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搞笑了,韋寶並不是自己要來的,而是被吳雪霞喊來的。
而吳襄也沒有喊韋寶來,也是女兒從中鼓搗着讓他見韋寶。
而吳雪霞的初衷只不過是緩和韋寶與吳家的矛盾,並且想從韋寶買糧食這件事情中,從中漁利,算是很有生意頭腦的妹子。
不過,也僅此而已。
吳雪霞並沒有要上升到感情的事情上,但吳襄和韋寶顯然都有點誤會,尤其是吳襄。
“爹,這是您說的。”吳三輔笑道:“那我去回了韋公子哦,我這就讓他走人。不過,我剛纔聽雪霞說,韋公子好像要補償咱們家一大筆銀子!錯過了這個村,您別後悔。”
吳襄聽見銀子,眼睛立時一亮,瞪了吳三輔一眼,“混賬,咱們家缺銀子啊?我是要賣女兒嗎?”
吳三輔也不理他,輕聲說:“行。”然後作勢朝屋外走。
不過,說歸這麼說,吳襄還是忍不住問道:“韋寶能補償多少銀子啊?”
噗。
吳三輔收住了要作勢往外走的步伐,笑着扭過頭看着他爹,忍不住笑出聲:“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少。這不就對了?有銀子就行,不缺銀子也不怕銀子多。具體多少不知道,不過,應該能讓您滿意吧?我看雪霞挺高興的。”
女大不中留啊!吳襄又忍不住深深嘆口氣,似乎很痛苦的道:“也罷,你讓韋寶進來吧!聽聽他怎麼說。”
吳三輔聞言大喜,笑着搖頭道:“是,爹!這不是挺容易想明白的事情嗎?整這麼老半天。”
實際上剛纔吳雪霞並沒有說過銀子的事情,這都是吳三輔自己加的話,他剛纔聽吳雪霞跟爹爹談話的時候提到了銀子,暗忖韋寶應該會談銀子的事情,而且知道爹爹最看重的也是銀子,所以用這個開路。沒有想到,效果非常好啊。
吳三輔去找韋寶,韋寶正一個人在院中賞花。
其實他哪裡有心思賞花,實在是站着尷尬,焦慮,沒事可做,比考秀才還緊張。
暗忖自己膽子越來越肥了,上回到吳家來,還有駱養性陪着,這回自己一個人就敢跑來,若是被吳家宰了,多半就給這後院的花花草草當了肥料了吧?
韋寶害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今天得罪了祖可法了,那可是遼西遼東雙料大佬的兒子!
韋寶本來此刻就正在忐忑不安的情緒中,誰知道到底是吳雪霞找他,還是吳襄讓吳雪霞派人去找他啊?
被吳家在家裡殺掉,這真的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韋公子。”吳三輔樂呵呵的道:“快去吧,我爹見你。”
吳三輔是佛系青年,完全沒有注意到韋寶的緊張情緒,還以爲韋寶是高興緊張呢。
韋寶忍不住問道:“三輔兄,令尊找我,到底何事呀?”
“雪霞沒有告訴你嗎?”吳三輔好笑道:“去了不就知道了?我猜,八成是雪霞看上你了吧?讓你來和我爹攀攀關係,放心,沒啥大事。”
噗!
韋寶聞言大驚,實在是太意外了,吳雪霞看上我了,這不可能吧?
雖然韋寶對自己的樣貌很自信,覺得自己和吳雪霞相處的也很不錯,但是他和吳雪霞也沒有少鬥嘴,少鬧不開心呀,加上有吳襄、吳三鳳和吳三桂夾在中間,和他連番鬧矛盾,真沒有發現吳雪霞哪裡看上他了。
以韋寶自我判斷,覺得跟吳雪霞,也就是比普通朋友多走了一小步,卻並沒有到男女朋友的地步,連好朋友的關係都還夠不上呢。
這發展的脈絡,了無痕跡呀?
