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的時光,枯燥而單調,少女們在閒暇時難免八卦,宿舍夜話,更是大學時光裡時常有的一件趣事。
“聽說最近替我們學校造新教學樓的是市裡最有名的建築公司。”
殷佳佳:“我在咱們學校見過那位建築師,真是難得的絕色,那長相和氣質,簡直可以甩我們學校那幫男生幾條街。”
“喲,瞧殷姑娘這意思,是要把你們家沈少拋棄的意思啊。”
“去!”殷佳佳沒好氣,笑着又道,“不過,聽說人家可是姓喬的。有錢又樣貌堂堂,而且看起來彬彬有禮的樣子,關鍵還才華橫溢,真是驚才豔豔一男子啊。”
程曦開着夜燈躺在牀上看書,聽到殷佳佳這話,不由勾脣輕笑出聲,腦海中想起喬默笙俊朗溫潤的臉。原來他是建築師,難怪那晚會在工地上將她逮個正着。
想起那晚她在人家面前鬧得笑話,程曦的臉在黑暗中不由輕輕泛紅,關掉手邊的夜燈,正要入睡。上鋪的殷佳佳突然探個腦袋下來,“小曦,咱們宿舍,只有你還是單身,有機會啊。”
程曦用書抵開她的頭,“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想象力太豐富。”
殷佳佳笑嘻嘻,“真的。你現在可是我們a大的名人,有機會,肯定有機會。”
“……”程曦側過身,只當聽不到。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程曦照舊六點起牀晨跑,此時已進深秋,六點的清晨略顯寒涼,泛黃落葉飄散在紅色的塑膠跑道四周,看在眼中,總覺有些寂寥。
跑得有些累了,她用力地呼吸着透着涼意的空氣,胸腔平穩地起伏着,目光撇轉,她看到不遠處銀杏樹下竟似有人影。
程曦慢慢走過去,一看,是個年輕女子躺在樹下,衣衫完整無虞,雙眸緊閉。
她蹲下身,喚了幾聲,不見女孩有迴應。程曦當機立斷,找來了學校的保安。
保安一看,道,“沒大事,怕是喝醉,睡着了。”他們很快帶着女孩去了醫院,程曦按照保安的要求留下姓名和聯繫方式,然後徑直離開。
那一天,她照舊上課,練舞,去圖書館。下午,有一對夫婦來學校找到程曦。
“非常感謝你早上救了我們的女兒。”那男人大約四十來歲,書生氣質,衣着考究,一看便是環境極佳。
他身邊的妻子,身材略顯嬌小,長相清秀,皮膚頭髮都精心打理,衣着得體,是個十分精細的女性。
她淺笑搖頭,“舉手之勞,兩位專門跑一趟,太客氣。”
喬慕然見這女孩跟喬盈盈差不多年紀,卻嫺靜文雅,臉上笑容不禁多了幾分真心,望着她身上的練功服,“你救了我們的孩子,我們親自來道謝是應該的。希望沒有影響到你。”
嶽柔點點頭,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是啊。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收下。”
程曦正要拒絕。嶽柔又道,“別誤會,這裡面不是錢。是兩張紀念巴普洛娃的芭蕾舞演出門票。”
程曦沒想到他們竟這樣細心,她不過是剛巧看到他們的女兒,換了其他任何人大概也會這樣做。何況那女孩只是喝醉,亦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這對夫妻卻照樣禮數週全。
程曦接過信封,道了謝。
喬慕然看着這大方的漂亮女孩,溫和道,“那麼,再見。”
回到更衣室,程曦打開信封一看,竟是全世界最知名的巴黎歌劇院旗下的芭蕾舞團的演出門票。這是世界一流的四大舞團之一,一票難求,票價自然不算便宜。
他們想要酬謝她,卻又顧及了她的自尊心,真是周到。
程曦就是這樣與喬盈盈認識的。多年之後,當她重新回想起當時的這一段故事,她才發現,她們兩人之間的友情,在最開始就充滿了意外和交換,並不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