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容易理解洋人傳教士們爲什麼會用漢語互相溝通,這些人都來自不同的歐洲國家。
主要是德國、當然這個時候還不叫德國,應該說大普魯士地區吧,還有意大利,法國、西班牙、葡萄牙、荷蘭,每個地方的語言都不同,他們自己之間交流,主要用意大利語。
這時候的英語還不是主流。意大利語晦澀難懂,本來他們之間用意大利語交流就有點費勁。
所以他們在大明待的時間久了之後,相互之間的交流反而是漢語了。
“韋寶先生,這個望遠鏡,是你自己製作的嗎?還是在哪來買的?什麼地方有這麼先進的科學技術?簡直無法想象,我很想到那裡去見識學習。”金尼閣誠懇的問韋寶。
韋寶得意的呵呵一笑,好不羞恥的道:“是我,我製作的!不過,只有到我韋家莊科學院去,我纔有相關設備給你見識!包括玻璃工藝,也是我們韋家莊所獨有!京城有賣韋家莊四特酒,你有見識過嗎?那種裝酒的玻璃瓶子。”
“有,有,有!我想起來了,我見過,原來那就是你們韋家莊的酒啊?你們的玻璃工藝已經遠遠超過了歐洲,你們真了不起!”金尼閣心悅誠服道:“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到韋寶先生你說的這個韋家莊去看一看,可以嗎?”
“當然,非常歡迎。”韋寶笑道:“不過我更歡迎的是願意加入韋家莊的人,因爲很多超越別人的科技,我不太希望隨便泄露。”
一幫傳教士聽韋寶這麼說,更加有興趣了,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多少人有這麼強烈的知識保護意識,更何況對方只不過是一個大明朝的少年。
金尼閣笑道:“其他人我不清楚,我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我已經想好了在大明國終老,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沒有多少年頭好活的了,我希望在餘生搞搞研究,傳播天主教。”
韋寶淡然一笑,“很歡迎。”不過,韋寶並沒有很上杆子的說太多。
這是韋寶談判的習慣,喜歡先試探的差不多了,再談具體的事情,先要大概掌握對方的想法,才談自己的想法。
觀看月食,一直持續了近三個小時,才差不多結束。
吳雪霞早就有些不耐煩了,催促了好幾次,要韋寶回去。
“你先回去吧,馬上就完了,我想請這些傳教士去吃一些東西。”韋寶答道。
“你對這些洋人這麼感興趣?你想……想讓他們跟你走?你看中了他們的學識?可那些學識與你科考有什麼關係嗎?這些洋人連說咱們的話都說不太清楚。”吳雪霞的確很聰明,立時猜出了韋寶的想法,卻很是不解。
韋寶笑眯眯的瞟了眼吳雪霞:“你弄不懂的事情還有很多,人生不止是科考!”
人生不止是科考這樣的話都出來了,弄得吳雪霞很是無語,“那你想考武舉了是不是?”
“武舉不是科考啊?要是這趟過不了鄉試的科試,拿不到鄉試的入場券,我就再不參加科考了!”韋寶笑道。這麼說完,忽然感覺渾身一陣輕鬆。在現代就爲了考試考試,整個人弄得像是煞筆一樣,根本就是應試教育的犧牲品,爲什麼到了古代還放不下?
雖然通過正式的科舉途徑進入官場,對於他的發展十分重要,但是真的這條路走不通的話,似乎也沒有什麼嘛!?天塌不下來!