韋寶用目光搜尋吳雪霞,卻不見人影。
“走吧,還害怕呀?我爹就樣子兇,其實不難說話。”吳三輔拉了韋寶一下。
韋寶怔怔的哦了一聲,有點懵圈,搞不清楚現在是個啥狀況。
韋寶跟着吳三輔到了後堂,本來正在飲酒的吳襄放下酒杯,正襟危坐。
“我出去了,沒啥事。”吳三輔輕聲對韋寶道。
韋寶嗯了一聲,有點尷尬的站着,看着吳襄。
“韋公子,請坐吧。”吳襄道。
韋寶應了一聲,想找位置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坐了,道:“長輩面前沒有座位,我就站着吧。”
吳襄點頭,暗忖不管如何,這韋寶懂禮數,這對於14歲的人來說,極爲難得了,別說吳三桂是野小子,就是大兒子吳三鳳三十多歲的人了,到哪裡也沒有個正行,不如韋寶能上大場面。
“韋公子此番來,有何事嗎?”吳襄問道。
韋寶一汗,不是你們找我來的啊?還來問我?想到吳雪霞透露了點關於銀子的事兒,自己也有意向與吳家緩和關係,便道:“吳大人,今天吳大小姐幫了我大忙,之前我也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想請吳大人恕罪,不要與我山野孩子計較。”
吳襄聽韋寶說的謙恭,更爲滿意,不過,面無表情,沒有表示什麼,靜靜的等韋寶說下去。
韋寶有種學生見老師的拘束,暗忖你不說話是幾個意思啊?我都說的這麼客氣了,你好歹說點場面話吧?
“今天吳大小姐壓價賣糧食給我,吳府大概要虧損七八萬兩紋銀,我想一次補給吳府20萬兩紋銀。”
韋寶沒有多說啥,至於這20萬兩紋銀中,包含了退還吳家輸給自己的七萬多兩紋銀,還有之前奪得那批上等皮草的銀子,還有多出來的自己爲了表示與吳家和解的決心的幾萬兩銀子,韋寶沒有細細對吳襄算這筆賬,知道以吳襄的精明,自然都能算出來。
吳襄對韋寶開出的價碼非常滿意,並且對於韋寶啥也不說,更爲滿意,這是又給了實惠,又給足了自己面子,暗忖韋寶的確出手夠大方,會做人,善於交際!大方,就是交際的最大基礎。
躲在暗處偷聽兩個人談話的吳雪霞也很是高興,沒有想到韋寶真的能拿出這麼多銀兩給自己家,心中甜蜜蜜,喜滋滋。
“韋公子出手闊綽啊,我們無功不受祿吧?我相信雪霞也是爲了本地百姓免受饑荒之苦,見韋公子做善事,纔會鼎力相助的。”吳襄露出了一絲笑容,伸手道:“韋公子,坐下說話吧?吃過了嗎?”
韋寶坐下:“還沒有,我還是不打攪吳大人用膳了,要是吳大人沒有別的事情,晚生就告退了。”
“不忙,既然沒有用過飯,一道吃吧?我平時吃的粗簡,定是比不上韋公子錦衣玉食。”吳襄邀請道。
韋寶這下心氣平順了許多,沒有想到吳襄會主動邀請自己一起吃飯,這算是很給面子的緩和信號了,也不做作:“那我陪大人喝一杯吧。”
吳襄笑了笑,讓外面候着的小廝去取韋寶的碗筷酒杯,一應餐具來。
吳雪霞見韋寶和父親兩個人喝上了,更加高興,一個人躲在後面,喜滋滋的玩弄自己的手絹。
雖然父親端着架子,說着一些雲裡霧裡的閒話,韋寶聽多少說,偶爾應聲,但氣氛好像還行。
吳襄見韋寶很上道,答應給自己這麼多銀子,便有意讓吳三桂在後天的比試中放水,只是這話,應該韋寶主動提出來纔好,他不方便直接說,但韋寶老半天,似乎並不想說這個事情。
這就讓吳襄有點意外了,他知道韋寶已經就比武的事情開出了賭盤,而所有人都看好吳三桂,賭注跟之前的韋寶考秀才一樣,幾乎一邊倒,吳襄弄不明白韋寶是咋想的,難道韋寶這麼有把握,覺得能打得贏三桂?
“韋公子,你對入贅,有何看法?”吳襄忽然問道。他也沒有說入贅誰家,但這種話題,還是很敏感。
韋寶一怔,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也搞不懂吳襄這麼問,是啥意思?
躲在後面偷聽的吳雪霞,更是芳心猛然怦怦亂跳,沒有想到爹爹會這麼問。極爲緊張韋寶的答案。
“入贅?雙方都認可的情況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多半是女方家裡缺男丁,男方家勢弱,各取所需,也無不可。”韋寶答道。他本來就是對什麼事情不主觀的人,給出的答案一般都會很官方,很中庸,不容易找到韋寶的漏洞。
“那要是女方家裡有三個兒子,並不缺男丁呢?”吳襄端起酒杯,細細啜飲,似乎是不經意的問道。
韋寶一汗,這就太明顯了,他又不傻,三個男丁,那不就是說你自己家麼?你家要找人入贅?你還這般問我,不會是你看上了,我想讓我入贅到你們吳家來吧?想什麼呢?別說老子家裡就我一個獨生子,入贅等於斷了香火,就算我家有十個八個兄弟,你看哥這等偉岸卓絕的風采,能是做贅婿這麼噁心事情的人麼?
