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冷玉在轉身走進蘭苑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對身邊的小丘說道:“小丘,你去看看太子去了哪裡?”
“是,太子妃。”
小丘應了一聲,轉身跑開了。
太子妃冷玉進入蘭苑後,感到坐立不安,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太子滄瀾淵會去見朱靜。
總之,這個朱靜回來,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她不僅擔心朱靜將孝元帝治好,讓孝元帝醒過來,也擔心朱靜會奪走太子滄瀾淵的心。
她和魔鬼做交易,就是想要留在太子滄瀾淵的身邊,得到他的寵愛。
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她是絕對不允許朱靜將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奪走的。
她忍不住將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眼中閃耀着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齒的罵道:“該死的朱靜,你爲什麼,爲什麼要回來。”
太子滄瀾淵將冷玉送回到蘭苑後,就朝着永福宮而來,他猜測此刻朱靜一定在那裡。
這樣的想法突然在腦海中冒出來,太子滄瀾淵被嚇了一跳,他自己都感到越來越困惑,自己對這個太子妃朱靜,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明明知道她給自己下毒,自己應該恨她的,如果不是她挑釁自己,如果不是她利用鴻軒的話,自己根本無法恨她。
即便是這樣。自己還是希望她能夠找理解解釋下,即便那理由是騙人的,自己也願意相信。
想着在青鎮的時候,自己身中蛇毒,她卻能夠爲自己吸毒療傷,太子滄瀾淵又覺得如果她想要讓自己死,根本沒必要這樣做。
這些事情匯聚在一起,讓太子滄瀾淵感到心裡很亂很亂。
也不知道怎麼了,他有感到頭部一陣疼痛。
小順子看到太子滄瀾淵的身體晃動了兩下,趕緊上前扶住他,關切的問道:“太子殿下,你沒事吧?”
滄瀾淵皺起眉頭,沒有回答他的話,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滴落了下來。
看到這樣的情況,小順子簡直是嚇壞了,他緊張的問道:“太子殿下,要不要宣御醫過來看看?”
“不,不用了,過一會兒就好了。”太子滄瀾淵朝着小順子擺擺手說道。
小順子一臉擔憂的看着太子滄瀾淵問道:“太子,您是不是要回東宮休息,這永福宮咱們是不是改日再去?”
太子滄瀾淵做着深呼吸,努力不去想什麼,頭痛不知不覺中緩和了一些,他對小順子說道:“沒事,還是去永福宮吧。”
小順子攙扶着他,戰戰兢兢的朝着永福宮走去。
太子滄瀾淵這樣子,他的心中着實擔憂,他知道如果太子有什麼意外的話,自己根本擔待不起。
但是太子卻執意不肯宣太醫,自己也沒有辦法,他想等有機會,可以和太子妃冷玉說說這個事情,讓太子妃勸勸太子滄瀾淵,不要諱疾忌醫,要以身體爲重。
但是想着太子妃冷玉那能吃人的眼神,他的心裡又不自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來到永福宮門口,嬤嬤宮女都趕緊上來行禮,“太子殿下吉祥,給太子殿下請安了。”
太子滄瀾淵朝着他們擺擺手說道:“都免禮吧。”
太子滄瀾淵轉身想要進入到永福宮裡,憐兒在那裡猶豫了一下,趕緊上前說道:“太子殿下,靜妃娘娘在裡面呢。”
她不知道太子滄瀾淵見到靜妃娘娘會是怎樣的一種反應,心中有些爲朱靜擔憂。
太子滄瀾淵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事,心中感慨朱靜能夠有一個這樣衷心的奴婢,真是讓人羨慕。
他想如果離開了風暮,自己身邊就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了,但是風暮的心卻在自己的太子妃身上,這一點他是
無論如何也難以容忍的。
他看了一眼憐兒,面無表情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爲難她的。”
“謝太子殿下。”聽到太子滄瀾淵這樣說,憐兒頓時感到心中鬆了一口氣。
太子滄瀾淵從外面進來,看到太子妃朱靜正抱着鴻軒,兩個人很親暱的說着什麼。
這段日子,鴻軒那孩子一直是愁眉不展。
今日看到這孩子臉上那難得的笑容,太子滄瀾淵的心裡頓時感到一陣很開心。
他想如果不知道鴻軒的生母已經死了的人,看到朱靜和鴻軒在一起那幸福開心的樣子,一定會以爲他們是親生母子呢。
朱靜背對着太子滄瀾淵,她以爲進來的人是照顧鴻軒的宮女太監,也沒回頭去看,徑直在那裡對着孩子說着話。
鴻軒面朝着門口,正好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滄瀾淵,他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朱靜,然後緊緊的抱着朱靜,一臉鄭重的說道:“父王,您不要責怪額娘了好嗎?”
