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心裡幾乎同時在想,難怪泰昌皇帝活到快四十歲,始終獨寵西李,確是國色天香、麗質天成。
不單西李將除了皇后張嫣之外的女人們全部擊敗,八皇女朱徽媞在少女這個層面,也令所有的少女甘拜下風,只13歲便已經是標緻的美女。
大部分女人羨慕西李的美貌,少部分則因妒生恨,覺得西李一個幾乎等於被閒置在冷宮的女人,還這麼高調。
若不是韋寶送了皮草給西李,西李仍然會被認爲是高調,這就是長得漂亮的女人的煩惱之處,什麼都不做,也會惹到許多女人,甚至惹到男人。就像現代漂亮的女明星,粉絲中其實男性的比例並不高,多爲年紀輕的小女孩,男人們對太漂亮的女人,其實是很苛刻的,極其容易產生逆反心理。
魏忠賢看了眼客巴巴,他猜想客巴巴應該會這麼想,他和客巴巴在西李宮中多年,始終仰西李鼻息生活,這麼長的一段歲月,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
客巴巴也看了眼魏忠賢,她並沒有流露出不悅,倒反而覺得這種場合,若是西李不來,會覺得失落,只有讓西李看看她現在的風頭,才能讓她更加得意。
魏忠賢原是西李身邊的心腹太監,在移宮案中是爲西李出過大力的,若不是西李想霸佔乾清宮,想垂簾聽政的計劃破滅,說不定現在魏忠賢仍然是在西李手下的太監。
皇后張嫣和客巴巴的位置,分置朱由校的御座左右,緊挨着客氏的是任容妃,她因爲是魏忠賢的義女,對於客巴巴來說,也是‘自己人’,任容妃輕聲對客巴巴道:“夫人,怎麼也請西李來呀?看她嬌狂的勁兒,還以爲是先帝在的時候呢?”
客巴巴只是微微一笑,她注意的點和任容妃不同,“兩位李娘娘身上的皮草不錯。”
“嗯,一看就是最新的,國舅的夫人,還有八公主好像也是剛換上的新皮草,哪兒來的啊?我前陣子一直在找人催宮外定做最新的皮草送來,可惜喬家斷貨了,她們倒是很有門路呢?”任容妃聽客巴巴一提醒,這才注意到。
客巴巴看了眼跟在李成楝身後的韋寶,立時想到了什麼,暗忖這遼西鄉間的少年,看樣子不簡單啊?除了是因爲韋寶的緣故,她想不出別的原因。能在最缺貨的時候,經營這麼高檔的皮草生意,看樣子是有實力的。剛纔見過韋寶之後,客巴巴便留上了心,覺得韋寶和一般人不同。
韋寶和西李、朱徽媞、東李同時出場,也引起了足夠的關注,這場中不僅是女人們,男人的顏值也普遍偏高,隨便拎一箇中等顏值的男人到宮外都是大帥哥,韋寶在這樣的環境中,卻能獨佔顏值鰲頭!從容不迫的氣度,讓人一點都看不出僅僅只是一個14歲的少年,都以爲韋寶十六七歲了,紛紛打聽韋寶的情況,但沒有幾個人清楚。
女人的自覺比較準,注意的點比較多,魏忠賢並沒有將韋寶這種少年放在心上,即便認爲韋寶可能不簡單,跟遼西的哪個世家有關係,他也不會放在眼裡。
東李所經之處,宮中的嬪妃們,各宮的掌事宮女太監們,紛紛向東李道賀,東李雖然不和人接觸,不過爲人正派,因此威望很高。不管是在宮中還是在宮外,口碑都很好,很得人心。同鄉這層關係,也只是一個考量方向罷了,滄州隨便也有十幾萬人,來京做生意的更多,不會僅僅因爲這層關係便對韋寶多加留意。
