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幹起來了
等尼奧和塔夫曼離開後，艾森先生揹着一個鐵鍬過來，他先將鐵鍬放下，拿出一張字條，字條有三行字。
第一條：在這裡佈置陣法。
艾森先生收起字條，開始在這裡佈置陣法。
陣法佈置完成後，艾森先生再次打開字條；
第二條：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艾森先生拿起鐵鍬，在附近挖了個坑，將自己埋了進去，他特意保留了最開始的帶着草的一圈，等自己跳進坑裡後，那塊草坪被他頂在了頭頂。
他再次拿出字條；
第三條：聽到“這裡是思念宮重地，外人不得闖入，不得冒犯……”等這類關鍵詞或者近義詞後，引爆陣法。
艾森先生在心裡默唸着這些話，然後蹲了下去，將自己身形完全隱藏在了草叢中。
一步一步都安排好了，自己只需要照着做，他很喜歡這種任務交代方式。
然後，
他就真的在土坑裡，一動不動，就是嘴裡還在重複唸叨着那些關鍵詞。
……
“我受夠了，受夠了，真的受夠了，那羣該死的秩序雜碎，雜碎！！！”
“是啊，這場仗輸得心裡真是憋屈，說到底，他們是利用偷襲取得的勝利，真敢雙方擺出來打一場，我輪迴不見得會輸！”
“至少，他秩序不可能贏得這麼輕鬆，這幾天看着秩序那幫人，感覺他們就像是猴子，身後帶着一條尾巴，那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一股子的騷臭味。”
“哈哈，是的，我敢發誓，就算是我叔叔那常年不洗的靴子，都沒他們現在發出來的味道重。”
“好了，不要吵了，既然出來玩，就好好放鬆放鬆，煩惱的事情先放到腦後吧，以後，輪迴還需要靠我們支撐起場面。”
“是，派特隊長。”
“隊長說的是。”
近二十個人，每個人都走進了紅色隔間，每個隔間都是用簾子隔開，裡面擺着一張簡易沙發牀。
派特走進去後，又很快走了出來，拿出一張紫色的票據，給門口侍者看了後，上了三樓。
紫色門票對於他來說，不算很貴，但先前明面上他不可能幫自己二十個手下都買紫色門票上三樓，那代價就太高了，只能先陪着他們去二樓，再一個人上三樓。
待會兒完事下來時，還得快一點，不能讓他們發現，否則隊伍就不好帶了。
來到三樓，走進單獨的房間後，派特走到了標槍發射器位置，對着下方，選中了一條最中心區域的人魚。
隨後，他坐回到牀邊，伸手拉扯了兩下自己的神袍領子。
雖然先前在自己手下人面前時，表現得很是沉穩，但實際上，他心底的那股子抑鬱和憤怒，比自己手下那幫人只高不低。
自己手下那幫人只是在會議堂門口面對那些秩序一方人的嘲諷和戲謔，而自己，還要在和自己上峰接觸時，承受他們的憤怒。
神教明明是在上面那些人的領導下輸得這麼慘，現在不得不來到這裡求和，就算是想通過談判爭取到一些顏面，結果會議第一天就被秩序那邊以繼續開戰作爲威脅，直接嚇趴下，答應了幾乎所有條款。
他們怎麼還有臉發脾氣的，該死！
派特一陣口乾舌燥，拿起牀頭櫃上的水，猶豫了一下，又打開了牀頭櫃抽屜，裡面放着一盒紅色的藥丸，這是爲客人提高興致和能力的藥物。
他拿起一顆，
再拿起一顆，
又拿起一顆，
總共三顆，送入口中，就着水服下。
不一會兒，敲門聲傳來，幾個侍者擡着浴缸站在門口，浴缸裡，有一位溫柔嫵媚的人魚。
派特很滿意，眼睛略微有些泛紅。
浴缸被放了進來，侍者們都離去。
人魚拿出一瓶藥劑，用目光詢問客人的意思。
派特搖了搖頭，道：“先不用。”
隨即，派特從皮夾裡拿出一千輪迴券丟進了浴缸裡，點券能防水，不會泡壞，皮夾則被他隨手丟到牀頭櫃上。
