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雅嘴巴動了動,沒有說什麼她也是與吳雪霞一般無二的想法。
王秋雅覺得現在總裁秘書處實際上已經是吳雪霞作爲最大管事,她只是副手,要留下,理應留下吳雪霞,她才應該和貞明公主陪在總裁身邊呢。
不過吳雪霞性格溫柔,這種爭風吃醋的話是說不出口的。
韋寶呵呵一笑:“行了,都進府裡吧。”
衆人遂陪同韋總裁一起往府邸中去。
出外回家的人,便會想與朋友敘敘舊。
“好陣子沒有見着三輔大哥了,他現在怎麼樣了?”韋寶問吳雪霞。
吳雪霞見韋寶主動問起哥哥,很是高興,“他還不就那樣唄,在詹事府當個主簿,又沒有啥事,每日與一幫有空閒的官員吃吃喝喝,日子倒也逍遙。他來找過總裁幾次了,我每次都推說大人最近很忙,把我哥打發走。”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再怎麼忙,三輔大哥是我的朋友,好兄弟,怎麼能這麼打發走?”韋寶笑道:“快快去把他請來,想他了,讓他來咱們府裡面喝一杯。”
“這簡單,我這就派人去。”吳雪霞笑道:“不過想找我哥可不好找,要麼在同僚家裡玩耍,要麼在酒樓,要麼在青樓,京城的酒樓青樓可不少,得讓林文彪派出統計署的人才成。”
韋寶呵呵一笑:“肯定在酒樓,他現在大小也是個官,哪裡能總泡在青樓?去青樓也得偷偷摸摸的。”
“不知道。”吳雪霞笑着下去傳總裁的命令。
韋寶一方面是真的有點想吳三輔了,雖然沒有將吳三輔納入天地會,但韋寶還是將吳三輔當成自己人看的。
另外,韋寶知道吳三輔交際應酬特別的厲害,想看看吳三輔能不能與英國公張維賢攀上關係。
吳三輔很快被找來,這也就是天地會統計署纔能有這種效率。
吳三輔剛剛要與一幫同僚去一家隱蔽的青樓,還是被找到了。
“小寶啊,你現在是大忙人了,位高權重,咱們這都有三個月不見了吧?從你入仕以來,想見你一面,比登天還難。”吳三輔哈哈大笑道。
“三輔大哥,正等着你喝酒呢,快快來坐。”韋寶熱情的招呼道。
吳三輔笑嘻嘻道:“我剛纔要不是你們的人攔着,我已經喝上了,幾個朋友硬拉着去一家新開的青樓嚐鮮。”
“你每天局那麼多,少喝一頓沒事的,我這不是剛從天津衛回來,想你老兄了嘛。”韋寶笑道。
吳三輔點點頭:“這纔是好兄弟,我也是避嫌,纔沒有總找你,我都沒敢告訴人家咱倆這交情,更沒有說雪霞跟你在一起,要不然成天都得煩死。你不知道,你現在太火爆了,不是想託你的門子買官的,就是想託你的門子免於文字清查,怕惹麻煩的,還有想去都察院和大理寺走門子的,也都得找你,你這都已經成了京城大拿了啊。”
韋寶哈哈大笑:“三輔大哥說笑了,這些事情,我底下人就可以辦,找我有什麼用?我也不管具體的事情。”
韋寶知道吳三輔鬼機靈的,就是拿話試探自己,所以,即便是將吳三輔當成自己人,很多話,韋寶也是隻說三分。
“知道,你現在攤子大了,肯定不能啥事都自己管,我聽說你最近被放了大實缺了啊?管轄河間府、滄州府、山東和登萊這麼大一片地方的海防總督衙門,還管海運漕運,這得多大的權勢啊?”吳三輔羨慕道:‘聽說海防總督衙門沒有總督,是你這個參政主管全面事務,你這樣,把我調你們海防總督衙門去吧?那酒肯定喝不完了!’