幾個人當中,本來地位最尊貴的西李,卻很落寞,相較之於東李,鮮少有人和西李說話。
西李、八公主朱徽媞,李成楝一家人和韋寶等人在負責張羅禮儀的太監的引導下先行入座,這才減緩了西李和朱徽媞的尷尬,她們出席這種場合是一種煎熬。
朱徽媞少年心性,性格又開朗大方,還好一些,並不是很在意,西李則一直步履維艱,對旁人的目光,只能儘量做到視而不見。
東李則獨自去拜謝皇帝:“謝陛下賜宴,太隆重了。”
朱由校見東李來了,很是高興,他是愛玩的個性,但他玩要玩出內容來,最怕的就是幹坐,也不是很喜歡跟人聊天,要是讓他在宮中擺弄木匠活,他可以擺弄一天一晚不吃飯都沒事,東李來了,就代表宴會馬上要開始,可以開席開戲了,“娘娘的生辰,應該的,我幼時在娘娘宮中,沒有少得娘娘照顧,每每想來,都很舒心,這段時日國事繁忙,也沒有顧得上去探望娘娘,聽說娘娘身子一直不好,我讓太醫們要小心侍候。”
朱由校說的是真心話,卻也是場面話,貪玩的人大都沒記性,哪裡還會讓太醫小心云云?就連李莊妃宮中發的例錢銀子一直很微薄這種事情,他都沒有關心過。
“多承陛下掛念了,陛下不必爲我費心。”東李道完,再向皇后見禮,張嫣急忙還禮,也說幾句關心李莊妃的話。
張嫣是真的關心李莊妃的生活,只是宮中的名譽大權落在宣懿康昭太妃手中,實際上的權力全部在奉聖夫人客氏手中,她關不關心也沒有差別。
客氏不但對泰昌皇帝的幾個女人刻薄,對整個宮中的女人都很刻薄,整個皇宮的人數,在天啓皇帝上臺之後大幅增加,但費用卻一點沒有增加,反而有大部分落入客氏和魏忠賢手中。
這些事情,東李心裡很清楚,卻也沒有介意過例錢銀子多寡的問題,本來在她看來,只要弟弟李成楝一家人夠用她就滿意了,要不是知道弟弟家裡的生活實在是艱難,她是絕不會同意辦什麼壽宴,她知道弟弟要藉機向魏忠賢和客氏示好。
東李接着便向宣懿康昭太妃和鄭貴妃等萬曆皇帝的妃子們問候,然後是一衆天啓皇帝的嬪妃們向東李問候。
魏忠賢和客氏權勢再大,身份也只是太監頭和宮女掌事,客氏的實際職務更只是浣衣局的掌事而已。
按道理東李不用特別跟他們接觸,應該他們主動來找她,但東李還是對二人分別打了個招呼纔回去。
李成楝和韋寶遠遠的看在眼中,都放心了不少,同時心疼東李,就連韋寶,雖然和李莊妃纔剛剛接觸一回,卻也能體察李莊妃的性格,讓她這樣和魏忠賢客巴巴打招呼,這已經很爲難她了。
韋寶關注最多的人還是西李,因爲方便他偷看,他也想多看皇后張嫣幾眼,不過總是往陛下和皇后那邊看,不方便。西李始終端坐,也不和旁人說話,朱徽媞與她說話的時候,也是面無表情的。
李成楝和韋寶單獨坐一桌。
李成楝的老婆帶着三個兒子坐旁邊一桌。
東李則和西李、八公主朱徽媞坐一桌。
開始說一百二十桌,韋寶發現似乎還不止,後面應該又增加了座位,快二百桌了,場面不小。
今天這場合,等於將整個京師,甚至可以說整個大明的美女糾集了過半過來,簡直成了一個巨大的美人窩,差點讓韋寶的眼睛都花了。
皇宮到底是皇宮,不到皇宮都不知道天下有這麼多美女,皇親國戚也不是開玩笑的,顏值高的嚇人!
