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陸景琛把葉薇然母子仨送去公寓後連車都沒下馬不停蹄的往大院趕,老爺子已經催了不下十次。
“爺爺。”
陸景琛過來時,前廳站了好幾個人,他隨便晃了眼,凌厲的視線落在蘇晴的身上,爾後又看了一眼她凸起的小腹,目光越來越寒。
算算日子,蘇晴已經有快七個月的身孕了。
太師椅上的老爺子朝他看了眼沒有說話,應該是有些生氣的。
如果不是等陸景琛,他們的家庭會議應該已經結束了,大晚上的,老爺子等得都有些乏了。
和老管家站在一起的江澈貓着身子過去,在陸景琛耳旁低語道,“二爺,您教我說的我已經照說了。”
老爺子生氣可不關他的事,他受不起二爺的懲罰。
陸景琛不動聲色的給他做了一個手勢,江澈頓時明白過來,悄聲退了出去。
“爸,媽。”陸景琛禮貌的和父母打過招呼,轉而看向對面的老爺子,“爺爺,剛纔有點事忙。”
老爺子冷哼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幾天忙什麼。”
蘇晴雙手託着小腹上前,她嘴角含笑看着老爺子,“爺爺,您別生氣,景琛出去辦事我都知道的,聽說您最近派了不少任務給他。”
一句話緩解了尷尬的氣氛,其實陸景琛剛纔也沒想過解釋什麼,他這幾天確實忙啊,忙着和葉薇然約會生女兒。
可不就是忙麼!
老爺子的視線盯着蘇晴凸起的小腹,臉色頓時就緩和了,“還是你懂事,不予計較,不過男人還是得管着點,你現在肚子大了,得多使喚使喚他。”
陸景琛嘴角抽搐得厲害,什麼叫多使喚他。
一旁的張亦茹更是不贊成老爺子的話,她的兒子那麼尊貴怎麼能去伺候別人呢,哪怕是她認定的兒媳婦都不行。
“爸,景琛最近確實忙。”張亦茹忍不住插嘴,相比之前氣色好了不少。
老爺子卻是問,“你最近身體怎麼樣?”
張亦茹愣了下才開口,“好多了。”
老爺子點頭,他擡手指了指兩邊的座椅,“都坐吧。”
四人分別在兩邊的座椅落座,按照輩分和位置,蘇晴自然坐到陸景琛旁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男人身上。
陸景琛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男人精美的輪廓泛着層層寒光,蘇晴想說的話成功嚥了回去。
有些日子沒見,蘇晴已經完全和陸景琛的生活脫離了軌跡,這樣下去可不行,她能沉住氣,可是這樣她和孩子的未來就會有保證麼。
老爺子沒什麼別的意思,得知這兩小夫妻已經很久沒在一起,所以才找了點事聚聚。
談話進行到一半,陸景琛已然沒了耐心,他起身,“爺爺,很晚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宴會的事我會處理好。”
老爺子接過他的話,“嗯,確實很晚了,你和晴晴就在這兒過夜吧。”
陸景琛薄脣緊抿,好半天沒說話,但這副樣子能讓人充分意識到他的不悅。
兩天不見兒子,陸景琛原本打算今晚留在葉薇然那裡過夜的,老爺子的一通電話打亂了所有的計劃,老爺子的死命的催他過來卻沒什麼屁事,他能不惱火麼?