“如果女方家裡並不缺男丁,肯定是大戶人家,那樣的話,就要找那種很嚮往豪門的沒有啥出息的男人吧?”韋寶不鹹不淡的將門封死。
吳襄聞言,頓時將臉拉了下來!
他討的老婆就是祖大壽的妹妹,吳家家世比不上祖家,他能有如今氣候,也跟祖家有很大關係,雖然他吳襄不算是入贅,但聽韋寶這樣說,自然會不高興。
吳雪霞也緊張的兩隻手緊緊抓住手絹,像是要將手絹揉碎一般,雖然韋寶的話在她的預料之內,她清楚韋寶的個性,不可能會做什麼上門女婿的,但聽見這種答案,還是有些喪氣。
韋寶見吳襄臉色不對,暗忖自己打擊到他什麼槽點了嗎?頓時能體會吳襄爲啥不高興,不過,反正我是不可能的!“吳大人,時辰不早了,晚生先告退吧?銀子是讓人送到山海關吳府,還是送到這裡來?我不會讓人知道這事的。”
“就送這裡來吧!”吳襄冷然道:“不送。”
韋寶有點不高興,是你找我來的吧?就算不是你,也是你女兒,我一直彬彬有禮,還附贈這麼大一筆銀子給你,你搞得像是老子巴結你一般?老子現在可是和王體乾拉上關係的人了,再加上是遼西本地人,勢力上也不懼怕你,你還能把我怎麼樣?
韋寶忍着小生氣,淡然作揖,然後往外走。
躲在後面的吳雪霞芳心怦怦亂跳,兀自沒有緩和,父親猛然談到了入贅的話題,韋寶又斷然拒絕,一切都太突然,不過幾息功夫,然後兩個人似乎就談崩了,這是她事先沒有想到的,本來想賺一把銀子,讓父親對韋寶的觀感改變,卻沒有想到忽然就鬧成這樣了。
韋寶出了後廳,簡單的和在外面的吳三輔應酬了兩句,便走了。
吳三輔也納悶,轉而進來,就見到爹爹正在生悶氣。
吳三輔是瞭解吳襄的,知道爹爹生氣的時候,不會摔東西罵人,都是生悶氣,但那都屬於是真的被氣到了的時候,纔會這樣,奇怪的問道:“爹,怎麼了?韋公子沒有說給咱家補償嗎?”
“補二十萬兩紋銀!不過,我缺銀子嗎?二十萬兩在吳家,算什麼銀子?”吳襄氣道:“你知不知道?他說入贅的男人都是沒出息的!看看他多傲氣,真以爲光憑一腔熱血,有點頭腦,就能成氣候了?完全是個愣頭青,我錯看這個韋寶了!三桂和韋寶比試的事情,讓三桂給我狠狠的打!還有,立刻聯絡祖家,告訴他們,這次與韋寶比試,我要下注,下重注!下十萬兩黃金!”
吳三輔和偷聽的吳雪霞大驚,十萬兩黃金?
一兩金子十兩銀,這是常識,而在現在這個亂世,金子尤爲值錢,一兩金兌換二十兩白銀,甚至是三十兩白銀都是正常的,這時候的黃金極其值錢,大戶人家都需要囤積,可爹爹居然要拿出來做賭注?這是動了真怒了呀。
十萬兩黃金,等於二三百萬兩白銀,不用下這種注碼吧?這不是與韋寶徹底撕破臉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嗎?
而且以吳家和祖家聯手的號召力,整個遼西遼東的世家大戶,以後還有誰敢捱到韋寶?
“爹,不用生這麼大的氣吧?”吳三輔弱弱的問道。
吳襄瞪了吳三輔一眼,“這個家,你來當家?我現在說了話,不好使了?”
“不是不是。”吳三輔急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是不是有啥誤會啊?就算韋寶不肯入贅咱們家,也不用下這麼狠的手吧?那樣的話,不是雙方都沒有退路了?漫說韋寶沒有做過啥得罪咱們家的事情,您也要顧及一下韋寶在京師有人吧?”
