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居然不用人教,便能無師自通的給別人掛瓶了?韋寶很是欣慰,對譚瘋子道:“你不要亂動,不能怕疼,不管什麼情況都要忍着,現在你就把自己當成一根木頭。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當自己是一根木頭,一個死人,你動一動就有可能造成無法醫治的嚴重後果!聽明白了嗎?現在只有我能救你!”
譚瘋子虛弱的嗯了一聲,他不是怕疼,剛纔韋寶第一下扎的很深,扎到他肉裡面去了,是人都會忍不住發出聲音的。現在雖然仍然是迷迷糊糊的狀態,但是到底有了心理準備,等會除非是實在是到了人體無法抗拒的狀態,他相信自己都能忍住。
韋寶對於譚瘋子差點將自己擄走,並不是非常嫉恨,人家吃的是土匪這碗飯,這種年月,土匪那也是歷史的自然產物,朝代衰落,更迭的歷史當口,要如果不是土匪橫行,百姓困苦,那反倒有鬼了。
昨天如果不是譚瘋子來抓自己,也會是其他的人,要怪要警惕,那也應該是對譚瘋子他們那窩子土匪的大當家震天北,以及震天北身後的吳大公子纔對!
至於如果救治譚瘋子取得成功之後,譚瘋子這幾個人恩將仇報,不告而別,或者更有甚者,殺人越貨之後再走,那也跟救人沒有多大關係。
他們不告而別,頂多說這次救人白救了而已。他們殺人越貨之後再走,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不給他們這種機會不就行了?雖然救了他們,但是警惕性,考察週期,這些一定要做好,不就能杜絕這個問題了嗎?所以對於救治譚瘋子的問題的前後各方面,韋寶都是考慮過的。他不會傻到以爲救過誰的命,誰就能死心塌地做自己的手下。
即便是對於劉春石這個目前來看最靠得住,跟自己最近的幫手,兄長,韋寶也從來沒有失去過戒心。
要管理人,首先自己得有那個能力,沒有能力,弄出個漏洞百出的制度來管理人,然後手下人出了事,責怪不夠忠誠,還不如責怪自己沒有本事。這是韋寶用人方面的謀略,至於犯錯,在漏洞很小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完全杜絕,犯錯之後絕不姑息!這也是韋寶用人的謀略。
“你吃了晚飯沒有?”韋寶問王秋雅。
“還沒有。”王秋雅如實答道。
韋寶點了一下頭,“你先在這裡守着,我先帶徐蕊過去,一會我們回來換你吃飯。等你吃好飯,我就給譚瘋子動手術,你們兩個做我的助手。”
徐蕊和王秋雅都不知道啥叫動手術,卻同時嗯了一聲答應,均暗忖反正按照公子吩咐的做便好了。
“記住,針頭不能移動位置,這裡快沒水了的時候,就把針頭拔掉。”韋寶指了指揷針頭的部位和輸液瓶,對王秋雅道。
王秋雅一一答應。
韋寶微微一笑,完成了輸液這項動作,讓他的心情輕鬆了不少,覺得也許自己能完成取彈頭的手術也說不定,遂帶着徐蕊先去吃飯。
想到馬上要見到韋寶的爹孃,徐蕊仍然惴惴不安,走在韋寶身後,顯得有些緊張。
韋寶看了徐蕊一眼,以爲她還在爲自己爲譚瘋子醫治的事情而緊張呢,“不用擔心,他的身體壯實,看上去情況不錯,我有信心幫他治好傷。”
徐蕊哦了一聲,對韋寶微微一笑。
等韋寶到韋達康和黃瀅新居大木屋的時候,韋達康還沒有開始吃飯,一個人坐在主座等着韋寶。
這是一間寬敞氣派的堂屋,中間一面大牆,上面供奉着天地君親師幾個大字,旁邊是兩道偏門,古代的堂屋頗有些類似戲臺。
屋中一應桌椅板凳都是新打造的,還沒有來得及上漆,全部是原木顏色,還透着木頭的香氣,韋寶很是喜歡。
黃瀅和範曉琳也沒有吃飯,黃瀅坐在牆邊的椅子上,範曉琳站在黃瀅身邊。
這個時代的大戶人家,男女是不同桌的,韋家原本連桌子椅子都沒有,也不講究這些規矩,現在有了大房子,吃飯都在一張超大的桌子上,便也跟上了大戶人家的規矩。
範曉琳和王秋雅因爲都是韋寶的貼身丫鬟,所以都在韋家吃飯。
範曉琳一見到韋寶,當即笑道:“你回來了啊。韋叔韋嬸可以開始吃飯了。”
“你們吃你們的啊,還等我做什麼?”韋寶接話道。
“你呀,越來越不成規矩,剛回來,這大半天怎麼又不見人影呢?”韋達康沒好氣道:“你又上哪兒去了?”