有比較才知道什麼是強中自有強中手,韋寶比了一圈,暗自排定的前三名,仍然是張嫣,西李和西李生的八公主朱徽媞。
朱徽媞還在長個的過程中,女大十八變,還處於待定狀態,以後不知道會更上一層樓還是保持原樣,還是稍有退步,反正就朱徽媞現在顯露的實力,妥妥的前三名。
朱由校的幾個妃子當中,倒反而是最得寵的任容妃,相貌墊底,卻也已經是大美女了,估計是魏忠賢在整個滄州範圍內選出來的美女,和韋寶在山海關見過一面的趙金鳳都有的一拼。
西李和張嫣皇后就更不用說,兩位都是已經定型的女人,西李更是到了三十左右,一個女人一生當中的巔峰階段,張嫣眼下才只二十出頭年紀,韋寶估計再過幾年,張嫣成熟的風韻更加明顯,會比現在的狀態還要好。
“兄弟,不用太緊張,就這樣了,等會看完戲,吃完飯,跟着衆人退去便沒事了。”李成楝見韋寶一直坐着不說話,以爲韋寶見着這麼大的場面,害怕呢。
韋寶輕聲笑道:“不緊張,這種地方還是少說多看比較好,怕說多了,控制不住聲音,大聲會怕惹禍。”
李成楝笑着點了點頭:“沒錯,不說話或者少說話是最穩妥的,我姐姐就常說宮裡面是非多,不愛說話的人反而沒事。”
李成楝哪兒知道韋寶正在暗自觀察美女啊?和韋寶說了兩句話之後,又慢條斯理,斯斯文文的筷子夾東西吃。
進入皇宮中,似乎每個人都變的非常有涵養,連韋寶的動作都慢慢的,優雅的很。
“你找機會去和魏公公說話呀?提一提小旗升遷總旗或者百戶的事兒啊?今天這麼好的機會。”韋寶忽然想起來這事,輕聲對李成楝道。
“不敢去啊,魏公公始終在陛下身邊呢,也不見他下來。”李成楝急忙低聲答話。
韋寶嗯了一聲,他也挺着急的,唱戲的唱戲,吃東西的吃東西,想找機會推銷自己的皮草,也沒有好時機,雖然剛纔東李西李、朱徽媞和李成楝老婆穿着自己的新皮草出場,挺吸引眼球的,但是這四人似乎都不太跟旁人接觸,這達不到‘打廣告’的目的呀。韋寶恨不得舉個廣告牌子告訴全場的人,皮草出自他手中,他還有二百多件快三百件。
韋寶之前想好了,要找機會向皇后、客氏這些人贈送皮草,順帶着,宮妃們應該就都會被吸引來了,可不敢啊。
“你說我去向皇后敬獻皮草,行不行啊?”韋寶問李成楝。
李成楝差點被韋寶的話嗆到,“你是真敢想,這什麼地方啊?你就這樣過去?沒事還好,有事的話,治你個驚擾聖駕。”
韋寶輕輕地嘆口氣,他也這麼擔心,主要有地位的,當紅的女人,都跟皇帝捱得太近了,而且自己跟這些大人物又沒有接觸過,貿然上去是有點不太合適。但是不從最頂層的人物下手也不合適,這種場合,又不能隨意亂走動,每桌的人都只和自己桌的人說好,貿然上別桌去推銷,似乎也不行。
韋寶也不再跟李成楝商量了,知道他膽子小,怕連累他,肯定不會答應,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找機會。
韋寶觀察了半天,終於發現一件事情,拉了拉身邊的李成楝:“那個一直到處走動,然後經常到客夫人身邊的女的,是幹什麼的啊?”
“那是宮中女官,應該是跟着客夫人辦事的吧?幹什麼啊?”李成楝不知道韋寶是什麼意思。
“她經常從咱們這邊過,你說我跟她搭話,說我有禮物想送給奉聖夫人,這應該沒問題吧?”韋寶問道:“我該叫她什麼呀?太監叫公公,女官叫什麼呢?”
“叫姑姑。”李成楝輕輕地嘿了一聲,暗忖韋寶是什麼都想的出來,“這你可別瞎試,宮裡我也不認識幾個人,宮中規矩多,你又是宮外的男人。”
“我就正經說句話,也不調戲她。”韋寶嘟噥道,算是看明白了,擱着李成楝,什麼都別試了,今天算是白來。
韋寶仔細想了想,跟宮中女官搭句話,自己也算是跟皇親國戚沾邊的人了,而且看樣子天啓皇帝對東李娘娘很不錯,這點事情,頂多說兩句,應該不用坐牢砍頭這麼嚴重吧?打定了主意便等那女官再上自己這邊來。
好在宴席的時間很長,過了快半個時辰,終於讓韋寶等到了一個機會,那女官過來了。
“姑姑。”韋寶在那三四十歲年紀的女官經過身邊的時候,猛然回頭輕喚了一聲。
女官一怔,停下了腳步,很少有人敢這麼坐着叫她,尤其是宮外來的客人。
李成楝被韋寶忽然來這麼一下,嚇了一跳,但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能阻止韋寶了。
韋寶跟女官的眼神對上了,女官並不說話。
韋寶急忙挑重點道:“姑姑,我有禮物想進獻給皇后娘娘和奉聖夫人,見姑姑面色慈祥,斗膽問一下能幫我傳句話嗎?”
