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二夫人滿頭是汗,“老爺,這、這還是快請大夫來看看吧!”
“好,”木正霖也不及多想,“來人……”
“不用麻煩,”木清洢抱着胳膊站在一邊,似笑非笑道,“我在她們身上下了藥。”
“什麼?!”木正霖又驚又怒,“清洢,你……”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二夫人頓時逮到了理由,指着木清洢的鼻子大罵,“你簡直不是人,害了清綺一次還不夠,還要再來害她,你、你不是人!”
“二孃,到底是誰惡毒,你心裡清楚,”木清洢不客氣地一把打掉她的手,“如果不是她們兩個喪盡天良,又如何會在我犯病之時欺我辱我,到頭來還要害我性命?比起她們,我這算得了什麼!”
“你……”二夫人瞪圓了眼睛,咬牙切齒地瞪着她,“你到底給清綺下了什麼藥,說!”
木清綺癢得實在受不也,嘶聲叫,“三妹,你不能這樣狠心……我、我真的沒有害你啊……”
“我沒有……娘,好難受,我好難受……”木清婉已經受不了這折磨,開始滿地翻滾,三夫人是逮也逮不住她,又沒辦法減輕她的痛苦,跟着哭了起來。
“不過一點癢粉而已,”木清洢拂了拂額着的秀髮,淡定地很,“我就是要讓她們嚐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兒!”
“夠了!”木正霖一聲大喝,陰沉的臉色簡直要滴出水來,“木清洢,你再胡鬧也要有個分寸,怎麼能這樣害清綺和清婉,要怎麼治,快說!”
“父親怎麼知道我就一定能治?”木清洢譏諷地冷笑,“就算我可以,我又爲什麼要救兩個要害死我的人?”
木正霖簡直要讓這個不孝女給逼瘋了,“木清洢,你口口聲聲說她們兩個害你,你有何證據?只要證據確鑿,我必定替你做主!”
“她們承認了,就是證據,”木清洢冷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木清綺,木清婉,你們若承認推我下崖,我就給你們解藥,否則你就等着抓到只剩一堆白骨吧!”
木清綺渾身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儘管痛苦得死去活來,卻還是咬着牙,怨恨地瞪着木清洢,“我沒做過!”
木清婉早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也很清楚如果承認了,下場一樣會很慘,唯有咬緊牙不語。
“夠硬氣,不錯,”木清洢讚了一句,“既然如此,你們慢慢玩吧,恕不奉陪。”說完她拍拍手,施施然離去。
“木清洢……”
“老爺,”二夫人趕緊扯住他的袖子,“先救清綺和清婉要緊啊,老爺!”
木正霖看了兩個女兒一眼,終是放心不下,狠狠跺跺腳,“來人,還不快去請大夫!”
魏和安趕緊道,“是,老爺。”跟着一路小跑出去。
木正霖往屋頂看了一眼,氣道,“清漓,還不把家法請下來!”今天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不但沒懲罰得了一個小輩,還讓她把家法給摔了出去,簡直是木家的奇恥大辱,必得讓這不孝女認錯才行。
“是,父親。”木清漓暗暗好笑,飛身上屋頂將皮鞭拿下來,恭敬地遞迴父親手上去。
木正霖一把奪過,沒好氣地道,“清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跟清洢一母所出,你向着他也是情理之中,不過清洢如今太過膽大妄爲,你這做哥哥的也該好好教訓教訓她,免得她行差踏錯,知道嗎?”
太子殿下說清洢是刺客之事,還好是誤會,否則木家有多少條命,也不夠賠的,照清洢這樣鬧下去,闖大禍是早晚的事,難道還要木家上下都給她陪葬不成。
木清漓恭敬地道,“是,父親。”
水雲院裡,方纔看夠了熱鬧的墨玄早一步回來,坐在石凳上踢腿,小臉笑成一朵花。
“裝什麼裝,以爲我剛纔不知道你在?”木清洢白了他一眼,“有沒有亂跑?”
“當然沒有了,我最乖,”墨玄自動自發粘到她身邊,眼睛亮閃閃,“姐姐,你剛纔好厲害,就該這麼對她們,再狠點兒,哼!”
木清洢繃不住笑道,“你可是龍神,難道不應該愛你的每一個子民?”他好像太站在自己這邊了吧,有失偏頗哦。
“她們本來就是壞人,做錯了事,難道不應該受懲罰,”墨玄撇撇嘴,“姐姐,你不知道,我雖然是龍神,但不能干涉人世間的因果,不然逆反天理,會天下大亂的。”
那倒是。木清洢點頭,繼而有些不解,“那要你何用?”
