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九叔不由的盯着韋寶看,他本來就已經對韋寶有幾分關注了,這一來,更加關注。
“那就有勞孫小姐了。”韋寶微微一笑,並沒有感覺有什麼特別,他不知道芳姐兒平時不帶客人去客房的事情。
“韋公子客氣了,叫我芳姐兒便可以,叫小姐反而讓我不太習慣。”芳姐兒邊走邊道。
“好。不過我覺得芳姐兒比哪家的大家閨秀都不差。”韋寶喜歡按照別人的習慣來,猜想芳姐兒應該是覺得她不配小姐這種稱呼。韋寶並不輕視商家女子,韋寶對封建制度下的重農抑商思想很不屑。
“韋公子嘴可真甜,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四處逢源。”芳姐兒笑道。
羅三愣子和範曉琳跟在身後,範曉琳聽韋寶和芳姐兒談話自如,不禁微微有些生氣,好像韋寶跟哪個美女都能說到一起去似的。
山海樓的客棧這塊是一棟獨立的四層樓,和山海樓前面酒樓那棟樓是緊挨着的,但是並不是一個整體,這是一對姐妹樓。
到了客棧,韋寶才知道山海樓是真的上檔次,這要是放在現代,能算四星或者五星酒店了。
雕樑畫棟,裝修的很不錯,既古樸大方,地方也寬敞乾淨。
“芳姐兒,你們將這裡打理的真是不錯。”韋寶讚道。
“韋公子過獎了,也就是勤快些,將客人放在心上,希望客人在山海樓吃住都滿意,以後能常來,沒有什麼學問。”芳姐兒迴應道。
韋寶很喜歡芳姐兒待人接物的談吐,她一個年輕女子就能這樣周到,很不簡單,這纔是真的有天賦的管理者。
芳姐兒將韋寶親自帶到了四樓的上房,“韋公子,這間是山海樓最好的客房了,現在這個年景生意不好做,放在往常,上房很難空出來。”
韋寶對住和吃都很看重,滿意的打量了一圈室內,“很好啊,只是佈置的有些閨房氣息太重。”
芳姐兒嫣然一笑,“韋公子真會玩笑,看來是去過不少閨房的人了。”
韋寶一汗,心說我還沒有撩你,你倒是開始撩我了?
客棧小廝將上好的一壺香茶送來,韋寶順水推舟的請芳姐兒喝杯茶,韋寶只是隨口客氣一聲,如果芳姐兒不願意,他是絕對不會想金啓倧那樣硬勸的。
“謝謝公子,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只能喝一杯,因爲公子喝多了酒,不敢耽擱公子歇息。”芳姐兒優雅的福了一福爲禮。
“芳姐兒事情多,我也不敢久留。不過,如果芳姐兒願意多喝幾杯,我也是求之不得的。”韋寶笑道。
芳姐兒粉臉一紅,鳳眼瞟了韋寶一下,盈盈坐下。
羅三愣子和範曉琳只能站在門口了,範曉琳輕聲道:“原本對這女掌櫃挺喜歡的,怎麼這樣啊?隨隨便便就進男子的屋子。”
“喝杯茶有什麼呀?小寶今天給他們做了這麼多生意,人家熱情一些,很平常吧?”羅三愣子倒是對芳姐兒的印象很好。
“哼。你反正看誰漂亮就替誰說話。”範曉琳輕輕地哼了一聲,又憂愁道:“中午的四桌酒席還沒有結賬,現在又住這麼好的上房,我這六兩多銀子肯定不夠了吧?”
羅三愣子笑道:“這用不着擔心,不是還有大筆銀子一會就來嗎?”
範曉琳可不這麼認爲:“就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也不知道鄭忠飛家能不能拿出這麼多銀子來?而且,那幾個幫了忙的官爺,他們會不要好處?”
羅三愣子聽範曉琳這麼說,皺了皺眉頭,“別瞎操心了,這些事情,小寶心裡一定有數。”
芳姐兒只是在韋寶房中喝了一杯茶,閒聊了幾句便出來了,並沒有久留,出門的時候,很有禮貌的衝範曉琳和羅三愣子點頭笑了笑才離去。
羅三愣子聞着芳姐兒走過帶起的香風,魂都要飛了,狠狠的吸了一下空氣。
範曉琳見不得羅三愣子那副模樣,噗嗤一笑:“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記得三愣子哥原先是喜歡秋雅的吧?”