韋寶心中一動,京城他已經有了一定的體系,海防總督衙門以後設立在天津衛,和京城的體系來說算是兩個系統了,吳三輔這種人主持大局怕他不上心,會誤事,但畢竟是自己人,放在天津衛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不過,韋寶有天地會,天地會又是凌駕於這些關內體系之上的最大的體系,天地會派人看着的,要不要特意安排人,其實也無所謂。
吳雪霞聽吳三輔主動向韋寶提這事,充滿希冀的看着韋寶,她想幫哥哥說話,又怕韋寶誤會是她背後出的主意,所以忍住了。
韋寶看了眼吳雪霞,又看了眼吳三輔,笑道:“三輔大哥,你在京城不是很好嗎、海防總督衙門可是在天津衛啊,窮鄉僻壤的,和遼西差不多,沒啥好的。”
“小寶,哥哥可從來沒有求過你啊,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怕我不正經,會誤事,我辦你的事情,絕對一板一眼。”吳三輔道:“若是你真的爲難,那就算了,只當我沒有開過這個口。”
韋寶微微一笑:“咱們兩兄弟,就沒有必要耍心機了,你都開口了,我怎麼可能當你沒有開口?只是你知道我手裡有個天地會,天地會是我說了算不假,但天地會有明確的組織紀律,比軍隊更嚴苛,到那時,你就不再是普通人了,你受得了嗎、”
韋寶其實並不擔心吳三輔會誤事,強大的組織就是有這個優勢。
雖然韋寶在現代沒有當過官,只是打工的,當個小小主管,也就管十來個人罷了。
但是韋寶創立的天地會的組織架構的確是很嚴謹的,精神把握也很強大,韋寶從來沒有放鬆過對天地會的發展和管理。
中華民族在歷史上多次被外族奴役,主要就是因爲人民無組織。
侵略者可以輕易地對人民進行管理,壓迫和奴役。
即使有個別反抗,也因爲不能帶動羣衆面被侵略者迅速撲滅,把人頭掛在旗杆上以敬效猶。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敢反抗了。
歷史上甚至出現過幾個清兵驅趕數千漢民的現象。
各地無聯繫,各自爲戰。
侵略者組織性強,而各地人民之間無聯繫,不知道侵略者的動向,相互之間不能通氣和救援,各自爲戰。
雖然侵略者的數量比人民少得多。
但是每一處人民面前侵略者的時候,都是以少對多,以弱對強,最終被侵略者各個擊破。
存在大量飽受舊政權壓迫的優秀人才。侵略者的侵略時機,必定是中國政權比較腐朽或動亂的時刻。
此時,優秀的人才往往被排斥和壓迫。侵略者在做好了前兩步之後,就會利用這些人苦於尋找出路的心態,給他們一定的政治地位和經濟利益,讓他們作爲侵略者的傀儡,出面維持秩序,從而恢復生產,給侵略者提供物資,勞工甚至兵員的支持。
這樣,淪陷區很快就成了侵略者的力量,其在正面戰場上的損失,很慢慢很快從淪陷區得到補充。
侵略者的力量起來越強,抵抗者的力量越來越弱。
元朝取代宋朝,滿清取代明朝,就是這個套路。
正面戰場再頑強的抵抗,再壯烈的犧牲,只不過如南宋文天祥,明朝史可法,以身殉國。
他們的壯烈,只是在千百年後,供人們憑弔而已。
這種悲劇,似乎成了中華民族的宿命,在華夏大地上,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侵略的目的是爲了統治被侵略地區的人民,從而得到軍事和經濟的利益。
要和人民打成一片才行,最好是要修道路,修水利,建學校,平冤獄。
韋寶自信,他在韋家莊和遼南的統治,現在明朝政府想奪都不可能奪走,因爲已經是政權的形式存在的,建奴就更不可能染指了。
即便是如果寶軍並沒有強大到對抗建奴的地步,天地會治下的老百姓也會自發的起來反抗,這就是組織的力量。
軍事戰爭永遠只是表象,政治經濟纔是硬道理。
“對啊,哥,你自己想好了。進了天地會可就不是鬧着玩的了,我們的紀律是很嚴苛的,會有人專門對你培訓呢,秋雅給我培訓了一個多月,我才學完一大堆規矩,就現在我還在邊做邊學,要不然天地會已經近百萬人了,天地會治下還有五百多萬人,要是沒有規矩的話,這麼多人,如何管?”吳雪霞道。