女官這才確定面前這少年是在同自己說話,她認出了李成楝,也想起這少年是韋寶帶入宮的人,剛纔還曾經和陛下、奉聖夫人、魏公公說過話,“我幫你問一聲吧。”
“謝謝姑姑,姑姑你真漂亮,人又好又漂亮。”韋寶大喜之下,頓時放鬆了許多,感覺宮裡面的人,也不都是‘裝’的很嚴厲的嘛。
李成楝差點沒有暈過去,這種話你也敢對女官瞎說?
那女官倒是被韋寶逗得抿嘴一笑,四下快速看了一眼,卻急忙走了過去。
“怎麼樣?不問怎麼知道不行?”韋寶喜不自勝的對李成楝道。
李成楝摸了摸額頭的細汗,就這麼一兩秒的功夫,就差點把他的魂都嚇飛了,“跟宮中的人再莫亂說話了,這是沒事,宮中忌諱可多了,隨便一句話說的不好,都是掉腦袋的罪過。剛纔這女官看樣子是客夫人身邊的紅人,要是換做尋常宮女,不但不敢跟你說話,還會立馬去告知管事公公。”
韋寶輕聲笑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找厲害的宮女嘛。”
“那不是宮女,是姑姑。宮中有職銜的女官都叫姑姑。”李成楝輕聲說完,又緊張的四下看了一圈,見似乎沒有人注意他和韋寶,才稍稍放心了一點。
韋寶已經想好該怎麼送了,反正頭上戴着金釵的女人,都送!這種肯定不會白拿東西不賞賜自己,因爲有錢!現在只等那女官幫忙傳話。
客氏聽女官在自己耳邊輕聲說了韋寶的請求,掩口一笑,輕聲道:“這孩子,膽子還真大,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先是攀上了李成楝這麼個窮皇親國戚,現在還想來攀我。”
客氏見韋寶將她和皇后列在同一等級,心裡還是挺高興的,想了想,又看了眼皇帝,見皇帝心情不錯,暗道沒事,便對自己的貼身女官項香巧道:“行。”
項香巧沒有想到客夫人居然會同意,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退到了後面,招來一名心腹太監,讓那太監去向韋寶帶話。
韋寶等了十多分鐘,見那女官還不回來回話,正在焦急,一名太監走過他身邊的時候,輕聲道:“奉聖夫人準了。”然後便快步退到了一邊,似乎不是跟韋寶說話一樣。
“宮中的人,是不是都這麼神神秘秘的呀?”韋寶輕聲問身邊的李成楝。
李成楝沒有想到這事真的能成,仍然嚇個半死,“小寶,你還真的要過去呀?”
“不然呢?奉聖夫人都已經同意了,還怕什麼呀?現在要是不送,不成了我騙奉聖夫人了嗎?豈不是罪過更大?”韋寶也挺緊張的,知道這種場合不是開玩笑的地方,暗忖這筆買賣,從頭到尾真的都是在拿命拼啊!現在的情況,比當初自己在關外跟建奴商幫幹,比自己跟老林子震天北的人真刀真槍的幹,實在不知道兇險多少倍。明刀明槍的哪裡有這種場合嚇人?
