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我的膝蓋!”何田田含混着喊道。
“沒壓着!本王注意着呢!”蘇景雲說着,翻身而下,從後面抱住了她,“待會兒本王走後,還不知要忍多久,田田,咱們來一次罷。”
“不行。”何田田很不忍心,但還是拒絕了他,“你一次太久,而且根據我的經驗,你總是沒完沒了,沒個三四回,是不會放過我的。太后要是知道你送我回來,在魏國府待了這麼長時間,肯定會生氣,她一生氣,我今天就算是白跪了。你看我的膝蓋這麼慘,你也不希望我白忙一場,是不是?”
要想太后不生氣,的確是這個理,蘇景雲強忍住身下的悸動,喘着粗氣道:“你這是在誇本王很持久嗎?”
“誇你?這是在嫌棄你,聽不出來嗎?”何田田很艱難地翻了個身,吧唧親了他一口,“乖,趕緊回去吧,要是忍不住,就找人泄火去。”
“好,本王這就回去,召人侍寢。”蘇景雲留戀着脣上的溫柔,不捨地鬆開她,起了身,“你可別又衝進來,嚷着要看什麼活春宮。”
“都斷絕關係了,衝什麼衝呀?”何田田單手托腮,撐起了身子,“從今往後,我都不會一個人踏進楚王府。”
非要強調這個嗎?蘇景雲心裡又難過起來,勉強笑了笑:“膝蓋記得按時抹藥,本王走了。”
“嗯,去吧,回頭醫館開張的時候,我給你下請帖。”何田田衝他揮了揮手。
蘇景雲愣了一下:“不是斷絕關係了嗎,還給本王發請帖?”
“只是不私下來往!醫館開張,乃是大庭廣衆之下,正常應酬,太后應該不會生氣吧?”何田田說着,習慣性地晃了晃腳丫子,結果卻牽動了膝蓋上的傷,疼得她呲牙咧齒。
原來正常來往還是可以的?也是,他們有共同的女兒,有共同的社交圈子,怎麼可能真不見面?蘇景雲若有所悟,心情稍稍好了點,上前查看了一下她的膝蓋,又親了親她的臉,走了。
小河端着茶水和點心進來,問道:“夫人,殿下已經走了?”
“走了,再不來了。”何田田說着,示意她把東西放下,折騰了一上午,她真有點餓了。
小河放下食盤,去看她的膝蓋,心疼地道:“夫人,瞧您這膝蓋跪的,得有多疼啊。”
何田田忙着吃點心,沒有應聲,只衝她做了個痛苦的表情,表示的確很疼。
小河憂心忡忡:“夫人,您都狠心把膝蓋跪成這樣了,難道真下定了決心,要跟楚王殿下斷絕往來?”
何田田吞下一塊點心,又喝了一大口茶,回答她道:“一半真,一半假。”
小河沒聽懂:“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過平靜的生活,是真的;我不想再受氣,也是真的;至於跟楚王斷絕關係嘛……目前暫時是真的,至於以後是真是假,就得看我的醫術和運氣了。”何田田說着說着,雙手合十,拜了一拜,“佛祖觀音上帝,保佑我運氣好到爆,手到病除,否極泰來。”
小河聽了她這一頓真真假假,更加糊塗了:“夫人,怎麼您跟楚王殿下的關係,還跟您的醫術有關?”
“有關,太有關了,你以爲我今天跪得這麼辛苦,真只是爲了跟楚王斷絕關係?傻孩子,那是做給太后看的,博取她的信任而已。”何田田摸着下巴道,“太后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所以明天我還得進宮去。”
“您還要去跪?!”小河嚇了一跳。
“不跪了,再跪我這膝蓋就廢了。”何田田說着,疼得呲了一聲,“幸好玉女膏有奇效,不然我還真擔心留疤。”
不跪還要進宮?不怕太后責難麼?小河滿心疑惑,覺得何田田的心思,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玉女膏雖然有奇效,但卻止不住疼,何田田疼了一下午,晚上還因此沒能睡好覺,第二天起來,眼圈都是黑的。
小河見她精神萎頓,勸她道:“夫人,您今天就別進宮了罷?”
“不行,要去。”何田田掙扎着爬了起來,讓侍女給她梳妝打扮,“人就該對自己狠一點,不然永遠達不到目的。”
小河不明白:“夫人,您的目的,不就是太后不爲難您嗎?您現在跟楚王斷絕了關係,她自然不會再找您的茬,你又何苦疼成這樣,還要進宮去?”
何田田看着她,認真地道:“我跟楚王斷絕關係,這是策略,並非退讓,總有一天,我會把所有受到的委屈,都給還回去的。”
她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弄得跟勾踐臥薪嚐膽似的?小河依舊滿頭霧水,索性什麼也不問了。
慈安宮依舊莊嚴華麗,翠碧色的琉璃瓦,在明亮的陽光下爍爍生光。院中兩口大金缸,缸內種着的睡蓮,已然含苞待放。
不知不覺,就已經夏天了呢,何田田膝蓋疼,走不動路,乾脆扶着小河的胳膊,在外面看了會兒睡蓮,方纔慢慢地挪進殿裡去。
太后今日精神好些,抱着一隻雪白的波斯貓,坐在羅漢牀上,看韋月明收拾去西南的行李。
何田田一步一步,艱難地挪進去,給她行禮:“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娘娘今兒可大好了?”
太后半分也不理她的殷勤問候,只冷冷地看她:“你怎麼又來了?”
何田田像是看不到太后惡劣的態度,十分誠懇地道:“娘娘,臣妾是特意來慈安宮,請求娘娘監督的。”
“監督什麼?”太后皺起了眉頭,疑惑問道。
何田田俯了俯身,道:“娘娘,臣妾怕自己忍不住,會去探望楚王,違背了誓言,所以特意到慈安宮來了,請太后看着臣妾,監督臣妾,不要讓臣妾去跟楚王私會。”
她如果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離開蘇景雲,永生不再見,太后一準兒覺得太假;但這一番情不自禁的言論,卻是太有信服度,讓太后也禁不住動容:“你主動要求待在慈安宮,待在哀家的眼皮底下,接受哀家的監督?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