“你們已經有這麼多人了啊?”吳三輔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韋寶的實力增長的這麼快,他本來還以爲韋寶的人馬還是幾十萬人,一百萬人都不可能,沒有想到光是天地會都已經有這麼多人了、還有治下五百多萬老百姓?那不是都要趕上一個多的山東省了?韋寶這實際上已經比一個省的巡撫總兵牛氣的多了啊。
“哥,這是重大秘密,你千萬別到外面對任何人說起。”吳雪霞驚覺失言了,急忙補充道。
吳三輔笑道:“你哥又不傻,我的口風還不嚴嗎、我去過韋家莊多少回了、你們看看外面有人知道韋家莊內部一點的事情嗎、我連對我爹都不談小寶的事情。”
韋寶點了點頭。
對於天地會的保密工作,這一直以來都是最讓韋寶滿意的地方,雖然韋家莊和遼南,還有朝鮮的兩個道,都是全封閉的管理,但畢竟也還是有人員進出,還是要與外界聯絡的。
天地會對外的會衆就有十多萬人,這十多萬人在外面,居然都可以做到半點口風都不露出去,這幾乎是無法想象的事兒。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嘛。”吳雪霞笑着撒嬌,然後給吳三輔倒滿酒:“今天你隨便喝,喝醉了就住在府裡。”
吳三輔笑道:“在小寶這裡,我還不跟回家一樣嗎、再說,這府邸裡面還有我專門一個院子呢。”
“在韋家莊的總裁府旁邊也專門有你一套莊園,總裁從來沒有拿哥當成過外人。”吳雪霞道。
“行,就衝小寶待我如此,我進了天地會了!”吳三輔慨然道,說完又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小寶,我進了天地會,每天吃喝玩樂不能限制我吧?”
韋寶呵呵一笑:“只能比現在玩的上檔次幾倍!你想怎麼玩怎麼玩,重大的事兒別耽誤就成。你若是進了天地會,我當幫你辦到海防總督衙門,也當一個參政,我當左參政,你就當右參政,以後河間府、滄州府、山東和登萊這麼大一片地方的海防總督衙門,還有海運漕運,這些都歸你管了,我不太可能長期待在天津衛的。”
吳三輔聞言大喜:“那敢情好,那樣的話,我比一個省的巡撫和總兵牛氣的多了啊?好好好。”
韋寶笑道:“你都想好了?接受天地會的紀律?那以後的話,你和遼西的世家將門就完全切割了啊,和朝廷也切割了!連你爹孃,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切割了!”
吳三輔和吳雪霞同時一驚。
因爲這種話,韋寶就連對於吳雪霞,也是沒有說起過的。
連朝廷都切割,這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雖然不至於表明就造反,但等同於不認了天地會治下屬於大明朝管!
這其實對於天地會的會衆來說,早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兒,但是韋寶還從來沒有明確提出來過。
吳三輔停了好幾秒,問道:“小寶,你要幹什麼啊?跟大明朝廷切割?跟我爹也切割、你別嚇我,你不會想揭竿而起吧?”
韋寶笑道:“這個別問,不到那一步,可能永遠也不會到那一步,但也備不住會到那一步。”
吳三輔看了眼吳雪霞。
吳雪霞直接道:“看我沒用,哥,你自己想好了,你都聽明白了總裁的意思了嗎?”
“這有什麼聽不明白的啊?小寶這就等於是自己給自己封了個王唄,他這個王,不一定會反朝廷,也有可能會反朝廷,現在算是走一步,是不是?不過,未來等天地會壯大到比大明朝廷還大了的時候,總是要反的吧?”吳三輔道。他雖然熱衷於玩樂,熱衷於吃吃喝喝玩女人,但吳三輔這個人實際上是極爲聰明的,悟性一點不比吳雪霞差。
“那可不一定,就算天地會比大明還龐大,若是大明能按照我的設想走,我也不見得要反了大明,我並不想得到多大的個人權勢,我想要的是讓普天之下的老百姓都過上安穩太平,一時溫飽無憂的日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