吳雪霞奇怪的看着韋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韋寶聳了聳肩膀:“隨便,你別犯困就行。”
又過了一會兒,月亮徹底出來了,依然是又大又圓,明亮照天下。
此時已經沒有多少老百姓堅持到這個點了,雖然京城比其他地方都繁華,但是這個時代的人的生物鐘早,天黑了的時候,也是絕大多數老百姓睡覺的時辰。
老百姓可捨不得點燈,大戶人家捨得點燈,到了晚上八點九點,也該睡覺了,能在現在這種十點多鐘還沒有睡覺的人,要麼是有差事在身的當值的衙役,要麼是吳三輔他們那種花花公子哥,或者是青樓姑娘們,窯子裡的姑娘們。
韋寶向一幫傳教士表達了想請他們去吃東西的想法。
一幫傳教士很高興,他們顯然比普通大明朝的人要睡的晚一些,或許是因爲生物鐘的關係吧,他們一般凌晨才睡,不過,因爲有教堂,早上有早課,早上起來的也是很早的,五六點鐘就起來了,下午又一般會睡一個午覺。
傳教士們先是客氣了一番,見韋寶請客的態度很誠懇,而他們也很想結識像韋寶這種又有財力,又懂得科學知識的另類大明人,便欣然應允了。
韋寶問過他們有沒有什麼吃的方面的忌諱。
初期教會因爲是脫胎於猶太教,所以在吃什麼的問題上有分歧。教會專門開會討論此事,最後做出決定,除了“勒死的動物”和“血”以外都可以吃。
當然,屠宰業其實很少用“勒死”的方式,那麼就只剩下“血”不可吃。
這個問題,有些教會還是主張要禁止吃血,因爲這是聖經裡面的吩咐,也因爲血象徵着生命。
當然也有教會和基督徒不這樣看待,認爲那只是初期教會針對當時的問題提出的具有時代性的解決方案,而那個方案的精義在於去除了很多“不可吃”的規條。
韋寶在瞭解了這些之後,知道這些人沒有什麼忌諱,而且,這些基本可以屬於‘假神父’,很多人都不是正統的教徒,而是爲了方便到大明朝行事,方便散播西方文化,方便了解大明,而用的神父身份。
所以韋寶將他們安排在了離他們住處宣武門裡街不遠的一家天地商號酒樓。
這個時間段,大部分酒樓都已經打烊,天地商號的酒樓也不例外。
不過,總裁有令,廚子睡覺了也得爬起來啊。
這樣,等衆人到了之後,便成了關起門來吃飯,他們幾十個人等於包餐了。
一夥洋人傳教士在知道這間酒樓是韋寶的之後,更是對韋寶的實力佩服不已,因爲韋寶看上去,是如此的年輕。
“韋寶先生,不介意我問你的家世吧?先生家一定非常有錢。”金尼閣試探道。
韋寶微微一笑,“我父母親都是遼西的普通農戶,就在去年冬天,我全家人差點出外逃荒。”
傳教士們聞言,都驚奇不已。
韋寶見大家不相信,遂簡單的講述了自己的發跡經過。
吳雪霞輕聲道:“還不是靠了劫持了我家的一車上等皮毛嗎?”
“糾正一下,不是你家的,是建奴的!而且,我不是劫持,是真金白銀買來的。”韋寶笑道。
“哼,真金白銀買來的?你剛纔自己都說了,你全家都差點被逼的出外逃荒了,試問,你們家既然都有銀子買一車上等皮草,少說得有四五萬兩紋銀吧?都這麼有銀子了,還犯得着出外逃荒嗎?”吳雪霞一下子就戳破了韋寶的謊言。
韋寶暗歎謊言到底是沒有持久的道理,很顯然,吳雪霞問到了點子上。
“到了買皮草的時候,我已經做生意做了一段時間了!而且,誰告訴你,我一定要一次性付清所有買皮草的錢?我不能分批付嗎?”韋寶嘴硬道。
“別說了,不用解釋。”吳雪霞不想再聽了,一副她全都明白的表情瞟了眼韋寶。
韋寶正好也懶得解釋。
在韋寶說過了自己的經歷之後,一幫洋人傳教士和韋寶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隨同而來的欽天監官員李祖白也對韋寶大加讚賞,直說韋寶的經歷簡直是聞所未聞,堪稱大明商界傳奇人物!
