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聽聞貞明公主又來鬧事,而且這回還是直接堵在自己府門口,很奇怪,也有點惱火。
“這個女人究竟要做什麼啊?還沒完沒了了嗎?”吳雪霞生氣道:“派人去轟走她,不肯走就抓起來!總裁府門前可不是隨便能撒野的地方。”
“也不能全怪她,她也挺慘的,據內線查探,那個洪柱元好像已經不能做正常男人了,貞明公主這麼年輕就要守活寡,而且得守一輩子,肯定恨我。”韋寶聽吳雪霞這麼說之後,惱怒的情緒去掉了大半,反而開始爲貞明公主設想。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旦看問題的角度換一換,能設身處地的站在對方的角度換位思考,絕大部分的事情都能看淡看開。
“你是不是對這個朝鮮公主有什麼想法了?”吳雪霞酸溜溜道。
韋寶一汗,笑道:“我們都不是完美的人,學會接受不完美的自己是人生的一堂必修課。孤獨時,記得安慰自己;寂寞時,不忘溫暖自己。努力獨立,告別依賴,對軟弱的自己說再見。任何事情都有一個過程,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因爲播種和收穫本來就不在一個季節。人活一世,遇人萬千,並不是所有人都把你放在心裡,並不是所有人都顧及你的感受。懂你的人,是知己,幫你的人,是貴人,這樣的人不多,千萬記得珍惜。”
“說不過你,你最會說大道理了,可是這個貞明公主沒有幫過我們,肯定不算什麼貴人,她懂你?是你的知己?你跟她接觸過了?”吳雪霞問道。
“沒有。”韋寶笑道:“前行的路,不會因患得患失而變得平坦,但一路上保持心靈的純粹和簡單,總能走得輕鬆一些,灑脫一些。我們無法預知未來是什麼樣,但卻可以通過把握現在去塑造未來。珍惜今天的每分每秒,讓自己變得更好。只有抓住當下,充實自己,才能站穩腳跟,擁抱未來。
勇於實踐艱苦奮鬥是實現理想的根本途徑,理想必須通過實踐才能轉爲現實,再好的理想如果不行動,就沒有實際意義。還有那麼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們去做,何必爲了這麼點小事煩心、”
“這是小事嗎?被人堵在總裁府的府門口罵,這事情傳出去,會直接影響總裁府的威信。”吳雪霞道:“必須嚴懲她,不管她是不是公主,要不然就是你喜歡她。你還不承認。”
韋寶笑道:“好了,寬容一點,別小氣了,我出去看看。”
“哼,還不就是想見她嘛。”吳雪霞有點不高興道。
韋寶笑了笑,向府外走去。
“我也要去。”吳雪霞跺了跺腳,還是快步跟上了。
貞明公主是實在不會罵人,又有那麼多人圍觀,她只是站着,貞明公主知道,自己就這樣站着,也能把韋寶逼出來。
當貞明公主看見衣冠楚楚,一身大明儒生裝扮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芳心顫動了一下。
韋寶本來就生的英俊異常,隨着身高的不斷攀升,現在已經是大人樣子了,上回貞明公主見韋寶的時候,韋寶還有些稚氣未脫。
韋寶也同樣,心也顫了一下。
他本來就有些喜歡貞明公主的外貌,喜歡看朝鮮女人的長裙和雪白的襯衣,加上貞明公主生的風姿綽約,在韋寶眼中更加嫵媚。
“你這次來又爲了什麼?”韋寶主動道。
“爲什麼、你不知道我來是爲了什麼嗎?你無故將我夫君打傷,我是來找你索命的!你要不然就殺了我,要不然,我就要殺你。”貞明公主說着就拔出了藏於袖子中的短刃,對準韋寶。
“你沒有機會殺我的,我也不會殺你,好端端的,我無緣無故殺你幹什麼?就只因爲你跑到我的府邸來鬧事?我還沒有這麼小氣。”韋寶淡然道。
“你不殺我,那我就每天來罵你,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面在朝鮮待下去。”貞明公主道。
“你這是何苦?”韋寶嘆口氣道:“明明是沒有結果的事情,爲什麼非要轉牛角尖?”
“我會每天來!”貞明公主並沒有理會韋寶的話,咬牙切齒道。
貞明公主在韋寶府門前鬧事的這時候,具宏正在說服李倧,具宏已經將整個計劃告訴了李倧。
李倧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這些大臣會聯合起來要殺掉韋寶,並且還說動了貞明公主做這件事情。
“你們太莽撞了,你們知道若是惹火了韋寶,韋寶的軍隊並不比建奴的軍隊差多少,我們若是內部有人造反不斷,外部又來韋寶這麼強大的敵人,日子還怎麼過?”李倧嘆氣道。
“殿下但請放心,我們絕對會成功的,不是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我們不會輕易動手。請殿下趕緊派人去問罪公主殿下,把公主殿下抓起來!”具宏道:“殿下,沒有時間了啊。我可以向殿下保證,不是十足的把握,我們絕不會動手的!這件事情,我們已經有三百多個大臣一起歃血立誓,有事情,大家會一起承擔!”