這是明擺着撮合他和蘇晴嘛。
陸裕堇生怕老爺子生氣,這個節骨眼上陸景琛不宜和老爺子起正面衝突,凡事還是順着點好。
他正準備開口說點別的,蘇晴已經先一步站起身來,還是同樣的姿勢,她雙手落在凸起的小腹,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去憐惜。
“爺爺,我最近認牀,孩子也鬧騰得厲害,怕睡不好,還是回去吧。”
老爺子一聽這話,他也不敢大意,吩咐道,“那行,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老爺子的那點心思陸景琛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派人監視他吧。
張亦茹至始至終都保持着沉默,這件事她是始作俑者,和老爺子的想法一樣,想要兒子和蘇晴多培養培養感情,定下來後葉薇然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景琛啊,蘇晴懷孕辛苦,你再怎麼忙也要顧着點她,明天正好週末,你好好陪陪她。”老爺子特意從太師椅上起身,期望的目光落在陸景琛和蘇晴二人身上。
蘇晴笑了笑,“爺爺,景琛對我很不錯的,您放心吧。”
“好好,爺爺就是希望你們好。”
這個時候的陸景琛也不好說什麼,在老爺子的囑咐下和蘇晴一起離開大院上了同一輛車。
方向是他們訂婚時所在的公寓,二十分鐘的車程。
“景琛。”
兩人坐在後排,間隔的空隙中間可以坐一個人,蘇晴柔柔喊了聲,想和他說說話。
本以爲得到的是無聲的迴應,沒想到正在仰頭休息的男人問,“孩子怎麼樣?”
“最近胎動厲害,很折騰。”蘇晴欣喜的應承,聲音都激動的在顫抖。
黑暗中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陰冷,他合上眼不再開口,指尖放在膝蓋上有一下每一下的敲着,繼續閉目養神。
蘇晴咬了下脣,想開口說些什麼又怕男人厭煩,只好悶悶的坐在陸景琛旁邊,心裡越發忐忑起來。
“二少,蘇小姐,到了。”
這一聲讓陸景琛閉着的眸子緩緩睜開,也讓蘇晴嘴角勾起的弧度僵住。
只要沒結婚,她就不是陸家的二少奶奶,這些人只會永遠稱呼她‘蘇小姐’。
“回去和爺爺交差吧。”下了車,陸景琛沉聲交代司機。
“好的,二少。”
夏日的深夜有種令人煩躁不安的燥熱感,尤其是孕婦,蘇晴擡手擦了下額頭上的薄汗,她準備和男人一起進去,這個時候陸景琛的電話響了起來。
“嗯,我明天早上過來,你們先睡。”
隨後,蘇晴就看到男人的臉緩緩柔和下來,就連語氣都刻意壓低了。
“陸景琛,如果你明天再敢騙我們,我們就再也不理你了。”電話那頭的小傢伙恨恨的威脅。
男人精緻的嘴角漾開一抹弧度,“乖,不會的。”
蘇晴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放在小腹上的手不斷收緊,如果不是時刻謹記着懷孕,她尖銳的指甲恐怕已經傷着了肚皮。
這個如神般的男人竟然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嘴角只稍微微一勾她就能沉淪其中。
能讓他如此有耐心的,除了葉薇然還有誰?
而這一次她猜錯了,對兩個孩子,陸景琛也是同樣的小心翼翼,恨不得把全天下美好的東西都給兩孩子。
和兩孩子嬉鬧了一會,陸景琛溫柔的掛斷電話,他沉醉其中,收了線後就往院子外走。
“景琛!”
聲音從男人身後傳來,帶着一股子懊惱的急切。
他這是打算走了麼,也不怕老爺子明天找人質問他?
陸景琛耐心的轉過身,院子裡的景觀燈折射在他冰冷的輪廓上,生出一股森寒的氣息。
蘇晴頓時就被這樣的他給嚇住了,就連說話都有些打結,“爺爺,爺爺跟我說,最近陸景凝……”
“你們家會幫我是麼?”陸景琛不冷不熱的問,就那麼陰森森的看着她,彷彿在看一個小丑。
蘇晴不明所以,她本能的護住肚子,一臉驚恐的望着前來的男人。
想到之前這個男人想要強行將她肚子裡的孩子流掉,蘇晴嚇得驚出一身冷汗。
他不會是想……
“這麼在乎孩子?”陸景琛冷笑,“那麼就好好護着,最好別出什麼意外。”
蘇晴後退兩步,她垂着頭低低道,“爺爺說,只要我生下孩子……景琛,我也是爲了你着想。”
呵!