傳教士們也互相介紹自己的經歷。
金尼閣原名尼古拉·特里戈,1577年3月3日生於今法國的杜埃城,位於佛蘭德斯境內。金尼閣生活的時代處在西班牙統治下。1615年,金尼閣在德意志的奧格斯堡出版他翻譯並增寫的利瑪竇中國札記《基督教遠征中國史》時,在封面上就明確自署“比利時人”。
金尼閣的故鄉杜埃在其去世半個多世紀後被法國征服並劃入法國版圖,因而金尼閣被看作法國人。
由於他和利瑪竇開啓了以拉丁文爲中文注音的先河,到了韋寶穿越而來的後世仍被傳爲美譽。金尼閣有一個宏大的願望,便是帶着人將他蒐羅的,現在西方科學最爲先進的“西書七千部”介紹給中國知識界的計劃,不單是介紹,還得翻譯,這是一個很龐大的工程,必須得到大明政府的支持。
“這個事情,我支持了!不管你們要花多少銀子。”韋寶道:“銀子還是小事,我覺得,你們主要沒有這麼多有學問的傳教士,必須要懂洋文和漢語,平均一人一年兩本書,要想在十年之內完成這麼龐大的計劃,也至少需要五百人左右吧?”
“是的,這纔是最大的問題。”金尼閣點頭道:“不過,我們這裡有三十多人,我還能聯絡一部分傳教士過來,能湊集百人,若是有韋寶先生你的支持,不考慮資金的情況下,又幾百個漢人跟着我們學習,兩年之內,他們就能同我們的水平差不多了。”
韋寶大喜:“沒有問題,你這個計劃,我將全力支持!別說用不了一百萬兩紋銀,便是一百萬兩紋銀,二百萬兩紋銀,我都投資!”
一羣傳教士都很激動,紛紛表示願意參與金尼閣的這項龐大計劃,在利瑪竇死後,金尼閣已經是歐洲傳教士在華的最有號召力的人物,雖然朝廷不是很重視,但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
韋寶微微一笑,暗忖朝廷怎麼可能重視?你們當還是在萬曆朝嗎?
萬曆皇帝那是手裡有錢,而且好玩的人也比較開拓思維,容易接受新事物。
現在朝政大權被魏忠賢魏公公把持着呢,魏忠賢排斥異己的時間都不夠,哪裡會管你們這些洋人的閒事?
就當初利瑪竇跑到大明朝來,經歷也是很坎坷的。
1583年9月10日,利瑪竇與羅明堅進入中國,求得知府王泮的允許,在崇禧塔旁修建了一座帶有教堂的小房子,在肇慶建立了第一個傳教駐地。
利瑪竇出版了第一份中文世界地圖,並用中文和羅明堅起草了第一部《祖傳天主十誡》。經過了幾次嘗試,利瑪竇和羅明堅沒能建立起新的駐地,羅明堅被教皇召回羅馬安排教皇使節去見中國皇帝,而利瑪竇和麥安東神父繼續留在肇慶。
1584年利瑪竇獲准與羅明堅神父入居廣東肇慶。他們對中國官員自稱來自“天竺”,致使中國人以爲他們是佛教徒。
利瑪竇解釋來中國的原因:“我們是從遙遠的西方而來的教士,因爲仰慕中國,希望可以留下,至死在這裡侍奉天主。”他不敢直接回答傳教的目的,否則他可能會被驅逐。
爲了傳教,他們從西方帶來了許多用品,比如聖母像、地圖、星盤和三棱鏡等。其中還有歐幾里德《幾何原本》。
利瑪竇帶來的各種西方的新事物,吸引了衆多好奇的中國人。特別是他帶來的地圖,令中國人眼界大開。
進入了中國的利瑪竇對中國文明非常稱讚,除了還沒有沐浴“我們神聖的天主教信仰”之外,“中國的偉大乃是舉世無雙的”“中國不僅是一個王國,中國其實就是一個世界。”
他感嘆“柏拉圖在《共和國》中作爲理論敘述的理想,在中國已被付諸實踐。”
而且他還發現中國人非常博學,“醫學、自然科學、數學、天文學都十分精通。”
