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幕希一臉窘迫。
其實她並沒有往那方面想來着,她還沒自戀到人家對自己好一點就以爲是對自己有意思的地步,反之,她只是不想跟一個男人走的太近。
她這人是非太多了,誰跟她走的近誰倒黴。
安長禹一開門就看到常翼抱着安幕希,他愣了下,幾乎是下意識的緊張問道,“怎麼了這是?怎麼要抱着回來啊?哪裡傷着了?”
由此可見,安長禹還是特別關注安幕希的,身爲一個父親的正常思維,沒偏向男女之事。
“叔叔好。”常翼微微一笑,“幕希的腳崴傷了,我送她回來。”
“那快進來,謝謝你啊小夥子。”
“不客氣。”常翼把安幕希輕輕放在沙發上,站起來站起來,似命令的口吻說道,“好好休息,腳好了馬上回來上班,我先回去了。”
“好。”安幕希乖巧的點頭,“不過,不先坐一下嗎?”抱了她那麼久也累了吧?
“是啊,先坐下,等吃了晚飯再走嘛。”安長禹熱情的挽留,這可嚇到安幕希了,店裡沒有常翼怎麼行呢,更何況,他出來的越久越會引起店裡人誤會,作爲感謝留下來吃飯當然沒問題,只是時候不對。
“咳,吃飯還是改天吧,現在店裡那麼忙。”安幕希說這話的時候故意不看常翼。
所以她沒看到常翼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他委婉的拒絕了安長禹,“謝謝叔叔,不過我現在還在上班,叔叔不介意的話,改天有機會一定會來你家做客。”
“這是哪裡話,當然不介意了,歡迎隨時來。”
兩個男人倒是挺聊的來的樣子,安長禹還把常翼送到了大門口,看着他車走了他纔回來。
看到安幕希正在扭脖子,他二話不說的走到她身後幫她頸椎做按摩。
安幕希愣了一下,想挪個位置拒絕,安長禹卻按着她肩膀不讓她動,“累了吧?讓爸爸給你捏捏。”片刻,他又接着說,“以前我也經常給你媽媽按摩,她還總誇我比專業按摩師還厲害呢。”
低沉的嗓音透着溫和,安幕希坐着沒動,卻忽略覺得鼻子酸酸的,也不知道是因爲肩上那隻溫暖的大手,還是因爲想起了媽媽。
“好多了,不用按了,謝謝。”安幕希驀然淡淡的說道。
安長禹動作一僵,把手收了回來,繞過沙發坐在了她的旁邊。
“現在可以說了吧。”安幕希一本正經的看着安長禹,正因爲急着瞭解今天安洛琪的事,所以她當時才直接給常翼報了這裡的地址。
掃了一眼四周,她又隨口問了一句,“蘇慧呢?”該不會是跟別人跑了吧?然後安洛琪受刺激瘋了?不然她怎麼嚷嚷着要找媽媽?
一連串的問號在安幕希的頭頂冒出來,但如果蘇慧真的跑了她是一點也不奇怪,預料之中的事。
但安長禹的回答卻是,“蘇慧……死了。”
蘇慧,死了?
轟!如晴天霹靂,安幕希當即石化了片刻。
死了?
安長禹長嘆一口氣,“小希,既然你已經知道洛琪被關在了神經病院,那有些事情我也不瞞着你了……”
是夜,雷雨交加。
嘩啦啦的大雨嘀打在窗戶上,安幕希曲腿坐在牀上,看着窗外閃電雷鳴,目光空洞而呆滯。
“其實,你和你媽媽當年出車禍,不是因爲你媽媽的抑鬱症,是蘇慧一手操縱的……”
“安洛琪,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是我一個大學同學的……”
“這些,都是厲時御追查出來的,不過,蘇慧是自殺,洛琪親眼目睹了那一幕,所以纔會受到嚴重的刺激……”
腦海裡,不斷迴盪着安長禹的話,心臟抽痛着,安幕希抱緊瘦弱的自己,咬着下脣,任由眼淚如同外面的大雨,傾盆而下。
她開始就懷疑媽媽的死不簡單,她費勁心思的調查終究無果,卻不想,真正的兇手竟一直在身邊,還而且還一直住在她家裡!
何其諷刺!
真相,遠比想象的要殘忍的多。
安幕希痛苦的抱着腦袋,將臉埋進腿間,單薄的肩輕輕顫抖着……
……
每一件看似壞的事情,都隱藏着好的一面。
當所有的真相揭開,也就意味着安幕希和安長禹這對父女的關係,將慢慢迴歸正軌。
昨夜幾乎一夜沒睡,以至於安幕希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纔起來。
那時候,安長禹已經準備好了午飯。
香味從餐廳飄出來,安幕希一瘸一拐的走進去,安長禹剛好從廚房出來,看到她,立馬滿臉笑容,“醒了?醒了就去梳洗一下,準備吃飯了。”
說完又轉身進了廚房。
滿滿的一桌菜,全是安幕希小時候最愛吃的。
近來很煽情,眼淚動不動就會不爭氣的涌出來。
安幕希偷偷抹掉眼淚,看着廚房忙碌的那道背影,突然想起了他昨晚的話……
“我曾經自以爲自己很聰明,卻不知被人戴了二十多年的綠帽,還幫別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最後,還害死了自己的老婆,險些連唯一的親生女兒都要失去……我這一輩子,罪不可赦,我不怕死後會下地獄,我只難過,連死了都不能去天堂和你媽媽相聚,連死了都不能去和她說聲對不起。”
“小希,爸爸錯了,錯的離譜……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只求在生前能看着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他還說,“小希啊,你,是爸爸現在唯一想活下去的動力,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
回憶,多是令人難過,又難忘的,是不是?
