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上,帶着淡淡的蘇合香氣,還有專屬於蘇景雲的體香,何田田光是聞着,便已沉淪,想要把它掀開,卻愣是沒生出力氣來。
蘇景雲摟了摟她的肩膀,聲音嘶啞:“田田,讓我們再試試,好嗎,再試試。”
何田田終究還是把錦袍掀了下來,塞回了他懷裡:“我不知道將來會怎樣,也不願去想,順其自然吧。”
蘇景雲沉默了一會兒,鬆開了她,把錦袍穿回身上,走了。
夜色已深沉,蘇景雲從魏國府出來,翻身上馬,疾馳回府,命人把休假在家的觀言叫了來,簡短而不容置疑地吩咐:“本王要在三天內,看到榮國府被抄家!”
他這幾天裡,一直在蒐集榮國府貪贓枉法的罪證,甚至不惜拿榮國府夫人馬氏的孃家當引子,可是,爲什麼要突然加快進度?
觀言以爲是哪裡出了意外,緊張地問:“殿下,何處有紕漏?”
蘇景雲搖搖頭:“沒什麼紕漏,只是莊靜郡主的膽子太大了,本王沒法再忍。”
莊靜郡主能把楚王惹到動怒,讓他加快打壓榮國府的進度?!她到底做什麼了?觀言暗自生奇,趕緊遵照他的指示,辦事去了。
觀言的辦事效率,一向都是很高的,天色還沒亮,榮國府貪贓枉法,意圖謀反的罪證,就羅列成了一本厚厚的奏摺,擱在皇上的御案上了。
不管在哪個朝代,但凡涉及到謀反,哪怕只是捕風捉影,也足以摸到君王的逆鱗,大吳的這位皇上,自然也不例外,一看完奏摺,就大發雷霆,不等早朝,便頒下聖旨,責令晉王帶上禁衛軍,查抄榮國府。
這位抄家的人選,挑得真是好,晉王因爲北疆之事,沉寂已久,好容易有了表現自己的機會,還能不盡情發揮?再說了,太后想把莊靜郡主嫁給楚王,擺明了就是偏心,他心裡憋着一股火,更是對查抄榮國府,付出了十二萬分的“熱情”。
榮國府是太后的孃家,太后依然健在,孃家卻被人查抄了,這樣的大新聞,很快轟動了整個京城,成爲了街頭巷尾最熱門的話題。
這天,何田田正在書房裡埋頭看書,小河來通報:“夫人,觀夫人來看您了。”
觀夫人?翠花麼?何田田樂了:“這死丫頭,成親好幾天了,纔想起來看我?快叫她給我滾進來!”
小河還沒去叫,翠花已經自己“滾”進來了,揮着手臂,一通大呼小叫:“大小姐!大小姐!你聽說了沒,榮國府被抄家了!就是莊靜郡主家,太后的孃家,被抄家了!”
“知道,知道,咋呼個什麼勁啊!”何田田把書合上,招呼她坐下,“這麼大的事,我當然知道了,不過跟我沒什麼關係,我才懶得關心,有這閒功夫,我還不如去背書呢。”
“怎麼沒關係了?大小姐,看來你根本不知道,外面是怎麼傳的呀!”翠花端起茶,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看來她雖然當上了一等侍衛夫人,但這風風火火的習性,是一點兒都沒改。
“外面是怎麼傳的?聽你這口氣,莫非榮國府被抄家,跟我有關係?這怎麼可能!你少危言聳聽了。”何田田根本不相信她的話,隨口應着,讓侍女給她再上一杯茶。
翠花毫不客氣地又喝了一杯茶,道:“大小姐,你知道榮國府被查抄,是因爲誰嗎?”
“那我哪兒知道,我只曉得去抄家的人,是晉王。”說起晉王,何田田來了點精神,“哎,你知道嗎,晉王暗地裡總給柔安和惠安送東西,但送的卻全是胭脂水粉,綾羅綢緞之類,這擺明了是給我的嘛。你說,他什麼時候對我有興趣了?是因爲我在北疆失蹤,他心有愧疚嗎?畢竟我們當初上戰場,是爲了給他收拾爛攤子……”
“哎呀,晉王的事,咱們先放一放,回頭再說,行不行?”翠花此時八卦心爆棚,一個探身,把腦袋伸到了她跟前,“他們都說,榮國府的那些罪證,都是楚王殿下蒐集給皇上的!”
“楚王?蘇景雲?”何田田一怔,“他不是要和莊靜郡主訂親嗎,怎麼卻去搜集未來岳丈家的罪證,害得他們被抄家?”
“關鍵就在這裡!”翠花激動得兩眼發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們都說,楚王是爲了你,才查抄榮國府的!!”
“爲了我?拉倒吧你!”何田田把她的手一甩,丟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莫非查抄了榮國府,我就能重新嫁給蘇景雲了?”
“天哪,楚王殿下的苦心,大家都明白了,連我也明白了,爲什麼你卻還不明白呢?!”翠花站起身,跑到了她面前,左看右看,似要弄明白,她爲什麼就是不開竅,“楚王是在用這種方法,昭告衆人,誰要是敢當楚王妃,他就抄了誰的家!”
“真的假的?”何田田質疑着,把翠花的臉推開了,“他能爲我做到這種地步?這都是你們臆想出來的吧?”
“是,是,是,是我們臆想出來的。”不解風情的傢伙!翠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大小姐,你就嘴硬去吧!”
“我沒嘴硬啊,只是純粹覺得,這件事能和我搭上關係,太扯了嘛。”何田田托起腮,拍了她一把,“你特意跑過來,就爲了跟我說這個?”
“當然!這可是大事,怎能不跟你說說?”翠花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水,“莊靜郡主家被抄了,親事泡湯了,人也變得瘋瘋癡癡了,太后怕她犯心臟病,把她接到宮裡住着去了。”
說起太后,何田田有了疑問:“榮國府不是太后的孃家嗎,她怎麼肯善罷甘休?沒把楚王叫去責問?”
翠花望着她,滿臉賊笑:“大小姐,原來你還是很關心楚王的呀?”
“他是我女兒的爹,我能不關心麼?他要是倒了黴,我也沒好日子過啊!”何田田瞪了翠花一眼,“太后到底是什麼態度,趕緊說!少跟我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