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光明磊落,問心無愧,屬下也不曾害過冰藍公主,太子妃,你別欺人太甚!”高陽慘青着臉爲自己辯白,結果話才說完,“啪”一聲大響,他臉上已着了狠狠一記耳光,直將他打的身體失去平衡,重重摔在了地上!
蒼瀾淵甩袖收手,森然道,“高陽,你是什麼身份,敢這樣跟清洢說話,活的不耐煩了嗎?”當着他的面,一個小小的下屬也敢對清洢吆五喝六,指手劃腳,以爲他這個太子是白當的嗎?
太子一怒,尤其他眼中凜冽的殺機讓高陽忍不住地打個冷顫,即使半邊臉都疼得沒了知覺,他又哪裡敢再說半句對木清洢不敬的話,咬牙道,“是,屬下魯莽,太子妃恕罪!”
“我恕不了你的罪,”木清洢冷笑一聲,“既然此事大有可疑,你跟三殿下都要去見父皇,把事情說說清楚,請吧!”
“我……”
“三弟,你不是做賊心虛了吧?”蒼瀾淵緩緩上前兩步,擋住他的退路,“既然你光明磊落,問心無愧,又何必怕去見父皇?”
“我哪裡怕了!”蒼瀾凌又驚又氣,“太子哥哥,你就認定是我做的,是不是?好,那就到父皇面前說清楚!”說罷他怒氣衝衝地先一步去昭陽殿,腦子卻飛快地轉着,怎麼才能過眼前這一關。
木清洢有小金環蛇認兇,她若一口咬定高陽,再一直查下去,難保不會查出那天對伊冰藍對手的人,那就麻煩了。而且葉青竹在他宮中也是事實,若是她落到木清洢手上,事情就更糟,這回似乎要算計到自己了。
蒼瀾淵無聲冷笑,“三弟被踩到痛處了,我敢肯定,葉青竹就在他宮中,去把人抓來,看他還有何話說。”
“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木清洢睿智一笑,“蒼瀾凌想不到的事,葉青竹未必想不到,她雖然性格偏激,但這麼多年自己照顧自己,心思肯定轉的快,蒼瀾凌不是個好的合作者,她何嘗不知,冰藍公主之事雖然不曾大肆宣揚,但計謀若當真是她出的,她豈會不時刻注意着事態變化,至今爲止我還未曾受其所累,她必定能想到我們有了應對之策,若我所料沒錯,她應該已經離開皇宮,藏起來了。”
蒼瀾淵靜靜聽完她對事態的分析,好一會兒沒說話。
“怎麼了?”木清洢往前走了兩步,沒見他跟上來,奇怪地回頭看他,“有什麼問題嗎?”
蒼瀾淵突然一笑,搖了搖頭,“清洢,你的冷靜聰慧,超乎我的想像。”他一時之間就沒能考慮到如此細膩,如果沒有木清洢這番提醒,他應該已經派人前往景凌宮拿人了。
木清洢嘻嘻一笑,過去抱住他一隻胳膊,“夫君這是在誇爲妻嗎?好受用。”
“小丫頭,”蒼瀾淵寵溺地笑笑,摟住她的腰,“得了便宜還賣乖,那就先去見父皇,看三弟有何話說。”
“好。”
兩人進了昭陽殿時,孝元帝正一臉怒氣,顯然伊冰藍中毒之事,他也有了不小的壓力,能高興得起來纔怪。
“參見父皇。”
“起來,”孝元帝冷聲道,“蒼瀾淵,發生如此重大之事,你竟然瞞着朕,是何道理?”如果不是伊峻奇入宮見他,說明一切,他還什麼都不知道,簡直豈有此理!
“回父皇,兒臣是想等事情有眉目了,再來稟報,”蒼瀾淵看了蒼瀾凌一眼,“父皇息怒。”
“朕怎麼息怒?”孝元帝重重一拍龍案,“伊峻奇揚言她女兒若有任何閃失,他就要發兵壓境,你讓朕怎麼息怒?”
“父皇,”木清洢不輕不重地接過話來,“兒臣和瀾淵已經查到一些線索,就是他,”她指向高陽,“三殿下的侍衛高陽有重大嫌疑,冰藍公主所中之毒,就經過他的手。”
“父皇,兒臣的下屬怎麼會做這種事,父皇不要輕信嫂嫂之言!”蒼瀾凌急急分辯,他原本是想先跟父皇說一聲的,但木清洢和蒼瀾淵進來的太快,他還沒得機會。
“哦?”孝元帝濃眉一擰,“高陽?怎麼回事?”
“就是他在箭上塗毒,再讓人暗自冰藍公主,嫁禍於兒臣,父皇明鑑。”
“父皇……”
“高陽,到底怎麼回事,你從實招來!”孝元帝勃然大怒,一個小小的下屬,居然敢動這樣的心思,是想被誅九族了!