李成楝聽韋寶這麼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暗道韋寶膽子是真大,什麼都敢做,也暗暗佩服韋寶,人家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敢獨自出外做生意,還做的是這麼大的生意,這沒有兩把刷子是真不成。
韋寶定了定神,向站在一邊的那小太監走過去,“公公,我的禮物都放在仁壽宮大院內了,要去取來。”
“隨我來。”小太監毛修永是客氏貼身女官項香巧的心腹小太監,本來就是派過來辦這事的,聽說是去旁邊的仁壽宮,並不爲難,因此一口答應。
韋寶大喜,就要從袖兜摸銀子打賞這小公公。
毛修永看出了韋寶的意圖,微微一笑,快走幾步,這人多眼雜的地方,哪裡能收你的銀子?況且他不知道韋寶跟客夫人的關係,更不敢隨便亂收,還以爲韋寶原本就跟客夫人有親緣或者地緣上的關係呢。
出了看戲的場地,韋寶一邊掏銀子,一邊道:“在下叫韋寶,小公公貴姓啊?小小意思。”
“貴客不用破費。”毛修永快走幾步道:“小的姓毛。”
“毛公公呀,好姓,好姓。”韋寶見這太監直接拒絕了,尷尬的一笑,也沒有再堅持:“那下次吧,這次還不太熟,以後一回生二回熟,還要多多仰仗公公。”
毛修永噗嗤一笑,也不知道姓毛哪裡好來着?好的話,還用得着入宮做太監?暗忖這人還真會拍馬屁。見韋寶說話風趣,但也覺得韋寶有些過於放鬆了,這裡是大內呀,你當是什麼地方?不過如果不是皇宮大內,毛修永還真想跟韋寶這種俊美少年說說話,宮中之人都小心謹慎的很,平時能少說話儘量少說話,說話都是捏着嗓子的細聲細氣。
絕大部分太監說話細聲細氣,並不是因爲割了關鍵部位的原因,那裡對聲音的影響並沒有很大,關鍵是職業病,宮中的女人們說話同樣都是細聲細氣的。
像韋寶今天接觸過的魏忠賢,說話聲音雖然也稍顯尖銳,卻並不失中氣,沒有刻意壓着嗓子和皇帝說話,跟普通中老年男子的說話區別就不大。
毛修永帶路,韋寶沒兩分鐘便到了仁壽宮的大院,取了差不多十盒禮盒裝的皮草,一個人拿不下,還讓這小公公幫着拿。
“不是說送奉聖夫人和皇后娘娘嗎?送這麼多呀?”毛修永問道。
“奉聖夫人嘛,一次肯定要多送一些。”韋寶嘿嘿一笑。
毛修永點點頭,不關他的事情,他不多問。
兩個人很快又返回了場中,毛修永卻並不給韋寶帶路了,而是跟在韋寶身後,韋寶明白意思,徑直向最尊貴,最高處的御座所在的臺階那片走過去。
韋寶手中的幾個大禮盒,還有韋寶英俊無比的長相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清楚這少年要做什麼,一看韋寶的服飾,便知道韋寶不是宮裡面的人。
韋寶捧着禮盒,恭恭敬敬的來到御座前跪下,“陛下。”
天啓皇帝正看戲呢,向下看了眼,見是韋寶,奇道:“何事?”
要是旁人這麼直愣愣的過來,必定有人阻攔,關鍵皇帝身邊都是魏忠賢和客夫人的親信太監宮女,見有毛修永陪同,便沒有阻攔。
“小人有禮物想敬獻給皇后娘娘和奉聖夫人。”韋寶答道。
“哦?”天啓皇帝本來覺得戲文不是很好看,他本來就是沒有文化的人,倒是覺得韋寶比戲文要有趣些,他跟宮中之人不愛說話,那是因爲沒有什麼共同語言,而且宮裡面的人都順着他說話,他其實也盼着能和年紀相仿的宮外的少年交流:“什麼東西?有沒有朕的?”
韋寶一怔,這還真的是疏忽了,不過反應倒是很快:“有,小人帶來一些皮草,一件黑熊皮大氅敬獻給陛下。一件掃雪貂皮襖子進獻給皇后娘娘。”
“哦?這裡這麼多件呢?其他的呢?”天啓皇帝接着問道。
韋寶一汗,你還挺八卦的,“其餘是獻給奉聖夫人的。”
客巴巴見韋寶總共拿來十件皮草,倒有八件皮草是給自己的,別提多舒心了,“那多謝你了,我一人哪裡穿的了這許多?”
“奉聖夫人換着穿。”韋寶趕忙賠笑道,在這種御前的場合,再沒有說什麼生的好看之類的渾話。
太監將韋寶獻上的皮草分別奉上給皇帝,皇后和客氏。
皇帝和皇后都很喜歡,客巴巴是識貨之人,本以爲韋寶這樣的鄉間來的生意人沒有什麼上好的東西,卻沒有想打每一件皮草都是一等一的上品!頓時對韋寶格外高看!