“可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十足刺殺韋寶的把握也不是沒有,並不一定要用得上公主啊?我可以直接請韋寶入宮,然後擊殺他。”李倧問道。
“不行,殿下,那樣的話,韋寶手下人一定會替韋寶報仇,韋寶死了,不知道他的手下會不會分崩離析,入宮有人有能力取代韋寶的地位,並且帶領衆人,那這個人一定會以替韋寶復仇的名義來收買人心。”具宏道:“只要讓韋寶的死變成是男女關係的原因,變成是韋寶想佔有公主,而被駙馬撞破,然後殺死韋寶,這種不體面的事情,韋寶的手下人一定會覺得羞於提及,再想以替韋寶復仇的名義與我們朝廷爲敵,就不太容易了。”
李倧猶豫了一小會,見具宏他們的計劃都這麼玩回贈了,還有那麼多兩班大臣形成了統一,勢難改變,最終還是答應了具宏的請求:‘去辦吧!但是,舅舅,這關係到整個朝鮮的命運!’
“我知道,殿下請放心。”具宏激動的答應一聲,立刻出去繼續指揮行動。
很快,具宏就派了一隊王宮禁衛軍去抓貞明公主。
韋寶本來都想離開了,見貞明公主實在有點胡攪蠻纏,他覺得貞明公主有點變化,有點怪,卻又說不出來爲什麼。
這時候,王宮禁衛軍來了,領頭的將領一到,二話不說便揮手:“逮捕公主!這是殿下的旨意,韋寶大人是太傅,怎麼能隨便在太傅府門前鬧事?有失王室體面。”
“你們敢抓我?”貞明公主的演技還是不錯的,冷着臉,很憤怒的表情:“我看你們誰敢?”
帶隊的王室禁衛軍將領似乎充耳不聞貞明公主的話,呵斥兵士:“還不動手、”
三十多名兵士整齊的答應一聲,就上前控制了貞明公主的兩肩頭,要押解她走。
貞明公主的兩排侍女立刻嚇得大哭跪倒。
知道這次計劃的,只有貞明公主和駙馬洪柱元,還有三百多名歃血立誓的兩班大臣和李倧,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包括這些執行逮捕公主人物的兵將和貞明公主的兩排侍女,他們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很逼真。
“放開我,你們放肆!”貞明公主憤怒道。不過,貞明公主還是保持了一個公主該有的涵養,並沒有像潑婦一樣大喊大叫。
但這次王宮禁衛軍沒有猶豫,直接將貞明公主押走了。
“他們居然這樣就將這個公主抓走了?”事情的發展很是出乎吳雪霞的預料,奇怪的輕聲問韋寶。
王秋雅也覺得很奇怪,卻沒有說什麼。
韋寶問身後的林文彪,“你怎麼看?”
林文彪壓低聲音道:“總裁是不是想問,是不是在做戲給總裁看?”
韋寶微不可查的點頭:“回去再說。”
遂帶着人返回總裁府。
“貞明公主不應該再來鬧事,因爲上回我在王宮已經救過她一次了!而且,我看貞明公主並不像是這種死纏爛打的個性,氣不過,在家自盡我倒是相信,所以很反常,有點演給我看的意思。這是其一。其二,即便李倧派人來帶走貞明公主,也不應該這麼粗暴,也有點像是故意做戲給我看。其三,他們爲什麼要做這個戲?”韋寶邊走邊道。
“如果是做戲,只有一種可能,想利用總裁對貞明公主的好感,讓貞明公主有機會順理成章的接近總裁,然後找機會謀害總裁!這樣的話,總裁是因爲男女關係遭遇不測,天地會會羣龍無首,而且天地會的人沒法理直氣壯的爲總裁復仇!”林文彪很快做出了判斷。
“不過,也沒法說他們就一定在演戲,若是想出這麼簡單的伎倆,不知道是把我當傻子,還是把我手下人當成傻子了。”韋寶皺了皺眉頭道。
不是因爲對方害他而不高興,而是覺得對方太低估自己的智商了。
“要想知道對方是不是演戲,等會就知道了。”林文彪道:“總裁,我如果想的不差的話,要不了多久,李倧就一定會派人來問總裁,如何處置貞明公主,如果對方什麼都不說,只是請總裁拿主意的話,就應該不是做戲,只是貞明公主一時衝動跑來鬧事,李倧嚴厲一些,只是爲了討好總裁。如果李倧不派人來,也說明是這種情況。但如果李倧派人來告知總裁,要殺了貞明公主!那就一定是想給總裁設下圈套。”
吳雪霞一聽就明白了,點頭道:“我覺得林文彪說的很有道理!李倧和那些大臣一定已經知道了總裁曾經在宮門口調戲過那個朝鮮公主的事情!就是要利用總裁再次搭救這個朝鮮公主,給朝鮮公主接近總裁的機會,然後用男女關係刺殺總裁。把刺殺總裁這麼大的事情抹黑成偷情,不但壞了總裁的名聲,還能讓朝鮮王室和兩班大臣們一點風險都沒有!比百萬軍隊都厲害。”
韋寶一汗,暗忖你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麼露骨?什麼叫偷情?什麼叫調戲啊?