“先讓小寶吃飯。”黃瀅怕韋達康話多,等下又惹得韋寶不高興,急忙打斷:“小寶這麼大的人了,孩子手下又管着這麼多人,每件事情都要對你說一遍呀?”
“爹、娘,這是我帶回來的丫鬟,她叫徐蕊,以後專門侍候你們兩個人。”韋寶向韋達康和黃瀅介紹自己身邊的徐蕊。
徐蕊急忙盈盈施禮:“老爺好,老夫人好。”
韋寶微微一笑,韋達康和黃瀅都不過是三十出頭,卻已經是老爺和老夫人了。
韋達康和黃瀅互相望了望,打徐蕊一進來,他們已經注意到了這個貌美的女孩,暗忖已經有範曉琳和王秋雅了,你還不夠呢?到底要幾個丫鬟呀?
“小寶,這姑娘是你從哪兒帶回來的啊?”黃瀅不由問道。
“從關外帶回來的,她家沒人了,以後這裡就是她家。”韋寶對黃瀅說完,又對範曉琳道:“曉琳姐,你把咱們這裡對徐蕊說一說,先讓她吃飯,一會兒我還有事。”
範曉琳答應一聲,然後問道:“菜有點兒涼了,我熱一熱吧?”
“沒事,飯是熱的就行。”韋寶因爲趕時間的緣故,所以阻止了範曉琳的好意,要不然他平時是很講究的。韋寶知道治療的時間當然是越靠近受傷的時間越好,拖的時間越長越不好,所以今天無論如何要把譚瘋子的事情搞定。
“一天到晚忙些什麼呀?路引的事情不是都辦下來了嗎?”韋達康嘟噥一聲。
韋寶只顧大口扒飯,也不理會韋達康。
韋達康倒也豁達了一些,韋寶不理他,他便一個人自斟自酌,喝了一杯酒,
現在韋家的生活已經今非昔比,他每頓都能喝酒,卻還是改不了窮人家的脾氣,一次喝上一兩二兩,捨不得多喝。韋家的菜也不如何多,本來按照韋寶的標準,幾個人就要幾道菜,另外再配兩個湯,這纔是正常規格。
但韋達康和黃瀅都堅持,不管幾個人,要麼兩個菜一個湯,要麼三個菜,不夠再增加。
這些小事上,韋寶還是由着他們去了,幾十年形成的簡樸習慣,一輩子都難以改變,韋寶也能理解,反正他現在出外吃飯的機會很多,又不天天在家。
黃瀅在一旁的小桌上邊吃飯,邊樂滋滋的看着站着吃飯的徐蕊,徐蕊一邊吃飯,黃瀅一邊問東問西的,弄得徐蕊乾脆放下碗,專心回答問題。
黃瀅是熱心腸的人,見自己的問話打斷了徐蕊用飯,便停止了。對於舉止得體,有大家閨秀氣質的徐蕊非常有好感。
這弄得一旁的範曉琳心裡酸溜溜的,連看向徐蕊的眼神都帶上了醋意,本以爲在同王秋雅的‘競爭’中,已經處於絕對領先地位了呢,沒有想到又冒出一個陳咬金來,當聽聞徐蕊能識文斷字之後,感覺徐蕊不但是陳咬金,還是一個方方面面都能勝過她的陳咬金。
ttk an ¢ O 韋寶很喜歡現在的吃飯環境,他喜歡熱鬧,韋達康偶爾叫來王志輝和範老疙瘩樂呵他是願意的,但是更多的時候,他還是喜歡這種一家人吃飯的氛圍,不用說話,能和自己身邊的人在一起就很開心了。
快速的吃過飯,韋寶便要帶徐蕊離開,本來打算就帶着王秋雅兩個人完成手術算了,但是韋寶發現徐蕊似乎比王秋雅的悟性更高,用起來更順手一些。而且有兩個助手也要比一個助手強,所以韋寶還是決定等下手術的時候,還是讓徐蕊和王秋雅同時充當自己的助手。
範曉琳見韋寶停了筷子,急忙上來要幫韋寶添飯:“再多吃一點吧?”