輪迴券因爲輪迴神教戰爭的失敗，幾乎貶值了一半，且可以預見，等這場談判的結果公佈出去後，輪迴券還會進一步的滑落。
因爲輪迴神教需要向秩序神教支付戰爭賠款，秩序神教當然不可能讓輪迴神教用輪迴券支付，必須要收秩序券，爲了籌措這筆錢，輪迴神教肯定一邊要變賣自己的資產、材料等，另一方面，輪迴券必然會增發，以掠奪本教以及本教影響力區域信徒的財富。
也因此，這一千輪迴券，派特花得是一點都不心疼。
人魚眨了眨眼，它只知道點券很值錢，卻並不知道各種點券現在的價格。
派特彎下腰，雙手在人魚身上撫摸，人魚儘可能地舒展自己的身體，爲客人服務。
就在這時，派特手中出現了一條細繩，直接勒住了人魚的嘴，人魚一時有些疑惑，隨即下意識地認爲這是眼前這位客人的特殊癖好。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錯了。
“啪！”
“啪！”
派特直接從人魚尾巴上撕扯下兩片魚鱗，鮮血當即從人魚腿上流出。
“嗚嗚嗚！”
人魚疼得想要呼喊，但嘴巴被勒住，發不出太大的聲音，外面站着的侍者就算聽到，大概也會以爲是服務時的正常聲。
“哈哈哈！”
看着人魚疼得身體扭曲，眼淚也滴淌下來，派特心裡的抑鬱之火得到了些許緩解。
“啪！”
“啪！”
他開始繼續撕扯鱗片，人魚疼得不停地向派特哀求，希望他能放過自己，但派特正在興頭上，怎麼可能停下。
這些日子他心裡可是積攢了不知道多少負面壓力，正需要釋放呢！
“啪！”
“啪！”
一片片魚鱗被派特強行撕扯下來，鮮血已經染紅了浴缸，派特臉上的笑容則越來越猙獰。
他不擔心這家劇院的老闆會拿自己怎麼樣，輪迴神教就算戰敗給了秩序神教，但輪迴依舊是正統神教，不是小小暗月島上一家劇院勢力所能招惹的。
大不了再象徵性地賠點點券就是了，反正它越來越不值錢！
派特繼續蹂躪着人魚，人魚越是痛苦，他就越是興奮，笑聲也就越來越扭曲。
“疼麼！疼吧！疼死你，哈哈哈！”
人性醜惡的一面，在此時可以說完全展露了出來。
也就在派特忘乎所以全情投入時，房間門被打開了一道縫隙，一隻手探了進來，抓住了放在牀頭櫃上的皮夾。
正當這隻手準備把皮夾偷走時，派特忽然有所感應看向了門口，隨即發出一聲低吼，衝過去一把拽開了門，門口，站着一個戴着蛇頭面具的男人。
派特獰笑道：“居然敢偷我的東西，呵呵。”
尼奧整個人開始顫抖，左手依舊攥着皮夾，右手則抽出了一把小破匕首，在派特面前比劃着，整個人有些哆嗦。
“狗一樣低賤的東西，你這是找死。”
派特掌心中出現了一團灰色的光霧，但就在這時，眼前的小偷忽然像是發了瘋一樣揮舞着匕首向前一步，派特掌心中的灰色光霧正要去禁錮他，卻被他恰好搶先一步，用匕首劃破了手腕。
“嘶……”
派特手腕處流出了鮮血。
“啊啊啊！”
尼奧叫了起來，像是一個小偷被抓了現行後有些歇斯底里。
“給我去死！”
派特發出一聲怒吼，眉心一閃，一道鬼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同時，於身前出現了一片屏障。
小偷看見了鬼影出現，被徹底嚇懵了，直接將手中匕首向派特丟了過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哇哇哇”地用當地方言大叫。
“慌亂之下”丟出的匕首，自然沒丟得準，砸中了牆壁。
但匕首在牆壁上卻又反彈回來，正好刺入了派特的大腿。
“……”派特。
就算是走戰鬥路線的神官，如果不是專修身體素質的，其實身體也就比正常人好一點點而已，大部分神官的近戰能力還是靠術法對自己身體進行加持獲得的。
也就是說，只要時機拿捏得好，一把普通的手槍射殺幾個審判官並非不可能。