不過想到貞明公主嬌滴滴的嫵媚神情,韋寶不由心中一動,還沒有嘗試過偷情的味道哩。
吳雪霞見韋寶不說話,不由問道:“總裁呀,你怎麼不說話?說到心坎裡了吧?是不是很惦記那個朝鮮公主?到底覺得我們分析的對不對啊?”
“我覺得你們分析的不錯!”韋寶道:“不過,我可沒惦記她,你比她漂亮多了。”
吳雪霞聞言很是高興,忍不住笑顏如花,卻酸溜溜道:“有嗎?我比她漂亮的多,那爲什麼不惦記我?”
韋寶呵呵一笑。
“再說,不是有俗語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吳雪霞抱着胳膊,“偷起來多有滋味啊?”
韋寶腦門掠過三道黑線,說的我跟變態一樣。
當日無事,就在韋寶、林文彪和王秋雅等人以爲這只是多想了,李倧並不會再爲這事找他,並不是什麼陷阱的時候。
次日上午,朝鮮王宮來人了,來的是一名太監,“太傅大人,殿下爲貞明公主驚擾太傅大人的事情感到憤怒,起了要殺貞明公主的心思,想問太傅大人的意思。”
韋寶忍不住瀑布汗了,這朝鮮的王和兩班大臣們,真的是智商過人啊!你們是自己真傻,還是將老子當成傻子呢?
這就跟下棋一樣,棋逢對手纔有意思,若對方的技術太稚嫩,就不好玩了。
韋寶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在思索怎麼拆招,怎麼從這件事情當中獲得好處!
太監偷偷看了韋寶一眼,韋寶不說話,他也不敢催促。
“你說,我如果不反對,李倧就會殺了貞明公主?”雖然已經是朝鮮的太傅大人了,但是韋寶不會叫李倧爲王,或者殿下,一直還是叫全名。
太監雖然對於韋寶直呼殿下的全名很不高興,卻也不敢說什麼,點頭稱是。
韋寶微微一笑:“這麼點事情,不至於要人命,你回去告訴李倧,我不怪罪貞明公主了,讓他放了貞明公主吧!”
太監聞言,面無表情的答應道:“是,太傅大人。”然後就轉身告辭了。
等太監一走,吳雪霞立刻迫不及待道:“真的都被我們猜對了啊?你順着他們的意思走,我們不是落入圈套了嗎?”
韋寶笑道:“可我若不順着他們的意思走,這個戲不是演不下去了嗎?”
“你想怎麼演啊?”吳雪霞很好奇的看着韋寶。
韋寶對林文彪道:“你覺得應該怎麼演下去、”
林文彪想了想,然後道:“總裁,我覺得應該將計就計,看看如何才能讓我們獲得好處。”
“說,一直說下去。”韋寶很感興趣了。
“若他們完全與我們猜測的一樣,只是要刺殺總裁,肯定會先讓貞明公主與總裁接觸,甚至投懷送抱,或者想不投懷送抱,也能一步步勾着總裁去貞明公主府上,然後總裁死在貞明公主府裡,怎麼樣都說不清了!大概就是這樣。我們肯定不能讓總裁犯險!就一定要在貞明公主勾着總裁去貞明公主府上之前,找出幕後圖謀者的罪證!最好是有文字之類的書信啊,歃血爲誓的誓詞之類的鐵證!這樣就能牽動並殺掉一大批朝鮮王公大臣,徹底剪除李倧的羽翼,西人黨和南人黨都將一蹶不振!”林文彪道。
韋寶聽後,滿意的點頭:“跟我想的一樣。”
“只是這個鐵證肯定不好找,我們雖然打入了大批特工到兩班大臣身邊,卻仍然只是外圍,暗中與我們通往來的兩班大臣只是透出風聲,說他們歃血爲誓了,這個誓詞藏在誰那裡,具體藏在哪裡,現在暫時沒有消息。”林文彪道。
“嗯,離二月份還有幾天時間,這段時間建奴那邊還算太平,我盡力與貞明公主周旋,你們的人加緊行動!”韋寶道。
“是,總裁。”林文彪神色嚴峻的答應之後,“總裁,您一定不能涉險,與貞明公主見面不能在總裁府以外的地方,不然都會有危險。”
“只要不去貞明公主的府邸,都不會有危險!其他的地方,我們的衛隊都能隨時保護!李倧他不敢在朝鮮王宮殺我,那樣的話,他吃罪不起,不管是大明還是天地會,都不會放過他。不要忘了,我的老師是孫承宗大人。”韋寶自信道:“而且貞明公主一個弱女子,她自己有能力行刺我嗎?”