高陽嚇得渾身一顫,事情本來就是他得命於蒼瀾凌之後,親自安排的,他心裡有鬼,怎麼可能鎮定。“屬下……”
“不動大刑,你是不想招認,是不是?”孝元帝沉聲喝道,“來呀,押入天牢,大刑侍候,直到他招供爲止!”
“是!”立刻有侍衛進來,拖了他就走。
高陽登時沒了主張,下意識地看向蒼瀾凌:主子,你不能見死不救,救我!救我!
蒼瀾凌暗暗咬牙,命令是父皇下的,他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試着開口,“父皇,高陽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這一動刑……”
“清洢不會無緣無故冤枉他人,”孝元帝冷聲道,“否則她何以不指別人,單指高陽?”
“那還不是因爲嫂嫂對兒臣有成見!”蒼瀾凌脫口而出,雖然自知失言,但也只能說下去,“父皇,你也知道,兒臣以前跟嫂嫂……”
“三殿下,你這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木清洢嘲諷地冷笑,“別說我跟你之間的事,根本稱不上什麼事,如今這牽扯到大容王朝與番邦之間的友好相處,我豈會拿來開玩笑!高陽有嫌疑,你這做主子的,難道就乾乾淨淨嗎?”
蒼瀾凌驚怒道,“嫂嫂,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爲我……”
“是與不是,你心裡清楚,”木清洢挑了挑眉,“來日方長,咱們慢慢玩。”
蒼瀾凌喉嚨動了動,就算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孝元帝別有深意地看了木清洢一眼,“清洢,真相未明之前,不得輕易下結論。冰藍公主的傷勢如何,可有性命之憂嗎?”前幾天鈺妃懷孕,他也本能以爲是木清洢的功勞,對她的醫術更是刮目相看,也才越加偏看她一眼,處處向着她說話,也算得他是性情中人,只是他天性涼薄,不會輕易表現出來罷了。
“父皇放心,有兒臣在,還有醫仙的大徒弟秋月白一起救治冰藍公主,她很快就會好起來。”木清洢一副篤定的樣子,“那些小人的計謀,不會得逞。”
你看我幹什麼,你纔是小人!蒼瀾凌怒不可遏,當着父皇的面又不能把木清洢怎樣,氣的別過臉,乾脆不看她。
“如此最好,”孝元帝自然也知道醫仙大徒弟的威名,想來伊冰藍是不會有事的,事情還不至於太糟糕,“儘快醫治好冰藍公主,那伊峻奇也就沒有了發兵的藉口,至於找出兇手之事,也交由你和瀾淵去辦,事情牽扯到你,你自己去證明自己的清白,也是理所應當。”
“是,多謝父皇!”木清洢冷然一笑,“兒臣一定不負父皇信任,找出兇手,揭破這一切陰謀!”
少頃,幾人退出了昭陽殿,蒼瀾凌突然呵呵一笑,“清洢嫂嫂真是好手腕、好口齒啊,寥寥幾句就讓父皇相信你不是兇手,我這做弟弟的實在是佩服佩服!”
“多謝三殿下誇獎,”木清洢還禮,“那是因爲清者自清,我沒做過的事,任誰都冤枉不了我,是不是,瀾淵?”
蒼瀾淵一笑,摸了摸她的臉,“那是自然,還有我在,誰冤枉得了你。”
“嗯。”
看着他倆故意秀恩愛,蒼瀾凌更是氣炸了肺,同時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木清洢明明就是一個傻子、白癡,任人擺佈的,爲什麼現在變的這樣難纏,甚至比太子哥哥還要難以對付?莫非她摔下深淵,撞到了頭,所以撞清醒了嗎?這是走的什麼狗屎運!
“我們回去吧,”木清洢親親熱熱挽起蒼瀾淵的胳膊,“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們去做呢,對了,瀾淵,你的人也該抓到一兩個兇手了吧?”
“很快就會有消息回報,”蒼瀾淵很配合她的表演慾,一邊攬着她往回走,一邊道,“清洢,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
“我不擔心。”
“好。”
兩人漸去漸遠,只留了一雙幸福的背影給蒼瀾凌,他更是暗暗心驚:東宮的暗衛一向無人能對付,如果他們出動,就肯定能查到自己人身上去,看來得儘快動手,除掉一切隱患才行!
木清洢所料不錯,葉青竹確實時刻都在注意着東宮的動靜,她的武功雖然不是多麼高強,但性格跟蛇卻很是相像:隱忍、陰險、冰冷,最懂得隱藏自己,躲在暗處,看準目標,給敵人致命一擊,所以在衆人以爲她躲在景凌宮不敢出面的時候,她每晚都趁着夜色到東宮附近轉一圈,雖然爲了不驚動暗衛,她都是離的稍遠一些,但木清洢和蒼瀾淵的動靜,她還是很清楚的。
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當木清洢並未如她所願,被孝元帝抓入大牢來回審問,她就知道事情不太妙,繼而聽到宮中人紛紛讚揚木清洢的醫術超絕,她越發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昨天她就悄然離開了景凌宮,先避一避風頭再說。
蒼瀾凌急急回去,立刻道,“讓葉青竹來見本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