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砸死它幼崽在先,再要它命說不去。”爺爺不贊同道。
阿牛叔更愁了,“那該咋辦?”
“黃皮子成精,它要報不了仇,會和你死磕,除非你給死去的幼崽披麻戴孝,消除它的怨氣——”
爺爺還沒說完,阿牛叔就驚嚷道:“人咋能給畜生披麻戴孝?”
“我只是就事論事,沒要你披麻戴孝,你好好安葬黃皮子幼崽,其他的交給我。”爺爺道。
“爺爺,是誰把黃皮子引到阿牛叔家的?”一踏出阿牛叔家,我就問爺爺。
爺爺沉默了許久,當我以爲他不會告訴我時,他開口了,“是龍老!”
憑着那半張符紙,爺爺認出是龍老的畫符手法。
龍老潛入阿牛叔家,以符紙做法,引來黃皮子,是爲了挑釁爺爺,逼爺爺和他鬥法。
他之所以選中阿牛叔家,是因爲阿牛叔家離我家近。
“這龍老咋這麼可惡?”我忿忿不平道。
“他一向心胸狹窄,使出這種卑鄙的手段不足爲奇,倒是連累阿牛一家了。”爺爺望了望夜空,語帶愧疚。
“爺爺,你爲啥不教訓他一頓?”我不解道。
龍老三番四次挑釁,爺爺咋就不肯和他正面對上?
“他爺爺曾有恩於我。”爺爺嘆了口氣,終於說出再三忍讓龍老的原因了。
龍老的爺爺是一位很有本事的陰陽先生,人稱龍先生。
六十年前,年僅十歲的爺爺,遇到剛封印崔寡婦的龍先生,受了他的恩惠。
“對你有恩的又不是龍老。”我忍不住道。
爺爺笑了,問我,“你知道爺爺爲何要留黃皮子性命?”
我搖頭說不知道,爺爺說:“要不是龍老,黃皮子幼崽也不會被阿牛砸死。”
爺爺是想讓黃皮子認清真正的仇人、讓龍老自食惡果。
回到家,我剛鑽回被窩,樓湛天就跟着躺在我身邊。
“你咋不回小木牌?”我推了推他。
“今晚和你睡。”樓湛天的聲音有些低弱。
我聽着有些不對勁,趕緊把油燈點上。
藉着昏黃的燈光,我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膚略顯透明,隱隱散發着絲絲寒氣。
我嚇了一跳,在阿牛叔家時,他還好好的,咋突然虛成這樣?
“湛天,你咋啦?”我急了,難道鬼也會生病?
樓湛天閉上眼,緩聲道:“我沒事,每年臨近七月十五,都會這樣。”
看着他幾近透明的魂體,我害怕了,他又不肯讓我叫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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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着樓湛天,再困都不敢睡,過了一會,他意識開始不清。
“湛天!”我喊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嘴裡不知暱喃着什麼。
我湊近他,想聽他在說啥,結果,他突然伸手緊抱着我。
“箐筠、箐筠………你爲什麼這麼狠?爲什麼………”
樓湛天一遍遍地喊着箐筠這名字,箐筠是誰?他把我當成這人了?
我怎麼都推不開他,惱火了,“喂,你醒醒,我纔不是什麼箐筠呢。”
正猶豫着要不要喊爺爺,樓湛天猛地睜開眼。
他的眼珠變成血紅色,散發着詭異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沒見過這樣的他,驚得直打顫,“你、你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