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軒對於幾萬兩銀子的結餘,內心裡面是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高興。耷拉起腦袋的他,左手摸起下巴,心裡面是一直在盤算這些銀子夠不夠抹得過緊接下來的開銷。自己不是不清楚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都最爲講究全年裡面的這一個事情。平日裡舍不吃,捨不得穿的百姓,到了一個關口,也得大操大辦。同樣是不能免俗的李文軒是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只會比他們花銷出去的銀錢是更多。
他一想到這快要過年就歡喜不起來,畢竟確實生出幾分有一種年關難過的感覺。自己是需要給直接的頂頭上司嚴嵩家裡面總是得意思一下。緊接着下來就是夏言,還要就是剩下六部中其它部門的主持堂官。跟着再接下來,就是和自己平級別,沒有正面敵對的同僚之間,也是得相互走動一下的。還有就是宮裡面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秦福,秉筆太監黃錦,等等,還是需要進行相關打點一下的。而再次,便是京城內外的世襲功勳,皇親國戚,權貴大戶……免不得相互宴請,問候送禮之類。除此以外,還有雜七雜八得去應付而不能空着雙手的事情。
一想到這些需要進行一番人情世故和周全的李文軒,腦袋就開始大了起來。唯一在花銷上面還能給自己進行一些添補的進項,那就只能是指望各級地方官員給自己送來的“炭敬”了。想着這一處來錢應該不算少的他,料定出那一些各省封疆大吏放在京城打探消息的心腹,早就提前把自己救活朱厚熜而得寵,成了皇帝身邊紅人的政治動向是以快馬送信的方式彙報給了各自的主子全面知曉。光就在這一點上,他們也不好意思不備下厚禮給自己送來。
想到這裡的李文軒,心裡面才釋然。總算能過一個好年了。對於自己這種大開大合的人而言,這一年沒有落下虧空,那便是不錯的事情了。在自己思索之際,蘇媚娘是非常有條理的把自己負責,應該要說到,說清楚的主要事情。統統地講述完畢。
徐徐從自己想得事情中是回了過來的李文軒,面露微笑的不惜溢美之詞,對她是進行表揚道:“媚娘,你所管理的府中收支賬目,條目清楚,做得很好。”
“那你打算怎麼獎勵奴家啊?”顯得很是得意便笑了出來的蘇媚娘,兩眼看向了他,問道。
“你想要什麼東西,儘管開口就是。我無有不準。”把手上的總賬本兒是合了起來的李文軒。對於她認真工作肯定的同時,自然是要對她進行一番物質上面的獎勵道。
故意是搖動起自己腰肢的蘇媚娘,面向他是走了過去,並且順勢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面,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特意示威的還回眸一笑的看了林若曦一眼,再而嫵媚一笑的對着李文軒,甜蜜道:“奴傢什麼都不要。只要你。”
“今晚,我就去你那裡歇着。”在她屁股上面是稍微用力的拍了一下的李文軒。還得繼續談論府中的正事道:“快點兒起身,像什麼樣子。”說完,雙手是把她推了起來。兩腳落了地的蘇媚娘,佯裝出一幅怏怏不快的樣子,嬌滴滴的嗔怪了一聲,隨後就稍微的挪動了一下步子。便在他旁邊的椅子上面坐了下來。自己倒是要想聽一聽林若曦是如何的彙報?
明白下一個就是輪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過多變化的林若曦,坐在椅子上面是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和盤托出心裡面早就準備好的事情,簡明扼要道:“到今天爲止。全府上下總共是一百一十二人。每一個人都還算是各司其職,除了幾件小事以外,再沒有折騰出任何大動靜。其中有一些奴婢的年歲也不小了,也是時候開恩應該放她們出去配人了……”
聽完了她講述的李文軒,自然是要針對性的做出一番指示道:“至於那一些年紀已經大了的奴婢,你就看着辦。她們或留或去,一方面自是你們的意思,另一方面還是要看她們的本意。她們只要沒有犯下大錯,那麼我們家也就不要那幾個贖身錢,再賞她們幾個銀子,放出去讓其好好地過活。若是府中人手不足用,你就自行添補進來便是。”
趁着他高興之際的蘇媚娘,先是沒有藉故邀功,那是表現自己的明智,畢竟管好府中來往銀錢的賬目,那可是自己的本分。自己要是連這一事情都幹不好,那麼她在府中也就不會使着八個奴婢,飛揚跋扈的發號施令了。
而這時候的蘇媚娘,藉着這一個機會,自是要說出內心期盼已久的念頭來讓李文軒批覆道:“爺,你這一說到府中奴婢的事情,奴家倒是覺得冬香這丫鬟盡心盡力的跟了我這麼多年,還是一個二等丫鬟,確實也太說不過去,所以就想要擡舉她一下。還有便是奴家院子裡面的奴婢不夠使,還得想要再增添二到四名。”
聽完她這貌似風輕雲淡一說的李文軒,頓時就明白她是想要進一步提高自己在府中的地位,更多,更爲方便的攬權。有着另一番想法的他,還是秉持三人相互牽制和制衡,才能達到家庭和諧的最終目的。所以,李文軒對於蘇媚孃的能力還是認可的,但是不代表就要給予她更多的權限,簡單的回覆道:“以後再說。”
蘇媚娘是聽到這四個字的答覆,心裡面是頓時就涼了。自己不是不清楚,“以後再說”分明就是他委婉拒絕她的推托之詞。她心裡面是反覆唸叨,以後再說,以後再說……那就不知道他所說的以後會是那一天了。
爲此又會心一笑的林若曦,慢條斯理的故意去氣她的對李文軒道:“相公每日的事情也很多,要是大凡小事都來擾你,那要我們來何用?妾身認爲府中用人上面應該有一個規制。非特殊情況,就不要隨意的增添了。以蘭心閣爲例子,一名一等丫鬟,兩名二等丫鬟,四名三等丫鬟,而四,五等丫鬟就無定員的配額是最好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