爲他着想?
爲他着想會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去做人工受孕麼,本來陸景琛是想放她一條生路,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有心計,那麼就將計就計好了。
“景琛!”蘇晴只要一碰上他,許多理由都不成理由了,緊張的不知所以。
“我最後說一次,我不喜歡別人直呼我的名字。”陸景琛擡手,虛空的朝她點了點,“還有,爺記得跟你說過,權勢這個東西遠不及某個人在我心裡的分量,爺不稀罕靠女人的力量去奪取。”
這世界上的事從來都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不過這一次,他是江山也要,美人也要,再也不要像三年前那樣的幼稚,只要不能吃的愛情。
也就是在這三年他明白,不是放棄了江山就能得到美人的理解,你愛她,她就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麼?
況且,陸景琛也不想葉薇然跟着他平平淡淡,他的女人就該張揚跋扈,得到最好的呵護。
所以他不能衝動,需要時間去謀劃這一切。
“你的孩子我不會動,我的事你也最好別插手,這是爺最後一次警告你。”
蘇晴的身子徹底軟了下去,陸景琛的話沒有瘋狂的咆哮,卻也帶着令人膽顫的震懾力。
她除了能靜靜凝視着他遠去的背影,還能做什麼。
等着吧,等她生下孩子,陸家會逼着陸景琛給一個名分的。
七個月大,孩子已經成型,即便有什麼意外孩子也可以養大,她完全不需要擔心。
凌晨的某個酒吧,蘇晴一個人踏進黑色混雜的地帶,震耳欲聾的音樂洋溢着激情混合傳入人的耳裡,整個酒吧都透着一股奢靡的墮落氣息。
拿出金卡往前臺一放,服務員眼睛亮了下,趕緊帶着蘇晴往上面的VIP包間去。
包房裡的隔音效果很好,不多時,一個穿着金色吊帶裙的女人走進來,她手裡還叼着一根未抽完的煙,濃妝豔抹的臉在看到沙發裡坐着的女人後扭曲在一起,掩蓋了她最真實的一面。
“你怎麼來這兒了?”
蘇晴朝她舉杯,略顯富態的臉上染着一絲墮落的氣息,“來一杯。”
陸晚馨瞪了她一眼,一手撤掉蘇晴手裡的酒,“你是不是瘋了,肚子裡的肉不想要了麼?”
“反正你哥也不在乎,他都有兩個野種了。”
“蘇晴,你用不着在我面前來這招,我不是男人,更不會憐香惜玉。”
陸晚馨滅掉手裡的煙一副氣勢沖沖的樣。
她還指望着蘇晴能成大器,將來她也好有個依靠,可現在,這個女人已經支撐不住了麼?
沒用的東西!
蘇晴嘆了口氣,她也是一個人閒着無聊煩躁,“抱怨一下都不行麼,你和陸景琛一起長大,真的不知道他有什麼弱點?”
陸晚馨鮮紅的脣瓣揚了揚,她朝蘇晴招手,“過來,我告訴你。”
蘇晴懶洋洋的湊過去。
“最近我看上了一款限量版的跑車。”
蘇晴聞言震驚的瞪大眼,略淡的脣瓣抿起,這個女人的口氣還真大。
限量版的跑車?
