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公主的侍女,都不是吃素的,早在何田田開口叫小河小溪時,就如狼似虎地撲上來了,但她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貼身侍女,哪裡是有功夫在身的女侍衛的對手,三兩下就敗下陣來,讓小河和小溪按倒在碎瓷渣子上,陪她們的公主一起跪着去了。
永安公主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種罪,剛一碰着碎瓷渣子,就痛得哭天喊地:“晨星,你是我陳國臣民,居然敢虐待公主,你簡直是不要命了!”
她的侍女,也全都哭喊了起來:“來人哪!公主有難!快來護駕!”
何田田聽見她們的呼救聲,猛然想起來,永安公主的護衛隊肯定就到,小河跟小溪兩個人扛不扛得住啊?
呃,要不要好漢不吃眼前虧,讓她們倆護着先走?
何田田正想着,卻見小河回過頭來:“夫人,傳暗衛!”
哎?蘇景雲把暗衛也給她配上了?這效率還真是高啊!何田田趕忙高喊一聲:“來人!”
十來名暗衛從天而降,瞬間把整棟屋子包圍,而領頭的那個,竟是錦衣翩翩,風姿卓越,宛若天人。
何田田愣了半秒鐘,驚喜出聲:“景雲?!”
蘇景雲目光冰冷地掃過永安公主,徑直走到何田田身旁,握住了她的手:“沒事罷?”
何田田仰頭看他,捂着嘴笑:“景雲,你是我的暗衛啊?”
蘇景雲俯身,附到她耳旁:“我是你男人!”
“討厭!”何田田拍了他一下,把他的手甩開了。
永安公主呆呆地看着他們,連喊痛都忘了。怎麼突然就有暗衛從天而降,其中還有楚王呢?這個晨星,和楚王究竟是什麼關係?
蘇景雲瞥了永安公主一眼,十分欣慰地對何田田道:“這樣就對了,好容易九死一生回到京城,回到本王身邊,不是來受氣的。”
何田田卻搖搖頭:“我做事還是欠妥,萬一沒有暗衛,陳國的護衛隊進來,我跟小河、小溪就完了。”
“沒有什麼萬一。”蘇景雲平靜地道,“只要你在的地方,永遠會有人保護你,本王絕不允許再出什麼意外。”
這是因爲她戰場失蹤,讓他害怕再失去了麼?何田田靠過去,輕輕地掐了掐他的掌心。
蘇景雲就勢將她的手攥在掌心裡,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何田田這纔想起正事兒來,氣得跺腳:“她故意摔了你送我的玉童子!讓她賠!讓她給我道歉!”
蘇景雲驟然望向永安公主,目光如箭。
永安公主莫名地心慌,急着想爬起來:“晨星是陳國的臣民,而我貴爲陳國的公主,摔一件她的東西,有什麼要緊?!楚王,我知道你位高權重,但這是我們陳國自己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蘇景雲嗤笑一聲:“竹山是陳國的臣民麼?你求本王救他的時候,怎麼不說,那是你們陳國自己的事?”
永安公主啞口無言。
蘇景雲揚着下巴,滿臉不屑:“所謂和親,不過是陳國吃了敗仗,想方設法,竭盡所能地討好本王,祈求本王不要出兵,免得遭受滅國之災。你們有求於本王,還敢惹本王不高興?既是如此,請永安公主原路返回罷,順便捎句話給你的父王,來年我們戰場見。”
楚王要把她退回去,攻打陳國?!儘管無法驗證此話的真假,永安公主還是被嚇着了。她不顧滿地都是碎瓷渣子,匍匐在地,苦苦央求:“楚王,永安知道錯了,請您饒永安這一次罷!往後永安一定竭盡所能,盡心盡力地讓您高興!”
蘇景雲的臉色,並未因此而有所緩解:“你需要道歉的人,並非是本王!”
永安公主萬般地不願意,但楚王威壓之下,還是不得不出了聲:“晨星,對不起。”
然而,蘇景雲對她道歉的態度,非常不滿意:“這一聲道歉,既不誠懇,又不恭謹,看來永安公主需要好好學習一下我們吳朝的規矩。”
讓她學習吳朝的規矩?那就是不趕她回國的意思了?永安公主放了心,乞求道:“楚王殿下,能讓我起來了嗎?從今往後,我一定聽您的話,好好地學習大吳的規矩。”
“好。”蘇景雲滿意頷首,把手一招,“來人,送永安公主去慈安宮,跟着太后娘娘學規矩。”
她都道歉了,還要送她去慈安宮?!永安公主傻眼了。
她旁邊的侍女,忍着膝蓋鑽心的疼痛,小聲而急切地勸她:“公主,您就服個軟,給國師夫人再好好地道個歉罷!奴婢聽說,大吳的太后娘娘,爲人特別古板,就算你跟她沒仇,她也能爲了所謂規矩,整掉你一層皮!您這次是惹怒了楚王,才被送去慈安宮的,太后娘娘更不會輕饒!”
永安公主膝蓋又疼,心裡又氣,但蘇景雲如此冷酷,絲毫不留情面,她也沒辦法,只得把眼中滿滿的怨毒都藏起,朝着何田田拜下身去,低聲下氣地道歉:“國師夫人,我錯了,我向你道歉,這玉童子,我也一定會照價賠償。”
何田田心軟,正想說這事兒就這麼算了,蘇景雲卻搶在了她前面:“遲了,這道歉,咱們不稀罕了。來人,送永安公主去慈寧宮,不學好規矩,不許出宮門!”
道了歉,還是要去慈寧宮?永安公主的侍女們,個個都哭喪起了臉。
但永安公主的全副注意力,卻都落在那一聲“咱們”上了。她不顧侍衛架着她的胳膊,拼命地回過頭來,尖聲地問蘇景雲:“楚王,晨星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憑什麼爲了她,作踐一位公主?!”
“作踐?”蘇景雲擡手,示意侍衛暫且停下,“你以爲剛纔的情形,本王在外面沒看見麼?明明是你欺侮田田在先,倘若她沒帶女侍衛,跪在碎瓷渣子上的人,就是她了罷?!永安公主身份尊貴,這一招惡人先告狀的本事,倒是學得挺好的。不過,再好的本事,用錯了對象,也是白搭,別說此事是田田佔理,就算是她理虧,本王也會不遺餘力地護短的,誰讓她,是本王的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