墨玄頓時很受傷,委屈地扁扁嘴,“姐姐,不要把我說的這般沒用麼,你也知道,這世上神魔對應,而且魔族無時無刻不想統治這個世界,主宰人類,上一次魔王欲要逆天,是我取了他的魔王之心,鎮壓在九重天,世間才得以太平,你說要我何用?”
木清洢頓時覺得自己剛纔的話太傷人,解釋道,“我沒瞧不起你的意思,就是覺得你是龍神麼,跟着我,太委屈了。”
“不委屈!”墨玄立刻又神采奕奕起來,好像剛纔的哀怨都是假象一樣,“我願意跟着姐姐,姐姐真好!”
奇怪的思維。木清洢無所謂地笑了笑,沒再言語。如今的她只是爲了生存下去而一直在的抗爭,會露出兇狠、冷酷無情的一面,有什麼好。
咚咚,敲門聲過後,木清漓推開門進來,面有憂色,目光在墨玄身上一轉,“清洢,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爲什麼會跟你回來?”
墨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定木清洢,那意思自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木清洢面不改色地道,“就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看他長的蠻像我的,又找不到親人,怕他被騙,所以帶回來了。”
墨玄立刻衝木清漓咧開嘴笑,“哥哥。”
“乖,”木清漓一向是溫吞的性子,何況這小子長的的確跟妹妹很是相像,不由他不喜歡,“既然這樣,那就先留下,慢慢再幫找家人。不過,清洢,你今天鬧得是不是有點過了,清綺和清婉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哥哥心疼她們了?”木清洢眼神一冷,“你要替她們出頭?”
“你這是說哪裡話,”木清漓哭笑不得,“我一直想也弄明白,她們爲什麼要害你,可惜沒有證據,你如果真的鬧出人命,會很麻煩的,我是爲你好,你知道嗎?”
木清洢也知道他要顧忌得太多,神情緩和了些,“哥哥放心,她們不會死,頂多吃盡苦頭罷了,我看她們能硬到幾時。”驀地,她聽到門外有異響,眼神一變:有人偷聽!
木清漓大概太過憂心於妹妹的事,一時沒發現異樣,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清洢,你這次發病,跟從前很是不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兄妹一向感情要好,這些話也不用藏着掖着,直接問比較好。
木清洢心中一動,瞬間有了主意,故意神神秘秘地道,“哥哥,你知道嗎,我這次被推下懸崖,之所以大難不死,是因爲有奇遇。”
“哦?”木清漓一愣,“奇遇?是什麼?”也難怪他對此並不懷疑,試想如果不是有奇遇,妹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是,”木清洢稍稍壓低聲音,又估摸着剛好能讓門外的人聽見,“我遇到了龍神。”
“龍神?”木清漓大吃一驚,聲音陡地提高,“你是說守護大容王朝的龍神?”
天,這、這可能嗎?!
一旁的墨玄似乎明白木清洢說此話的用意,故而不驚不懼,趴在桌上把玩茶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是啊,難道還有別的龍神嗎,”木清洢挑了挑眉,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哥哥,你想,那深淵豈是鬧着玩的,我可是肉體凡胎,如果不是龍神相救,我掉下去哪有不死的道理。”
“也、也是,”木清漓還是相當震驚,有點接受不能,“那龍神呢,是否能聽你召喚?”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唯木家的女兒能夠修練馭龍訣,召喚龍神,但誰能最終成正果,也要看個人的造化,事實上從出生到現在,木清漓從來沒見過所謂龍神,總是有些嚮往的。
“哪有那麼容易,”木清洢搖頭,“我當時也是迷迷糊糊,只知道是龍神救了我,不但治好了我的瘋病,還傳了些靈力給我,否則我的本事怎可能一日千里,哥哥,你現在都不是我的對手,不信你試試。”
“你這孩子,我怎可能跟你動手!”木清漓哭笑不得,像小時候那樣,屈指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武功變強,能保護自己,我高興還來不及!不過,你這經歷也真是匪夷所思,難怪會有此變化!”
木清洢暗道你還真是好騙,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不過仔細一想也無可厚非,實在是她的轉變太過突然,除了推給龍神這外,別無他法可以解釋。
“哥哥,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以免惹來麻煩,”木清洢一副不可言傳的樣子,“至於龍神嗎,我現在還不能召喚,得看機緣吧。”
“說的也是,此事強求不得,”木清漓點點頭,忽地聽到外面動靜,喝道,“誰在外面?!”
現在才聽到,真是後知後覺。木清洢過去一把拉開門,果然見一道纖細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屋角。“哥哥,別追了,諒她也沒聽到什麼。”就讓她去,她若不把話傳到,好戲還沒法看了呢。
木清漓也不再堅持,囑咐她道,“我不能時刻留在府上,總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有什麼事就到東宮來找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