“去把你大哥找來,我跟你沒法說話!”吳襄生氣道:“他有人,他能有什麼人?我正好借這事看看他背後到底是啥人!還有,就算是有什麼有分量的人,這裡是遼西!這事正兒八經的比試,誰能管的着?再說他韋寶不是喜歡託大嗎?他既然不求咱們跟他演這個雙簧,便是覺得自己能勝過三桂,我倒要看看,他會被三桂打成什麼樣!就算是五十賠一,我這趟也要讓他白白吐出二三十萬兩紋銀!還有,他的天地商號不是拉人很多人一道合夥嗎?我要讓他在遼西沒有立足之地,就躲在他鄉里別出來了!沒有人敢跟他做買賣,他的買賣也不停有人找麻煩,我倒要看看,誰還敢跟他合夥!”
吳襄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吳三輔越聽越是心驚,暗忖這下韋寶真的完了,憑祖家和吳家的勢力,對付他,又是在遼西的地面上,韋寶連自保都困難。
躲在暗處的吳雪霞更是眼圈都紅了,沒有想到爹爹居然會生這麼大的氣,完全違背了她今天撮合的初衷。
“爹,我去找大哥。”吳三輔知道父親的脾氣,這個時候只怕神仙來也勸不了了,只能硬着頭皮出去。
吳雪霞急忙從側門追出來,拉住了吳三輔,輕聲急道:“不能找大哥。”
吳三輔嘆口氣道:“沒用,爹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改過?現在誰也救不了韋寶了。你也別再節外生枝了,就算你去告訴韋寶也沒有用。”
吳雪霞鼻子一酸,“怎麼會這樣啊?我又沒有要找韋寶做夫婿,他們說的都是什麼嘛。”
“傻姑娘,你這麼幫着韋寶,韋寶跟咱們家又沒有啥關係,憑什麼讓他白撈好處?”吳三輔嘆口氣道:“你當咱們家缺銀子?韋寶要想沾上咱們家的邊,要不然就做上門女婿,要不然就做下人,跟那些依附咱們家的商戶老闆一樣,得聽咱們的!他有什麼資格平起平坐?”
吳雪霞急的跺了跺腳,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心煩意亂而去。
韋寶從吳家出來之後,也是後怕不已,將今天得罪了祖可法的事情,和吳襄吳雪霞找自己過去談入贅的事情聯繫在一起,暗忖是不是祖家要對付自己,吳襄和吳雪霞覺得自己是個人才,起了惜才之心,纔想通過入贅保護自己呢?
就算是死,也絕不可能做啥上門女婿!韋寶臉色鐵青。
韋寶並不知道,吳襄之所以試探入贅,只是覺得女兒對韋寶有意思,隨口問一問罷了,至於會這麼問,是看不上韋寶的身份,女兒肯定不能嫁到韋寶家去,那樣會成大笑話,還會徹底得罪祖家,若是韋寶肯入贅,以韋寶的人才和此時的身家,又新中了秀才,算是出了一大把風頭,也不是完全不能考慮。
但是到了韋寶這裡,簡單的事情,便被韋寶腦補的很複雜了,越想越害怕。
韋寶本來就有點被害妄想症,想事情比較偏激,膽子也不大,所以做事纔會多采取穩健保守的風格。
“公子,怎麼了?”範大腦袋見公子從吳家出來之後,臉色很不好看,而且好像還輕微的打抖,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不由關心道:“啥事都不用怕,大不了咱們先回韋家莊去!”
韋寶點點頭,在馬車中道:“對,先回韋家莊!你通知各個商號,讓他們貼出公告,我和吳三桂的比試,放在韋家莊外不老亭!不放在永平府了!”
本來韋寶與吳三桂比試,只是約定了時間,並沒有約定具體的地址,他現在怕了,真要是祖家和吳家要硬動他的話,不管是永平府,還是山海關,這類遠離韋家莊,並且附近有大軍駐紮的地方,都不行!
不老亭是一處貨棧,就在韋家莊外圍,從撫寧衛到山海關的路上,之間是一個岔路口,這岔路直通韋家莊,不老亭貨棧就在這岔路口。
放在不老亭,韋寶的人能隨時保護,即便是來軍隊,退入韋家莊,也能抵抗一段時間,能給他騰出足夠的時間跑路。
“知道了,公子。”範大腦袋急忙答應,也感覺到了事態緊張了。
“公子,不用怕,遼西各個世家都有自己的地盤,咱們現在的實力算不上最大,但也不小了,真的要惹起了火,咱們大不了繼續做柳子!”常五爺很豪氣的給韋寶打氣。
韋寶暗忖老子連造反都不願意,做啥柳子?說出來不嫌丟人啊?