羅三愣子被範曉琳說的老臉一紅,“喜歡秋雅的人那麼多,怎麼可能輪到我?秋雅眼睛長在頭頂上,連我們小寶都敢拒婚呢。”說着便進了屋。
韋寶已經躺牀上去了,鞋子也沒有脫,和衣而臥,蓋着被子,兩隻腳交叉的放在牀沿,將頭枕在牀檔子上。明代好一點的牀都是四平八穩,帶牀簾的,韋寶現在睡的這張就是九檐雕花大牀。
牀檐爲楠木材質。牀檐有如古代建築屋檐造型,牀體雕花,鏤空內外三層,層層有喜鵲,大小不一的喜鵲在雕刻的梅花叢中或飛舞或歌唱。
牀內,大小多幅繪畫均爲彩色,畫面內容是幼童,嬉戲。
韋寶對這牀極爲滿意,估摸着光是這一張牀,至少都得10兩銀子了!能抵得上鄉里人家的一間磚瓦屋,還是古人會享受呀。
“鞋子也不知道脫,頭枕的這麼高,當心落枕。”範曉琳嗔道,想幫韋寶脫鞋子,又不好意思,粉臉紅紅的站在邊上。
“小寶,困了啊?你睡吧,我們就在外間坐一會。”羅三愣子道。
韋寶也看出了範曉琳想幫自己脫鞋,他可沒有真的將範曉琳當成丫鬟,不過,如果有範曉琳這樣的嬌俏美女肯爲自己脫鞋服務,一定美滋滋的。
韋寶笑眯眯的嗯了一聲,兩腳一交替,一雙皮靴便落地了,整個人往下睡好,頭枕在枕頭上,敞開兩隻手在牀鋪上拍了拍,笑道:“這牀舒服,睡十個八個人都能睡下。”
範曉琳被韋寶的話逗得噗嗤一笑,俯身將韋寶的一雙鞋擺好,暗道這鞋子的樣式真怪,從來沒有見過,不過挺好看的,放好鞋子,範曉琳便到了外間,沒有留在韋寶的牀邊,想到晚上不知道怎麼睡,粉臉又紅了。
“這麼好,這麼寬敞的上房,一個人住太浪費了,要不然等會劉春石和範大腦袋來了,我們三個也跟這住吧,省的再花費錢了。”羅三愣子問韋寶。
韋寶嗯了一聲,“可以,人多還熱鬧呢。晚上還能聽範大腦袋唱黃色小曲。”
羅三愣子笑了笑,忽然想起來範曉琳的住宿問題了,遂問道:“那曉琳怎麼辦?”
“我就在外間打地鋪便是。”範曉琳道:“這地上有毯子,屋內有壁爐,不會冷的。我現在坐這兒都感覺發熱。”
“那不行,要打地鋪也是我和劉春石,還有你哥打地鋪。”羅三愣子立刻反對,挺有當大哥的風度,“怎麼能讓你一個姑娘家打地鋪?”
範曉琳暗忖,你們在外間打地鋪,難不成要我和韋寶兩個人睡牀?這成什麼了?粉臉又羞紅了,感覺臉頰滾燙,偷眼去瞧韋寶,韋寶已經輕聲的打鼾,睡的沉了。
趙元化的效率很高,因爲是馬車來回,所以路上沒有耽擱多久,天將黑的時候,已經帶着兩個兵士從金山裡回來了。
正在‘糾纏’芳姐兒聊天的金啓倧,和正在跟一幫大頭兵玩骰子的陳北河,還有正在大廳一角打瞌睡,被吳油子搖醒的吳世恩,都過來了。
吳世恩本來半下午就想走了的,也是關心事情的後續發展,想知道韋寶、金啓倧和陳北河這回能撈到多少好處,加上金啓倧挽留,說晚上一定要再大喝一頓,吳世恩也是好酒之人,便留下來了。
“怎麼樣?拿到了一千兩銀子了?”陳北河急切的問道。
趙元化嚥了口口水,將一個小小的藍色包袱放在了一張桌上,“都在這裡了!”
陳北河、金啓倧和吳世恩三人暗忖,這麼小的一個包袱,能裝一千兩紋銀?沒有要到全款?
陳北河的臉頓時拉長了,這麼好的一筆無本生意,又是他從頭到尾參與的,他是做好了要‘見面分一半’的打算的,也不怕韋寶會‘不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