但是他也發現“在中國人之間科學不大成爲研究對象。”
1584年8月,利瑪竇在肇慶建立了“仙花寺”,開始傳教工作。起初傳教十分低調。神父們行事小心謹慎,主要精力都在學習漢語和中國的禮節習俗,以博得中國人尤其是官員們的信任。他們身穿佛教僧侶的服飾,認爲這樣能夠博得人們的好感,而且他們也覺得這與天主教神父的裝束相差不大。這也使中國人更加相信他們是遠道而來的僧人。他們在這裡掛上了聖母瑪利亞的畫像,許多士人官吏,甚至僧人都來跪拜,他們感到非常興奮。但是從中國人的角度來講這更多是出於禮節性的,而沒有宗教意義。也有記述說,他們擔心中國人看到瑪利亞的畫像會誤認爲他們的神是女性的,而改掛了基督像。
1584年利瑪竇製作並印行《山海輿地全圖》,這是中國人首次接觸到了近代地理學知識。利瑪竇利用解釋各種西方事物的機會,同時介紹了他們的天主教信仰。他們翻譯了《十誡》、《主的祈禱》、《聖母讚歌》和《教理問答書》。並派發羅明堅撰寫的《天主實錄》,以中文解釋天主教的教義。利瑪竇在肇慶居住六年,除帶來了歐洲文藝復興的成果外,系統地學習了中國傳統文化,期間傳入的現代數學、幾何、世界地圖、西洋樂等西方文明。
1589年夏天,即萬曆十七年,廣東新任總督把傳教士驅逐出肇慶。
1590年,利瑪竇奉範禮安之命起草一封以教宗名義致大明皇帝的信札,其中亦稱教宗西師都五世乃居住在“天竺國”的“都僧皇”,因期盼能傳“天主正教”,“推廣慈悲,普濟世人”,特遣“博雅儒僧”四出揚教,並派“德行頗優,儒文宏博”的“上僧”等四人入華,希望明帝能對此四僧“給有札牒,沿途迎送,以華其行”。經過多方努力,利瑪竇得以被派往韶州,在那兒他建立了第二個傳教駐地。
1594年,利瑪竇和中國的一名被派遣到朝鮮邊境的將軍一起,初步嘗試進入北京。但到達南京,又不得不返回駐地。1595年(萬曆二十三年)利瑪竇藉口爲一位北上任職官員之子治病,而獲得了去南京的機會。但是到了南京以後,利瑪竇陪同的官員對他逐漸失去了興趣,利瑪竇只好自己設法留在南京。然而這一次失敗了。他只好折返南昌,並獲得批准在此居住並建立了第三個傳教駐地。
明朝王室成員、各級官員都對地球儀、玻璃器皿、西式裝訂的書籍等禮物極感興趣,利瑪竇便在自己的住宅再一次舉行“科普”展覽,表演先進的記憶方法,出版《交友論》,並開始撰寫《天主實義》,選擇適合中國人倫理觀的西方偉人語錄加以刊行。他放棄建造教堂,公開傳教的方法,進一步用中國自古就有的“上帝”偷換“天主”概念。
利瑪竇在南昌傳教的三年,也是他的傳教策略在探索和實踐中逐步形成的過程。他與江西的官紳階層進行了密切交往和友好的對話,並在這個過程中形成了一套成功的傳教策略——“南昌傳教模式”。
1596年利瑪竇被範禮安任命爲耶穌會中國教區的負責人,由利瑪竇全權負責在中國的傳教活動。並且指示利瑪竇想辦法到北京去覲見中國的皇帝,以達到在中國傳教的有力保障。而且還從澳門送去了許多準備送給中國皇帝的禮物。在南昌,利瑪竇知遇了江西巡撫陸萬垓,向他展示三棱鏡、西國記數法和鍾,並講解西方書籍的內容,他還向當地學人講解數學問題與日晷記時問題。
1596年9月22日利瑪竇在這裡成功的預測了一次日食,使他很快成爲了一個有名的人物。期間結交了許多儒士權貴,受當時名士章潢之邀在著名的白鹿洞書院講學交流,與分封在南昌的皇族後裔建安王和樂安王建立了友好的關係等等。
