧靠在車轅上輕聲發問。
曹生低頭應道,聲音粗粗的。
曹生沉默地跟在身後,有些訝異地聽着自家姑娘和別人府上的老門房一路聊到內院——在他們漕幫,等級嚴明,大傢伙雖都是兄弟,卻也是分了個三六九等的,主家的姑娘是主子,斷不可如此隨意地聊着天兒、吹着牛。
小雙兒:
含釧:.
這次又說得這麼詳細.
和一個沒出閣的姑娘說青樓、花魁、仙人跳什麼的,真的沒問題嗎?
曹生說完又目不斜視地看路了。
曹生一愣,一擡頭,方恍然大悟自己話沒說完,躬身道,“兒叫了幾個人給那齊世子做了個局,在邀月閣,買通了花魁,今天晚上只待齊世子進了花魁的房間,漕幫的兄弟就會衝出來,把他蒙上麻布一頓胖揍,揍完再扔到後海去。”
紅色?黃色?藍色?
轎子衚衕離東堂子衚衕不遠,拐兩個彎兒就到了。
嗯.
確實有點像熊吼.
“今早,大當家說要給東南侯齊家世子顏色瞧瞧。”
含釧抹了把額上的汗,和小雙兒相視一陣苦笑——一身腱子肉又威武雄壯的曹生管事,到現在還找不着老婆,是有道理的!
瞿府的內院照舊還是那副樣子,只是多了些小崽子樂意玩兒的木馬、鞦韆、沙坑.一進正堂,瞿娘子便從乳孃手中接過虎頭虎腦的團哥兒,團哥兒睜着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含釧,瞿娘子便抱着笑哄兒子,“叫賀..姨.母.叫姨”
這北京城真是怪乎,各人見各人都一副熟稔親近的樣子。
瞿家燈籠高高掛起,門前乾淨亮堂,老門房不認識曹家的馬車,但認識含釧,一見是含釧便笑眯眯地躬身往裡請,一張口是老北京的腔調,“您受累來嘞!賀掌櫃您駕臨寒舍可真是蓬蓽生輝、三生有幸!咱家掌櫃的等您許久了!”
還能說一半留一半的?!
含釧抿了抿脣,“什麼顏色瞧瞧?”
您倒是說呀!
含釧等着曹生說後話,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這頭熊說下一句話,再看曹生,已經目不斜視地繼續看路了,好像這個話題早就過了.
含釧:???
所以什麼顏色!?
含釧笑盈盈地跟在身後,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着腔。
含釧便哈哈笑起來,掛了只沉手的赤金實心鎖到團哥兒脖子上。
曹生忙低下頭,隨着那門房快步出了內院。
“一一!”
剛打開內院的門,曹生便見一個面如銀盤、形容姣好的婦人滿臉笑意地站在門口迎。
特別是門房這樣的老大爺,一路過去,他能從東和你吹到西,從清晨吹到日暮.
曹生埋下頭,把這些紛紛雜雜的心緒快速甩開。
團哥兒小胖腿兒往下蹬,發不準“姨”的音,小兔崽子顯得有些着急。
肉眼可見地看到團哥兒脖子一下子短了三分。
瞿娘子一邊咂舌,一邊把金鎖從兒子頸脖上撈起來,拿手一掂。
好傢伙!
這至少得有二十來兩!
“你這大傻妞!二十兩重的金鎖往我兒脖子上掛!也不怕累着他!”
瞿娘子笑着埋怨含釧,請含釧入了上座,把兒子遞給乳孃,眯着眼笑道,“.聽說給你賜了婚,本想上門來恭賀,又怕被人說閒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