“真不錯,魏公公,怎麼樣?”皇帝沒有當場穿,太監拿在手裡,他細細打量了一番。朱由校對手工活有特殊的偏好,還不光是對木工活,皮匠的活,也稍有涉獵,知道是極其昂貴的好料子。
“的確很好,這少年有心了。”魏忠賢看了眼韋寶,見韋寶懂得做事,又是自己‘同鄉’,順着皇帝的意思誇了韋寶一下。
“嗯,不錯不錯。”朱由校龍顏大悅,“看賞!賞五十兩!”
噗!
韋寶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噴向全世界!五十兩?你還是皇帝麼?老子的成本,光是這件熊皮大氅,至少上千兩銀子,你是叫花子皇帝?
韋寶還真的冤枉了朱由校,老朱家節儉,除了極少數的幾個敗家子,宮中的用度向來是很省的,即便是敗家子,也是對自己大氣,對自己寵溺的妃子大氣,對臣子那也是很摳門的,五十兩紋銀,這在皇家已經是賞賜的上限等級了。
“謝陛下。”韋寶並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雖然肉疼的緊,感覺跟皇帝做生意,怕是撈不着好果子。甚至後悔不該上來就將熊皮大氅拿出來的,幸好虎皮沒有拿過來。
皇后張嫣沒有想到李成楝認的這個義弟居然會當衆送自己東西,送皇帝東西,不由有些尷尬,她是沒錢沒權沒勢的皇后,家境也貧寒,連五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但是礙於身份,又不能不賞賜,知道這種皮草一看就不是便宜的,至少得好幾十兩銀子,只得輕聲道:“陛下,能不能提臣妾也賞了這少年?”
皇帝朱由校已經很久沒有和張嫣獨處了,感情淡的很,隨口道:“再賞五十兩!朕和皇后一道賞了。”
“謝陛下。”韋寶急忙又恭恭敬敬的跪拜一次。
“陛下,這兩樣加起來怕是要兩千兩紋銀呢。”客巴巴一聲嬌笑,“我得多賞點給這孩子,陛下不會不高興吧?”
“哪裡會?奉聖夫人想怎麼賞都行,你自己的銀子,你自己說了算。”朱由校大度的一笑:“朕的內帑都放在奉聖夫人那管着呢。”
“陛下,我用的可都是自己的銀子,大內的銀子一分不敢亂動。”客巴巴急忙辯解。
“沒說你亂動,放心賞吧。”朱由校笑道。
“賞給這孩子五百兩。”客巴巴回身對女官項香巧道。
項香巧一怔,沒有想到客夫人出手這麼大?這真是極難得的,連忙答應一聲。
韋寶大喜,連忙謝道:“謝奉聖夫人賞。”暗忖這筆買賣不虧,給奉聖夫人的這八件,加一起也不到五百兩,說不定還賺了二百兩左右哩。
客巴巴得意的掃視了一圈全場,五百兩銀子對於她來說是小數目,要的就是這份威風,讓你們都看看如今宮中是誰最大!
“我也想要皮草,都是今冬最新出的嗎?”任容妃恃寵而驕,敢在這種場合揷話。
韋寶看了眼皇帝,見朱由校並沒有不讓他說話的意思,答道:“有啊,能被娘娘看重,這是我的福氣,我還帶了好幾件來,預備讓東李娘娘多挑選幾個樣式的。都放在仁壽宮呢。”
韋寶這時候不忘搬出東李娘娘,免得他像是預謀好了要來宮裡面做生意一般。
任容妃大喜,“那我待會得去看看。”
“這是我的福分,哪位娘娘樂意去看看,都是我的福分。”韋寶同樣大喜。暗忖沒錢的也不敢去看吧?雖然話沒有點透,但你們不會白搶我的吧?幸好搬出了東李娘娘,仗着東李娘娘的面子,你們選了皮草之後,應該也會給我銀子吧?
不過宮中的妃嬪們似乎並不如韋寶預期中的那般踊躍,王良妃、範皇貴妃、李成妃這些已經被皇帝冷藏了的后妃,哪裡有銀子?倒是不少萬曆皇帝的妃子有銀子,還有大部分皇親國戚家的女眷動了心,她們本來就是皮草這種上等消費品的主流消費人羣,今冬又斷了貨,正四處找地方買呢,不由的便議論紛紛起來,戲文可趕不上新衣服對女人的吸引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