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瞳孔猛地緊縮了:“所以,她會從我的肚皮裡冒出來?”
“是的,突破你的人體界限。”韓月安撫地道,“但是,我可以幫你。你能活下來的,別擔心。”
我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到底是誰!”
韓月的表情有些痛苦:“沈眉,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現在你和孩子能平安降生,那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的手彷彿有穿牆術,按在我的肚皮上,我看着他的手在逐漸地消失着,我的嘴忍不住張大了。
有什麼正在我的肚子裡攪動着,甚至撓得我有些發癢。
我的身子不由動了起來。
韓月的額頭沁出了薄汗:“按住她。”
沐璃連忙按住了我。
我的肚子傳來了緊繃的疼痛,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韓月咬緊了牙關,猛地一揪,溼噠噠的屬於嬰兒的頭髮正從我的肚皮上冒出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簡直無法置信。
而韓月似乎耗盡了力氣,在把嬰兒的腦袋托出我的小腹的時候,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響起,他的身子也微微晃動了一下。
“不要停。”森夜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他也相當吃力,“就差最後一步了。”
韓月一咬牙,托住嬰孩的兩臂,緩緩從我體內托出的時候,我整個小腹發出了積液碰撞發出的聲音,而我也因爲這忽然而來的釋放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慢慢恢復了意識,眼角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正拂着我的睫毛,我側頭看去,看見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
我的心一陣柔軟,忍不住伸出虛軟的手摸了摸那已經乾透的柔軟胎髮。
那是我的童童……
我親了她的臉龐一下,孩子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靨。
沐璃撞進了門來:“沈眉,他們三個打起來了,我勸都勸不住……”
“三個?”我一頭霧水,“誰啊?”
“韓月,玉臨和森夜啊!”沐璃急得不行,“你快幫忙出去勸勸。”
我撐起了軟綿綿的身體:“你扶我一下,我馬上去。”
腳踩在地上的時候,我一陣天旋地轉,等沐璃扶着我出去,我更是眼前眩暈。
三人在空中打成了一團,旋起了無數的黑風和惡浪,卷得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虛弱地喊着:“住手……”
聲音都被呼號的風給卷碎了,還有誰會聽見?
我咬緊了牙關,噌的一聲,噬魂劍已經出動了。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我整個人已經承受不住陰氣被透支的感覺,跌坐到了地面上。
森夜是第一個察覺到的。
他朝我飛奔了過來,韓月也站定了腳步,被玉臨一劍架在了脖頸上。
“這是幹什麼?”我喘息着道,“你們爲什麼打起來?”
玉臨氣急敗壞地罵道:“他根本不願意吐露他自己的身份,不打他,還能打誰?”
我擺了擺手:“不能這樣……絕不能……”我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他救了我和孩子,我們不能恩將仇報啊。”
“我沒有恩將仇報。”森夜淡淡地道,“我只是想要他說明身份,否則他必須離開。但是他……”
韓月站定在我面前,脖頸上還架了一柄冰冷的劍,他眼眶裡有淚,看着我的時候,那行淚水緩緩地流了下來。
那種神情一下揪緊了我的心,我知道,那種感覺太熟悉了。他一定就是我想的那個人。
我哽咽道:“雲崢,是不是你?你是不是來了?”
韓月深吸了口氣,推開了那柄劍,朝我走了過來:“沈眉,你……你會不會怪我?”
“你回答我,是不是?”我已經淚流滿面,森夜心疼地替我拭去淚痕,“我知道,韓月不是死在你手裡的,我曾經見過他,他的魂魄已經不全了,你只是借用了他的身體,對不對?”
他在我面前蹲了下來,輕輕伸手,抹掉了他臉上的痕跡。
一張泛着光華的絕世臉龐出現在我面前。
那是雲崢的臉龐,我怎麼可能會認錯?
“雲崢,你不需要這樣。我已經知道了,我們前世是有羈絆的,我救過你,對不對?所以你只是想報恩對麼?”
雲崢有些意外,但還是笑了:“確實,你在我修煉最關鍵的時候,救了我。如果沒有你,也沒有今天的雲崢。我一身的修爲,還有我的陰氣,都會在那時候散去。所以等我修煉成功了,我確實回去找你了……”
他的眼神陷入了回憶之中:“只可惜,那時候的你雖然已經是二八年華,但你卻愛上了……”
他把下半句吞了回去。我已經笑中帶淚:“你的心意我領了,你爲了報恩幫了我這麼多……”
韓月,不,雲崢嘆了口氣:“你怎麼知道,就是爲了報恩呢?”
他的話極輕,但我和森夜還是聽見了。
森夜的臉色一變,我已經搶着道:“既然大家是友非敵,爲什麼不能坐下來好好談呢?”
“談什麼?”森夜冷冷地道,“談他處心積慮準備從我身邊把你搶走?還是談他怎麼設下幻境給我們製造難題?這麼多幻境,跟他無關?”
森夜把我抱了起來:“你剛生產,別落下病,回房間好好休息,我來處理就好。”
“等等。”雲崢的聲音在我們背後響起,“我不否認,幻境和我有些關聯,但是,不是我做的。”
森夜略帶諷刺:“我知道你的心思,有些事情,我們不用說得太明白,你想在眉兒面前留下個好印象,我成全你,我們私下再來處理吧。”
“如果你堅決要把責任推給我,那麼你會錯過真正的幕後主使。”雲崢只道,“你要帶沈眉回地府,既然她選擇了你,我就要讓她平平安安地走到最後。我不可能給你們設陷阱的。”
“我也相信雲崢。”我堅決地道,“他救了我很多次。如果幻境是他設置的,他直接殺了我就可以。而且,我們的第二片地圖已經外泄,如果他是幕後主使,地圖是他拿的,那他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我知道,幕後主使是誰。”雲崢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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