看到鴻軒要保護朱靜的架勢,太子滄瀾淵的心中就感到生氣,他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給孩子吃了什麼迷藥,讓這個孩子認定她就是自己的額娘。
太子滄浪淵冷聲說道:“鴻軒,我告訴你,她不是你的額娘,你的額娘三年前已經死了。”
朱靜轉過頭來,對上太子滄瀾淵那冰冷的眼神,她感到自己的心裡頓頓的疼痛。
她努力忍受着心中的痛的,對太子滄瀾淵冷冷的說道:“對,太子殿下您說的對,鴻軒的孃親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我不是他的孃親。”
“你利用鴻軒給我下毒,也沒有資格做孩子的孃親。”看到朱靜眼神中的倔強,太子滄瀾淵覺得那是對自己的挑釁。
鴻軒有些着急的喊道:“不,你就是我的孃親,孃親,你不能不要我。”
情急之下,鴻軒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
看到鴻軒這樣子,太子滄瀾淵和太子妃朱靜都感到很心疼。
太子滄瀾淵上前想要講鴻軒抱過去,朱靜抱着孩子後退一步,一臉戒備的說道:“你要幹嘛?”
“把鴻軒給我,你沒有資格做他的孃親。”太子滄瀾淵看着朱靜,冷冷的說道。
“不,我要孃親,我要和孃親在一起。”鴻軒緊緊的摟着太子妃朱靜的脖子,臉上滿是倔強的深情。
太子滄瀾淵不得不承認,這孩子這樣倔強的表情,確實是很像朱靜。
他心中生氣的想,鴻軒都被這個討厭的女人給帶壞了。
朱靜不再理會滄瀾淵,她拿着絲帕爲鴻軒擦拭着淚水,心疼的說道:“鴻軒不哭,額娘不會離開你的。”
鴻軒眨巴着大眼睛,滿意的朝着朱靜點點頭,然後對朱靜說道:“孃親,你放我下來吧。”
朱靜不知道小傢伙想要做什麼,還是將他放在地上。
他快步來到滄瀾淵的身邊,拉着他的手,祈求着說道:“父王,您別生氣了好嗎?您忘記了在鴻軒生日的時候說過的話了嗎?您不要再責怪孃親了,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面對鴻軒那天真的臉龐,太子滄瀾淵真的不忍心拒絕,他覺得這個孩子那麼小就失去了母親,已經夠可憐的了。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朱靜,對鴻軒說道:“好,之前下毒的事情,父王就不計較了,不過如果靜妃她再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來,以後我就永遠不讓你們再見面。”
即便滄瀾淵這樣說,鴻軒也知道父王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他高興的說道:“父王,謝謝你。”
朱靜望着太子滄瀾淵,心情卻很複雜,她不知道滄瀾淵是否能夠真的原諒自己,其實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爲了他,而他卻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朱靜自己心中也不清楚,在未來的日子裡,自己還會不會做出什麼其他的事情,再次傷害到太子滄瀾淵和自己的兒子鴻軒。
因爲現實的環境是那樣的複雜,有時候表面上看到的對不一定是對,錯也不贏是錯,可是這些太子滄瀾淵卻根本不明白。
太子滄瀾淵這樣說完之後,看到太子妃朱靜卻依然愣在那裡,他有些不悅的說道:“靜妃,難道我這樣說,你還感到不滿意嗎?”
對上滄浪淵那冰冷的眸子,太子妃朱靜能夠從裡面看出對自己的不滿,她努力壓抑住心底的傷感,一臉倔強的說道:“太子寬宏大量,臣妾感激不已。”
鴻軒能夠感到此刻的氣氛有些冷,他趕緊快步跑到太子妃朱靜身邊,伸手拉着她的手,對她說道:“孃親,別這樣,就算是爲了鴻軒,不要再和父王慪氣了好嗎?”
朱靜對上鴻軒那渴望的眼神,伸手撫摸着他的小腦袋,
輕聲說道:“好,孃親答應你。”
她心中很清楚,孩子是多麼希望能夠有一個幸福的家,爲了鴻軒,她願意放下自己的高傲和所謂的自尊,只要孩子開心,她覺得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鴻軒拉着朱靜來到太子淵的身邊,然後拉伸手拉起滄瀾淵的手,對他祈求着說道:“父王,你也不要生氣了,孃親已經答應我了,咱們一家人以後好好在一起好嗎?”
因爲鴻軒很小就沒了孃親,太子滄瀾淵對他疼愛有加。
即便他心中對朱靜有所不滿,也終究不捨得拒絕這個孩子,讓他傷心。
他收起心中的怒意,冷冷的看了一眼朱靜說道:“靜妃,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
然後對鴻軒說道:“還是那句話,只要靜妃不再做傷害你的事情,咱們一家人就能好好的在一起。”
鴻軒將他們兩個人的手拉在一起,朱靜感到一種熟悉的電流從太子滄瀾淵的身上,傳達到自己的體內,她的心臟跳動不自覺的加速起來。
看着太子滄瀾淵,她有片刻的失神,爲什麼,爲什麼你把我們曾經的一切都忘記了呢?
滄瀾淵也感到一種怪異的感覺,握着這隻手,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的感覺,朱靜眼中那樣似曾相識的感覺,恍如隔世一般。
心中有一個聲音不自覺的問道:朱靜,我們曾經認識嗎?滄瀾淵自己都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