不管到了啥年代,韋寶還真看不上土匪,造反就公開造反,不算丟人,就是風險大一些罷了,做柳子做土匪,成天打打殺殺,不勞而獲,這是韋寶最看不上眼的。
韋寶沒有理會他們,將窗簾收了,對範大腦袋道:“大腦袋哥,你進來。”
範大腦袋答應一聲,上了馬車。
“你現在親自趕往京師!把祖家和吳家要聯手對付我的事情告知方家衚衕!就把祖可法在府宴藐視朝廷法度,藐視生員的事情說了,說我拿出金面扇,也沒用。反正適當的添油加醋!兩日之內,你要帶着救兵在我與吳三桂比武的時候趕回!”韋寶快速對範大腦袋囑咐道。
方家衚衕就是王體乾的親信太監的親戚開的專門爲王體乾收受好處的隱秘宅院,韋寶與王體乾聯繫,都是通過口頭聯繫。
韋寶在府宴的時候,特意拿出了金面扇,又不讓人知道那是王體乾所賜,就有現在這層考慮,就是爲了添油加醋搬弄是非用的。
這招雖然有點小兒科,但韋寶知道官場上的人都好面子,尤其王體乾這麼大的權勢,卻幾乎等於隱形,名望遠遠不及魏忠賢,但能量其實不是很差,至少也有魏忠賢的十分之一,該伸大腿的時候,肯定會稍微施展一下勢力的。
範大腦袋急忙道:“公子,我都記下了,放心吧,就是跑死馬,我也一定完成公子交代的事兒。”
韋寶點了點頭:“等下先回海商會館,我身上沒有帶那麼多銀票,先湊個三萬兩,你給帶過去。上回考秀才,我是得了一些銀子,但你要會哭窮,咱們實際上就得了十來萬兩銀子,做善事就要花費大部分,就說現在只能籌集這麼點了,日後有銀子再重謝。”
韋寶深深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每次找王體乾辦事,都少不得要花銀子的,這次事情這麼大,三萬兩是保底價格了。
“放心,公子。我辦事不會出岔子的。”範大腦袋聽說一次性要送這麼多銀子出去,急忙答應,肉疼的緊,也更加知道厲害。
“我多派出人手護送。”韋寶說完,稍微鬆了點氣。
能做的都做了,至於會怎麼樣,就不清楚了。
雖然很害怕,但韋寶並沒有後悔,就算是現在刀架在脖子上,韋寶也仍然不會考慮入贅豪門這種事,吃軟飯不是男人!
回到了海商會館,韋寶湊集銀子,安排範大腦袋連夜趕路。
又要往返,又有與王體乾傳話,兩天之內前往京師,再從京師返回,這難度不小!不過不用運動貨物,快馬奔馳的情況下,也勉強有可能。
韋寶把希望都寄託在範大腦袋的身上了。
“公子,我哥帶這麼多銀票走,又走的這麼急,出了什麼事情了?”雖然知道公子身邊很多事情需要保密,但是範曉琳還是忍不住問道。
韋寶道:“別多說了,收拾東西,趕緊回韋家莊!”
範曉琳和王秋雅不敢多問,答應着趕緊去收拾。
韋寶看着窗外深深的夜幕,漆黑的顏色透着恐怖的氣息,嘆口氣,懟人的時候是爽,想控制都控制不住,但是過了身,可全都是擔憂和恐懼。
這滋味雖然嘗過幾回了,但這次,韋寶真的感到害怕。
隨着來這個時代的日子越長,韋寶越能感受到世家大戶的強大勢力!
連夜從永平府趕往韋家莊,這時候永平府的城門已經關閉了。
不過幸好韋寶現在已經有了一些面子,守門的人並沒有不讓放行。
在遼西內部活動,還是很自由的,尤其是像韋寶這種,已經有了名氣,有了一定身份的人。
只有穿州過府,運送物資,才比較棘手。
路上花了三個多時辰,到了丑時,已經是深夜中的深夜,韋寶的馬車和一隊隨扈,才趕到了撫寧衛外面。
韋寶沒有進撫寧衛,繼續趕路,繞過撫寧衛,走小路,過了岔路口,不久便看見了不老亭。
不老亭說是一個貨棧。
其實是採用的城堡式樣建築,這座城堡不高,不到八米高,也就兩層半樓房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