“總裁不可大意啊,總裁關係天地會的存亡,不能有半點差池。”林文彪焦慮道。
韋寶微微一笑:“放心,我會小心。”
林文彪無聲的嘆口氣,他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總裁自己掉以輕心。
“是啊,總裁,千萬要當心,那個貞明公主表面看上去柔弱,豈不聞最毒婦人心。”難道揷嘴的王秋雅也道。
“我們怎麼勸都沒用的,只能對加強總裁身邊的防衛,每次那個朝鮮公主來總裁府,都一定要仔仔細細的搜身纔可以。”吳雪霞倒是很看得開。
“只怕她自持公主身份,不肯讓人搜身。”林文彪道。
“不讓搜身就不準接近總裁,這有什麼好說的?”吳雪霞道。
韋寶不置可否,並沒有表達什麼,而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想到恨透了自己,並且性情冷傲的貞明公主要誘惑自己就覺得好笑,不知道貞明公主會怎麼做?甚至有點小期待。
吳雪霞一見韋寶這幅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哼了一聲,氣走了。
韋寶這邊剛剛商量結束,匯聚在王宮中等候消息的一批重要兩班大臣們已經得到消息了,知道韋寶回話給太監,讓殿下寬恕貞明公主。
這個消息讓這幫兩班大臣當中領頭的主戰派很振奮!
具宏在偏殿旁邊的一座宮殿中找了一個地方,作爲臨時議事地點,讓人將貞明公主帶來商量下一步行動計劃。
這種議事,李倧不方便參加,李倧雖然默許了具宏的計劃,卻肯定不會直接參與其中的。
貞明公主剛纔被押回王宮,完全只是做做樣子,此時被人請到這裡,自然知道是要議事,見洪柱元也在,不由粉臉一紅。
貞明公主雖然與洪柱元沒有夫妻之實,畢竟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想到這麼多兩班重臣要當着自己丈夫的面商量讓自己怎麼勾引韋寶,如何能不害羞?
洪柱元一眼看見貞明公主被兩個宮女引入,也很尷尬,在角落中坐着,很不自然。
“公主殿下來了,太好了,現在可以議事了。”具宏先是對衆人道,然後對貞明公主道:“公主殿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韋寶已經進入我們的圈套,不出所料,好色正是這大明少年的軟肋!我派人去找韋寶,說殿下要殺公主殿下,韋寶立刻反對,說不能殺公主殿下!說只是小事。可見,韋寶是很將公主殿下放在心上的啊。”
貞明公主微微低頭,並沒有理會具宏的話,暗暗埋怨具宏身爲國舅,當着這麼多人這樣說,一點不給自己留尊嚴。
申景搷看出了貞明公主的尷尬,生怕公主反悔,急忙道:“具宏大人,不要說的這麼直接吧?”
“這怕什麼?在場的都是兩班重臣!絕不會泄露秘密!公主殿下是爲了整個朝鮮犧牲,是很光榮的事!有什麼好遮掩的?”具宏不以爲意道。
衆兩班重臣紛紛稱是。都說不止公主殿下光榮,駙馬洪柱元也很光榮,駙馬也是爲了朝鮮犧牲。
“公主殿下,計劃很簡單,我們已經派了幾十名好手進入公主府,你只要能將韋寶引入公主府,計劃就成了!至於如何引引誘韋寶,公主殿下自行拿捏吧。”具宏道。
“韋寶不傻,若是不出點什麼先讓韋寶嚐到甜頭,他不會放鬆警惕的。”
“不錯,說不定韋寶現在已經起疑心了!公主殿下一直對韋寶很冷淡,忽然主動接近,本來就容易讓人起疑心。”
“得先讓韋寶嚐到甜頭啊。”
“對,男人對一個女人剛剛嚐到甜頭的時候,最聽女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