1597年,利瑪竇被任命爲中國傳教的主管。
1598年6月25日利瑪竇與另一位郭居靜神父同王忠銘一起離開南昌奔赴南京。
1598年7月初,他們一行到達南京,1598 年,利瑪竇首次進京是由南京禮部尚書王忠銘促成的。王忠銘是利瑪竇在韶州傳教時結識的老友,當時正要赴北京述職。
時值萬曆皇帝壽誕,王忠銘便邀請利瑪竇一同進京賀壽,利瑪竇也準備了自鳴鐘、八音琴等歐洲方物獻予皇帝。一行人由水路啓程離開南京,沿大運河北上。
1598年9月7日利瑪竇歷經兩個月後到達北京。漫長的旅途加之夏日的酷熱,使傳教士們一度病倒,而初到北京的喜悅,又令他們忘卻了旅途的艱辛。利瑪竇在札記中寫道:“這真是一樁令人欣喜的事,我們不應緘默着把它放過去;只要想想基督信仰跨過多少海洋,經過這樣長時期的接近之後,終於進入這個國度,它的使者終於進入了皇都。”然而,之後的事情遠不如利瑪竇想像中的順利。由於當時正值日本侵犯朝鮮的戰爭,整個京城戒備森嚴、氣氛緊張,人們都怕因結交洋人而惹禍上身。先是王忠銘聯繫的太監拒絕將利瑪竇引入皇宮,隨後王忠銘本人也不再施以援手。
利瑪竇雖然想方設法在京周旋,但仍四處碰壁,就連昔日老友也對他避而不見。利瑪竇作爲外國人無法在北京久留,而且又遇到了財政上的困難,僅住一個多月只得返回南京。雖然未能見到皇帝,但利瑪竇首次北京之行收穫頗豐。他首先證明了《馬可波羅遊記》中記載的契丹就是中國,而國都“汗八里”即是北京。在旅程中,利瑪竇還與神父郭居靜一同編修了第一本中西文字典《平常問答詞意》,首次嘗試用拉丁字母爲漢字注音。此外,他還完成了對《四書》的翻譯和註釋工作,這對中國文化向西方傳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利瑪竇於1599年2月6日在南京定居。並建立了第四個傳教駐地。
在南京居住期間,利瑪竇通過瞿太素的幫助,結交了不少名士,如南京禮部侍郎葉向高、思想家李贄、徐光啓等。當然這主要還是人們對於他的自然科學知識的傾慕。值得一提的是,在南京利瑪竇還與一位三淮和尚進行了一場辯論,在這次辯論中,利瑪竇憑藉其科學性的思辨明顯佔了上風。
他還在正陽門內洪武崗西崇禮街建成內地第四座天主教堂,他在城西羅寺轉灣的住址後來也成爲著名的天主教堂——石鼓路天主教堂。這些活動使南京成爲中國天主教史上最重要的傳教中心之一。
1600年,接受了新任務的利瑪竇開始策劃北京之行。沒過多久,他就聯繫了北上任南京禮部尚書的王忠銘一起帶他去南京,而且王忠銘還表示要帶他去北京。
1600年5月18日(萬曆二十八年),利瑪竇帶着龐迪我神父和準備好獻給皇帝的禮物由南京啓程再赴北京,由於太監馬堂的訛詐和阻撓,傳教士們在天津耽擱了近半年的時間,並於1601年1月24日抵達北京。
利瑪竇一到北京,就着手整理禮物進獻皇帝。進呈自鳴鐘、聖經、《萬國圖志》、大西洋琴等禮單上開列的貢品共16件,萬曆皇帝對這些貢品興趣十足,對那些宗教聖物,萬曆皇帝既覺新奇又感敬畏,他把十字架上的耶穌稱爲“活神仙”,並把聖母像送與母親慈聖太后。