呵!她都沒有開這麼拉風的車,這個女人是想顯擺什麼。
蘇晴在心裡盤算了下,沒有立馬拒絕,“那得看你跟我說的東西值不值這輛跑車。”
陸晚馨端起一杯酒輕輕品了口,鮮紅的脣揚起的弧度詭異,“絕對值,它可以讓你達到想要的目的。”
——
過兩天就是陸裕堇的生日宴會,陸景凝身邊需要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只能是陸家大少奶奶。
厲晚清回厲家的這些日子,他沒少過去,厲父就是不鬆口。
到了今天,陸景凝必須要想個辦法解決。
一來,他想讓陸老爺子看看,沒了陸家的幫助他同樣能處理好個人問題,二來,他也不能讓厲家就這樣把自己給吃死了。
接到厲家保姆打來的電話陸景凝還在公司。
“我一會就去醫院。”
“……”
“謝謝你,以後我會好好對晚清的。”
恰好今天是厲晚清去醫院複查的日子,陸景凝有機會把她弄出來。
厲家妨礙重重,一旦到了外面就好辦了,他陸景凝這些年也不是吃素的,沒去厲家搶人是因爲暫時還不想撕破臉。
夏日的早晨,厲家。
厲晚清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很多事情他們只需要稍微提一下就能想起來,發瘋的次數也在逐漸減少,除了夜裡偶爾想到陸景凝會鬧騰一下,平時已經沒什麼大問題。
用過早餐,趁厲媽媽吩咐傭人的空檔,厲晚清給厲老爺子泡了一杯早茶。
“爺爺。”
厲老爺子盯着魚缸裡面的魚,眼角的皺紋深刻,“晚清,在家住的還習慣麼?”
厲晚清同樣的視線落在魚缸內歡快遊玩的小雨,眸底溢出淡淡的哀傷,“爺爺,我想搬回去住。”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你爸也是爲你好,乖乖聽話。”厲老爺子把手裡的魚食丟入水裡,幾條小魚很快敏感的集中在一起,逗了老爺子。
“爺爺。”厲晚清撒嬌的喊了聲,挽起老爺子的手。
厲老爺子直起身,他把剩餘的魚食放在一邊,拍了拍孫女的肩,“好了,好了,爺爺一會讓人想辦法。”
陸景凝那人有前途,厲老爺子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差,每個人都有一顆柔軟的心,他們厲家對陸景凝不薄,相信他對晚清也是有情的。
有些事情適可而止,太過了免得弄得雙方都難堪,對晚清反而不好。
厲晚清板着的臉頓時笑開,“爺爺,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呵呵。”
老人家無非就想兒女在身邊多陪陪自己,在有生之年可以遠離那份寂寞,至於他們想要的,他這個做長輩的也會幫忙爭取,兒女的幸福也就是他的幸福。
陸家醫院。
母女倆檢查室出來,來來回回奔波了一圈,厲晚清覺得累便去了休息室休息,檢查的結果還要一個小時才能拿到,厲媽媽想要別人幫忙拿又不放心,再者她也想和醫生交流一下女兒的病情。
“你在這兒好好歇一會,我去下就來。”
厲晚清窩在病牀上休息,看得出來她是真累了,最近她比較嗜睡,也比較敏感。
“嗯。”懶洋洋應承一聲,厲晚清的眸子已經眯起了。
厲媽媽有些心疼這樣的女兒,“不要亂跑,知道麼?”
“媽,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厲晚清翻了一個身,那樣子明顯不想再聽囉嗦話。
雖然厲晚清保證得好好的,厲媽媽還是不放心,出去時特意交代兩個護士一定要好好照看厲晚清。
分不清是夢還是清醒,厲晚清只覺得眼前出現不少男人的臉,終而,她嚇得尖叫出聲,“不要……”
氣喘吁吁的從牀上直起身子,厲晚清還沒來得及擦掉臉上的汗水,驀然看見對面一個陌生女子在莫名其妙的對她笑。
“你是誰?”她下意識的問。
藍瀾雙手環胸,似是在這裡等了很久,她緩緩走過去,嘴角揚起的笑意很是溫柔,“我是陸景凝的女人,他說,等你們離了婚就娶我。”
厲晚清的臉霎時就白了,她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看似純潔的女人,夏日裡,她穿了件米白色的連衣裙,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美感,讓人看上去神清氣爽。
厲晚清不說話,藍瀾的氣焰越發囂張起來,她就那麼居高臨下的望着病牀上蜷縮成一團的女人,嬌豔的脣瓣掀起一絲冷冷的弧度,“厲小姐,是你不肯離婚麼?”