“這麼一大碗,已經很飽了。”韋寶樂呵呵的一笑,暗忖自己又不做什麼體力活兒,哪裡吃的下那麼多?這年代北方人的碗大,一碗跟南方小點的洗臉盆似的。
“讓我跟你去吧,好不好?”範曉琳不甘心的問道,“等會忙完了,我再過來洗碗收拾。”
韋寶被範曉琳弄得哭笑不得,暗道範曉琳的醋勁真大,一天到晚要貼着自己,“不是跟你說了人手夠了呀。”
“小寶,就帶曉琳去吧?你是要去做什麼呀?”黃瀅急忙幫着範曉琳說話:“曉琳,去做什麼事情啊?”
範曉琳並沒有告訴韋達康和黃瀅,韋寶剛把昨天來抓他的幾個綹子弄回來的事情,可憐兮兮的看着韋寶。
韋寶怕一說又得說半天,而且到了最後肯定還是要自己妥協,對範曉琳笑着一擡手:“好,一起去!”
範曉琳見韋寶這麼痛快就答應了,歡呼一聲,樂滋滋的跟在了韋寶身邊,把韋達康和黃瀅都逗樂了。
“這點家務,等會我一個人就收拾了,跟小寶玩去吧。”黃瀅笑着對範曉琳道。
“老夫人,我等會忙完就回來,等我來做吧,以後這些事情都是我的事兒,我是專門照料老夫人和老爺飲食起居的丫鬟。”徐蕊急忙道。
黃瀅樂不可支的握着徐蕊白嫩的小手,“我家小寶還真有眼光,這一個個姑娘都這麼漂亮,姑娘,到了我們家,你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樣,我們原本也不是啥大戶人家,沒有那麼多規矩。”
“回老夫人的話,規矩千萬亂不得的,如果老夫人做了我的事情,就是嫌我做的不好。”徐蕊紅着臉輕聲道,一副羞答答的模樣。
韋寶看的暗暗點頭,就憑徐蕊這樣子,連女人看了只怕骨頭都要發酥,更何況是男人?
果然,徐蕊將黃瀅和韋達康哄得樂呵呵的高興的都說不出話來了,誰不愛過這種人上人,有這麼可愛漂亮的丫鬟侍候的日子?
韋寶見韋達康和黃瀅開心,比自己開心還讓他舒服,現代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韋達康和黃瀅就是他這一世的親人,一個人若沒有親人,活在天地之間,得是何等的孤獨寂寞?