派特再次發出一聲怒吼，伸手將匕首拔出，也顧不上對自己身上的傷口進行止血，直接追着小偷從三樓下來。
二樓不少派特的手下聽到了樓上的怒吼聲，從自己隔間裡探出腦袋，看見一個戴着蛇頭面具的男人匆忙跑下，緊接着看見自家隊長咆哮着追下來，隊長身上還在流血。
“攔住他，攔住他！”
兩個手下馬上去攔截小偷，但小偷卻直接側身趴在了欄杆上，身形順勢下滑，速度極快。
追得最快的一個輪迴神教成員也學着這個樣子下滑，但在快要落地時，原本正在逃跑的小偷忽然回過頭，一把抓住了他的腿，將他向下一拽。
這名隊員當即發現對方對自己施加的力量大得可怕，此時的他本能地想要給自己施加一層術法守護，可就在這時，一股強橫的力量衝入他的身體，攪亂了他體內的靈性力量聚集，中斷了術法。
就這樣，這名隊員毫無防護地在空中摔下，落在大理石臺階上時是面門朝下。
“砰！”
超乎尋常的撞擊力讓他的腦袋將臺階都撞破了一塊，整個人的臉立刻像開了維恩醬料店，各種顏色的醬料全都溢淌了出來。
後面追下來的輪迴成員馬上攙扶起摔下來的那位同伴，看到同伴這悽慘的模樣後，他們只能在心底爲這個同伴的倒黴運氣默哀。
而這位已經摔昏迷，出氣比進氣多的成員，就算是想提醒同伴自己先前感知到的異常也沒辦法做到了，他已經昏死了過去。
“追上他，要殺了他，殺了他！”
小偷在劇院門口停了下來，看見後面的人都追上來後，慌不擇路地衝下劇院臺階，向着巷子裡跑去，輪迴神教的人全都追在後面。。
但每次他們打算施展術法時，小偷總能運氣很好的拐彎進入斜側的巷子，每次他們打算提前包圍時，小偷又都會以對地形的熟悉，再開闢出一條新路。
就這樣，他們硬生生地追小偷追了一條街，等到終於快追到他，派特將身後的鬼嬰直接擲出，想要就此將小偷生擒時，小偷卻猛地一個跳躍，跳上了正好行駛過來的馬車上。
“該死，繼續追！”
……
塔夫曼正駕駛着馬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尼奧吐了口氣，打開皮夾，將裡面的點券抽出一半，塞到了塔夫曼胸口的口袋裡。
塞進去後，還拍了拍他的胸口。
“這是你的一半。”
“呵，謝謝。”
塔夫曼繼續駕駛着馬車。
“還在追麼？”尼奧問道。
“在追，他們有術法加持，速度很快。”
“先往貝爾納酒店方向逃，貝爾納酒店的側門。”
“那裡他們的人很多。”塔夫曼提醒道。
“就是要讓他們喊上更多人。”
塔夫曼一邊控制馬車調轉方向一邊問道：“你想引着輪迴神教的人去思念宮？”
“你猜對了，暗月島上的護衛敢向光明拔刀，你看他們敢不敢向正統神教的人拔刀。”
“如果他們知道被我們衝進去後會引發什麼事情，我看他們是敢的。”
“不見得。”
“我們衝不進去的，輪迴的人也不是傻子。”
“你專心駕車就好。”
“呵，好。”
塔夫曼掌心中出現了一團白光，順着繮繩蔓延到了拉動馬車的獨角獸身上，獨角獸的精神當即一陣亢奮，開始更加拼了命地奔跑，硬是沒讓後面輪迴神教的人追上來。
等來到貝爾納酒店側門後，馬車再度轉向，因爲一羣灰色的光團飛得比馬車更快，那相當於是秩序神教內常用的傳信烏鴉。
側門處，早就有不少輪迴的人跑了出來，看見馬車以及聽到後方自己這邊人的呼喊上，也馬上動用術法準備攔截馬車。
“快點，再快點，要追上來了。”尼奧喊道。
“已經是最快……”
塔夫曼和尼奧當即低下頭，一道能量波動掃過，將馬車後座一半直接切開，二人低頭的角度正好躲過了這一擊。
但失去一半馬車負重的獨角獸，速度反而因此得到了加強。
數團灰色的氣流從兩側追了上來，這是一種類似秩序神教黑霧潛行的身形術法。
塔夫曼馬上再次調轉馬車方向，拐入了旁邊的小徑。
“獨角獸透支了。”塔夫曼喊道。
“那就跳車！”