厲晚清顫抖着脣,就那麼死死瞪着藍瀾。
“晚清,乖,你該睡覺了。”
“晚清,乖乖的,我一會就回來。”
“晚清……”
厲晚清的腦海裡涌現出陸景凝哄她時的場景,他很溫柔,對她更是耐心的沒話說,只要她要的,那個男人都會幫她弄回來。
可現在這個女人說什麼?
她不相信,更不能上了這些女人的當!
陸景凝,陸家的長子,想要高攀的女人不計其數,她不能就這樣被打敗,這個女人肯定是騙她的。
對,肯定是騙她的。
“這位小姐,陸景凝他是我丈夫,不會娶你的。”厲晚清此時的情緒還算的上正常,“別惦記不屬於你的東西,荒廢了大好年華,有你哭的時候。”
呵!
藍瀾還是頭一次見能這麼自欺欺人的人,她把挎包裡的東西翻出來,裡面全是商場的發票,簽名也是陸景凝的名字。
厲晚清臉上的平靜再也繃不住,她面色微微扭曲着,痛苦的搖頭,“不,不,我不信,不信。”
“不信是麼,要我帶你去看看我和他的愛巢麼?”藍瀾還是雙手環胸,塗着水晶指甲的手指放在胳膊輕輕敲打着,一臉挑釁的望着面前猶如一隻可憐蟲的女人。
即便這樣,厲晚清還是選擇不相信,她厲聲反駁過去,說出的話聽在藍瀾耳裡極其幼稚,“你胡說,景凝說過愛我的。”
藍瀾覺得好笑,這陸景凝哄瘋子還真有一套哈,看厲晚清這個樣子,她還真爲她可憐。
驀然的藍瀾想起自己在國外的五年,同樣的瘋癲,卻沒有像厲晚清這樣傻乎乎的。
嗯,最起碼她比厲晚清幸運,枕邊人一直都想要她的命,而她還一直想要和陸景凝在一起,讓整個家族都爲陸景凝付出。
“你告訴我,他是怎麼跟你說的。”
原本躺在牀上的厲晚清突然掀開被子起身,她雙手死死掐着藍瀾的手臂,瘋狂的吼着,“告訴我,他怎麼跟你說的,你們都發展到哪一步了?”
“咳咳……”藍瀾被她晃得噁心不已,她狠狠喘了口氣,“陸大少奶奶,其實,其實,你也不用介意,我就是他外面的女人,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了。”
姐妹?!
厲晚清猶如五雷轟頂,她大腦放空了幾秒,繼而明白過來這種關係。
陸家的男人是可以在外面養小三的,可她厲晚清不允許。
厲晚清瞬間失去理智,她雙眸赤紅,低頭張嘴就是一口。
藍瀾被她咬的疼痛忍不住尖叫,“啊……你這個瘋子,鬧有用麼,你老公就是喜歡我。”
厲晚清被徹底刺激到了,她隨便抓起手裡的東西砸過去,惡狠狠的瞪着狼狽不堪的藍瀾,“我告訴你,只要我沒點頭,景凝還是我丈夫,外面的女人我定然會撕碎了她。”
藍瀾從來沒料到厲晚清表面上看去柔弱,實則是隻母老虎,難怪陸景凝會不喜歡,也好,如果她受傷了就更有話說了。
砰砰砰!
厲晚清手裡的皮包砸過去,好幾下連續擊中藍瀾的額頭,藍瀾痛得只差沒昏過去。
這個女人,真是狠!
藍瀾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病房,她頭上受了傷,需要包紮。
陸景凝在病房外外面就聽到了嘶吼聲,他在進來醫院的時候就看見了藍瀾的那輛車,還是兩年前那個女人生日,他送的生日禮物。
該死的,這個女人真是不長記性,竟然又鬧到醫院來了。
他沒有和藍瀾打照面,看着藍瀾狼狽離開的身影,陸景凝狠狠憋下這口氣正準備推門進去,忽然,後背被人拉了把,他回過頭,“媽!”
