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沒爲難她就好,不然他夾在中間,好難做人。蘇景雲鬆了口氣,拉着她走了回去,問韋月恬道:“新月,爲何要逼着魏國夫人改名?”
何田田這個小賤人,居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她一個人身上!!逼着她改名字的人,明明是太后!不是她!這下表哥肯定要恨死她了!
但讓她頂罪的人,是太后!她敢反駁嗎?不敢。她敢辯解嗎?不敢。除非她不想在慈安宮混了!
韋月恬滿心憤概,卻又欲哭無淚,沒好氣地道:“表哥,你都已經跟她和離了,還要替她出頭?”
蘇景雲淡淡地道:“雖然和離,但她是本王孩子的娘,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本王替她出頭,又有何不可?”
韋月恬沒法辯駁,只得道:“我的名字,跟她的名字重音了,所以讓她改。”
“重音就要改名?!荒謬!你雖然是郡主,但根本就不是皇族中人,有什麼資格擺譜?!再說了,就算非要改,也是你改纔對,你只不過空有郡主的封號,而魏國夫人爲皇室孕育過血脈,乃是有功之人!”蘇景雲怒極,竟是步步緊逼,“本王限你三日之內,改掉名字中的‘恬’字,而且必須得讓魏國夫人滿意!”
“憑什麼?!”韋月恬大叫起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太后。
她要是爲何田田改了名字,面子就丟光了!以後還怎麼在京城混?
她可不要淪爲大吳上流社會的笑柄!
事情實際上是太后惹出來的,她自然要幫腔,咳了兩聲,開了口:“景雲啊,她們女人拌嘴,你跟着攙和個什麼勁啊?”
“拌嘴?皇祖母,您可不能護短,魏國夫人剛纔還誇您,說您很親切,對她愛護有加呢!”蘇景雲笑着走到太后身後,給她捏起了肩膀。
太后啞口無言。
蘇景雲冷冷地橫了韋月恬一眼:“還杵在那裡作什麼?趕緊回房去,想新名字!”
看來太后是不打算幫她了,韋月恬又是生氣,又是難過,還很委屈,抹着眼淚,哭着跑出了大殿。
蕉翠知道她今兒受了大氣,等她一進房,就把門關上了。
韋月恬撲到牀上,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捶被子:“何田田那個賤人,居然如此狡詐!故意在表哥面前,把太后誇得跟花似的,讓太后想爲我求情,都不好意思張口!”
蕉翠覺得心都是涼的,幾乎沒敢問出口:“郡主,您真的得改名字?”
韋月恬尖叫一聲,使勁朝牀頭撞去,蕉翠嚇了個半死,連忙把她拉住:“郡主,其實您今天真的做錯了。”
韋月恬怒瞪於她:“我哪裡錯了?!”
蕉翠知道她一生氣,就不會想尋死了,鬆了口氣:“郡主,您的目標是什麼?是弄死何田田嗎?顯然不是。只要能當上楚王妃,就算她跟楚王藕斷絲連,又能有什麼?”
韋月恬想了一會兒,腦子轉過了彎來,慢慢地點頭:“你說得對,現在理應鬥得死去活來的兩個人,應該是莊靜郡主跟何田田,等她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坐收漁翁之利,就行了。”
蕉翠笑道:“郡主,您終於想通了。不過,莊靜郡主只等着跟楚王訂親,肯定沒把何田田當回事,您得從中挑撥一二,方纔奏效。”
“挑撥莊靜郡主?她那個傻子,就怕根本聽不懂我的話。”韋月恬嘴上這樣說着,但還是問,“她什麼時候進宮?來了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去見她。”
蕉翠點着頭,小聲耳語,給她出謀劃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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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一派和樂融融,太后被何田田塑造成了慈祥可親的皇祖母,不得不強顏歡笑,好生地誇了她幾句,以作爲禮尚往來,甚至還在蘇景雲明裡暗裡的提示下,賞了她兩匹緞子,給柔安和惠安做衣裳。
但其實她的內心是崩潰的,猶如亂石紛飛,猶如江河決堤。
好容易演戲告一段落,她趕緊端茶送客:“哀家累了,你們改日再來罷。”
蘇景雲趕緊拉着何田田起身,道:“看着皇祖母跟魏國夫人和平相處,孫兒真是高興,下次我們帶着柔安和惠安一起來,讓皇祖母開心開心。”
能不能不要帶她來?!她一點兒都不開心!!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奸詐狡猾的小人,把人氣到內出血,還讓人說不出口,還讓人不得不笑臉相迎!
她真是瘋了,爲什麼要把何田田召進宮來挑毛病!
太后實在是笑不出來了,只好擡起胳膊,藉着寬大的袖子,遮住了臉。
蘇景雲行過禮,帶着何田田出來,把她推上了自己的馬車。
何田田嚇了一跳:“喂喂喂,慈安宮門口,你就敢把我劫上車?!你還嫌太后把我刁難得不夠?!”
蘇景雲露出一副“終於明白了”的表情,道:“果然皇祖母也爲難你了。”
“沒什麼啦。”何田田擺了擺手,“她也沒佔着便宜,你不用朝心裡去。”
“剛纔在殿裡,你爲何不說?”蘇景雲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是擔心本王會爲難?”
“誰擔心你啊!喂,你別再近了,離我遠點!”何田田已經聞到了他身上的蘇合香氣,連忙伸出雙手,抵住了他的胸口,不許他再朝前走。
蘇景雲並不堅持,就地停下了腳步:“原來不是因爲擔心本王?那算了,你下車罷。”
何田田擡腳就走:“怎麼,你原本還打算肉償不成?”
“肉償?你把本王看成什麼人了?本王只不過想要領你這份情,打算助你把醫館開起來而已。”蘇景雲揹着手,看起來真是正派極了,一點兒想要對她下手的意思都沒有。
何田田的腳步,忽地就在車門口停下了:“你想要助我開醫館?可是,我有房子有本錢,並不需要你幫助啊。”
“哦?是嗎?那就算了,你去罷,柔安和惠安,肯定還在家等你。”蘇景雲說着,自顧自地坐到書案後,批閱他永遠也批不完的奏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