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坤寧宮的方皇后,沒有上鳳輦,而是一手拉着林若曦,另一手拉着趙甜兒,邁動着不快不慢的步子,直接走向了午門。.這一路上,方皇后是表現出和她們二人好似親姐妹一般的噓寒問暖,聊起了一些家中和女人家的瑣事。跟隨主母而來的凝香,綠兒,見到這般光景,也是臉面上頗爲光彩,於是昂首挺胸,不卑不亢起來。而跟在三人身後的那六名命婦,自然就成了烘托出她們的綠葉。
到了宴會地方的方皇后,依舊是拉着林若曦和趙甜兒的手,才進入到大殿內,而早就等候在那裡的命婦,一看這樣的情形,便使眼色,派出帶來的一個貼身心腹去多方打聽她們是哪一家的家眷,怎能受到皇后娘娘的這般重視和禮遇?
進到殿中是走了好一段路的方皇后,慢慢地才鬆開了雙手,微笑道:“兩位妹妹,請入席。”受到她這一路照顧的林若曦和趙甜兒,雙手疊放於左邊腰際處,屈膝,俯身的向她很是正式的又行了一個禮,並且目送對方上到了皇后的位置上轉身坐下,是纔去到了她們二人的位子上面站好,又隨同全部在場的命婦一起是向她再施了一個萬福。
禮樂,歌舞,自然是隨着主持司官的事先安排,按部就班的奏響了起來,而等候在一旁的舞姬,聽見禮樂響起,很是有順序的進入到大殿中間,翩翩起舞。宮廷內的御膳,隨着太監,宮女,一個傳一個的手,悉數擺到了在座衆人的桌面上。敬酒,道賀,歡聲笑語,等等是在這一間大殿內一一的展開。
宴會是從午時開始直到申時才最終得以結束,衆命婦們是送走了方皇后,是纔可以各自散去。見了生平第一次大世面的林若曦,趙甜兒,吃食方面自然是在其次,而所見和所聽的宮廷歌舞,樂曲是氣勢恢宏,場面壯觀,頗有開了眼,餘音繞樑之感。
她們結伴正要離去之時,免不得又被一些宮中不受陛下寵愛,皇后待見的妃嬪和朝中夫君不得帝心,散佚的正三品武官和文官,清水冷衙門的官員的正妻外命婦是攔住了去路。這前來相互認識和寒暄之餘的這些人,最終的意圖免不得是要結識和交好二人。
爲此,趙甜兒和林若曦是免不得虛以委蛇的應付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得以脫身離開的她們,出了午門,過了金水橋,上了自家等候多時的轎子,回到府中的時候,已經是逼夜。沒有二人在府中的日子裡面,身爲父親的李文軒是成了孩子王。他領着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放各式鞭炮,煙花,瞎跑,瞎鬧,瞎折騰了可謂一整天。雖說自己是累在起身,但是精神上面大大地幸福和滿足。
在正廳裡面是擺下了飯食的李文軒,帶着三個子女是剛一吃飯沒過久,而林若曦和趙甜兒是一起步入了進來。找到旁邊椅子是坐了下來的她們,身子靠在椅背上面都顯露出懶得動彈之餘,叫各自貼身丫鬟去端茶給自己解渴。
喝下去大半盞不冷不熱菊花茶的趙甜兒,隨手就把茶杯又遞給了凝香,長長地輸出了一口氣道:“累死了。今天真是累死了。”
自己倒是沒有怎麼去吃喝的李文軒,兩眼看着圍坐在他身邊的三個子女是乖乖地在吃飯,無意識的隨口就把話接了過來道:“你這一去紫禁城裡面,那可是好吃,好喝,好玩兒了一整日,有什麼可抱怨的?”
不認爲是這一個樣子的趙甜兒,深知這一趟可是有不少場面上的交際,假裝板起小臉,嗔怪道:“你就會說風涼話。真是有那麼好的話,那麼下次就你去。”
夾了一棵蔬菜放進女兒碗中的李文軒,自是瞧見了方皇后賞賜給自家兩個女人的東西,不免一笑道:“我倒是想去,但是別人不讓我去啊!這一去,你們還拿了這麼多好玩意兒回來,果真是沒有白去。”
讓小丫鬟去拿來了兩個腳踏,一個給趙甜兒,一個留給自己好放腳的林若曦,又一面享受起紫鵑給自己輕輕地捶腿,一面談自己的感受道:“相公,你就別再打趣甜兒妹妹了。到底是怎麼一回子事情,不用我們二人和你細說,想必你也能猜到一個七七八八了。”
又夾了一顆蔬菜放進李子默碗中的李文軒,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就見自己的大兒子是很不給面子的把菜給他是夾出了碗,放在桌面上。臉色一沉的李文軒,沒有再去夾盤子中的蔬菜,而是直接就把他丟棄在桌面的那一顆蔬菜直接重新夾進了其碗中,認真道:“你再敢給我扔出來,試試看?”迫於他壓力的李子默,又不想吃,臉上立刻是顯露出委屈的模樣,而兩眼是本能的看向了趙甜兒求助。
第三次是從盤子內是夾了一顆蔬菜放進小兒子李天佑飯碗內的李文軒,兩眼是注意到大兒子的這一個舉動,卻面無表情道:“你求誰都沒有用。如果你今日不把它吃了,小心你的屁股。” 側過頭就見到小兒子卻是很快就把自己給他夾得青菜吃到了肚子裡面的李文軒,很是滿意的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瓜,又給他夾了一根,而他依舊是沒哭沒鬧,大口大口的吃進嘴巴里面,慢慢地嚼碎以後就吞嚥了下去。
見到自家男人管教兒子的趙甜兒,確實不方便主動挺身而出的去維護他,於是只得溫柔的哄勸道:“子默,聽你爹的話,把青菜給吃了。你瞧弟弟都吃得那麼的香甜,那麼說明肯定很好吃。乖,快吃吧!”
“不嘛!娘,我只要吃肉。青菜是一點兒都不好吃。”盯着她故意是撒嬌起來的李子默,放下右手中拿着的小勺子,不滿的抗議道。
李文軒是偏過頭看向左手邊挨着女兒坐的李子默,沒有絲毫的開玩笑道:“我是三天不打你,這是要上房揭瓦。看來,你的皮子又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