厲媽媽把他拉到另一邊,她臉色很不好,陸景凝抿了下嘴角想解釋剛纔的事,厲媽媽卻搶了先,“景凝,你看到了沒?”
那女人已經鬧到醫院來了,若不是她女兒強悍,剛纔還不得受委屈啊。
“我,不是……”陸景凝懊惱的解釋,“這段時間我有點忙,忘了還有這事了。”
“景凝,放了晚清吧。”
陸景凝黑眸一緊,“媽!”
“你們不合適,好聚好散對彼此都好,你就這樣進去,她會崩潰的。”
“我不會離婚的,除非這是晚清的意思。”陸景凝不聽,直接繞過厲媽媽進去休息室。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轉身的瞬間,厲媽媽眼角的淚控制不住的涌出來,她手裡捏着一張檢查單,顯示的是陽性,早孕症狀。
厲晚清竟然懷孕了,當時情況太混亂,他們在找到厲晚清之後都忘了一個重要的環節,幫她避孕。
她肚子裡孩子,是畜生,決不能生下來,這事更不能讓晚清和陸景凝知道,必須秘密和老厲商量後悄無聲息的解決。
休息室裡,在藍瀾逃走後恢復寧靜,厲晚清消瘦的背影立在窗前,從身後看也不知道她想些什麼。
“晚清。”
陸景凝過來的時候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他從身後抱住女人,“想不想我?”
厲晚清眯了下眼,忍住一巴掌扇過去的衝動看着男人。
陸景凝吸了吸鼻子,有些受不了她這麼凌厲的眼神,彷彿回到了三年前,那個囂張跋扈的厲晚清又回來了,“這麼看着我做什麼,幾天不見生疏了麼?”
厲晚清沉着臉看他,冷然一笑,“陸景凝,這三年你快活吧?”
她是強勢沒錯,可也是個正常的女人,也有最柔軟的一面,如若那個女人說的是真的,她要怎麼辦?
陸景凝懵了,黑眸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盯着厲晚清看。
男人緊緊抱住她的腰,兩人的身體縫隙只隔了單薄的衣衫,陸景凝都能明顯的感覺到她動盪不安的心臟。
他就想聽聽厲晚清怎麼說,怎麼找他鬧,這些在進來之前陸景凝已經想好的說辭。
厲晚清喜歡聽他說話,只要他語氣柔一點,哄着一點,這個女人一般都會乖乖聽從。
可現在,似乎不是那麼回事了,她的眼神太過於陌生讓陸景凝有些害怕。
厲晚清今天穿了件淺綠色雪紡衫,下身是白色的七分褲,很巧妙的勾勒出她纖細的身段,由於長期被他圈養着,她的皮膚白皙如雪,一說話,外露的勁脖微微顫抖着,上面跳動的青筋明顯,透着一股清純的魅惑。
陸景凝候間輕滾,他身體很快有了反應,彆扭的別過臉解釋,“晚清,我這兩天都有去看你,可你家人不讓我進去。”
“陸景凝,你活該!”厲晚清突然揚高聲音,陸景凝訝異的看着她,心裡某種不好的感覺滋生。
“晚清。”
“你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厲晚清的情緒臨近崩潰,卻沒有像之前那樣發瘋,大腦還算清醒,“我說過了,如果你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我會撕碎了她。”
陸景凝黑眸一緊,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垂在身側的兩手逐漸緊握成拳。
厲晚清這是恢復了正常了麼?
“陸景凝,離婚吧。”
陸景凝頭痛的揉了揉眉心,這個時候除了哄着,他也不知道怎麼辦,“晚清,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這個,這個你父母也知道。”
呵!