兩個人馬上跳下了馬車，獨角獸徹底脫力，帶着半截馬車直接側翻進了草叢中。
尼奧和塔夫曼則開始用雙腿奔跑，講真，失去了馬車這一交通工具，他們在逃跑時反而能更加從容，雖然不能使用明顯的術法引起後頭追擊者的懷疑，但他們的經驗和意識都在，且四周都是茂密的植被，更方便遮蔽視線。
二人分頭奔跑了一段距離後，又無比默契地重新跑到了一起。
思念宮就在前方，那邊的護衛也感應到了這個方向的術法波動，快速移動了過來。
“過不去了！”塔夫曼說道。
“呵。”
尼奧縱身一躍，跳進了前方的花圃，隨即身上的光與影開始扭曲，竟然直接使用了光明術法將自己隱藏。
按理說，這時候隱藏效果會非常差，因爲前方的暗月護衛們已經察覺到了這裡的動靜，接下來只需要動用探測型術法或者覆蓋範圍大一點的術法卷軸很容易就能將隱藏的人找出來，但現在問題是，後頭還跟着一羣輪迴的人。
塔夫曼猶豫了一下，也跟着尼奧一起跳入了那片花圃，光明的力量在他身邊形成晶體，隱藏住了身形。
“天吶，你爲什麼要和我躲一起！”尼奧罵道，“你這樣我們兩個人都會第一時間暴露的！”
尼奧先前那一跳外加隱藏，是搶在護衛們剛調轉過注意奔赴這裡的最後一個空檔。
塔夫曼後頭的這一跳，幾乎就是在護衛們目光都投向這裡時完成的，等於就是告訴護衛們，這裡藏着人。
“就這片花圃最密。”塔夫曼解釋道。
就是想要你暴露。
“呵呵。”尼奧笑了。
聽到笑聲後，塔夫曼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自己不該跳到這裡來。
果然，一衆暗月護衛們先是一愣，隨即竟然很默契地沒有向這塊花圃包圍過來，因爲他們看見了他們的將軍跳進去了。
雖然將軍穿着便服戴着面具，但將軍的這副模樣，之前不久他們纔看到過，雖然不知道將軍爲何要這麼做，但他們無權干預。
暗月護衛們則攔向了追到這裡來的一羣輪迴的人。
這段時間，輪迴神教代表團的不少人心中早就積攢着不少怒氣，撇開最初從劇院裡一路追尼奧到這裡的帶着最原始且清晰的仇恨與憤怒，後續加入的，則是聽聞了動靜後，主動進來想要找人出氣的。
塔夫曼看着身前蹲着的尼奧，他已經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要打起來了，等打起來後，我們趁機進裡面去開棺拿契約海螺。”
“打不起來的。”
爲首的暗月護衛長上前喊道：“這裡是我暗月島重地，不得冒犯，請問你們……”
老實說，這名暗月護衛長應對的很是得體，他已經看出來了那一羣跑過來的人身上散發的術法氣息，現階段，暗月島這邊能聚集出這種規模的只有住在貝爾納酒店的那兩方正統神教的人。
護衛長不想爆發什麼衝突，想馬上緩和局面，弄清楚情況。
但他的話就說到這裡了；
附近草叢中，一個在這裡蹲了半天沒動彈過的男人，緩緩地擡起了頭：
“關鍵詞！”
那邊，一路追到這裡的輪迴神官們，纔剛剛停下腳步，很多人還帶着些許喘息，更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的是什麼人。
就聽得對面喊道：“這裡是我暗月島重地，不得冒犯……”
“轟！”
他們腳下，忽然發生了爆炸！
這可是由秩序神教述法官親自佈置下來的爆炸陣法，在最合適的階段，引爆成功。
一瞬間，好些個輪迴神教的神官身體直接被炸碎，更多人被炸傷炸飛出去。
局面，徹底混亂起來，輪迴那邊的人在這種狀況下幾乎是下意識地祭出了術法，向暗月護衛這邊砸來，而暗月護衛那邊也不得不開始還擊。
尼奧扭頭看向塔夫曼，
“啪！”
打了一聲響指：
“嘖，幹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