“要不然,徐蕊你留下吧,不用跟我去了。”韋寶趕時間,對徐蕊說完,對範曉琳道:“咱們走。”
“一起去,都去吧,碗就留着等徐丫頭回來收拾。”黃瀅急忙道。
“娘,你以後叫她蕊兒吧。”韋寶笑呵呵的糾正:“她大名叫徐蕊。”
“嗯,我叫她蕊兒。”黃瀅怎麼看徐蕊,怎麼感覺喜歡,“去吧,都跟小寶去。”
韋寶大踏步的出了堂屋,範曉琳急忙跟上,徐蕊則是分別向韋達康和黃瀅施禮:“老爺,老夫人,我下去了。”在得到黃瀅的允准之後,才快步跟了出去。
黃瀅看着徐蕊的背影,樂不可支的對韋達康道:“咱小寶的眼光真是好,這姑娘看着真教人喜歡,教人心疼哩。”
“只可惜是關外找來的,不像曉琳和秋雅,是咱們看着長大的,不知根知底呀。”韋達康放下酒杯要去盛飯吃。
黃瀅接過了韋達康的碗,主動要去幫他盛飯,嘆口氣道:“也是,不過世上的事兒哪有兩全的?幸好咱小寶年紀還小,娶親的事情,現在看來用不着着急了,等過兩年,看看小寶的意思吧?最重要是小寶自己要喜歡,你沒有看出來小寶這孩子主意大嗎?這事情,只怕咱們做不了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什麼叫咱們做不了主?”韋達康氣鼓鼓道,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誰給他的氣受。找不到人吵架,就自己跟自己生氣。
“曉琳和這新來的蕊兒,我看着都挺不錯,再看看吧。反正王家的閨女是一定不能做小寶的正妻了,將來要是她們家願意,做個側室還行,她們家不願意就算了,我挺煩老範家兩口子的。”黃瀅將盛好的飯交到韋達康手裡。
韋達康倒是對範曉琳和王秋雅仍然一視同仁,卻沒有爲這事跟黃瀅拌嘴。
韋寶回到做手術的那間屋的時候,葡萄糖氯化鈉袋子中的水還剩三分之一,這東西太精貴了,到了古代,再也沒處補給,用一點就少一點,韋寶可捨不得浪費,對王秋雅道:“你先去吃飯吧,等你回來,咱們就做手術!”
王秋雅答應着去了。
範曉琳好奇的盯着葡萄糖氯化鈉袋子看,從袋子看到導管,再看到紮在譚瘋子手臂上的針眼,“小寶,真的能將東西打到人身子裡面去呀?”
韋寶微微一笑:“你既然來了,我也得跟你說一下規矩,我不說話,你們就都不能說話,我要喊誰幫忙,會先叫那人的名字。這是很要緊的地方,必須有紀律,聽明白了嗎?”
範曉琳聽韋寶這麼說,嚇得連忙站直了身子,不敢亂看亂問,哦了一聲。
韋寶取過白大褂和帽子,手套這些遞給範曉琳和徐蕊,“你們先穿上這一身,看我怎麼穿,你們就怎麼穿。”
範曉琳和徐蕊鄭重的接過韋寶遞過來的‘奇裝異服’,都不敢問,答應一聲,仔細看着韋寶是怎麼穿戴的,然後有樣學樣。
三人都換好了衣服,都戴上了口罩和白帽子。
韋寶看着範曉琳和徐蕊在白大褂下凹凸有致的身材,不由一笑,居然小弟硬了,有反應了,暗忖這要是以後讓她們都不穿衣服,光是套件白大褂玩‘職業扮演’,那就爽翻了啊。
範曉琳和徐蕊也覺得好玩,兩個人都想說話,想詢問,不過沒有韋寶發話,誰也不敢吭聲,尤其是愛說話的範曉琳,憋得辛苦極了。
“穿成這樣是爲了乾淨,這樣就不用擔心有不乾淨的東西落入病人的傷口,也能杜絕灰塵,等會用完這些帽子和衣服、手套,要細細清洗乾淨,然後疊好放回這屋子,這屋子以後就專門用來放置醫藥用品。”韋寶對二女道。
二女同時答應一聲,範曉琳問道:“我和蕊兒一起做這些事情嗎?那這些物品需要列入賬目嗎?”
“徐蕊一個人負責吧,這間房間的物品我一個人負責就好,不用做賬。”韋寶想了想後,答道。
範曉琳有些悶悶不樂的哦了一聲,很是羨慕王秋雅和徐蕊,暗忖還是能負責飲食起居要好一些,跟小寶在一起的機會明顯都要比她多哩。
韋寶低頭用手術剪刀,小心的將譚瘋子兩條手臂外的衣袖剪開。
林文彪和白有根之前帶譚瘋子去看的幾個土郎中,都只是用黑乎乎的各種土膏藥敷過之後,然後用布條簡單的包紮過而已,現在韋寶還需要將這些包紮的布條也剪開。
隨着布條一層一層的剝開,一股異味傳來,差點沒有讓韋寶將剛纔吃的東西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