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出來了,蘇景雲就是故意要讓韋月明去西南遭罪,不過他以爲,蘇景雲是因爲韋月明延誤過太后的病情,所以纔對她懷恨在心。
說起來,這樣的報復,也算是一種孝道了,所以他不好說什麼,只能問韋月明自己的意見。
韋月明自然想要斷然拒絕,卻苦於蘇景雲步步緊逼,找不到合適的藉口,只能含着眼淚,委委屈屈地道:“表哥容我再考慮考慮。”
“爲國效力,還如此磨嘰!當初魏國夫人上戰場的時候,可沒有你這麼多事!”蘇景雲丟下這一句,沉着臉拂袖而去。
韋月明抹着眼淚,從乾清宮裡出來,迎面卻遇上了觀言。觀言衝她抱了抱拳,滿臉愧疚:“郡主,我們殿下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講話比較衝,您千萬別見怪。”
觀言特意來跟她解釋?這是不是說明,她在蘇景雲心中,還是很重要的呢?韋月明心頭一喜,趕緊把眼淚擦乾淨,問道:“表哥遇上什麼事了?爲何會心情不好?”
觀言嘆了口氣,道:“唉,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膽大包天,居然暗中調換了魏國夫人的考試試卷,害她拿不到行醫執照,所以殿下心情不好了。”
俗話說得好,聽話聽音,韋月明馬上有所警覺:“魏國夫人的試卷被人調換了?可這跟我表哥有什麼關係?”
觀言看着她笑:“怎麼會沒有關係呢?魏國夫人就算不再是楚王的妻子,也是他正經的前妻,有人敢調換魏國夫人的試卷,就是沒把楚王放在眼裡,他怎能不生氣?”
韋月明讓他這樣看着,心虛得很,胡亂應了幾句,轉身就要走。
觀言生怕她腦子笨,想不明白,趕緊追上幾步,小聲地道:“郡主是聰明人,想必會讓魏國夫人順利拿到行醫執照的,畢竟西南的條件太苦了,您要是真去了,只怕熬不過三天。”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韋月明尖叫一聲,逃也似的跑了。
蘇景雲就站在不遠處的灌木叢後,看着韋月明跑遠,方纔朝着馬車而去。
小河見他過來,趕緊去給裡間的何田田報信,但蘇景雲一眼看出她的意圖,搶先衝上馬車,推開裡間的門,把她關在了外面。
何田田聽見門響,想當然地以爲是小河,哼唧着翻了個身,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那混蛋出來了?哎喲,可等死我了!”
“哪個混蛋?嗯?”蘇景雲坐到牀沿上,湊近了她的耳旁。
“啊!怎麼是你?!”何田田尖叫一聲,迅速一個翻身,滾到了牀的最裡面。
蘇景雲馬上脫掉靴子,追了過去,把她緊緊抱進了懷裡。
“喂!你幹嗎?!”何田田使勁掙扎。
蘇景雲強迫她翻了個身,與他面對面,眼睛望着眼睛,嘴脣貼着嘴脣:“你自己爬上了本王的牀,卻問本王要幹嗎?本王不幹嗎,就是要幹你。”
“蘇景雲,你要不要這麼流氓啊?”何田田氣呼呼地去推他的臉,到底卻有點心虛,力道不足,“我只是等你等得太無聊,睡個覺而已,本來小河是要來把我叫醒的,誰讓你自己跑了進來?”
蘇景雲抓住她的手,按在了他身下:“你在本王的牀上睡覺,經過本王同意了嗎?本王怎麼覺得,你就是在勾引本王呢?”
何田田明顯地感覺到他身下的勃動,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我纔沒有勾引你!”她說着說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哎,不對呀!蘇景雲,你不是說,你不想那麼快跟我偷情的嗎?你還說,跟我在一起太久了,其實很沒意思,對我沒啥興趣了,難道說,你是死鴨子上架,嘴硬?”
“誰嘴硬了?!本王的確對你沒什麼興趣。”蘇景雲迅速掩去臉上的那一點心虛,把她的手一甩,“從本王的牀上滾下去!以後沒有本王的允許,不準爬上來!”
“切!誰稀罕啊!”何田田趕緊離開他的懷抱,爬下了牀。
蘇景雲平復了一下呼吸,跟着起來,喚侍女進來整理了一下袍子,便吩咐車伕,朝慈安宮去。
何田田殷勤地給他倒了盞茶,討好地給他捶腿,乖巧得像只搖尾巴的小狗。
蘇景雲捧着茶,瞥了她一眼:“這樣沒用!”
何田田腆着臉,看着他笑:“怎麼沒用了?你又不稀罕跟我偷情。”
“本王是不稀罕跟你偷情,但這跟你付出代價,求本王辦事,是兩碼事。”蘇景雲認真地跟她解釋。
“怎麼就是兩碼事了?我這人笨,聽不懂。”何田田說着,連腿也懶得跟他捶了,大剌剌地朝他對面一坐,“反正我就賴上你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走!”
小傻瓜,就怕你不賴呢!蘇景雲在心裡愉悅地翹着脣角,臉上卻故意裝作無所謂:“隨你便,不過本王是要去慈安宮探望太后,你敢跟本王進去?”
“我有什麼不敢的?”何田田把臉一揚,滿臉的不在乎。
馬車停在了慈安宮門口,蘇景雲搖着頭,走了下去,何田田當真跟在了他後面,腳跟腳,腿跟腿,生怕把他給跟丟了。
太后年紀大了,是個遠視眼,何田田還在大殿門口,她就看見了,把臉拉得老長。
何田田像是沒看見太后的臉色,樂呵呵地跟着蘇景雲行禮問安,又跟着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倒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太后還沒開口說話,已經被她氣得夠嗆,按着一突一突的太陽穴,不高興地問:“魏國夫人怎麼來了?”
何田田笑着道:“臣妾不能來麼?臣妾來給娘娘請安,不是應該的麼?”
太后黑沉着臉,道:“你纔剛把哀家氣病一回,這請安,以後就免了,哀家還想多活幾年。”
“其實臣妾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楚王非拉着臣妾來,臣妾也沒辦法。”何田田說着,幽怨地看了蘇景雲一眼,那眼神,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
蘇景雲拉她來的?她這個孫子,怎麼這麼沒骨氣?!少了這個女人,就沒法活了嗎?!太后氣得不輕,顫着手指頭,直指蘇景雲:“景雲,你們都已經和離了,你來給哀家請安,爲什麼還要帶着她?!是非要把哀家氣死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