對大小兩架自鳴鐘,萬曆皇帝最爲喜愛,小的那架被他帶在身邊時常把玩;大的那架,被置於精美的閣樓之中,在宮內專司報時。由於自鳴鐘構造複雜,需要時常維護,傳教士們便被允許定期進宮對其進行檢修。對利瑪竇進奉的西洋琴,萬曆皇帝也備感好奇,他命利瑪竇教太監演奏。利瑪竇讓助手龐迪我教授太監,他自己則仿照宗教讚歌的形式創作了8首樂曲,並填上簡短的中文歌詞,起名《西琴八曲》。每當悠揚的琴聲在宮中迴盪時,萬曆皇帝就會想起這位來自西洋的神甫。正是這些“歐洲方物”打開了利瑪竇進入宮廷的大門,萬曆皇帝也因此對他賞識有加,允許其留居北京,深得信任。
1601年,明神宗下詔允許利瑪竇等人長居北京,作爲歐洲使節被召命帶進北京紫禁城。至此他將一直擁有朝廷的俸祿,直到臨終。但大明朝廷根本沒有注意到,利瑪竇長住北京的目的是爲了傳播基督教。
利瑪竇在北京以豐富東西學識,結交中國的士大夫。常與賓客談論天主、靈魂、天堂、地獄,同時編撰新書。1602年-1605年,出版《兩儀玄覽圖》第三版中文世界地圖,以及其他著作《天主實義》、《天主教要》和《二十五言》,得到不少中國知識分子的尊重。
到了1605年,北京已有200人信奉天主教,當中有數名更是公卿大臣。這當中最著名的,也是後來對利瑪竇傳教事業幫助最大的,當屬“聖教三柱石”——徐光啓、李之藻和楊廷筠。
徐光啓是南直隸松江府人,曾在南京與利瑪竇會面,之後入天主教。利瑪竇在北京期間,徐光啓正供職於翰林院,他與利瑪竇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二人協力翻譯了《幾何原本》和《測量法義》等著作。
李之藻是浙江仁和人,時任太僕寺少卿。他師從利瑪竇學習西方科學,之後也加入了天主教。他與利瑪竇合作編譯了《同文指算》等書籍。
楊廷筠是李之藻的同鄉,在北京擔任監察御史。楊廷鈞早年是虔誠的佛教徒,後在利瑪竇和李之藻等人的感召下受洗入教。
“聖教三柱石”身體力行實踐教義,他們勸說家人、朋友入教,爲傳教士提供經費,並且在天主教遭受教難之時上疏抗辯,極力保護傳教士。
通過利瑪竇的不懈努力,天主教在中國得以傳播。利瑪竇留居北京之後,全國教徒人數驟增,涵蓋了平民、士大夫、皇親國戚等各個階層。
與此同時,西方的科學技術伴隨天主教傳入中國,中國的文化也由傳教士們帶到西方。
利瑪竇初到北京時,住在專門接待外國使臣的賓館中,隨後獲准在城內擇民房長住,並可以進行傳教活動。
利瑪竇選中了宣武門內的一塊土地,他在這裡修建了一座教堂,這就是著名的南堂——北京地最古老的天主教堂。
利瑪竇建立南堂之後,在教堂裡舉辦西方圖書和科學儀器的展覽,吸引了大批官員和儒士前來參觀,從而擴大了天主教在士大夫中的影響。
1607年,利瑪竇與徐光啓合作,出版了歐幾里德《幾何原本》的前六回的譯本。
1608年,印刷《畸人十篇》,並開始編纂他的歷史著作《基督教遠征中國史》。
1610年5月11日(萬曆三十八年),因病卒於北京,終年59歲。
1611年,萬曆皇帝賜物利瑪竇安葬於平則門外二里溝的滕公柵欄。按照當時慣例,西方傳教士死後本應移葬澳門,但在內閣首輔葉向高等人的斡旋下,萬曆皇帝破例准許利瑪竇葬於北京西郊的藤公柵欄,使其成爲首位葬於北京的西方傳教士。這是很高規格的待遇了。
韋寶在聽金尼閣講述了利瑪竇在大明朝一步步走上成功的故事之後,很是受到振奮!
比起洋人這些西學,韋寶覺得他的知識並不誇張,至少後世的文字與這個時候更加對口的多吧?洋人連洋文都能傳播過來,他的教育普及還有什麼難度呢?