父母也知道,原來大家一直都在騙她,而她就像是在做一個夢,自己幻想美好的未來罷了。
她的丈夫,根本就不愛她。
“所以呢陸景凝,一直都是你在騙我。”厲晚清眼裡集聚了晶瑩,她困難的吸了吸鼻子,“你娶我就是爲了壯大自己的勢力,對我大概沒有丁點感情吧。”
陸景凝的心一陣鈍痛,一向能說會道的他突然沒了言語。
厲晚清突然想起那個死去的孩子,三年前,意外流產她痛苦的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陸景凝,再見,這個男人臉上沒有露出半分的失落的神情,更別說去心疼她了。
原來真的是不愛呵。
厲晚清的臉忽而抽搐兩下,繼而崩潰的大叫,“啊……”
陸景凝當時就慌了,他沒有像之前那樣默默的看着她發瘋,讓厲家夫婦來看戲,看看他們瘋癲的女兒配不配得起他。
“晚清,晚清,你別想了,都過去了。”陸景凝把瘋癲的她摟進懷裡,像之前那樣安撫她,手掌落在她背部輕拍,“晚清,是我不好,你別再想了。”
厲晚清惡狠狠的瞪着他,似是還有一些理智存在着,她渾身忍不住顫抖,模樣可憐又倔強,“陸景凝,要麼你讓她永遠滾出江城,要麼,我們離婚。”
陸景凝猶豫片刻,他沒給出答案,只聽厲晚清又道,“我打傷了她,陸景凝,你可以去看看她死了沒有。”
“晚清,你……”
難怪藍瀾跑得那麼急,原來是受傷了。
每個人都有一顆柔軟的心,陸景凝也不例外,因爲從小沒感受過家的那份溫暖,所以他一直喜歡弱勢的女人。
這樣的藍瀾他又怎麼下得去手?
好半天得不到迴應,厲晚清嘲諷般的掀起脣,“你心疼了麼,我告訴你陸景凝,我沒讓她死已經很客氣了。”
這便是厲晚清,想要的,或者自己一直堅持的從來不會認輸。
“陸景凝,離婚吧。”
陸景凝心裡仿若堵了一團東西,疼得要命。
他還沒想好怎麼去哄厲晚清,厲媽媽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晚清,你剛纔說什麼?”
“媽,你怎麼進來了?”厲晚清似乎並不希望厲媽媽這個時候進來。
她和陸景凝需要一點事私人空間。
厲媽媽,“……”
她不該進來麼,她之所以站在外面,就等着女兒說這句話,然後讓陸景凝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他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陸景凝外面有女人鬧,厲晚清又懷了不知名的孩子,他們也丟不起這個老臉。
試問,他們還要怎麼在一起?
陸景凝如果知道女兒懷孕更是不能接受,與其以後痛苦,不如現在就讓他們分開。
厲媽媽轉而看向陸景凝,“陸景凝,我希望你能履行自己的承諾,現在晚清和你提出離婚了。”
“媽!”陸景凝試圖說什麼解釋,卻發現難以開口。
厲晚清將纏住自己的男人推開,“媽,我們走。”
“晚清。”陸景凝追上去,厲晚清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陸景凝,離婚協議書我會讓律師給你的。”
陸景凝面上掩不住焦急,他伸手試圖拉住厲晚清,“晚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厲晚清嫌惡的朝他看了眼,“我不想聽。”
於是,陸大少的手只能縮回去,他和厲晚清在一起,她瘋的這三年,任何事情都是他在做主,現在……他完全不能掌控了。
陸景凝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他之所以信誓旦旦的對厲家說,如果晚清同意離婚他就答應,誰知,真的驗證了這句話,厲晚清要和他離婚。
他要怎麼辦,真的該去找爺爺幫忙麼?
沒了厲晚清的堅持,厲家那邊絕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抗住的。
此時的江城的另一邊,拍賣會場。
主席臺上,主持人拿着話筒高喊,“有沒有比一千萬更高的價格。”
陸景琛和葉薇然坐在第一排,主持人身後的那副畫是B國出土的文物,世界上獨一無二,價值五百萬起拍。
這便是陸景琛想給陸裕堇的生日禮物,他想讓葉薇然送出手。
“兩千萬。”
這道聲音由後排傳來,坐在第一排的葉薇然尋着衆人的視線望去,對上的是一雙深褐色的眸子。
深褐色的眸子?!
