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多說的張大嬸,心安理得的直接就收下了孫婆子給自己送來的禮物,並且請對方到自己的炕牀上盤腿坐下。中間隔着炕桌是一左,一右的她們,也算是分了賓主。心如明鏡的張大嬸,念及一直以來的關係都很是不錯,絲毫不遮掩道:“明日一大早,我去給兒媳婦打一個招呼倒是沒有任何問題,畢竟大家都是自己人,舉手之勞而已。不過,想必你也是知道這其中的規則,僅僅憑她一人之力,恐怕是不能讓你的女兒順利過關。”
聽出她這話算是應諾下來的孫婆子,不藏着掖着道:“你給凝香打了招呼,這一票算是有了。在這之前,我去求過了三夫人,也得了她的許諾,使得冬香那一票也是有了。醜姑娘是見過我家女兒。模樣不敢說是美人兒坯子,也算是俊俏。再者,又相熟,經過我是好說歹說,求了她好一陣子才使得她也算是鬆了口,應諾了。至於最後一票,着實麻煩,畢竟是在二夫人貼身丫鬟綠兒的手中。你是最清楚的,咱就是大夫人那一邊的老母狗,可是沒和蘭心閣那邊有任何的拉拉扯扯,所以就沒有去求,只好聽天由命。不過,有了這三票在手,也能使我家女兒先入府,然後才慢慢地調換到大夫人身邊去。”
不免笑了起來的張大嬸,聽得出她這話是大實在話道:“你那裡是一條老母狗,而是一隻老母狐狸,算得倒是很精細的嘛!依照我看,你早晚都會在府中有出頭之日,甚至超過我。”
“老姐姐,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可不能和你比。不但你是老爺和大夫人的舊相識。而且還是從老家一路跟隨而來的同鄉人。我只不過是帶着女兒從北直隸跑到京城裡面來討飯吃的婆子。當年,若不是大夫人見我等母女實在可憐,收留我們,恐怕早就餓死街邊了。我說自己是大夫人身邊的老母狗,一點兒不爲過。老婆子我就願意給大夫人當好這一條狗。”不覺得是自我侮辱,反倒是心裡面沾沾自喜的孫婆子。一心認定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當得起趙甜兒身邊的狗道:“若不是二夫人非得公開奴婢,我家女兒也就順順當當地進去了。想必這一個時候,也應該在蘭心閣當值了。”
“這一次,你家閨女要是真的進不去,也沒什麼。日後有的是機會。何必非要急於這一時呢?我記得你家閨女,只不過才十歲吧!再過幾年,你給她找一個好人家給嫁了,且不比在府中當奴婢強?”還真有一點兒猜不透她爲何這般着急的把女兒送進府中去的張大嬸,知曉她是隻簽下了“活契”。而她家女兒是沒有賣身爲奴的自由之身道。
連連地搖擺起腦袋的孫婆子,似笑非笑道:“我家那丫頭跟着我進府來這麼多年,就像咱們李府一般是蒸蒸日上。我都從一名廚房打雜的婆子,逐步成了廚娘,而她也跟着我是開了不少眼界。這嘴巴也跟着吃高了,穿戴也更爲的講究,還有一點心高氣傲。讓她嫁給外面一名普通人家的小子,且能讓她如意?至於殷實而富足人家倒是可以。卻會嫌棄我們這般在京城既無房舍又無錢財的孤兒寡母。你老是知道的,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怎麼捨得她吃苦呢!這要是讓她在大夫人身邊伺候上,經凝香好生的調教,逐步晉升到一,二等丫鬟的位置,那麼身價可就不一樣了。到那時,就不是我們去求別人。而是別人來求我們,畢竟外面的人都知道咱們家老爺可是當今天子的救命恩人,而想和我們府上拉扯上一點兒關係的人家猶如過江之鯉。大夫人又是念及舊情的人,怎可會讓她近身的心腹奴婢出府以後在夫家遭罪呢!”
倒是不怕她這等會盤算就此奪取自己管事一職的張大嬸,一直都依仗自己是大夫人和老爺的老家舊相識而得到擡舉和信任。她感覺自己是有很硬背景。半認真半說笑的樣子道:“依照我看,你讓自家女兒留在大夫人身邊伺候,還不如去大少爺,或者大小姐身邊伺候。今後,他們總是會娶妻的娶妻,出嫁的會出嫁,那時候你家女兒有同在一起長大的情分,便可順理成章的成了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心腹,且不就是能夠掌管一面呢!像你這般打算讓自家女兒去到大夫人身邊,未必明智。芍藥,水仙,夏草,秋菊,寒梅這五個丫鬟都眼巴巴地望着貼身丫鬟一職。誰要是橫加插進去,那就是她們五人共同的敵人,必定一起聯合排擠,且會給她好臉子看嗎?你讓女兒去到大少爺或者大小姐身邊,又給五人中任何一人造不成威脅,那麼她們犯得着和你家女兒過不去嗎?現如今,大夫人最爲看重的人除了老爺以外,那就是自己的一雙兒女。誰要是能夠讓大小姐和大少爺開心,那麼她就開心。大夫人要是這一開心,那在她的心目中,誰就是有功勞的人,且能虧待了她?”
聽她這一說的孫婆子是恍然大悟,這纔想起她的兒媳婦凝香能夠力壓芍藥上位,便是走了去充當大少爺乳母的路子。自己着實感激不盡道:“多謝老姐姐指點,要不然我非但沒有幫到女兒,反倒還害了她。”
擺了一下手的張大嬸,微笑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不要說這一些見外的話。只有咱們府上越來越好,那麼我們就越是跟着沾光。若是你真要是按照我的話去做,你家女兒雖說近一些年來不會有多麼的風光,但是將來必定會憑藉主貴奴榮,很是風光無限。”深知她不是在忽悠自己的孫婆子,也自是知道李子默,李沐心的身份和地位,算是府中最爲尊貴的少爺,小姐,而至於二人的將來,定當是會藉助他們父親李文軒的步步高昇,變得貴不可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