而且,事實上,韋寶在韋家莊推行的三年小學,兩年初中,兩年高中的,三二二義務教育體系是相當成功的。
目前韋家莊的掃盲率已經達到了八成以上,除了很多上了年紀的人,實在是沒有多少強行掃盲的必要。其他的人,不管男女,不管多小,都接受義務教育。
韋寶一直將教育擺在第一位!
天下是人的天下,人比任何武器都管用,人多力量大!只要糧食養得起,人越多越好!
這些都是韋寶的見解。
傳教士們不斷摸索總結出來的教育和傳播方式,也被韋寶認可。
但是韋寶也有一個疙瘩,那就是韋寶信仰的是佛教,而且絕大部分華夏人信仰的是佛教,都是唐宋元明這幾個朝代不斷強化的結果。
韋寶雖然不是排斥天主教,但並不希望通過引進這些人補充到韋家莊的教育體系中去,而使得天主教在他的下轄地區迅猛發展!
而要使得韋家莊的教育體系速度升級,又必須補充這些現成的,已經有了很明晰的基礎現代科學概念的人過去!
在韋寶委婉的表達了想讓這些傳教士去韋家莊的意圖之後。
傳教士們也有顧慮!
他們更加希望通過獲得大明皇帝的支持,而不是一個地方富豪的支持,雖然韋寶已經明確表示了,會給他們以優厚的待遇,但韋寶不是官員,不能代表大明朝廷,這些傳教士在私心中,還有想當官的願望,想在大明國獲得社會地位呢。
雙方面都有私心的合作是很麻煩的。
韋寶在試探出對方的心思之後,便沒有再着急繼續這個話題了,卻仍然強調,大家要做好朋友,不管如何,他都願意支持他們翻譯七千多部蒐羅出來的目前歐洲最先進的科學書籍的想法。
一頓飯吃的還算是開心,之後韋寶還盛意拳拳的堅持要送衆傳教士回他們的居住地,教堂南堂。
金尼閣、鄧玉函、龍華民、羅雅谷、傅泛際、湯若望等主要傳教士科學家還親自陪同韋寶參觀了南堂大教堂的圖書館。
金尼閣沒有吹牛,他們真的蒐羅來了近完本圖書,出去佔到三分之一左右的宗教類書籍,科學方面的書籍,六七千本是有的!
到了深夜兩三點鐘,衆人仍然談的興趣盎然,吳雪霞早就困的不行了,卻堅持不肯走,一個人在馬車中睡着了。
通過攀談,韋寶瞭解到,金尼閣很博學,各方面學科知識都很精通。
鄧玉函偏向於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識。
龍華民則偏向於化工醫藥方面。
羅雅谷和傅泛際也對化學、地質和冶金方面的知識知之頗多!
這些都讓韋寶十分的振奮!
金尼閣見韋寶似乎對於西洋火器格外感興趣,還送給了韋寶一本他蒐羅編寫的關於製作大炮的書籍《火攻秘要》!
大炮冶鑄、製造、保管、運輸、演放以及火藥配製、炮彈製造等原理和技術,《火攻秘要》爲當時介紹西洋火槍技術的權威著作。
“很感謝韋寶先生願意捐助我們,不是我們不想跟韋公子走,實在是在這裡住的時間長了,有很多朋友,也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不太想要換個環境了,而且,韋寶先生,你看我都已經這麼大的年紀了,沒有幾年的時間好活,馬上要去見天主的人了,真的不願意再搬家。”金尼閣很不好意思的對韋寶道:“請韋寶先生原諒。這本《火攻秘要》已經是目前歐洲最先進的火器製作方面的書籍,希望韋寶先生喜歡。”
“謝謝金尼閣先生和各位先生,我很喜歡。”韋寶很有禮貌的收下了這本書,並道:“金尼閣先生和各位先生不必內疚,人都有個習慣問題,在一個地方住的時間長了,難免有感情。不過,我還是希望大家能認真考慮跟我去韋家莊的事情!我能保證,你們將得到比在京城能得到的多的多的東西!職位可以到一省之地的最高長官!財富更是數不勝數,一年上萬兩黃金也不算什麼!你們不要以爲我韋家莊聽起來像是一個小莊子,實際上韋家莊已經有了五百萬人口!不比整個歐洲的人口少多少!地盤更是比五個法國加起來都大!”
