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將璃小草上救護車的視頻傳到了網上。短短一天不到, 《盛世》劇組發生意外的消息就攀升到了熱搜第一位。
在微博之下點贊數最高的評論竟然是凌玉昔黑粉的一句，“這就是德不配位的後果，老天爺都看不慣她演女主。”, 當真令人心寒。
程漸軒看着璃小草被推進急救室, 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直接動用手上的關係調查此事, 如果叫他知道了幕後黑手是誰, 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法律是最好的制裁方式, 但是除了法律之外，他還要對方嚐嚐其他手段。
除了對璃小草的擔心之外，此時的程漸軒滿心都是憤怒, 恨不得將兇手大卸八塊。
肖則聽見這則消息也是分外震驚，直接趕來了醫院。她的高跟鞋在地面上敲響了一連串聲響, 急急停在了程漸軒的面前, “程總, 玉昔如何？”
程漸軒搖頭，“還不知道。”
頓了頓, 他問，“你對幕後黑手有什麼想法？”
肖則絲毫沒有保留自己的看法，直言道，“劇組裡動點小手腳的事情並不少見，就看這件事到底對誰有利。”她心裡想着的那個受益者是盛珉冉, 卻有點猶豫不定。主要是這一次的暗害實在是太過喪心病狂了, 這已經不是小手腳了, 應該是蓄意謀殺。
肖則想到這裡, 閉口不言, 沉默地直視着程漸軒。
肖則能夠想到的事情程漸軒如何想不到。他捏了一下眉心。只不過按照他的瞭解，光是盛珉冉, 還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是如果盛珉冉在這個時候出手搶角色的話，那說這件事和她無關，程漸軒都覺得說不過去。
盛珉冉卻沒有心思思考其他。她慌慌張張離開片場，乘坐保姆車直接別墅區去了。
正好是下午，別墅區裡很安靜，只能偶爾聽見幾聲鳥鳴。平靜的氛圍並不能叫她的心平靜下來。
按響黑色鐵門外的門鈴，在門口稍等片刻。睡眼惺忪的趙醒就穿着休閒的居家服從別墅中走了出來。
盛珉冉急忙出聲，“我打電話給你秘書，聽說你不在公司，我就自己過來了。”
趙醒懶洋洋地笑了一下，“早就在這裡等着你了。”
可是看着趙醒這樣的態度，盛珉冉的質問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她從來知道趙醒這個人遵循的從來都是“無毒不丈夫”的原則，卻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清晰的感受到恐懼。
趙醒將盛珉冉迎進了別墅，從酒櫃之中拿出來一瓶紅酒，給盛珉冉到了一點，“看你這個樣子，事情是成了？”
盛珉冉拿住酒杯，卻因爲手指在輕輕顫抖，不得已將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趙醒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順手直接講酒杯連同紅酒都丟進了垃圾桶中，轉而拿出了一瓶香檳，“該慶祝一下，你終於去除了你的心腹大患。”
盛珉冉強調，“是你。”
趙醒無所謂地笑了笑，“你不要告訴我你害怕了？我之前找人撞人的時候你怎麼不害怕？你自己想利用網絡暴力霸凌她的時候你怎麼不害怕？哪一次不是爲了要了她的命？你現在倒是害怕了。”
“那不一樣。”盛珉冉急忙反駁，心驚不已，趙醒竟然直接講她的小心思直接說了出來，這叫她極度不安。
“怎麼不一樣？不過是撞人可以僞裝成普通車禍，網絡暴力根本髒不了你的手。但是不要忘了，本質其實沒有多大差別，同時不要忘記了，一切都是你的授意。”趙醒淡淡笑着，溫柔甚至包容地看着盛珉冉。
“都這樣了，你該想想接下來你能得到的好處了。《盛世》女主角的位置空出來了。”
盛珉冉沉思片刻，“我再想想……”她當然想要得到這個角色。不僅因爲喜歡，還因爲沒有得到這個角色被她視爲侮辱。但是，如果這麼貿然搶角，這盆髒水恐怕自己就不得不沾上了。
她還需要考慮考慮。
趙醒也不在意，留盛珉冉思考清楚。
.