葉薇然的心臟猛的一疼,裡面仿若要炸開一樣。
好熟悉的眼神。
那個男戴着黑色面具,葉薇然透過黑壓壓的頭頂看到男人薄脣微勾了下,面具下,她能想到男人的神情是溫柔的。
“兩千萬。”人羣中已經沒有人再加價,臺上的主持人開始高喊,“有沒有比兩千萬更高的價格?”
“還有沒有比兩千萬更高的價格。”
“兩千萬第一次,兩千萬第二次……”
“三千萬。”
衆人的視線又跟着這聲高喊轉移過來,從而落到陸景琛身上,也讓葉薇然成功的回過神。
葉薇然拍了拍胸脯,湊過去低聲道,“你瘋了麼,這個東西最多值……”
“噓。”陸景琛將手指放在脣邊,眼角含笑的望着她,爾後湊過去,“陸太太,你老公不缺錢。”
他缺的是愛,是葉薇然的激情,可這話在這兒說似乎不太合適,今晚他和她必定要大戰一場的。
“這個也算做好事,我們的兒子以後會好好的。”
葉薇然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下,這和兒子的未來有什麼關係,陸景琛瞎扯的本事真不是一點點。
隨後,男人的目光又落到她手腕上的紫水晶手鍊上,那是剛纔陸景琛拍下來給她的,同樣的價值連城。
“嗯,好看。”陸景琛拉起她的手,毫不吝嗇的誇讚,“陸太太,有價值的東西就不要在錢。”
“這個先戴着玩玩,等結婚的時候老公我再給你量身定做。”
葉薇然尷尬的吞了口口水,她看着手腕上的紫水晶手鍊,襯得她皮膚越發白皙了,卻也有點緊張,幾千萬的東西戴着玩兒,恐怕也只有陸景琛了。
“我沒答應嫁給你。”
“我準備娶你,這就夠了。”
“討厭。”
而臺上和臺下已經引起一場不小的爭論,價格提到這麼高,衆人紛紛看向後排戴面具的男人。
“伯爵先生,我們還要往上提麼?”隨從小聲在男人耳旁提醒。
明威深褐色的眸子落在葉薇然的背影上,從他的這個位置看,葉薇然的頭和陸景琛的緊挨在一起,而她身旁的男人,正寵溺的伏在她耳邊說着什麼,兩人看上去是天作之合的一對。
是他回來晚了麼?
“五千萬。”明威再次舉牌。
呼!
這個價格引來臺下一片不小的騷動。
葉薇然有些生氣,她按住男人的手,主動在陸景琛耳旁開口,“我來。”
於是乎,陸太太傲嬌的站起身,高喊,“五千二百萬。”
陸景琛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這女人加不了多少。
光看這氣勢就不能壓到人家了,這女人……
呵呵,陸景琛嘴角勾着笑,擡眼看向因激動而站起身的女人,眼裡的寵溺意味十足。
------題外話------
嗷嗷,今天終於萬更了哈,羣麼麼…清清很乖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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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他與她纏綿,激烈粗俗下流的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西裝褲一穿,這男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裝君子。
世人都道陳家四少陳漠北只鍾情於一個女人,併爲她守身如玉。
可程諾知道,那都是放屁!蘇城陳家有四少,老大從政老二從教老三從商只四少陳漠北真實信息外界知之甚少!
一場豪賭,讓程諾徹底認識了陳漠北,她冷汗直冒,“我這手不值錢,就是煮了也沒幾量肉!四少你高擡貴手!”
“手太貴了擡不起來!”男人精緻面容透着邪氣,“傷了我的人想全身而退從來沒有先例!”
程諾欲哭無淚,“你要剁了你就賠大了!”
“我賠得起!”
草泥馬,我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