韋寶有點吹牛的嫌疑,卻並沒有吹的太離譜,完成了對遼民的遷徙,韋家莊加上遼南,真的不比五個法國小多少,五百萬人口雖然有些誇大,四百萬是差不多的!
說着,韋寶在圖書館內的一張中文地圖上,用手明確的指出了自己控制的範圍。
一幫傳教士都覺得很是不可思議!沒有想到韋寶作爲一個老百姓,居然能控制這麼多的人口,和這麼大的地盤?
韋寶簡略的說了邊地的情況,又說了自己與毛文龍的合作關係,“這些都是很高級的秘密,希望你們不要四處說出去。”
傳教士們都是有政治頭腦的人,當即表示,絕對不會亂講。
同時,不少人是真的開始動心了,在京城住,當然有機會被大明朝廷錄用,可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去啊?
“好了,不打擾大家休息了,再說下去,天都要亮了。”韋寶微微一笑。
金尼閣等人表示天太晚了,請韋寶等人在南堂休息,南堂有足夠的客房可以招待他們。
韋寶婉言謝絕了他們的好意,表示自己對住宿的要求很高,非金絲楠木軟塌,無法安枕,變向的裝了一把***,暗懟這幫傳教士的見識還是不夠,追求大明朝廷能給予他們的官位和俸祿,能有多少?跟着自己纔有前途,才能見識到,啥纔是真正的奢華享受!
同時,韋寶也無奈的不得不承認正統朝廷的力量,官方的力量!不管是遼西遼東世家大戶,還是毛文龍那種域外豪強,還是這幫洋鬼子,大家認的都是官方,認的都是大明朝廷的正統,果然是誰掌握了金印,誰纔是大明的話事人!
誰掌握了金印,誰纔是大明的話事人啊!
一夥傳教士聞言,自然明白韋寶的意思,卻是誰也沒有着急表態,大家有點尷尬。
韋寶微微一笑之後,準備走了,傳教士們很熱情的集體送韋寶出門。
雙方又再三禮貌的辭別,韋寶纔出了南堂大教堂的範圍。
韋寶看了眼在馬車中睡熟了的吳雪霞和香兒。
王秋雅並沒有睡着,一直在等着韋寶,叫韋寶上車。
韋寶道:“你在車裡待着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韋寶說着,將手中金尼閣相送的那部大部頭的,跟城門磚頭一般厚大的《火攻秘要》撫了撫,然後交給了王秋雅保管。
書雖然是好書,但韋寶更看重的是人才,是寫書的人!
即便沒有這些書籍,韋寶相信憑他的能力,真的要帶天地會科學院的人日夜研發,等到有了自己的鋼鐵工業之後,研發出遠遠超過這個年代的大炮技術,並不是難事!
18世紀之前,發展到了頂峰的大炮技術,不還是前裝線膛炮,普通的火炮,基本沒有啥距離,打得準打不準也得靠信仰,有啥大用處?
即便是到了19世紀中期,仍然是一排火槍兵,一排火炮的簡單線列陣時代,列強之間交火,完全靠火力猛,靠人命去堆積。
到了19世紀後期,才慢慢發展出陣地戰,壕溝戰!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已經是二十世紀了,熱武器戰爭纔開始升級,各種熱武器的問世,纔開始帶動科技的迅猛發展。
工業發展只能爲科技打基礎,真正要使得科技火速升級,使得整個時代發生劇變,還是要靠大規模的戰爭!要靠整體國力的較量!要靠全民的動員!
一場戰爭就能決定這個國家的人是做主人,還是做奴隸,這個國家的所有人能不振奮拼搏嗎?
即便是大部分人沒有國家,沒有民族的概念,可一小部分上層貴族,大資產階級,大地主階級也會想盡辦法發展一波的。
看清末都腐朽成什麼鬼樣子了?
老佛爺還知道叫李鴻章弄一支北洋艦隊出來呢。
求生存,求發展,是人類永恆不變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