璃小草本就俢了仙身，就算因爲進入話本子中仙力被削弱了，但也比一般人身體強壯癒合能力強。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告訴程漸軒，病人並無生命危險。雖然他也很奇怪，明明病人送過來的時候看起來奄奄一息，也聽說從高處墜下，卻只有一些外傷和骨折骨裂，內臟沒有傷到分毫。
程漸軒鬆了一口氣。
等璃小草被送到VIP病房之中時，他纔在病牀邊等着璃小草清醒。收到消息的程遇和冉宜也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醫院。
病牀上的璃小草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臉色都是奇蹟般的紅潤。
一日過後，璃小草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先對程漸軒笑了一下。短短一日，程漸軒的下巴上竟然冒出來一茬青色的鬍渣，他一雙眼睛之下是一大片的青黑。
一張口，聲音沙啞到將璃小草都嚇了一跳，“感覺怎麼樣？”
就算程漸軒儘量保持着自己聲音的平穩，但是璃小草還是聽出了他的焦急和不安。
璃小草搖搖頭，“沒事，很快就會好的。不過我很長一段時間可能演不了戲了。”
程漸軒：“這沒有關係，我們等你回去就好。”
璃小草這下驚訝了，“那不是得耽擱好長一段時間？成本會高很多吧。”
程漸軒：“你不能回去的時候先拍其他戲份，等你回去趕一趕就節了。”
璃小草有點無奈，“那也會來不及吧，傷筋動骨要一百天呢。”
程漸軒：“有人要是不滿意我就出錢出到她滿意，要是還不滿意，慢走不送。總之《盛世》就是爲你打造的，別人不能演蕙蘭。我不樂意！”
他就像是小朋友倔起來鬧脾氣一樣，語氣一等一的蠻不講理，神情卻異常認真。
璃小草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她還是不能將骨折脫的太久了。她在心裡暗暗下了用仙法滋養身體的決定。
她微微揚起下巴，“那就都交給程導了，我就安心養病，等病好之後繼續演你的蕙蘭！”
不知道是那一句話取悅了程漸軒，程漸軒一直凝着的眉宇舒展了不少。過了一會，他沉聲說道，“不要擔心，害你的人我不會輕易放過的。”
只是，操作威亞的人跑的太快，又對片場極其熟悉，他沒有人。這樣的話，程漸軒並不打算和璃小草講，害怕對方過於憂慮。
璃小草卻因爲一句“害你的人”陷入了沉思，不由地想起來好久之前發生的一件小事。
那次的車禍。
這兩次害人的風格透露着隱隱約約的熟悉感。卻並非盛珉冉的風格，璃小草不由想起來故事中的另外一個人——趙醒。
話本子對趙醒的描述不多，除了提到是盛珉冉的幫兇之外，還說過一句話：趙醒此人，爲所圖不擇手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能驅使那麼多人爲自己所用又手段殘忍，璃小草將主要的嫌疑落在了素未謀面的趙醒身上。
她沉思片刻，決定稍微提醒一下程漸軒，“上一次殺青宴你還記得嗎？”
好端端幹嘛提到這個？
程漸軒臉一紅，想起自己在車上扯着丁明叫他交出璃小草還被丁明錄下音是不是播放欣賞的事情。
雖然他最後命令丁明將錄音刪掉，同時扣了丁明工資，但是那一段錄音還得是不是環繞在他腦中，叫他覺得無比羞恥……
璃小草疑惑皺眉，“你臉怎麼了？”
程漸軒一驚，沒事。”
璃小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才繼續說道，“在你被丁明拉上車之後……”
程漸軒的思緒又飄遠了。他被拉上車之後，很不高興地瞪着丁明也被對方稀奇地拍落下來，要不是他警覺地多翻了一下丁明的相冊……
“程漸軒？程漸軒！”
“誒，在！”
璃小草黑着臉，“聽我講話。”
程漸軒訕笑了一下，端正態度，“好。”
“我說在你上車之後有一個貨車想要故意撞我，結果我躲開了，他撞在了電線杆上。我總覺得這兩起事件或許是同一個人乾的。”
程漸軒面色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