安幕希轉過身,揚起臉,拼命的想把眼淚咽回去。
可那些鹹鹹的液體好似就要跟她作對似的,越是忍,越是不停的往外流淌。
“怎麼了?”安長禹出來見她還在那裡,走過去卻看到她淚流滿面。
“怎麼哭了?腳很痛還是怎麼了這……”
尚未說完的話,阻隔在安幕希突如其來的擁抱裡。
“爸爸……”
安幕希將臉埋在安長禹的頸間,哽咽的呼喚着,這一聲爸爸,在她的口中停止了二十年,卻一直未在她的心中停止,
今天,終於有勇氣重新呼喊出來。
“爸……對不起……”
對不起,這二十年來對你的冷漠,對不起,這二十年來對你的誤解。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傻孩子,該說對不起的,是爸爸啊……”
昨晚不管說的心裡有多難過他都沒有流眼淚,今天卻爲了安幕希的這一個擁抱,和一聲爸爸,而熱淚盈眶。
休息了兩天,安幕希的腳已經好的差不多,父女的關係已經和好如初,所以她決定今天去方言言那裡把東西都搬過來。
安長禹駕車來到小區和安幕希一同收拾東西,東西不是很多,三兩下就搞定了。
離開的時候,安幕希給方言言打了個電話,兩個人有說有笑,聊的很是愉悅。
安幕希也是難得這麼好的心情,安長禹便一直沒打斷她。
直到他突然接到厲時御的電話,他才做了一個手勢。
安幕希順勢掛了電話。
“喂,厲總。”
安幕希把耳朵貼近安長禹的手機,試圖聽聽電話那頭的厲時御是要說些什麼。
不負衆望,她能把那道不怒自威,又冰冷磁性的聲音聽的清清楚楚。
“她去找你了?”
安長禹十分明白厲時御的意思,他沉吟片刻,如實道,“是的,她昨天碰到了安洛琪,所以……厲總,我知道你是爲了小希好才決定暫時對她隱瞞真相,但有些事……”
“我知道了。”厲時御攸地打斷安長禹的話,接着,便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安幕希,“掛了?”
安長禹無奈的笑笑,“對,掛了,這纔像他嘛,否則你以爲他會有脾氣聽我廢話?”
安幕希撇了撇小嘴,莫名有些小失望。
“打電話過來又不聽你說話,那還打給你做什麼?有病!”
“大概只是想確認下我有沒有把事情告訴你吧,不過話說回來,小希啊,這個厲時御對你還是挺用心的,事事爲你着想,起初他不讓我告訴你,就是因爲你剛遇上那些事,怕給造成太大的精神壓力。”
安幕希低頭把玩着頭髮,默不作聲。
事事爲她考慮嗎?可她看到的,只是他一味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
“你看看,我做了那麼多錯事,你都願意原諒我,何不試着去原諒他,重新給他一個機會呢?”
“爸,你是被陷害了,而他所做的一切都出於本能,這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所給的傷害都是不一樣的啊。
“對,他的確出於本能,本能的暗中幫助你,關心你,不管他表面怎麼樣冷酷,可他心裡是愛你的嘛,你……”
“你在幫他說話我就不高興了啊。”安幕希作勢不悅的瞅了安長禹一眼。
她現在一味想和厲時御脫離關係,不是因爲他不好,而是爲了他好。
可安長禹這樣軟化她的耳根子,只會讓她動搖自己的決定。
“好好好,爸爸不說他了行吧?那說說顧卓揚?你不接受厲時御,那就試着去接受別人嘛?小希,你也老大不小了,爸爸只想在生前能看到你有個好的歸宿。”
安幕希抿着脣,將視線別向窗外。
“還有那天送你回家的那個小夥子我看着也挺不錯的……”
“爸!”
安長禹識相的閉了嘴。
安幕希氣呼呼的瞪他,“我還沒搬回家住呢,你就這麼着急把我嫁出去啊?那你停車,我不回去了!”
“別啊!”安長禹立馬急了,好不容易把女兒盼回家,哪能啊。
“爸爸沒那個意思,寶貝女兒別生氣,不說還不行嘛,爸爸請你吃糖!”
安幕希傲嬌的哼一聲,別過臉,下巴微揚,“不要,我又不是還小!”
“那冰激凌?”
“不要!”
“芭比娃娃怎麼樣?你小時候最愛玩的玩具!”
安幕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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